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马戏团》谷木羊

43、姬玫罢演了

　　早上，燕子萧睁开睡眼，浑身酸疼。

　　她正侧躺在柔软的床上，窗户有阳光照射进来，眼皮沉重，眼角塞满粘硬的眼屎，头脑昏沉。从房屋的装饰风格，可以判定是自己预定的酒店。

　　她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像是一场梦。可是嘴角的伤疤证明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你醒了。”熊保突然从洗漱间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
　　燕子萧匆忙用被子捂住胸口，缩成一团，“你、你怎么——你对我——”
　　熊保自顾自的擦头，极为平淡的解释，“我住隔壁，洗发水沐浴露昨晚用完了，借你的用用。”
　　燕子萧感受检查自己身体，送了一口气，“你怎么有我的房卡？”
　　“我把你送回来的好吧。”熊保带这几分嫌弃，“死沉死沉的，该减肥了。”

　　燕子萧晃动脑袋，在酒精的干扰下，她只记得昨晚自己跟一个男人喝了很多酒，然后熊保被别人打，他又打别人，最后自己扑到他怀里，被他抱走。

　　“所以——”燕子萧有些不好意思，“是你把我抱回来的？”
　　熊保抛来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然呢，让你被别人捡走，任人糟蹋——”
　　“闭嘴。”燕子萧心怀愧疚，她对自己的酒品心知肚明，可她还是编了个借口，“我、我那是被人骗了，酒里肯定有东西。”

　　熊保没有回应，静静看着她，面无表情。

　　“啊呀——”燕子萧推开被子，自暴自弃，“好了，我承认，是我不好。”
　　熊保放下毛巾，“好了，收拾东西，一会跟我回去。”

　　燕子萧浑身一软，歪到在床上，生无可恋。

　　熊保端起早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凸起的喉结上下运动，很有节奏感。他脸上非但没有伤痕，反而比往日更显俊俏。

　　燕子萧，“你是不是给我用了迷魂药。”

　　熊保侧目皱眉，头顶冒出大大的问号。

　　燕子萧重新坐起，瞠目审视，“不然你怎么没有伤，我明明看见你被人打的半死。”
　　熊保咽下嘴里的食物，淡淡解释，“昨晚你喝醉了，那是别人的血。”
　　“是吗？”燕子萧斜着眼回忆。
　　熊保吃完自己的早餐，又瞄向另一份，“你不吃，我替你吃了。”

　　“不行。”燕子萧爬下床垫，光着脚走下来，因为身体的酸痛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熊保及时起身，伸手扶住她。燕子萧抿抿嘴唇，耳根泛红，颔首微笑，“谢谢。”

　　燕子萧坐下来吃饭。熊保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食物，可是香甜的气味，勾引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食物。
　　燕子萧舀了一勺粥，送到熊保面前，“尝尝？”

　　熊保摇头拒绝，同时咽了口口水。

　　燕子萧嘴线上翘，似有玩味之意，“嫌弃我啊。”
　　熊保，“不，不是。”
　　燕子萧往前一推，“张嘴，啊——”
　　吃货不放嘴边食，熊保张嘴吞了下去，“好吃。”
　　燕子萧把粥碗推到熊保面前，“你都吃了吧，我吃饱了。”
　　熊保惊喜之余，还是客气说道，“你吃这么少？”
　　“你刚不是让我减肥吗。”燕子萧挑了挑眉毛。
　　“哦。”熊保端起粥碗，大口吃了起来，满足的喜悦感挂在额头。

　　吃完饭，燕子萧收拾东西，她决定跟熊保回去，但是对于以前的事，两人约定谁也不再提，一笔勾销，谁也不欠谁的。

　　临行前，燕子萧再次去商场购物，不想枉费这次旅行。

　　熊保跟上次一样，跟在后面，给燕子萧拎包打杂，不同的是，这次燕子萧会给熊保买各种好吃的零食。有那么一瞬间，熊保开始怀疑，带她回去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

　　商场保安认出了熊保和燕子萧，上前干涉。

　　保安，“喂，这位先生，请不要在骚扰这位女士。”
　　熊保，“我没有，我——”
　　保安，“我警告你，上次放你一回，再闹我报警了。”

　　熊保百口莫辩，满身委屈。

　　燕子萧翻了翻白眼，冲保安吼道，“喂，你刚才叫我什么？”

　　保安懵懵懂懂，“女士——啊。”
　　燕子萧，“我还没结婚呢，好吧。”

　　保安怔了一下，赶忙改口，“小姐，这位小姐。”
　　保安，“你骂谁小姐呢，你全家都小姐。”
　　保安，“……”

　　燕子萧抬手挽住熊保的胳膊，小鸟依人，“走，我们购物去，老公。”
　　熊保，“……”
　　保安，“……”

　　另一边，竖屏电影第一集拍摄完毕。
　　一共二十分钟，分上下两段，先后对外发布。

　　榴莲视频平台向所有用户推送了这个视频，立马得到市场反馈。

　　网友们的评论冰火两重天，对于视频的内容赞不绝口，但是对姬玫意见比较大。

　　“我猴进军演艺圈啦，奥斯卡金猴奖。”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小圣最棒，么么么~”
　　“前面让让，是谁掀开了我的棺材板。”
　　“只有自己觉得姬玫是本色出演吗，QAQ~”
　　“团长没钱了吗，竟然选姬玫，眼瞎吧，潜规则。”
　　“说潜规则的你出来，实力证明马团长是异性恋好吧。”
　　“别哔哔，导演是男的好吧，姬玫演技不行的。”
　　“汝等退让，孤觉得尔等误会了团长用意，她在给我们创造机会，跟我一起喊：姬玫退出演艺圈！”
　　“说实话姬玫长的还可以了，可惜人品垃圾。”
　　“楼上的有病吧，姬玫什么时候进圈了，逗比。”
　　“我不管，我要送小圣金猴奖，顶顶顶！”
　　“生活多美好，没事别吵吵，吃着迷恋果，神仙么得过。”

　　评论以指数几何方式暴涨，争论渐渐突破视频平台，成功登上微博热搜。

　　有讨论榴莲视频转型电商的，有讨论竖屏影视发展趋势的，还有讨论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各家媒体有各家独特的解读方式，进而引起社会广泛讨论。

　　姬玫看到那些针对自己的评论，姬玫躲在后院的小山洞里，死活不出来，饭不吃，水不喝。导演和工作人员积极劝导，无济于事。又赶上马汀和赵英辰出门，人们束手无策，只好停机。

　　在吃鸡马戏团事件中，姬玫是最无辜的那个，几乎一夜之间，她失去了所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住所，没有财产。还要被人指指点点，躲避那些追债的人，遭受舆论的口诛笔伐。

　　中午吃饭的时候，苗唯做好甜点，让小圣给她送去。

　　小圣回到洞中，把食物放到她面前。姬玫不吃，一个劲的哭鼻子。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几乎哭不出眼泪，可身体还在抽噎。
　　小圣回想起以前自己被人折磨的时候，也尝尝一个人伤心哭泣，自己给自己安慰，不觉心生怜悯。于是他绕到姬玫背后，给她揉肩。

　　姬玫情绪渐渐平缓，“你说我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是姬强的女儿，所以我一定就是坏人吗？”
　　小圣跳到面前，摆摆手，给她安慰。

　　姬玫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你能听懂我说话，你理解我的感受。谢谢你，小圣，谢谢。我真的好想把事情做好，可是我不是专业演员，我已经尽力了，为什么他们还对我挑三拣四。”
　　小圣没有说话，安静的趴在她的腿上，温热的体温混合在一起。

　　姬玫，“小圣，你说做人有什么好的？如果能选择的话，下辈子我不想做人，像你一样，做个动物，多好。吃饱了睡，睡醒了吃，没那么多烦心事，也不用为感情犯愁。”
　　小圣转着眼珠，觉得冤枉。
　　做猴也很艰难的，单就填饱肚子这件事，就让很多猴群灭种了。

　　“我好累，小圣，我真的好累。”姬玫像抱毛绒娃娃一样抱住小圣，“你说我为赵英辰付出那么多，为什么他就不喜欢我呢，我到底差哪了，长的不好看，还是不够用心？”
　　小圣扮演好毛茸玩具的本分，没有任何回应，任由她自言自语。

　　姬玫，“也许这就是命吧，都说感情强求不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累了，真的好累，我想我不会喜欢他了。这个世界，谁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我决定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要好好爱自己，做个自私自利的吝啬鬼——”

　　姬玫唠叨累了，又哭。
　　哭累了又抽泣，最后哭着哭着睡着了。

　　小圣自始至终没有离开，用体温给她温暖。

　　酣睡中，姬玫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变成了猴子，跟小圣嬉戏玩耍，感觉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