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相望不相思》苏兰

13、第十三章 不离不弃（一）

　　令狐佑惜一行五人，一大早已经打点妥当。玉明、文毓和曾叔三个人在船上等着。

　　花砂那间房，到现在还是紧闭的。巫青菀目光里闪着泪花，倔强的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令狐佑惜走到巫青菀的身边，安慰的道：「小青，我们走吧。等到有时间我们再回来。」
　　巫青菀抽噎了几下，抬头看了令狐佑惜一眼，才慢慢的转过身。

　　花砂也起了个早，一直呆在房门后，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

　　轻舟顺着湖水慢慢滑动。玉明脸色不太好，静静的坐在一旁，文毓也死皮赖脸的贴住他。曾叔静静地呆在文毓的身后。手里撑着竹竿，在碧绿的湖水里，划出一道道涟漪。

　　令狐佑惜牵着巫青菀的手，想给他点支持。
　　巫青菀任由着他牵着，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他从小居住的地方。

　　五个人各有各的思考，整个船上，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一朵乌云，从远处飘来。巫青菀激动的立起身子，这个方向……
　　「快，快停船，我要回去。」
　　「小青，别激动！」令狐佑惜一把抱住巫青菀前倾得十分厉害的身体，才转头对着曾叔叫道：「曾叔，先回去。」
　　玉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昏了过去。文毓抬头看着那一抹乌云，皱了皱眉，又把玉明往怀里抱抱。「曾叔，你快点吧，那里……」

　　「是的，主子。」曾叔恭敬的点头，手里的速度加快。

　　再次来到生命之岛，令狐佑惜暗自咋舌。
　　眼前的绿意被黑焦的土地代替，一股烧焦的气味在众人的鼻间弥漫。入眼的是满目的苍茫。

　　「不——」眼前的废墟还在冒着黑烟，刹那间，他明白花砂为什么要这么的绝情。他根本就是做好准备，等自己一走就焚烧整个生命之岛……
　　巫青菀内心大声的呐喊，却不能让人知道这场大火之后，他失去了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

　　令狐佑惜紧紧的抱住巫青菀，眼前这一切，就是他这个已经成年的人，都不能接受，更何况……安慰的拍着巫青菀紧绷的身体，一边在他耳边轻轻的呢喃：「没事的，你还有我，还有我……」
　　巫青菀呜咽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张开嘴狠狠咬住嘴下的东西。

　　胳膊上传来的剧痛让令狐佑惜差点咬碎了牙齿，他却不能把怀里的簌簌发抖的人给推开，反手抱得更紧。
　　「我……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除非你要离开……」

　　不，我不要离开，不要离开！除了你，只有你！我，再没有亲人……」巫青菀整个人完全沉浸在寒冰的深潭中，空洞无神的眼眸，怔怔的望着前方。他的手，紧紧的攥住令狐佑惜的衣服，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玉明在文毓的怀里悠悠转醒，抱成一团的两个孩子，他露出困惑的眼神。「这……」抬头看到文毓的脸，他的眼睛里冒出两团火焰，脸也染上一抹绯红。

　　文毓只是紧紧的抱着他，怔怔的望着前方，眼眸深处，神秘莫测的光芒一闪而过。过于专心的他，没有看到玉明那有恼怒中带着几分抱羞的神情。

　　日暮斜下，带着浓浓地焦土味道，在众人面前吹过……

　　崎岖的山路上，一辆马车在飞速的奔驰。

　　令狐佑惜在吃下巫青菀特制的药丸后，晕车的毛病完全消失。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人，闭紧的双眼下是一对青青的眼圈，看得他的心跟着难受。

　　玉明的精神恢复了几层，瞪了眼今天第三十次想往自己身上粘过来的文毓，目光便不在看他的，怔怔望着马车上那窄窄的窗口发呆。他很困惑，这几天他们一直遭受到不明黑衣人的追杀，是他以前的对头，还是……

　　「玉明，你口渴了吧，来——」文毓在马上找到水壶，殷勤的递过去。「喝——唔唔~~」
　　他的脖子被玉明狠狠的掐住。

　　「你~~虾捉生么？」咽喉被掐的文毓，口里艰难的吐出几个不太清楚的字来。

　　玉明危险的眯起眼睛，慢慢把脸贴在文毓的脸上，不想放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一字一句的道：「你、到、底、是、谁！」
　　文毓被他冷绝的直视，逼得说不出话来。眼睛深处更是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光芒。
　　玉明捉住了那一闪再过的光芒，手上的劲又加大几分。「快说，不然我就掐死你！」
　　文毓咬着下唇，目光里复杂的光芒，有不信，有疑惑，有痛心，有深情……太多太多，多得让直视着他的玉明狼狈的别开眼。

　　令狐佑惜看着眼前的对持的那个人，感觉到腿上的人轻颤一下，用手轻轻的来回抚着他的后背，低头扫了巫青菀一眼，并没有预想的张开眼。放心的抬起头，对着眼前的两个人慢慢开口道：「大叔——唔~~」玉明射过来的凶狠眼光，让他停下来，改口道：「师伯，你先把文大哥脖子上的手，放下来。」
　　「小佑……」玉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手没有放开的意思。「我们这一路走得都是羊肠小道，而且极为隐蔽，没有人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不是出了内鬼，我不觉得有其他的可能！」
　　「喏~你现在怀疑文大哥？」令狐佑惜叹口气，「你知道吗？如果文大哥真的是的话，在你昏睡的那些日子，我们两个人早就是刀下之鬼，你哪还能活到现在。」
　　「……可——」玉明的心被令狐佑惜说得动摇，这一掐可能还要加上他对文毓的气恼吧。手，轻轻的放下来，文毓已经被他掐得晕去过了。「那是谁？」
　　感觉到他的目光朝着巫青菀看过来，令狐佑惜连忙拦着他的目光，「师伯，小青他不会的，要知道他是第一次出来，根本不可能认识鬼宿，也不可能和他有关系。」
　　「鬼宿？」玉明低下头，沉思起来。

　　令狐佑惜从身边找来一个软枕，垫在巫青菀的头，轻轻移过去。他自己走到文毓的身边，文毓脖子上那道红色的手掌印已经有些泛青，看样子玉明他根本没留半分情面。脑袋里，闪过那晚他看到的，明明玉明对他是有情的，自己不可能看错，要不，文毓早就做了他的剑下之鬼了。

　　手，探到文毓的鼻端，那虚弱的呼吸让令狐佑惜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师伯，还要几天才能到忘尘阁？」
　　「算着路程还有三天。」
　　「哦，那你先不要烦，我们还是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

　　马车剧烈的摇晃起来。巫青菀被摇得醒了过来，揉揉眼睛。「小佑，我们……」

　　「师伯，你先抱文大哥出去。」令狐佑惜把身边的文毓扔了过去，自己纵身朝着巫青菀扑过去。「小青，不要怕，我人陪着你。」

　　对话间，玉明面对这样的情况，没有时间去细想，抱着朝他扑来的文毓，纵身飞出马车。

　　马车，悬挂已经悬挂在山崖上，摇摇欲坠。

　　令狐佑惜一手护着巫青菀，一手紧紧的握住身侧的凸出来的木栓。抬头，正好看到玉明把文毓递给了曾叔，又朝着他们走来。转头对着巫青菀说道：
　　「小青，你先上去！」
　　「不要！」巫青菀紧紧的抱住他的腰，不肯松手。「你不上去，我也不去。」

　　玉明已经来到马车的面前，皱着眉头看着车里两个紧紧相偎的人。「快把手给我！」
　　「师伯，你先把他拉出去。」令狐佑惜大喊道。
　　「不要，我不放手——」巫青菀说什么都不放手。
　　「你们——给我抓好。」真是自做孽不可活，他怎么在这之前把文毓给掐晕了。「小青，把手递给我——」看到巫青菀眼睛的不愿意，他继续道：
　　「你离我近点，伸手！你们两个我都能救上来。」

　　巫青菀狐疑的看着他，坚定的目光，使他放下心来。转头看看令狐佑惜，涨得通红的脸，额头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
　　小佑他，这么努力的让两个人活下去，自己也不能放弃。
　　想明白后，他慢慢朝玉明伸出了手。

　　玉明在抓住他手后，悬在半空的心也稍稍放下些。身下，那马车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他手往后一扯，巫青菀被凌空拉起，小小的身体在空中划了弧线，甩了上去。
　　一拉一扯间的力量太大，悬空的马车根本就不能承受。「咔嚓」一声，马车从中断去。

　　已经安全落地的巫青菀看到令狐佑惜那坠下崖的身体，不要命的冲过去。被一旁曾叔眼捷手快的捉住。
　　「放开我，我要和他在一起。」
　　「不行，我不能放你过去。」
　　两个人在悬崖边拉扯起来。

　　玉明眼看着令狐佑惜那逐渐下坠的身体，急中生智。手往腰间一探，一条腰带在空中闪出一个花式，朝着令狐佑惜卷去。
　　还好，玉明的反应很快，那腰带的长度够长，令狐佑惜的命算是捡回来。

　　巫青菀看到令狐佑惜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升出一股力气，挣脱了曾叔的钳制，朝着令狐佑惜掉落的地点跑去。「小佑——」

　　可怜的令狐佑惜还没来得及，摸下那摔得生疼的屁股。那迎面而来的拥抱，抱得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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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