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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血风筝 ...

  •   1

      “都打水漂了,”第二冬有气无力地坐在檀木椅上,旁边的茶都凉凉了,“该死的官僚主义。”

      “怎么回事?”叶容君这几天都没去农场,也没查看鱼塘进度,一个人躲在书房追《雪中悍刀行》,万众期待的徐凤年扶墙而出的段落还没等到 ,心中焦急万分。

      “你说怎么了,我问你,建农场、挖鱼塘,你有没有报备过?上午,政府部门来人,说接到投诉,你私自圈地,破坏了不周山的生态,现在,命令你停工停产,已经下了封查令,现在师兄弟都回来了,鱼塘也要填埋。”

      叶容君大骂一声,“秃驴!肯定是秃驴干的。三天前,秃驴来观里挑衅,说他们效益好 ,年入几千万,每个人都有房有车还有妞,被撵出去了。”

      “佛门败类,”第二冬也是怒不可遏,“这里的官员都是信佛的,和他们关系好。宗教说穿了就是高级传销,仅次于保险。”

      “咱也是宗教吧?”叶容君一听,这不太对。

      “那不一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道家乃本土宗教,兔子不骗兔子。”

      叶容君博览群书,解释道,“严格意义上来说,佛祖是尼泊尔人,尼泊尔当时是咱的附属国,也是兔子。”

      第二冬一听不乐意了,“你就别抬杠,让我骂爽嘛。”

      “带队的是谁?”叶容君为农场跑前跑后,也认识了一批官员。

      “箐妍飞鸟,还是副科长级别。”

      “女的?”叶容君大惊失色。

      “还很年轻,三十五岁左右 ,有名的少妇,她老公是检察院的二把手。”

      叶容君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这么了解,对她有意思?”

      “没意思,没意思,”第二冬手脚并用地撇清关系,“他老公可是检察官。”

      “瞧你这意思,要是她老公是普通人,你还真有那贼胆?”

      “我是道士,不结婚的。”第二冬义正言辞地说。

      叶容君拍拍他的背,“这种话骗骗无知信徒就行了,你就是没人看得上你,才单身。不会还是处男吧?”

      “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第二冬急了,眼神都不对,眼珠子不停转 ,恨不得要吃人,“我这么大年纪,怎么可能?我以前也是有许多女朋友的,都喊我一夜七点五次郎,江湖人称一代妖道。”

      “咋还有小数?”

      “有个半次。”第二冬呵呵一笑。

      “不跟你扯,”叶容君神情变得严肃,“擒贼先擒王,你把菁妍飞鸟的情况讲清楚,我有办法。一般来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不首先使用,现在是时候了,希望她老公不要怪我。”

      第二冬眼神闪烁,然后坚定地说,“我见过她,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能刨土,你这不是送死吗?你还不如让师兄弟们组成敢死队,我就不信她能一次性搞定一百多人。你别打师叔祖主意,我问过了,他不管。”

      “我也没提他呀,”叶容君志在必得的模样叫人迷惑,“咱有核武器。”

      “是啊,观里还有高超音速导弹。”第二冬自嘲道。

      叶容君不管不顾地说,“我知道菁妍飞鸟喜欢玄彬。”

      “师弟,咱没那么多经费,”第二冬又加了一句,“绑架也不行,太远,来回运费叶也不便宜。”

      “不花钱,”叶容君贱兮兮地说,“咱有猫又,她可不止会变女人,男人也是手到擒来,而且惟妙惟肖,保证孙艺珍都分不清。”

      2

      扬州市属于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向温带季风气候的过渡区。气候主要特点是四季分明,日照充足,雨量丰沛,盛行风向随季节有明显变化。

      客户是一名现役女警,搞刑侦的,和南川魅琪是好闺蜜,分在扬州江都区。

      “又是灵异案件?”叶容君跟着母虞出了高铁站,在约定的小饭馆坐下,“咱都成快半个刑警了。”

      母虞安安心心地品尝美食,实际上就一碗扬州炒饭,她眉头紧锁,叹息道,“资本已经渗透到这种程度?这哪里是扬州炒饭,味精炒饭吧?牛肉都是调料包。”

      母虞对工业化、资本主义都深恶痛绝,连带着靠游戏、广告支撑的互联网企业都被她骂得狗血淋头,近些年,资本朝民生下死手,母虞已经可以看到将来吃饭馆会变成土豪的专利。

      “你知道这个人吗?帘茶李奈。”叶容君边吃边翻看对方寄过来的资料。

      “这是我吃过最差劲的扬州炒饭,还他娘的是扬州本地的。”母虞对着刚才炒饭的胖大厨怒目而视。

      “出门在外,饭是真的就不错了,况且还不贵。”

      母虞冷哼一声,“你懂什么?只在乎价格,将来,咱们的后人连真正的食物是什么味都不知道。”

      “别急嘛,兔子是绝不会允许资本家掌控的,”叶容君自我安慰道,“现在剩余的资源还能坚持几百年。”

      “然后呢?”母虞正视道,“你真以为咱先人不知道这些资源的存在?知道,但为了福泽天下,不仅是开采难度问题,而是不愿开采。开采意味着大好河山将被破坏,没有大好河山,吃好穿暖又有什么意义。”

      “好见地,”帘茶李奈走进小饭馆,三十五岁的熟女年龄,一七五的个头,身材窈窕,体态丰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对沉浸于年龄相仿、童颜□□,执着于青春貌美、细腰长腿的少男吸引力不够,却对深谙此道的中年已婚男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太瘦的排骨连菜都不算,而她不可谓不尤物,再看她乌发如漆,肌肤胜雪,美目流盼,一颦一笑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的成熟韵味,叶容君都看傻了,眼前是一个身穿连体紧身牛仔裤的熟女,头低下来,正脸对着母虞,事业线离她只有不到三十厘米,长发及腰,用一根绿色丝带轻轻挽住.叶容君望着她,只觉这女人浑身似有烟霞轻笼,当真非尘世中人,不由得口水滴答,“母法师,招待不周,让您来这小饭馆,实在是亚历山大,忙得焦头烂额,这案子太诡异。”

      “炒饭不正宗。”母虞毫不客气,她对陌生人更喜欢直来直往。

      叶容君浸淫俗世太久,立刻不淡定起来,刚想辩解,帘茶李奈竟大声嚷起来,“八两叔,你是不是又拿味精糊弄外地客,跟你说多少遍,要摒弃资本主义思想萌芽,安安心心做个好厨子,下次再这样,你苏省以外十八套别墅的房租我就不帮忙收了。”

      另一旁听到声音的帘茶无我放下手上的扬州炒饭,看到是帘茶李奈,憨憨地望着,“是李奈啊 ,叔记住了。一会儿叔给你炒最爱吃的佛手芽姜。”

      帘茶李奈坐下来,一脸歉意,“八两叔对外地人没好感,三个八两婶都是被外地客戴绿帽子,现在这个比我叔小三十岁,当金丝雀养着,就是不领证,怕呀。”

      3

      “养着多贵,”母虞比较精打细算,他知道土豪养金丝雀豪掷千金,仿佛钱就是一张纸,“有钱也不是这么花。”

      “不贵,”帘茶李奈一点也不谦虚地说,“我叔离三回了,每一任都分了家产,随便一套房都比养金丝雀贵,所以我叔说,当初就不该结婚,包几个上戏、中传、美院的女大学生,要多便宜有多便宜。”

      叶容君甘拜下风,竖起大拇指,“八两叔实诚人,不知道还有没有货?”

      “你是富二代,不知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母虞斜视道,“一点有钱人的自觉都没有。”

      “自己动手”——叶容君心想,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证据。

      “你不是有豪车吗?天天在观里显摆你车震得有多好,原来是吹牛。”

      “车震”——叶容君大骇,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回头一想,是“车真”,你个大舌头。

      母虞偏过头,看向帘茶李奈,“放弃中产阶级的讨论,你把案情交代一下,能帮就帮,不能你另寻他人。”

      “档案不能带过来,抱歉,”帘茶李奈颔首浅笑,“这是纪律。”

      “带来也没用,”母虞眼神犀利,“你提到了血风筝?”。

      “你知道?”帘茶李奈眨巴着大眼睛,期待着。

      “是淮扬菜吗?”母虞也露出期待的眼神。

      叶容君赶紧上前“弥补”,母虞不愧是聊天黑洞,“05年天津血风筝事件。”

      母虞还是知道百度的,读起来,“友谊路旁的银河广场。零五年九月的一个晚上,一群孩子在放风筝。一个孩子的风筝飞得越来越高,很快就看不到了,但他手里的线还是绷得紧紧的,孩子不甘放弃,拼命往回收线走去,终于把那根线收了回来。风筝从天而降。孩子拿到风筝后,发现风筝上沾满了鲜红的血。第二天早上,孩子死在他的床上,手里紧紧地握着风筝。一天晚上,风筝上的血还没有干。 ”

      “是相同的事件?”叶容君浑身一抖,周身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第几起了?”

      “才一起,”帘茶李奈接着说,“暂时是伤害事件,人没死。”

      “你不是刑侦吗?”叶容君讶异道。

      帘茶李奈抱拳道,“私事。受害者是我堂妹的女儿,人活着我插不上手。”

      “不找民调局?”母虞冷哼一声。

      叶容君气愤地批评道,“哪有民调局,你这是封建迷信。749局也行的。”

      “我本来不打算麻烦你们,找了道气长存,结果他们也向我推荐你们。”

      叶容君瞬间石化,有一种阴谋的味道。

      “钱太少,人家不肯接而已,甭胡思乱想。”母虞一针见血地指出。

      这显然是华为销售觉得,她这么点钱用不起高端机,荣耀又不在手里,转而推荐她去小米ov。

      “好像是这样。”帘茶李奈不好意思地挠头。

      4

      广陵区。

      “我堂妹楠曦深雪,是一家上市公司高管,妹夫懿壤建华在秦皇岛监督工程,国家不是要高三万亿大基建,他也算其中一员,住建部部长,官不低,红三代,官三代,祖辈最高做到川省□□。”

      叶容君惊得瞪大眼睛,这可不是普通官员,背景很强啊。

      “这是祖屋?”

      帘茶李奈开着悍马 ,把二人送到一处深山,人迹罕至,不过,一路上没有一栋高档别墅,民房都没有几家,车开到山脚下就上不去了,三人只能步行。

      “老爷子叫懿壤敬章,戎马一生,喜清净,哪都不愿去,就喜欢打猎、捕鱼,种菜、浇花,后人耳濡目染,在外面置业了每个月还是会回来三五趟。”

      叶容君惊呼,“还是位将军?”

      “军衔我就不说了,总之,不算小,”帘茶李奈由衷感慨,“小时候我常来做客,别看只有两层,都是老爷子和家人自己打造,没花国家一分钱,老爷子总说,国家还穷,能不花钱就不花钱。”

      “现在屋里还有什么人?”叶容君强压好奇心。

      “老爷子一走,主心骨没了,大部分人都散了,天南地北,平常都是堂妹的姨妈在照料,堂妹每个月都会来几次,现在,女儿受伤了,就一直在里面休养。”

      叶容君继续问,“你堂妹在照顾女儿?”

      “她日理万机,哪有时间,都是姨妈在照顾,”帘茶李奈不由得叹气,“说起来,宁莎麻妃一个被收养的人,比亲人还亲。”

      “她是被收养的?”叶容君来了兴趣。

      “何止是她,她妈妈是被老爷子从战场中收养的孤儿,抗战胜利后,就成了家庭一员。”

      叶容君指了指一个扛着两背篓柴火走下山的五六十岁的佝偻妇人问道,“是不是她?”

      帘茶李奈没回答,直接朝对方招手,“姨妈,我来了。”

      对面的妇人露出笑容,她越走越近,帘茶李奈接过她背上的背篓,娇嗔道,“您又自己去捡柴火,不是和你说过,让吴婶替你做,她收了钱,这是她的分内事。”

      “爷爷常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旦不动,就再也动不了了。”

      5

      叶容君看她一脸愁苦闲院落凄凉的样子,想来是没男人的,至于有无子嗣,就不知道了,也懒得去问。

      懿壤提娜不敢懈怠,一个人在二楼书房温习功课,虽然人在家中坐,却一堂课都不缺,前两个月有两个学生窜出去,一个打“王者”,一个和八个小女友分时间段见面,结果回来就是阳性,现已封校,所有学生都只能在家上网课。

      帘茶李奈也无意中爆料,懿壤提娜从小到大都是学霸,今年才十二岁,已经是高一学生。

      懿壤提娜一米六不到,盈盈一握的a4细腰及若长尺般标准长腿,弥补了脸庞不大但也普通的五官,不是萝莉,更似少女。

      “宁莎姨妈,”懿壤提娜坐在竹编圆椅上,“他们是?”

      她指的“他们”就是叶容君和母虞,不包括帘茶李奈。

      “我们是李奈的同学,小区才解封,出来玩玩,还不知道会不会封城。”叶容君看出懿壤提娜心态不稳,怕她有抵触情绪,于是决定不告诉她。

      懿壤提娜对他不予理会,自顾自地说,“我的事不用你们瞎操心,没事就走吧。”

      被懿壤提娜一句话拆穿谎言,叶容君尴尬地直搓手。

      “提娜!”宁莎麻妃微怒,又拿她没办法。

      懿壤提娜打着哈欠道,“我乏了。”

      来到一楼,宁莎麻妃为大家泡茶和咖啡,然后一个人坐在竹椅上,愁云惨淡。

      “她出事的地点在哪里?”母虞单刀直入。

      帘茶李奈指着东南边方向,“好像是那边,有一个差不多一千平的草地,什么都没种,漫山遍野都是野花野草,养了十来只羊、七八头牛,还有两匹马。提娜就是在那里放风筝。”

      “哪买的风筝?”

      “不是买的,不知从何处飘过来的,提娜当时在骑马,那个风筝往下掉,最后落在附近,她走上前去看,风筝很大,长两米,宽一米八,”

      “从哪个方向飞来?”

      “应该是西北方向,那里有一座山,一千多米高,”帘茶李奈抓耳挠腮地细思,“我怀疑有人故意从山顶放风筝。”

      母虞询问道,“有发现可疑人物吗?”

      “此处人迹罕至,方圆百里都没几户人家,就算是露营旺季,都没有学校和家庭选择来这附近,”帘茶李奈接着说,“附近鲜有野兽出没,顶多来一些钓客,附近河流里野生鱼不老少,但性价比不高。”

      叶容君感慨,真是世外桃源。

      “懿壤家有无明显的敌对势力?”

      “若真算起来,”帘茶李奈咧嘴一笑,“安倍那帮日本右翼就是懿壤家族的死对头,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杀死了不少右翼,现在,它又开始死灰复燃,必然视我们为眼中钉。”

      “会不会是国内的亲日分子?”叶容君对不少大v、公知及精英并无好感,当然,隐性的亲日分子也会不时抬头,譬如那些无良商人和戏子。

      帘茶李奈却肯定地摇头,“他们皆是鼠辈,否则,也不会亲日。”

      “投降主义大行其道啊,”叶容君想来就愤慨,一穷二白时,兔子不也照样打,现在钱也有了,拳头也硬了,倒害怕了,想来怕的人都是只顾一己私利的商人,“城堡从内部攻破是最容易的。”

      “想跟我们搞文化殖民,”帘茶李奈不屑一顾道,“先把中文学利索。”

      6

      “楠曦说,让你们去书房,”宁莎麻妃和吴婶一起走进厨房,为晚餐做准备工作,“吃饭会喊你们。”

      母虞等宁莎麻妃一走,就拉住帘茶李奈,“懿壤提娜一点也不害怕?你们把风筝藏哪了?有没有异常?”

      帘茶李奈被问得一脸懵逼,缓过来后说,“她就是个清冷性子,风筝上的血已经查过,不是动物的,是人类,而且是新鲜血液。不过,区区100ml,不足以致死。”

      “你觉得是故意还是意外?”

      “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帘茶李奈无奈地摇了摇头,“要不,也不会找你们帮忙。”

      “谁第一个发现晕倒的懿壤提娜?”母虞的架势越来越像一名合格的刑警。

      “是宁莎姑姑,她刚好在附近挤牛奶。”

      叶容君好生羡慕,这才是纯牛奶,比特仑苏还纯。

      “查出受害者身份没?”

      “系统内查无此人,这人可能没前科。”

      母虞冷冷地盯着她,“你还没告诉我,风筝在哪?”

      “拿去做检验,然后又还回来了,在实验室。”

      叶容君喜出望外,“还有实验室?”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帘茶李奈头一回拽文,情不自禁道,“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母虞奇怪地想到,100ml的血而已,为何会令性格清冷的懿壤提娜晕倒。

      “要去实验室吗?”帘茶李奈看上去也是个酷爱理科的好学生,兴奋得像要入洞房的新娘。

      “还是先去书房看看。”

      九层台,便是书房的名字,其名灵感来源于“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书共两本,一本是原著,一本是译本。

      “实验报告?”叶容君咬牙切齿地看着这堆泛黄的纸页,中日之战,死亡三千万人 ,日军屠城灭村,还毫无任性地拿国人烹煮做实验,著名的人体内水含量的多少就是这么来的,“原来那时候就有血风筝。”

      7

      叶容君霸占着一个人看,突然,他神情有异,慌忙把母虞喊来,“小鱼儿,你过来看。”

      母虞当然是看译本,翻了两页,其详细程度表明,它一定经历了无数次的实验。

      译本不仅记录了每一个实验的方法,还图文并茂,有黑白照片贴照片,没有的用钢笔画了插图 ,其人体结构图堪比《维特鲁威人》。

      母虞只看了一半,恨不能亲手灭了这群畜生。

      叶容君都不敢看母虞的脸,母虞生气到极点时,表面上看不出生气,实际上,她已经连毁灭地球的心都有了。

      叶容君赶紧上前,劝阻道,“师叔祖是不会去灭亡它的。”

      “那我去。”母虞冷冷地说。

      “有必要灭亡它吗?”叶容君循循善诱道,“都说,痛苦的活着比死亡更可怕。现在不正是这样?”

      母虞懒得看他,“便宜它了。”

      “虽然不能立刻灭亡,”叶容君贼笑道,“不过,让它每年海平面往下再多陷几米,也是可以的。”

      “你好阴险,”母虞咯咯地笑,“我很欣赏。”

      “某部队真是灭绝人性,”叶容君说时还不忘四处张望,似乎在防备什么,说话声音不大,而且离母虞越来越近,“回观里再说吧。”

      母虞很不开心,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神经病。这里什么阴邪之物都没有,怕什么?”

      “我不是怕那个,”叶容君捂着肚子,仍然小心翼翼地说,“有间谍。”

      “在哪?老娘剁了他们。”

      “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瞎咋呼什么!”母虞对他翻了个白眼。

      叶容君心有余悸道,“就是不知道才害怕呀。我有个朋友是写小说的,经常会碰到写出敏感词自己不觉得是敏感词但网站觉得是敏感词,他说,某部队是敏感词,无非就是罗列了某部队做过的实验,没夸张没虚构,顺道大骂美帝和日本军国主义,以及阐述了美日勾连对祖国的危害,还说出了互联网和民间有间谍的事实,然后小说就被封了,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错在哪。”

      母虞也不开口,而是用怀疑审视的眼光多看了他两眼,揣摩半天才说,“那个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你怎么知道?”单纯的叶容君随便试试就露馅了,慌张地解释道,“我说的句句属实。”

      “没说你撒谎,”母虞抿嘴微笑,“你还是太低估奴性在中国的土壤,每个人都像舔狗一样跪舔胜利者和强者。你以为多读书就不是舔狗?那些精英书读得少?”

      叶容君气愤不已,“网上水军太多,都在夸美帝和日寇,一堆国人移民,一堆国人劝大家移民,拿着大把大把财富,对他们眉来眼去,心甘情愿,做什么都不做人。”

      “洗地而已,不奇怪,”母虞冷眼旁观,“民间的崇洋媚外更严重,哪怕是国防大学也不例外,留学生就是人上人,而咱们还是殖民地。”

      叶容君唉声叹气,无能为力。

      “你还写小说吗?”母虞漫不经心地问。

      “写呀,但我不会明目张胆地写,我会更隐晦一些,不过,不好看就是了。”

      母虞只能呵呵,不好看还写,你是网文作者吧?

      8

      “这风筝上的图案和书中一模一样,”叶容君震惊不已,“帘茶小姐,恐怕这不是偶然事件。”

      “这上面是繁体字,而且是草书,”叶容君看着头晕,认识不了几个字,“看不懂啊。”

      帘茶李奈指着译本说,“书里有。”

      于是,帘茶李奈翻开“血风筝”那一页。

      “来自《易经》,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十一择业与择偶,十二驱吉与避凶。”

      “凶手难道是懂中华文化的日本人?”叶容君皱眉。

      “不能排除是自己人。”母虞很想让他认清现实 ,刚才不还被间谍给吓住。

      帘茶李奈点头,却说,“没有尸体,是不能立案的。”

      “谁说没有?!”母虞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只是你们都没开阴眼罢了。”

      叶容君摆手,那个太难,俺不会。

      “我帮你,”母虞不由分说,手中多出三张黄符,一个香案不到三分钟就摆好,从大衣中掏出一个三十厘米的桃木剑和小号青铜铜饶,随着铜饶一响,她手持桃木剑 ,插着冒火花的黄符,默念道,“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永镇中位,护之仙成,脚踏七星,灵光永在,灯在魂在,灯灭魂消,无畏无惧,随我号令,乾坤正气,杂缚流行,金石为开,精诚所之,急急如律令!”

      “这就是开阴眼?”一旁的帘茶李奈都待了。

      叶容君大惑不解,“你生来阴阳眼,还学开阴眼,这不是脱裤子放屁?”

      “我放屁从不脱裤子,”母虞义正言辞地回答,“咱们不一样。”

      叶容君悻悻地说,“我怎么还是看不到。”

      母虞“嘁”了一声,“没完呢。开阴眼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我继续了。太上老君分三清,大日如来定三魂,天地三合三把火,赐我法眼观阴阳,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我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叶容君眼睛都快眨酸了,还是一样,“技术真菜!”

      “没完呢,蠢货,”母虞终于燃烧起最后一张黄符,念念有词,“天清地灵,阴浊阳清。中指血引干阳,中指血引坤阴。顺应阴阳,宝剑开光,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紫气东来乾坤引,八卦阴阳倒乾坤。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行尸有灵行尸有性,旗符招魂,听我号令,五雷分身,魂魄出离。听我敕令,伏请某某某三魂脱阳体,七魄聚阴灵,元神出窍,断魂脱体。吾奉太上老君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元神出窍!”

      不到五秒钟,叶容君就支支吾吾地指着血风筝方向,脸色苍白,不过,只有他才能看到,现在的他已是一个魂魄,而血风筝上空也飘着一个魂魄。

      “问问他是谁!”母虞不假思索地说道。

      9

      “大藏奈良,”已身死的日本人依然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他没有鬼子标志性的小胡子,看起来也和汉人无异,“我的祖先是刘阿知,华夏是属于我们大日本帝国的。”

      叶容君也不辩驳,继续说,“按你这说法,华夏是日本的,也就是华夏的,对不对?”

      “不对,日本是日本,华夏是华夏,”大藏奈良依然头脑清晰,“只有我们才继承了古华夏基因,其它都是外族。”

      叶容君哀叹一声,都成魂魄了,也就没有怕魂魄的道理,“你这人不读书吗?华夏周边从DNA分析,不都是炎黄子孙,哪怕中东的斯坦们,甚至匈牙利等国也有华夏基因 ,伊朗即古波斯也是我们番属国,日本不也是,远亲罢了。”

      “你们四处跳脚作妖,真以为我泱泱中华是怕了你们?”叶容君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你说自己是汉族后裔,实在恬不知耻,是又怎样,那叫欺师灭祖,妥妥不肖子孙,何况,你们和欧美眉来眼去,已是通敌卖国,怎么还有脸苟活于世?”

      “像你们这种行为,放到古时,是要夷灭九族的,我问你,你们对华夏所做的一切,对得起列祖列宗?”

      大藏奈良不思悔改的样子,冷冷地说,“怪就怪你们不够强大,与我们何干?”

      叶容君冷笑,“强盗逻辑。我问你,谁杀了你,为什么杀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血风筝是用人皮缝制,就是用你的皮吧?”

      大藏奈良不开口,摆着一张臭脸,仗着自己是魂魄,随意地在空中乱飞。

      “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要把你制成风筝,你不过新死,肯定没参与过中日战争。”

      叶容君见他仍不开口,继续猜测,“我在血风筝那一章节看到了它的发明人,大藏原贤二,是你的祖父吧?”

      大藏奈良停止动作,颔首微笑 ,“正是。他在战争中被无辜炸死。”

      “他哪里无辜?”叶容君咄咄逼人道。

      “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科学家,”大藏奈良似乎还挺委屈,“打仗是军人的事情,祖父只是为了实验罢了,何罪之有?”

      “他要做实验,就得杀人?”

      大藏奈良认真地说,“每一个伟大的实验,都会死人。这是值得的。”

      “用你们自己人啊。”叶容君恶狠狠地回答。

      叶容君气得魂魄都在乱晃,母虞提醒他时效要到了,赶紧问。

      10

      “不必费心去找,”大藏奈良冷静得可怕,同时,他的视线瞅向帘茶李奈,“那个女人一定没跟你们说实话。”

      叶容君眉头紧锁,“我们帮你抓住凶手,你还不乐意?”

      “不乐意,”大藏奈良回答得干脆,“我不需要你怜悯。”

      “跟你们这帮鬼子真是没办法沟通,”叶容君冷笑,“你们和越南佬、台湾佬一样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大藏奈良眼神冷下来,态度坚决,“我死不死,本身就与你们无关。你们既不能替我报仇,也报不了。你们斗不过。”

      叶容君还想接着反驳,母虞在下面大喊,“你问出来没?”

      叶容君刚开口,魂魄即将消散,在这最后时刻,大藏奈良冷冷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词,“黄金血液。”

      叶容君听完,就失去了意识,等醒过来,他就躺在地上,母虞在一旁喝着茶,静静地看着空气。

      “头咋这么晕?”

      母虞生气道,“叫你问问题,你没事和人家瞎劈什么节操,日本人有节操吗?你差点回不来,知不知道?”

      帘茶李奈慌张地上前询问,“他都说了什么?”

      “他叫大藏奈良,”叶容君嘴角上扬,“做了大半辈子单身狗,想让我给他配阴婚,找胸大屁股大的□□。”

      母虞一脚踹过去,“跟他说实话。”

      “凭什么?”叶容君气不打一处来,“她都没和我们说实话。你也听见了,为啥不说?”

      母虞叹气,“我气场太强,他一直在躲我 ,所以我才让你通阴。”

      叶容君嘟嘴,“你有事瞒着我们。”

      “对不起,”帘茶李奈也霸气,直接了当地承认,“我不是懿壤家的人,也不是刑警。”

      叶容君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她,“性别呢?”

      “纯女子。”

      “有没有整过容?”叶容君在心里嘀咕,看着也不像。

      “没有啊,”帘茶李奈有些糊涂,这都是什么问题,“我的确来自政府机构。”

      “749局?”叶容君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不是,”帘茶李奈直接否认,“你别瞎猜,也不是民调局,没那个部门。我是海事局的。”

      “是我以为的那个海事局?”叶容君特失望,搞半天,是个管海上船只的。

      帘茶李奈听后,哈哈大笑,“非也。你可以理解为专门调查海上民俗事物的研究部门。”

      叶容君秒懂,陆地上归749局,天上就谁也不鸟,海事局只管海里的事。

      “血风筝和你海事局有关系?”

      帘茶李奈无奈地说,“懿壤家族和我们大boss熟,有没有关系不重要。”

      叶容君输了口气,“这孙子什么都不肯说,只提到了一个词,黄金血液。”

      “黄金血液?!”帘茶李奈整个人脸色苍白,冷静下来后,她对叶容君和母虞拱手,“这回谢谢你们的协助 ,这事我们会处理。”

      11

      “事儿成了,”第二冬拉住叶容君,笑得咪成一条缝,“菁妍飞鸟还请我去她家吃饭。”

      叶容君不以为意,“自古美人难过美男关。”

      “有件事,挺麻烦,”第二冬有些不好意思,“我喝多了,说还认识日本的偶像和好莱坞明星。”

      叶容君擦拭额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哪些人?”

      第二冬暗吞了一口口水,冷汗直流,“木村拓哉、柏原崇、堺雅人、北野武,罗伯特帕丁森、道恩强森、汤姆克鲁斯等。”

      “你是真不怕猫又累死啊,”叶容君听完,调侃道,“她都想认识?”

      “丑的不要,但强壮的可以,”第二冬怕叶容君发飙,“你放心,我不会逼猫又陪睡的。”

      叶容君耸肩,“有什么好怕,猫又懂幻术,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第二冬一听,更开心了。

      “那就太好了,我家侄子驾照被吊销,交管局的局长是个女的,如狼似虎的年纪,特不近人情。”

      叶容君眼神一凉,指着大门口,“哥温恩——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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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血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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