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VB版天若有情同人 绝望深处》nothingness朝露

18、第十二节 返航 上

　　“……我恨不能，受伤的是我，我替你……”

　　港生正拼命转移注意力，Julian无声的眼泪，一滴一滴，他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冰凉着从手掌滑落到手臂，他一时呆住，说不出话安慰Julian。心疼一个人，看他受苦会忍不住难过流泪，恨不能以身替之，港生还不明白这种感情，他只是觉得这样多愁伤感不像是他认知里的那种手段过人，黑白两道通吃的大公司老板，原来Julian这样的人也会动情。

　　正在港生搜肠刮肚想要宽慰Julian的时候，Amanda推门而入。阿冬这边已经简单处理好了港生的伤口，他简洁地描述了他们的遭遇和港生的情况，等Amanda定夺。

　　Amanda听完后问Julian的意见，毕竟阿贵是他的人。Julian需要拿主意，是将港生就近送医取出子弹还是回香港再治疗，前者快后者稳，Julian则问起Amanda包机什么时候可以起飞。

　　“只要你想，随时。”Amanda说道。

　　“那就现在，我现在就要送他去香港的医院，这的医生你我都不熟悉，取子弹碎片这样的精细手术，我还是更相信香港医生的技术。”

　　Amanda点点头出门安排了，Julian请阿冬帮忙叫阿标过来安排事情。一会儿，Julian和港生，Amanda和阿冬四人乘上包机即刻赶回香港，Julian托人联系了玛丽医院，敲定了最好的主刀手连夜准备手术。

　　港生由阿冬照顾着，Julian则示意Amanda去一边谈事情，他阴郁非常，眉头紧锁，Amanda明白Julian已是保持着最后的绅士风度没有对自己直接发火，她先开口致歉。

　　“我知，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你预期内的，也不是你想要的 ，但是，我的人实实在在受了一枪，我不可能，我绝不可能息事宁人的，Amanda，我现在就是话你知，”Julian内心盘旋低气压，他松了松领带，“即便我们这次合作中止，我也要这衰人从世界上消失。”

　　“阿贵救了我不止一次，还因为我受了伤，我不会亏待他。这次的事因我而起，我一定给你和阿贵一个满意的交代。作为报答，回新加坡后我会让我的秘书传真你一分新的合同，改分成你三我七为你五我五，阿贵所有的医药费和后续费用都有我承担。”Amanda说得也毫不含糊。

　　“这不是钱的事，我不是用他受伤来同你谈判，他受了一枪，那有多痛，你知吗？如果那子弹偏了，我都不敢想的……”Julian却不买账，他恨不得现在就去解决了这个事情，但他放心不下港生的手术。

　　“对不住。我知道你心疼，但……”

　　“够咗，你不用再讲……是我错，我不应该带他来的。”Julian面露痛苦，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坐在座位上，发不出火来，只能摘掉眼镜揉了揉鼻梁。

　　“Julian，我知道你的感受，我们都想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甚至愿意以身代之，但是他们要走在我们身边，就得自己强大，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护得住的。难道你想阿贵做一只被你关在保险柜里的鸟吗？只有标本才可以，他应该有自己的森林的……”Amanda望着阿冬和阿贵的方向，眼睛也不眨一下，喃喃地说道：“其实，我也可以放弃的，只是做决定太难了……”像是说给Julian，也像是说给自己。

　　飞机穿行在云朵里，飞速地靠近香港。吗啡的劲在慢慢消退，港生能够感觉疼痛在慢慢侵蚀他的神经，阿冬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和他说话。港生断断续续地回应着，守着意志没有说出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阿冬倒不是想套港生的话，这样高的实战水平，以他的经验很容易就判断出港生的专业出身。他见港生青涩赤诚，忍不住说道：“我想你一定是刚出来做事，我已经出来做事有二十多年了，有些话我想应该有个过来人告诉你。”

　　港生努力集中精力地听着，阿冬讲了自己从小生活在孤儿院，和院里几个一直没人领养的小孩相依为命，他们都是“天养成”的孩子。后来长到十几岁，孤儿院就把他们赶出去，打架、抢劫、偷盗他们什么都做过，到后来的做“水客”、贩毒、杀人，只要有钱，只要有人肯给钱，他们依旧什么都做。不断有兄弟姐妹死掉，但是没办法，他们只会这个，后来他们加入一个表面上是安保公司，实际上为各种非法交易提供武装的集团，再后来，他做了郑生的保镖队长。

　　“你还年轻，有本事的话，不要跟着他们做这些事，让自己以后没得选。你今天为了你的老板卖命，明天你的老板就会因为你受伤把你抛弃。”

　　“Julian讲给我找了全城最好的医生，叫我放心。他，他应当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是为他卖命，只是救他……”港生反驳了阿冬的说法，他还是十分相信Julian的。

　　“那是因为你还有价值，以后呢？你的腿如果留下后遗症，不能保护他呢？”阿冬停顿了下，摇摇头说道：“你很相信他，相信他会对你负责，会给你未来，是吗？”

　　港生感觉莫名其妙，他和Julian萍水相逢，即便同生共死过，也远不是要Julian承诺保障自己未来生活的关系，他疑惑地说道：“Julian是我的老板，我和他一起出差，碰巧救了他而已，我们没有……”港生找不出词来说明他们之间不是阿冬说的那样深的羁绊。

　　“看来是我想错了。你就当我是发神经吧。除了钱和爱，别为其他的什么东西拼命，尤其是那些虚伪的忠诚，正义，都他马是假的。”

　　“我以为你会说只有钱才是真的，你会为了爱拼命？”港生问道。

　　阿冬望了眼Amanda和Julian的方向，似乎Amanda也在看向他，于是他扭头看向港生，缓缓地说道：“只为了钱，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我早就该死一万遍了，但是我舍不得，舍不得啊。”

　　叫一个刀口舔血、生死度外的人说出他舍不得，港生隐约觉察出他的柔情和留恋，只是不知道给了谁。自己呢，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值不值，本能就去救人了，本能就想要挡在别人前面，是他太过于正义感泛滥了吗？

　　阿冬望着港生的伤口，想起来自己从前的腿伤，那时有个人关心他疼不疼，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这么问过他。他抬头望着那个人的眼睛，他想这个带点初春寒意的女人下眼白虽然多，但是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