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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⑤章 ...

  •   第一节

      上官无欢从来不是本阿弗莱克,不会因为算牌太牛被赌场禁赌,还有礼貌地欢迎他下次不要来。他是一个天生的赌徒。他要的不是更多,而是比更多还要更多。所以,他就算赢,最后也避免不了再输。人性的贪婪激发出他无限膨胀的欲望。

      赢的日子,他几乎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夜店及高档酒店是必去的场所,而吸毒又是这种钱多没地花的人最热衷的事。然而,一旦被他挥霍一空,他就连叫小姐的运动都停止。他比以往更需要钱,而赚钱的欲望驱使他再次投身赌场。死亡循环。

      然而,自负的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一般的赌徒。一旦赢钱,他就自比《赌王之王》中的马特达蒙,赌博的天才。失败,他从不认为那是失败,只当是暂时运气不济。他就像赌博永动机,生而为赌,死必因赌。

      近日,他向一个危险人物借了高利贷,再次去赌场试手气,几乎是完败。他输得连再次去拼的资金都不剩。而他身后的危险人物又在催他还钱,利滚利,他已积欠两百多万。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还钱,而是找到赌资。自负的他觉得,下次运气会回来。他第一个想到的,也只能想到的人是姐姐上官韵。

      “十万,应该就够了”。连名字里都有无乐不欢意味的他盘算到。

      所以,当他被债主的打手打伤了膝盖时,他仍然没有想过先还还债。

      “你知道我们老板,不喜欢别人欠他东西。”打手手持着棍棒威吓到。

      “我说了,我会赢回来。到时候,全还给你。”

      “以为自己是高进啊,我可不想向躺在棺材的你收债。”

      “这不是小数目,我需要时间。”

      “老板说了,他喜欢你这种人,没有你们,很难发财。他给你一个月期限。”

      “再加一个月。”

      “你没有还价的资本。”

      “你就这么放心,我不会跑。”

      打手向他展示手机里的图片。

      “这是一个信息发达的社会。我知道你父母住在哪,而且你不是还有一个最大的保障。亿万富翁的姐姐。我们不调查清楚,怎么会轻易借你钱。”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骚扰他们,否则鱼死网破。”

      “我不知道,你还是个顾家的男人。这样一个男人,做了赌徒。可惜。”

      “别说废话,钱不会少你的。”

      “我已经不担心了。”

      然而,当他再向姐姐伸手时,却被无情的拒绝。他没有提高利贷的事。

      “我们是姐弟,不要再让关系变恶心了。”上官韵几乎是怒斥道。

      “只是十万,不是什么大数目。”他扔掉刚喝完的酸奶。

      “如果是做正经生意,一百万我也借。要是你还不知悔改,我就不是你姐。”

      “我真的找不到人了。”

      “有钱时,陪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呢。”

      “这时候就不要挖苦了。我知道,他们不是朋友,我只是想在开心的时候,有人陪着。”

      “你有家人还不够?”

      “我对你们而言,只是耻辱而已。”

      “妈说的话别当真。”

      “你没结婚的时候,她也这么说你的。还是有钱好。”

      “老一辈的女人不都是这样势利。”

      “你错了,每个女人都是。如果哪一天,我的女人会成为那样的老妇女,我立马和她分。”

      “你也不打算结婚?”

      “有钱了,女人随便玩。丑女,美女,对我只有一个区别,价码。这是我活到现在最明白的道理。”

      “你拿我们女人都当妓女看待么。”

      “妓女有什么不好,活得坦诚。”

      接下来就是长久的静默。

      上官韵自小便宝贝她唯一的弟弟。还在电子游戏机的时代,他们都还在上小学,上官韵经常将节省下的零花钱给他,怕他吃不好,因为父母比较抠门,也不太会膳食。对于均衡营养方面,一窍不通。然而,她最没想到,正是她的这一举动,助长了上官无欢爱玩的欲望。从电子游戏,到网络游戏,从诈鸡到现实中的赌博,每一步都不无关联。

      “是我从小惯着,才害你成为现在的你。”

      “我让你丢脸了,那好,把钱给我,以后你再也看不到我。”

      “你照镜子么?。

      “说什么。”

      “看你现在惟利是图的模样,我都不认识了。”

      “你不知道我都经历过什么。”

      “有人逼你赌博么,一切是你自己的错,”

      “事实上,是你们。你们让我觉得一无是处。我只能干这个,因为,我只会这个。”

      “狡辩!”

      “你不会忘了,我们是生在一个怎样不堪的家庭。父亲终日和狐朋狗友玩耍,母亲除了抱怨不会别的。”

      “别说我们的妈妈。”

      “你还向着她。她总是替我买不适合的鞋子,最便宜的衣物。我记得,不是钱的关系。她恨我。对你更差,不是么。拿你当用人使唤,却完全不在乎你的感受。”

      “这不是她的错。”

      “知道我们家最后为何到这步田地,都是她的错。她做的所以决定都是错的。爸爸和她离婚,我还嫌太晚。应该在我们没出世的时候。”

      “正因为家庭不如意,我们才更不该重蹈覆辙。”

      “已经晚了,姐。太晚了。”

      “我们还年轻。”

      “可我看不到未来。”上官无欢眼神迷离。

      “你没救了。别再让我重复说过的话。你确定还要走下去?”

      “当赌徒是我一生的光荣。”

      赌是一件能激发肾上腺素的运动,只要是人就逃避不了它带来的快感。赢了,想再赢,输了,更想赢。能把赌当一生事业的人,要么是自命不凡,要么是已经脑残。上官无欢应该属于前者。他前期能一直顺达,全靠不低的智商及运气,然而,现在运气用尽,他只能靠着赌徒不认输的精神继续前行。

      “姐,我活了这么多年,拥有过什么。”

      “你不妨算算自己失去过什么。”

      “失去的都是不重要的。”

      “你在刻意疏远我。还为了那个女人在我的气?”

      “静文的事已经过去,我不怪你。”

      “她都快结婚还找你出来吃饭,有必要么。你要好好为自己考虑。”

      “我不是也推说在写东西拒绝了。”

      “你做了正确的事。”

      “我还是无法面对她。我们是一对见光死的恋人。”

      “也不瞧瞧,你们谈的最长时间也就是三天。你拖得起么。她没那么爱你。”

      “和一个自尊心比什么都重要的人,连朋友都做不了。”

      “不要再和她有瓜葛!”上官韵眼神犀利。

      “她更不想和我扯上关系。我也永远不会再找她。”

      “你该早点领悟,弟弟,你只是她的备胎之一。当轮胎爆了后,只要是凑合能骑的,人都会试试。”

      “我早就发现了。”

      “她只是夏天的冰淇淋,不稀罕。”

      “谁能告诉我,为何女人更爱说谎。”

      “多么悲哀!你还当她们只想白头偕老,平平淡淡。这一复杂的世界,女人要的是既融入,又瞩目。”

      “而这些我都给不了。”

      “小屁孩,单纯,在这个世界不吃香。”

      “也许在爱情上,我更加是个赌徒。我太相信,自己虽然拿的是一手烂牌,但是只要不服输,等对方出错,我便有赢的希望。”

      “我从这个社会学到的也触类旁通到爱情。只是上帝的另一个弥天大谎。根本没这回事。”

      “它叫我恶心。”

      “即使对象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你也照样会不能自拔。不是她们的原因,而是你自己。”

      “执著是个错误?”

      “执著没错,但错误的执著便是错。她何曾真的拿你当回事。若不是她和他人一直失败,又怎会一次次调头。你只是她买酸奶时送的玻璃杯,无足轻重。”

      “我不喜欢这种失败的感觉。”

      “女人一辈子最爱的还是她自己。弟弟,听我一句劝,放生。”

      “也是我活该,三分钟热度的女人怎么会适合我。”

      “姐姐知道你最需要什么。以后我会帮你把关。”

      “可我已经对这些心灰意冷。”

      “只要你开心就好。结婚不结婚,姐不看重。以后在外面结交女人要格外当心。”

      “这倒不用姐提醒。只要不投入感情,就不会再中招。”

      “你明白啊。感情才是人最大的弱点。”

      “是啊,所以,姐到底借不借给我?”

      “我一直在想,怎样做对你才是最好的帮助。”

      “让我做自己。”

      “我不想再捆住你的手脚,像一个大人总是不停给孩子零花钱,而他始终不知道如何去独立。”

      “你是不打算给了?”上官无欢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为了你的将来。”

      “我们似乎也没什么好谈的。”

      “不要再让姐为难。”

      上官无欢靠在出口,回过头。

      “姐,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上官韵点点头。

      “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上官韵望着已经长大的弟弟,说不出的心酸。他眼里是诀别的神情么?!

      “你好像有事瞒着我?”

      那晚没有倏忽而过的穿堂风,也没有月亮,却有一丝莫名的寒意。

      第二节

      望着对面这两个来打听事情的人,身为廉价旅店老板的李敏智显得有些拘谨。旅店开了约两年,生意每况愈下,全赖大环境下经济的不景气。他很想抱怨,可是他的漂亮老婆每天都很忙碌,做美甲,洗桑拿,打麻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脑子在想什么,太漂亮终是不可靠啊。她会在何时离开我呢?”

      李敏智不停地问自己。

      其实,可靠与否,和脸蛋毫无关系。丑人也有卖弄风骚之辈。而脸蛋好的确会让人更自信,让他以为自己本可以拥有更多。

      “改善基因这种事,真的值得么?”

      李敏智生得一副A级通缉犯的相貌,走到哪都会是关注的焦点。

      “你们问的人应该是住在305号的客人,但是他登记的名字不叫上官无欢,而是胡彻。”

      张文君恨不能笑出声来,胡澈不就是胡扯么。

      “请您带路。”公羊荣强挤一丝笑容出来。

      “哦,好的。”

      站在305号房门外,公羊荣敲了敲门。

      “我今天不想吃。”里面传来人声。

      “上官无欢先生,我找您有事。”

      “你认错人了。”

      “我们是调查你姐姐被杀事件的。”

      门从里面被打开,张文君闻到扑鼻的酒味。

      “宿醉?”

      “自从知道姐姐死了以后。”

      “不好意思。”

      “又不是你杀了她,道什么谦。有凶手的线索么?”

      “你是不是该先洗把脸,还有眼屎呢。”张文君接过话茬。

      “小妹妹,见笑了。”

      “见到你可笑不出来。”

      于是,在上官无欢洗脸的空档,公羊荣仔细看了两眼屋内的环境,只是一家廉价旅店罢了。

      “我说荣叔,他的嫌疑大么?”

      “暂时只知道案发当晚,他出现过,要是一会儿问他,否认的话,嫌疑就加大。”

      “可是,死者是在他离开后被杀的。”

      “池舟只在那段时间看他出来,如果他又折返回去呢。”

      “有一点我一直没说,虽然报道上是说割喉,实际上用的却不是传统的刀,而是线。”

      “钢丝线?”

      “不,我们找到了棉花的成分,所以是普通的线无疑。”

      “可是荣叔,那得多粗啊,凶手力气一定很大。”

      “勒痕非常细,所以,是一种很特殊的线。经坚定,是做衣服的缝纫线。”

      “可是荣叔,这和他有何关系。”

      公羊荣自行拿了一瓶酸奶,还用眼角问张文君喝不喝。

      “他曾经在纺织厂做过,有得到缝纫线的机会。不过,这种东西哪里都有卖。所以,也只是怀疑而已。”

      上官无欢刮了胡子,显得精神一些。

      “让你们久等。”

      “奶不错。你平常喜欢喝?”

      “是啊。”

      “你姐姐知道么?”

      “当然。”

      “你最后一次见你姐姐是什么时候?”

      “案发那天晚上,九十点样子。”

      “你也喝了酸奶?”

      “我自己带去的。你们怀疑我?”

      “为什么要擦掉你的指纹?”

      “那一定是凶手。我没必要那么做。”

      “当晚有人听见你们为了钱争吵。”

      “她是我亲姐,我怎么会为了这种事杀她。”

      “一时冲动。她不借钱,你怀恨在心。”

      “她是我姐,最后,还是会借我。我虽然是个赌徒,可是为了钱杀人。”

      “依我看,赌徒几乎都是非理性的。也许,你当时失去了理智。”

      “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宿醉?”

      “我失去了亲姐姐。”上官无欢自己也拿了一瓶酸奶。

      “你对她生前的私生活有多少了解。”

      “她和我一样,信奉开放式恋爱。”

      “你都认识?”

      “不熟。她的私生活我没兴趣。怎么,你怀疑他们中有一个杀了我姐姐?”

      “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没理由。我姐从不亏待他们。”

      “或许只是感情纠纷。”

      “可是我姐从不动真感情。”

      “这也是被杀理由。”

      “她经常说,动感情者死。”

      上官无欢回想起,和田静文失败恋爱后与姐姐的对话。

      “动感情者死。”上官韵望着陷入绝望中的弟弟。

      “女人善变”。

      “不,她没变,只是你太晚发觉。”

      “我何时能遗忘?”

      “第一次失败后是什么让你不再想起?”

      “时间。”

      “你只需要等待。”

      公羊荣说要告辞,上官无欢送到旅店门口。

      “以后有问题可以再来。”

      “不用送了。”

      张文君忍不住问公羊荣。

      “我们有证人看到他们为钱吵嘴么?”

      “人都会为钱争吵。”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去上官韵家就是为了借钱。”

      “赌徒可不喜欢串门。”

      “池舟不是说每次她都会给他。”

      “如果你假定他是凶手的话,钱是一个动机。”

      “他排除嫌疑了么?”

      “一小部分。指纹方面他没必要说谎。因为,如果他是凶手,完全可以拿走盒子,只是把指纹擦了这点很可疑。或许是真正的凶手无意中擦掉。”

      “有没有可能是他太慌张。”

      “他自己也说了,酸奶是他自己带来的。应该是在附近便利店购买,只要一排查,马上就能发现。他没有理由只是擦掉指纹。”

      “那荣叔,凶器方面有没有线索?”

      “没发现可疑的人。对了,小君君饿不饿?”

      “不要泡面,都要吐了。”

      “对面就是桂林米粉,汤粉?”

      “臭粉。”张文君呵呵地笑。

      “想不到你口味这么重。”

      “很好吃的。你也尝尝?”

      “不了,我可以闻自己的脚。”

      张文君作呕吐状。

      第三节

      田静文给上官无欢带来的伤害无疑是重创。但是她不这么认为。在她眼里,上官无欢都不能算一个合格的备胎。虽然,他的纠缠及一直说会等她的傻话的确符合一个标准备胎的模式。田静文起初并不在意,毕竟,她也是感山情海里游荡多年的老手,看惯了这些菜鸟。

      “我还没准备好,你可以等吧?”田静文像询问客人只有肉包子,菜包子还要再等等的小贩。

      “总有个期限。”

      “我的胃口不容易填饱。”

      “为何不干脆点,咱们分手吧。”

      “我们在一起过么,想走就走,没人拦着。”

      “这可是你说的。”

      “你让我噁心。就你这副穷酸相,好像我不能没有你似的。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在乎。”

      那时候,上官无欢久久不说话,垂下头。

      而那一年,上官无欢才二十来岁,田静文是他遇到的最初几个女孩之一。

      在她之后,他做了一个决定,不再认真对待感情,每一次即将动真情,他都能即使让这种不好的想法胎死腹中。他试图向世界传递一个信息,他,上官无欢,是一个绝情的人。

      钱,这是田静文教会他的,只要有钱就可以。原本已经忘记赌博一段日子的他又过起了当初的人生。每天晚上临睡前,他都告诉自己,我是金钱的奴隶。

      他开始流连各大赌场,赢了以后花天酒地,吃喝嫖赌,输了就向姐姐借赌金,再战沙场。他已经全然不记得,自己曾经是一个多么单纯的少年。此时的他,在渐渐成长为一个标准的赌徒。

      有一次他再向上官韵借钱,临走,她叫住他。

      “为什么要让那个女人毁了你。”

      “别说毁那么难听,是重塑,新生,我更有自信。”

      “你上次来不为借钱是什么时候。”

      他没有回答,快速关上门,离开。

      让上官无欢意外的是,田静文又找过他几回,他没有回应。他不想再过被她牵着走的日子。这世上大部分事无法预料,而田静文会再次甩掉他,搭上其他更好选择或曾经的那些备胎们,是不需要预料就知道的事。他已经懂得,他们两人就像交叉的两条线,无法平行。

      某天夜里,他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你他妈是谁?”

      “我。”

      “你哪来我的号码?”

      “问别人要的。现在有时间么?”对方的声音很温柔。

      “我很忙。”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不是说好以后都不联系。”

      “这件事我想亲自告诉你。”

      “什么。有屁快放。”

      “我要结婚了。”

      这之后的三五天,上官无欢的手气却变得特别好。每天都能连赢十把以上,气势如虹。连一直觉得他这种人就算出千也赢不了的保安队长也开始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赢了以后,他跑去酒吧喝得烂醉。醒来发现身旁睡着两个完全没印象的女人。

      “我在哪?”

      “当然是宾馆,宝贝。”

      “我认识你们?!”

      “玩完就不认识,我能理解。”

      “昨晚我大概喝大了。”

      “没错,你吐了一地。”另一名女子也是赤身裸体。

      “我该付你们多少钱?”

      “应该是我们付你。”

      “你们当我是鸭子,想羞辱我。”

      “我们想付你讲故事的钱。”

      “什么故事?”

      “昨晚我们跟你来宾馆,你就开始说你和女朋友的故事。”

      “精彩么?”

      “我们每人给你一千块小费。”

      “我都说了什么。”

      “她把你甩了,好几次,可怜。”

      “这不就是女人,你永远不能说自己理解她。”另一名女子搭腔。

      “我哭了?”上官无欢不敢想象。

      “我帮你擦干净了。”

      “我才知道你也喜欢马修斯卡德。”

      “怎么,你也读劳伦斯?”

      “他太棒了,不是么?!”

      “我喝醉后还说了什么?”

      “不太多,你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那你们怎么都没穿衣服。”

      “裸睡对身体好,我们在书上看到的。”

      “所以,我的确不用付你们钱?”

      两名女子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沓新钞票。

      “加上小费,一共八千,你点一下。”

      上官无欢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接过钱后想,虽然不及马赛和刘乔安的陪睡价,也知足了。三十分钟后,他送走两位美女,独自走进浴室,洗完澡,又刷了牙。头还是疼,天翻地覆。他从冰箱里拿出几打冰块,放在额头上。

      突然,他记起一件事,立刻冲到房间,四处寻找,连拖鞋都忘了穿。

      “那两个臭婊子,把我昨晚赢的钱全拿跑了。”

      第四节

      那晚刚离开姐姐的公寓,却在转角的便利店看见熟悉的身影。他想过去搭话,又戛然而止。他不想做那么没意义的事。然而,冷静后的上官无欢开始产生疑窦,她来找姐姐做什么?

      直到第二天报道说上官韵被杀死在自己的公寓。

      “她杀了我姐姐,为了什么?”他不断问自己。

      他想打电话向她求证,却实在没办法鼓起勇气。报警的话,万一不是她,她不是要怨恨自己。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两名警察的到来为事情又添了一层迷雾。

      当他们提到酸奶时,上官无欢隐约想起,那晚田静文去过便利商店。凶手果真是她?!

      而当公羊荣问起时,他还是选择一力承担下来。

      当公羊荣说到凶手擦掉了酸奶瓶上的指纹时,他更加确信了。她就是凶手。

      然而,他还是无法下决心去举报。

      上官无欢断断续续间忆起姐姐提过和田静文的几番接触,都不太愉快。那就是杀人原因么?

      和上官无欢第一次分手后,上官韵找过田静文。那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你敢甩我弟弟,以为自己是女神?”性格冲动的上官韵开门见山道。

      “你哪位?”完全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我姓上官。”

      “喔,我好惊讶哦。他是个孬种么,让姐姐出面。好有出息。”

      “你骗了我弟弟。”

      “我骗了什么,又不是我让他心甘情愿地任我差遣。”

      “那就不要跟他联络。你爱和谁在一起,我不管。别再找他。”

      “应该是我求你,让他别再烦我。离我远点。”

      上官韵停下来,抽了一口烟。

      “看来,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你是在威胁我?”

      “你这么理解是对的。要是你再烦我弟弟,后果自负。”

      还有一次是他和田静文第四次闹分手后的第二天。

      “该说的,我已经说得非常清楚。”

      “你应该管好你那个笨蛋弟弟,不要再对我纠缠不休。”

      “你不过是个蠢女人。”

      “我告诉你,上官韵,你越这样,我越是要将他捏在手中,不放手。我会让他痛不欲生。然后我会告诉他,这全都该怪你。”

      “好像我应该怕你。”

      “你是应该。对他这种小毛孩子,爱情胜过亲情。”

      “他早晚有看透你的那天,你别忘了。到时候,他会抛弃谁,还不一定。”

      “说的好像我会在乎似的。”

      “不在乎还要分分合合,说的好像我会相信似的。”

      上官无欢非常感激姐姐,因为每一次闯祸,出事,都是姐姐为他挺身而出。

      “无欢,不要再让我为你担心,你已经不小。”

      “姐,下次不会了。”

      又一次。

      “你怎么又出事,还记得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

      “姐,下次真的不会了。”

      又又一次。

      “我已经说累了。这次又是什么事?”

      “姐,不会再有下次。”

      又又又一次。

      “什么事?”

      “姐,下次还要麻烦你。”

      上官无欢始终无法从田静文是疑似凶手的阴霾中走出。

      “我应该报警?”

      第五节

      他怎么又来了。上官无欢望着门边站着的公羊荣。

      “冒昧打扰。有点小事想打搅你。”

      “我们刚刚见过静文小姐了。”张文君还是心直口快。

      “是嘛。她承认了?”

      “没错。”

      “果真是她。”

      “她承认当天晚上去过上官韵的住所,但是接近十二点就出来了。我们查过她的不在场证明,非常完美。很多人都在案发时间和她有过接触。”

      “她不是凶手?”

      “我们去过你姐姐公寓的便利店,有人记得她,所以,上官先生,你撒谎了。”

      “对不起。我还不太确定。”

      “为了庇护心爱的人,而忘了自己的姐姐。”

      “她怎么说。她和我姐姐是宿敌,为什么要去她的公寓?”

      “听说是为了你。”

      “我?”

      “你姐姐似乎想劝田静文小姐回心转意,并且提出以两百万为代价,让她取消婚礼。”

      “她愿意这么做?”

      “然而,被田静文小姐拒绝了。”

      “是吗,这并不意外。”

      “你姐姐似乎觉得,有她在,你就不会再去赌博。”

      “是在我去借钱之后么?”

      “不,已经游说了好久,昨晚田静文小姐才勉强同意见面。”

      “我早已对她心灰意冷,姐姐又是何必。”

      “你姐姐大概认为她是你堕落的源泉。”

      “你有一个好姐姐。”张文君插嘴道。

      “谢谢你们特意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我们还有一件事,你对凶手有没有什么想法。”

      “谁会杀姐姐?”

      “我们的嫌疑人似乎都已排除。”

      “花无玉。姐姐的前夫,那晚,他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在附近,我说没空。”

      “他不是那晚还和吉纪在通电话么。我们查了通话地址,外地。所以,才排除了他的嫌疑。”

      “老把戏。以前他在外面有女人时,也是那么做。是自动录音。他大概是想我姐姐疏于防备,然后突然出现,以免她躲着不见。”

      “如果他是凶手,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你,破坏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张文君嘀咕道。

      “你忘了,这是冲动犯罪。他并不知道自己会杀人。”

      “如果是他杀了姐姐,就一点都不惊讶。”

      “你对他有何印象?”

      “商人,无论做生意还是婚姻,他都不愿意吃亏。”

      “不好意思给你带来困扰。”

      张文君挽着公羊荣快步往前走。

      “干嘛这么着急?”

      “姑奶奶饿。”

      “来碗牛肉面好了。”

      “也行。我问你,你说他们都已经排除嫌疑,真的假的。”

      “随口一说。还有谜团尚未解决。”

      “她前夫有可能是真凶么?”

      “在现实世界,真凶并非都出人意表。每段谎言背后都藏有真相的影子。”

      “明天再去?”

      “你不想把我累死的话。”

      “我的面,不客气了,荣叔。”

      “我有没有漏掉什么?!”

      公羊荣望着已经渐渐变暗的黑夜,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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