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光》未降

127、章一百二十七 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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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地一声，魏迟砸碎了手中的杯盏，他的手登时便被碎瓷刺得鲜血淋漓。

　　吉光暗暗攥紧了衣角，勉强抑制住情绪。

　　魏迟脸上没有丝毫松动，他的一双鹰眸直直地注视着女帝，即便知道自己身处敌营也没有一丝害怕。

　　“容我提醒南越王殿下，即便大殷与南越断交多年，但这些女子仍然是大殷的子民，我身为一州之长，当有责任保护她们在外藩的安危。”

　　女帝眯起眼睛来凑近魏迟，二人之间不过半丈，她也面无惧色。

　　女帝身后的贴身近侍纷纷进入戒备状态，威胁似地做出拔剑的动作。

　　“魏卿对殷帝真是忠肝义胆，但你孤身一人在南越，又能在我这里掀得起什么浪？”女帝挥挥手示意近侍们退下，“你是能独自杀穿我南越千里防线，还是能将我南越皇宫杀个血流成河？”

　　魏迟声音低沉：“殿下尽可以试试，猜猜我三步之内能否取你首级。”

　　大殿当中一片哗然，四下忽然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重重守卫从暗处袭来，将魏迟与南越帝团团围住，充满戒备地盯着魏迟。

　　即便如此，所有人都畏惧于魏迟身上那股冲天的杀气，不敢轻易上前。

　　女帝忽然坐正了身体，她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她十分高兴地看着魏迟道：“魏卿真性情，比这天下的奸佞之徒不知强出多少倍。”

　　魏迟脸上亦扯出一丝笑意，他顺手扯了一张帕子过来擦了擦血迹，淡淡道：“殿下也不遑多让。”

　　女帝盯着他，不咸不淡道：“魏卿还是不愿意改口呢，要换了旁人，朕早就杀了。”

　　“自先帝时起，南越便只有藩王而无一帝。臣只是遵循旧制罢了，这也有错？”

　　南越朝臣们忽然议论纷纷地争吵起来，有些人大声指责魏迟：“吾皇乃大显圣女降世，当为天下之主！你等大殷使臣怎可信口雌黄！”

　　女帝懒懒地瘫在龙椅上，“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吉光暗暗松了口气。

　　如今已经进入了黑夜，她正巧落在暗处，便悄悄抬起头来朝女帝的方向望去。

　　吉光方才看清女帝的容颜，霎那间便犹如雷击，直将她从头到脚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宋王多喝了些酒，如今脸颊烧起来，人也放纵了不少，站起身来便朝着女帝道：“既然这些女子都是陛下的心意，那臣便笑纳了。多谢陛下！”

　　女帝应了一声，斜看着宋王摇摇晃晃的身影扑向了那些侍宴的女子。

　　女人们被宋王的模样吓坏了，惊叫一声逃开一旁。更有忠烈之人咬紧牙关便要往宫外冲，谁知那南越侍卫竟拔刀相向，只听一声惨叫，那没来得及逃出去的女子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魏迟脸色一变，却被女帝身边的侍卫齐齐压制。

　　女帝笑了笑：“魏卿，你也看见了，人是你们大殷的宋王选的，这女人也是自己撞到刀上的，这可不能怪我。”

　　魏迟怒视着她，身后的宋王却毫不在意女人的死活，他反而被激起了好斗心，把这些女人当成了玩物一般扑了上去。

　　女人们惨叫着躲开，宋王的视线慢慢聚焦到角落里安静跪侍着的吉光身上。

　　宋王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用力钳住吉光的下巴往上一抬，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他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真不凑巧，”吉光沉下脸，“我可从未见过贵人呢。”

　　听到她的声音，魏迟心中一惴。

　　他勉强稳住心绪之后，从座位上站起身。

　　女帝身旁的卫队再一次紧张起来，甚至将刀剑架在离他不过咫尺之外。只见魏迟气定神闲，全然没有害怕紧迫之意。

　　他走到宋王身后，余光瞥了一眼他钳制的女人，抑住心头愤怒，一把抓起宋王的衣襟，一拳招呼上去，骂道：“尔等逆贼，不仅背叛大殷，甚至卖国求荣，你还知不知什么叫廉耻？！”

　　侍卫想要上前阻拦，女帝只挥了挥手便命他们齐齐退去。

　　她饶有兴致地靠在龙椅上，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比武。

　　宋王被魏迟揍得连连后退，怒意上头，立刻抓住他用头槌硬磕上去：“我做什么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庶子指指点点——”

　　谁成料想魏迟偏头躲开，他闪身避到宋王身后，一把将他按入殿中纳凉的冰缸里。

　　此时那冰早已融化，宋王被按进水中几乎溺毙，拼命挣扎着。

　　魏迟双眸充血，正处于盛怒之中，更加用力按着宋王的头。

　　在场的人都被魏迟吓呆了，女帝却不允任何人上前搭救宋王，反而比方才更加兴奋：“魏卿好胆识，我南越就缺你这样的先锋大将！”

　　话音刚落，角落里忽然逸出一阵哭声，众人回头望去，只见是吉光缩成一团，模样无比害怕。

　　这一声哭泣瞬间便将魏迟从盛怒当中拉了回来，他终于清醒了过来，松开手一把将昏迷的宋王从水缸中拽出来。

　　魏迟微微发着抖，低头睨着宋王，用力踩了他腹部一脚，宋王吐出一口水来，边呛边骂道：“魏长渊你这个孙子，竟敢谋害本王……”

　　魏迟不理会他的骂声，走到桌边抓起酒碗一饮而尽，回身抄起酒碗朝宋王重重一砸。

　　宋王终于晕了过去。

　　女帝高兴地拍手叫好：“胜负已分，魏卿你想要什么赏赐？快快报上名来。”

　　魏迟盯着她的眼睛问：“我要如何做，南越王才肯放过这些女人？角斗？还是俯首称臣？”

　　女帝眨巴着眼睛道：“角斗朕已经看过了。说实话，看腻了。至于俯首称臣，朕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绝对不会留你这样的心腹大患。”她突然看向那群女人，嬉笑道：“这些女人身上流的是大殷的血统，但早已被我南越同化。你选一个成为你今晚的妻子，我就放了她们。”

　　魏迟脸色一变：“容我提醒殿下，我已有妻室。”

　　“那可就难办了，魏迟。朕给了你机会，是你不够珍惜。”女帝脸上忽然冷了下来，“来人，将这些女人全都送去犒军——”

　　“是！”

　　说罢，侍卫们便上来拉扯这些可怜的女人。女人们大声哭叫着，魏迟拧眉瞪视着女帝，二人目光之中掠过刀光剑影，最终魏迟还是屈服了。

　　“只要我同意，你就放过剩下的人，是吗？”魏迟冷冷道，“希望你不要食言。”

　　说罢，他径直朝女人们走了过来，刻意没有看向吉光的方向。

　　他在女人当中走了一圈，偶尔蹲下身来与她们低声说了一两句话，最终停留在吉光面前，将她一把拽起来，粗暴地抓住她的腰将她往怀中一带。

　　吉光用余光注意到女帝在盯着她看，于是便佯装惊恐地推搡着魏迟：“不要……”

　　魏迟捏住她的下巴，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终于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朝女帝道：“此女尚可。”

　　“甚好甚好。”女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竟从龙椅上站起来道：“这可是莫大的喜事，来人，快快将两位送入摘玉殿！”

　　魏迟的脸色顿时便有些难看，吉光轻轻捏了捏他的衣角，魏迟神色一凛，打横将她抱起：“那臣就谢过殿下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魏卿切莫多礼。”女帝微微一笑，着人“护送”着他们去了后殿。

　　与其说是护送，倒不如说是监视。

　　吉光紧张地抱着他的脖颈，佯装恐惧道：“贵人这是要将我带到何处……求求您放过我吧！”

　　魏迟凑上去咬住她的耳朵，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低声威胁：“不许乱动，小心我收拾你。”

　　到了摘玉殿之后，几个宫人为他们打开房门，伸着脖子似是想往里看。

　　魏迟骂道：“你们南越人都有这种恶心的癖好？都给爷滚出去！”

　　那几个南越宫人便唯唯诺诺地将门合拢，魏迟知他们没有走远，便凑到吉光耳边道：“哭的声音再大些，他们还没走。”

　　说罢便将吉光往床榻上一丢，动手撕扯起了她的衣服。

　　裂帛之声伴随着女人的哭泣从殿中传来，魏迟掀袍坐在床榻上，一把将她捞过来按在自己腿上，捏住她的脸颊吻了上去，唇齿间尽是难抑的思恋：“南越凶险之地，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吉光逸出几声破碎的哭泣，压抑许久的情绪汹涌而出，她搂紧他的脖颈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魏迟撕她衣服的手忽然停了下来，他揽住吉光，轻轻地安抚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现在我就在你身边，别怕，小端儿。”

　　吉光回想起去日的这几个月，几乎每天都会从噩梦中苏醒。

　　梦里无一例外，都是她遍寻魏迟不见，最终只找回一副遗骸。

　　她伏在他肩头，几乎无声低语道：“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不回来了。魏迟，我好想你。”

　　魏迟深吸一口气，将她的脸板正，轻轻吻去她的泪痕，“怪我太想抓到宋王，是我的错。”

　　恰逢此时，宫门外忽然响起一声宫人的询问：“魏大人，这女人是否还算听话，是不是要换一个人来侍奉？”

　　魏迟脸颊发烫，怒道：“滚！”

　　吉光脸颊微红，她环住魏迟的脖颈：“南越人会起疑的。”

　　魏迟双眸烧起一团火，轻轻将她放到床榻上，低声道：“我不会来真的，不能让你在这种肮脏的地方被人监视着。”

　　说罢，他低下头去吻住她的脖颈，沿着耳廓吻到脸颊，吉光嘤咛一声，魏迟随即抓住了床沿，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声笑道：“还记得我们是怎么骗过王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