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
一大早，江沅房里的门铃响了又响，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六点，离上机训练分明还有三个小时。
江沅无奈地起床披了一件外套去开门，一位头戴鸭舌帽的黑衣人站在门外，见门打开，警惕地看了眼周围后才迅速溜了进去。
“少爷，您要的监控我已经拿到了。”
来人递给江沅一个小型U盘，搓着冻僵的脸道：“监控被人删减过，我复原了几个小时才勉强恢复部分，恐怕这个监控不能成为拿捏Fanni战队的证据。”
江沅坐在软椅上打开随身笔记本，将U盘插入接口，扫了他一眼，问：“外面很冷吗？”
“是降温了，再过不久国内就要过年了，夫人托我问您，少爷今年回去吗？”
江沅支着下颌，漫不经心道：“不了，今年在国外跟队友过圣诞。”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少爷还在跟老爷置气？”
江沅笑了声：“不是我跟他置气，而是他自己说的，我打比赛一日，就一日不是江家的人，不配踏入江家门。”
“老爷说的是气话，毕竟您是他的独子，江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江沅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点开U盘里的视频，按下倍数播放，黑衣人也识相地闭了嘴。
视频进度很长，从圣朝战队离开接送车，到顾眠回到车里发现抑制剂破碎，足足四个多小时，就算倍数播放也要看好一会。
江沅极有耐心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视频，半点没有熟睡中被人吵醒的惺忪感。
黑衣人道：“据我所知，战队接送车的车门在你们走后是紧锁的，能溜进车里的会不会是队伍里的人？”
“除了华国队的人能打开车门外，美洲联盟也可以。”江沅表情很冷，声音听起来凉飕飕的，在场唯一一个活物在这种冷气压下不由哆嗦了下。
“少爷您是说......”
“联盟里的监控视频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清理干净。”
江沅看到屏幕上一个不起眼的黑影一闪而过，立刻点了正常速度。
黑影一直背对着照到他的摄像头，看不到正面，等他进入圣朝的专送车出来后，摄像头一扫到那双蓝色的眼睛。
黑影脚步一顿，朝摄像头做了个飞吻，似乎在与此时坐在电脑前的江沅对视。
接下来的画面一花，黑影离开的那段影象破碎了。
江沅关了录像，笃定道：“是Fanni战队的队长，Yase。”
当时给顾眠临时标记结束后，江沅就意识到很可能会被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录下，第一时间让黑客销毁了地下车库那段时间所有的录像，网上放出的那张澄清照也是截下来的。
所幸的是他动作快，录像还没被提档的痕迹，而且当时守在录像室的工作人员也在看比赛，他们靠运气瞒过了美洲联盟这边的人。
只是Yase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就连他都是在昨天才得知的。
察觉有人比他提前知道顾眠是Omega的事，江沅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
天亮，训练时间一到，大家陆陆续续上机打卡。
大神们适应能力优异，通过不断磨合已经能任意组队，做到默契无间的配合。
比如江沅知道顾眠偷人头的连招有一秒空隙期，在这个时候会适当地给敌方一个控制，而顾眠也知道江沅善长极限距离控制，所以会刻意引诱敌方拉开他们跟江沅的距离。
这或许就叫做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你的死对头吧。
顾眠昨晚睡得太晚，今天起来晚了，匆匆在食堂拿了两个包子就跑回训练室，边叼着香喷喷的肉包子边打开电脑，察觉有道视线看着自己，他扭过头瞪了回去，直直撞进了江沅的眼睛里。
江沅朝他笑了下，正想提醒他包子的陷要掉了，顾眠就像触了火似地收回视线，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脑屏幕，神情专注，带着些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但实则顾眠的耳根红彤彤的。
啪嗒一声，肉包子的陷落在了桌上，整个肉包在顾眠的眼里都没了味道。
拿了纸巾把桌子擦干净，眼看教练就要进来了，顾眠几口吞咽下另一个肉包子，将没了陷的往垃圾桶扔时迟疑了一瞬。
他还没吃饱......
教练已经踏进训练室，顾眠手一松扔进垃圾桶，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
江沅将顾眠的反应收入眼底，嘴角抿出了一点小小的弧度，在教练离开后，将自己还没开封的那份早点递给顾眠。
顾眠接过道：“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这是多买的一份。”
坐在江沅旁知道真相的徐钰：“......”
一天的训练结束，江沅收拾了下东西正要回房补觉，顾眠慢慢踱步到他面前，眼神飘忽道：“这次谢谢你，我请你吃饭吧，听说前面有个西餐店的味道不错，赏个脸吗？”
江沅笑了下：“你不用特意谢我。”
顾眠轻声道：“那就只当做单纯一起吃个饭吧。”
这附近的消费水平都很高，顾眠选择的那家西餐店同样如此，装饰以华丽式的暗红色为主，水晶灯并不过于明亮，和缓的小提琴奏响，给人恰到好处的气氛。
顾眠走神时不由自主揉了下后颈，那里还留着被咬后的红印，是以今天他一直穿的高领毛衣，只是毛衣领子摩擦到那处，还有点不舒服。
江沅察觉到他的动作，眼神暗了下，问道：“这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打完国内的决赛第二天知道的，感觉天了塌了。”
顾眠自嘲了一句，说道：“就跟知道圣朝前队长手伤那会一样，但之后想了下，分化成Omega总比手伤好很多，至少我还能再挣扎一下。”
服务员过来上菜，两人都停下了说话，等人走后江沅道：“如果重新选择一下，你还是会回圣朝战队吗？”
顾眠拿起刀叉轻轻下了下餐盘，眸子黑黝黝的：“还是会，比起被人护在温室，我宁愿面对暴雪成长。”
变得更强，守护他的信仰，也因此变得越来越孤独，为成长付出代价。
虽然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但顾眠并不后悔。
顾眠弯着眼睛朝江沅笑了声：“是不是觉得很蠢？”
江沅摇了摇头：“其实，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少年期中二病严重的顾眠总是以为高高在上的弑神队长瞧不上他，当时他懒病晚期，上面有孟成鸣这个高个子顶着，他也懒得证明自己，打电竞对他来说无非是混口饭吃。
哪知后面会发生那么多将他翻新重铸的事。
顾眠想起并不美好的往事，吃到胃里的食物开始翻滚叫嚣，他的脸色苍白了些，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来不及等江沅回应，顾眠捂着嘴大步朝洗手间跑去，趴在隔间里大吐特吐，直把自己弄得头晕目眩，虚脱地扶着把手站稳。
在圣朝的这些年顾眠其实过得并不好，张经理看似对他有求必应，但实则是建立在愧疚的基础上，圣朝俱乐部的上位者都是以利益为先的商人，他只不过是圣朝的赚钱工具而已。
当初将他带进圣朝，告诉他这里就是他以后的“家”的人，早就不在了。
外面传来嘭地一声巨响，顾眠开门的手顿住，正疑惑发生了什么时，就听熟悉的声音吼道：“华月沉，你放开我！”
说话的是齐灿。
“我约你出来见面真的是太愚蠢的事了，早就该知道花神追求的只有强大，根本就没有廉耻心！”
华月沉忍下齐灿的尖酸刻薄，居然还依然言笑晏晏：“我只是想要个冠军而已，你以后别来找我了，就当没我这个师父吧。”
向来没心没肺的齐灿难得怒不可遏：“为美洲卖命？你难道不知道国内到处都是骂你的人吗？”
“既然全都是骂我的，我为何还要回去。”
说到底华月沉落到投靠美洲联盟的地步，也是拜齐灿所赐。
齐灿慢慢垂下头，小声道：“或许还有部分人一直在等着你回去。”
顾眠听了一半，不想再继续偷听别人对话，他带上耳机打开门，在两双眼睛直直看过来的时候，慢条斯理走过去洗了洗手，又目不斜视从他们中间离开了，顺便替两人关上了门。
“......”
回到座位，江沅面前的东西丝毫未动，顾眠将饮料喝完，问道：“回去了吗？”
江沅看向他道：“刚刚都吐了吧？”
顾眠僵了一瞬，很疑惑江沅这种会读心术的人，怎么还没被人杀人灭口。
江沅伸手捏了下顾眠的脸，软乎乎的触感十分滑腻，暖暖得让人舍不得移开，江沅收回手道：“我去找服务员给你弄杯热水来。”
顾眠看着江沅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时，眼角余光察觉到角落里一道白光闪过，快到抓不住，但顾眠是出了名的敏锐，借着看菜单的遮挡，很快确定了白光传来的方位。
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躲在餐桌下，拉开桌布小心翼翼偷拍着他。
顾眠拿起手机给江沅发了条消息过去，不远处江沅收到消息，疑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制造点骚乱。”
很简单的一句话，江沅收回视线，朝心不在焉端着红酒杯的侍者走去，十分巧妙地让侍者“不小心”撞到了自己。
“啊，抱歉先生，十分抱歉，请跟我去将弄脏的衣服换下来吧。”侍者擦拭的空隙看了眼客人身上这件外套昂贵的标志，顿时欲哭无泪。
顾眠瞅着狗仔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悄无声息离开了座位。
餐桌下，躲在餐布后的狗仔朝着江沅那头接连拍了好几张照片，等回过神时才发现顾眠已经不见了，他慌忙地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正懊恼地直拍额头的时候，一道清浅的少年音在耳边响起。
“你是在找我吗？”
狗仔还没反应过来，欣喜地看过去，连声道：“对对对，总算找着了。”
顾眠跟着狗仔一起眯着眼笑。
狗仔笑着笑着：“......”
下一秒转身想跑，却被拎住了后领，顾眠把他从餐桌下脱出来，桎梏着狗仔手臂内侧的麻筋，故作好奇地扫了眼狗仔死死护在怀里的照相机，问：“刚刚是在拍我？你跟了我多久了？”
此时江沅也已经处理完了侍者，走过来看见这一幕，转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江沅道：“我打个电话，叫经理过来处理。”
顾眠看着瑟瑟发抖的狗仔，思索道：“不用，这人有大用处。”
顾眠去抢狗仔抱在怀里的照相机，狗仔死死不肯撒手，顾眠默默看着他，狗仔放弃抵抗，献贡品似地哭着把照相机交了出去。
顾眠单手翻开了一圈里面的“罪证”，黑黝黝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狗仔连忙趁机道：“我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混在国外谋点生计，也天寒地冻地也不容易，看在我也没犯啥大事的份上饶了我吧。”
就这两人的粉丝，一人一口水就能把他淹死。
顾眠没理会狗仔的胡言乱语，冷静地问：“是谁派你来的？”
狗仔举手发誓：“我保证，没人派我来！”
天空一声轰隆隆的雷鸣。
“......”
顾眠打量着他，尔后弯了下眸子：“你是扒闻社的人，我见过。”
“不是！”
“见过一面的人我都能记住。”
狗仔瑟瑟发抖。
顾眠道：“把手机给我。”
手机肯定不敢交，照相机是他吃饭的东西，手机却是身为这一行的人的把柄，狗仔放弃挣扎，坦白道：“好吧我说，我说就是了，是白姚白大小姐叫我来的。”
顾眠跟江沅相视一眼，让开狗仔站起身拍了拍并没沾灰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抱头的狗仔，道：“她给了你多少，我给双倍。”
满心绝望的狗仔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啊？”
顾眠耐心道：“双面间谍没见过？还能拿双方的钱，你也没啥危险。”
狗仔动了心思，眼睛骨碌碌转动了圈，警惕地问：“你要我做啥？”
“很简单。”
顾眠眨了下黑漆漆的眼睛，闪电光下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嘴唇是却违和的殷红，像是没有生命的瓷娃娃，毫不掩饰地透露着恶意，显得有些渗人。
狗仔听完顾眠的提议后，哆嗦了一下，迫于淫威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