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心悦君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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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澜被她一瞪，心头好像落了一根羽毛，轻飘飘地却在心湖上带起了一层涟漪。
“没有不安好心，我是带着一颗真心来的。”秋澜轻笑着，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柔滑的触感令人餍足。
明知她说的没什么，“真心”二字还是让柳璃墨芳心狠狠一颤。
秋澜看她的眼神专注而真诚，说道：“先前的事是我不对，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总归是瞒了你，令你难过了。莺莺是我的好友，你亦是，这件事我只顾虑了她，是我混账了，在此向你赔个不是，你要打我骂我，或是刺我一剑都行。璃墨，你......你原谅我罢？”
柳璃墨避开她的眼神，只盯着她两根纤细的柳眉看。
“璃墨。”秋澜有些挫败，语气带了些许委屈和焦急，双手握着她的柔荑：“你不肯原谅我么？我答应你，日后有关你的事，我绝不敢再瞒你，你想知道的我通通跟你说好不好？”
“那你呢？”柳璃墨一颗心砰砰乱跳，仍要压抑着内心的喜悦不动声色问道。
“我什么？”秋澜呆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有关你的事呢？也不瞒我？也通通告诉我听？”
秋澜抿着唇不说话，眼睑低垂，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了颤，手上却握地更用力了。
“真是傻姑娘。”柳璃墨叹息一声，几日来的思念倾涌而出，终是忍耐不住倾身靠在她怀里，闭着眼感受伊人身上的温暖。
秋澜又是一愣，然后呆呆的伸出一只手虚虚抱在她的腰际，不敢用力，生怕把人抱坏了，另一只手仍抓着人家不放，丝毫没有发现两人的姿势过分亲昵。
柳璃墨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唇边莞尔，蓦然心动，又激起了心底的绵绵情意。
两个人静静相拥着，享受着此刻的温馨。秋澜连日来的忐忑终于在这一抱中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欣喜和安心，恨不得一直这样抱下去。
“咫凉，我有话与你说。”柳璃墨率先打破了沉默，手指把玩着秋澜耳边的发丝，将它们卷在手里又散开。
“你说。”秋澜侧了侧头，耳边痒痒的，莫名感到有些紧张。
“咫凉，我有心上人了。”
“什么？！”秋澜惊愕不已，揽着柳璃墨的手臂猛地收紧，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头艰涩，好不容易才颤着音问道：“是......是谁？”
犹记得那日，璃墨因自己不如意的姻缘一事暗自神伤，感慨情路坎坷，如意郎君难觅，那时她定是没有喜欢的人的，这些日子来也没见她与哪个男子接触过，怎么突然就有了心上人？难不成是李三郎？！
秋澜脑中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先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柳璃墨却是安静了片刻，似乎不知从何说起，半晌才道：“你晓得的，我早过了适婚的年龄，身上还有个克夫的名头，早就不抱任何嫁人的希望，想着以后陪着我阿爹，有阿城等三两知己，即便是孤独终老也算不错。可没成想，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姗姗来迟，竟然入了我的眼，占了我的心。”
她说她有了心上人，秋澜是信的，因为她讲起那个人，声音柔得可以滴水，呼吸也似急了几分，此中的深情显而易见，作不了假。
秋澜咬着唇，听见自己的心被剐了一块，钝痛地在滴血。
“我与你分享心事，你不开心么？”柳璃墨从她怀中直起身来，抬手轻轻抚着她的脸，声音中带着一丝魅惑。
“自然是开心的。”秋澜强颜欢笑，说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我认不认识，他的品性如何，才貌怎样，家世清白与否，配不配得上我家璃墨？”
“我看上的人，自是极好的。”柳璃墨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进她的心里。
秋澜没来由地慌了一下，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觉得璃墨的眼神太勾人了，迷人而危险，再看多两眼便要溺死在里面。
“她...很好看，才智过人，有着一副热血心肠，待人也温和。至于家世么，我不在乎的，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她到底脸皮薄，对着自己的心上人难免羞涩，说了几句便脸红起来。
秋澜只觉得嘴里灌了一口老醋，酸得牙疼，心也痛!
“她对我也是极好的，我看得出她花了心思想要讨我欢心，只是不知她这般做是出于友情，还是如同我一样，将我当做了意中人。”
秋澜忍着心中酸涩，贴心安慰道：“他既然肯为你花心思，自然是对你也有意的，你若担心有误会，尽管试他一试便成。”
柳璃墨看她一眼，又幽幽道：“她在我眼里有千般好，可是有人却说她并非良善，亦有可怖的一面，只是我不曾看到罢了，说我只是被她的表面蒙蔽了眼睛，说我的喜欢亦是不真实的。”
秋澜静默了下，说道：“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不止一个面目，他若刻意讨好你，自然会展现好的一面给你看，至于不好的那面，我亦不好评说。你若真的喜欢他，就算知道了，也应当会容纳他的那面，若实在太恶，你接受不了，早日抽身便是。”
柳璃墨从她怀里抽身，稍稍站后半步，抬头望着她。
秋澜手中一空，心里也空得厉害，脸上便讷讷的，几乎面无表情。
“咫凉。”柳璃墨轻轻唤她：“我方才同你讲了这么多，你心里什么感受，你为我开心么？”她伸出一根白细的手指，戳了戳她的胸口。
秋澜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尽管心里已经血流成河：“当然。我虽然与你相识不到两个月，却也早就将你当做好朋友、好姐妹，如今你有了意中人，我当然是为你高兴的。”
“不曾有一丝难过？”
“你寻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为何要难过？”秋澜微笑着不解地反问。
柳璃墨定定观察她半晌，见她言笑晏晏，好似真的不在意自己喜欢了别人，不由得闷闷地，心里难受得发紧。
可她还是不甘心。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如今却全部都尝遍了。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为她喜为她忧，为她梦里几回愁，这愁的，便是不知她的心思。人一旦有了欲望，便生贪念，苛求对方知晓自己的情意，甚至回应自己的情意，如自己喜欢她这般喜欢自己。
她如今便贪了。
“咫凉。”犹豫只是一瞬间，柳璃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决然，心里面仿佛烧着一团火，让她鼓起勇气，敢于剖开自己的心。
“嗯？”秋澜似心有所感，突然就紧张起来。
“咫凉。”柳璃墨未语先羞，面若红霞，雷鼓般的心跳几乎要将她的声音淹没，她说：“咫凉，我心悦你。”
秋澜呆滞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幻听了，可是柳璃墨的眼神那么倔强，那么认真，虽然害羞却直直地盯着她，等着她的回应。
她说，我心悦你。秋澜耳边炸了个惊雷，内心同样炸了个烟花，心里破了的口子呼啦呼啦就被狂喜所淹没，惊涛拍岸一样将她的心脏拍得砰砰乱跳，差点就要从喉咙跳出来。这个过程不过是一瞬间，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秋澜回过神来的时候，柳璃墨眼里的光已经熄灭了，水汽掩住了黑亮的眼眸，好像下一秒就要流下泪来。
秋澜神色非常复杂，问道：“你方才说的心上人，是说的我么？”
柳璃墨轻轻“嗯”了一声，几不可闻，脸上的红霞慢慢褪下来，开始变得苍白。
秋澜不忍见她这样，连忙去牵她的手，才发现她不知几时紧握着拳头，把掌心都掐出了印痕。
“傻姑娘。”秋澜把她的话奉还给她，白皙的脸庞也泛起粉红：“我...我也是喜欢你的。”
柳璃墨本来见她迟迟不回应，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哪曾想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一时间怔愣住了。
“我刚刚是骗你的，我以为你喜欢的是别人，听你诉说对别人的爱意，我一点也不开心!心爱的姑娘被抢走了，我难受的很，我不单无法祝福你们，甚至还充满了嫉妒。”秋澜拉着柳璃墨的手覆在心口上，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
掌心触到一片柔软，柳璃墨再次红了脸，她飞快地把手抽了回来。
秋澜只觉得现在的璃墨可爱极了，她忍着拥她入怀的渴望，继续把话说完：“可是璃墨，诚如你所说，你所认识的我只是我刻意让你看到的一面。我的确还有不欲人知的另一面，那一面太过黑暗，我尚且没有打算让你知晓，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身上的责任太重太艰难，以至于我无法现在就与你在一起。”
柳璃墨雀跃的心又沉了下去。
秋澜正色道：“我的确喜欢你，可是我还不能与你在一起，因为我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险，我无法知晓自己以后是什么模样，甚至无法确定是否能够活下来，因此我不愿牵扯你进来，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心悦君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