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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   阿卜算命摊右边书生的信摊空了出来,没几天就来了个新人,拿着一个华佗再世的招牌摆起了摊,问他叫什么,这个年纪看着比他还小的小郎中抱着手臂不理阿卜。
      好嘛,不理就不理。大概这就是职业歧视?阿卜腹诽。哎,他要是能上学,现在说不定还能去考个科举,若是考中了,那和公主的身份也不会相差这么大。

      很显然这小华佗不是歧视他这个神棍,这个眉清目秀的小郎中对谁都特别冷淡,从不拿正眼瞧人,穿着一身略微显大的衣服,装成了大人模样。脸色惨白惨白的,别说医人了,阿卜看他自己都一副随时撒手人寰的衰相。不过这孩子看着好几天没洗澡的样子,身上倒是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今天天气尤其好,午饭后元夕难得抱着糯儿晃悠来街上巡视,往小华佗和阿卜中间一坐,翘着腿,瓜子壳吐得到处都是。完全没半点金凤凰该有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市井之中的泼辣小娘子。怕是她自己父皇的车驾经过也认不出来她了。

      “我说你们俩把招牌收一收,在跟前放个碗,这一天的收入也比你们干老本行赚得多。”元夕挖苦道。“要不两个人一起卖个艺,你个什么小华佗往前面一躺,盖个席子什么的,阿卜你开始哭卖身葬弟,那也比在这喝西北风好!”

      阿卜听多元夕奚落的话,早就就麻木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已经能自动屏蔽了,内心毫无波澜。
      小华佗却瞪了元夕一眼,气的脸都鼓成了包子,连人带招牌往旁边挪了挪,像是躲瘟疫一般,要与元夕他们彻底划清界限。

      “切,个卖假药的。”元夕不屑一顾。
      小华佗不理人,闭着眼睛靠着墙,像个小和尚入了定。
      阳光正好,虽然没有什么生意,三个人背靠着墙晒着太阳,加上春风拂面,很是惬意,这日子过着也挺舒服的啊,穷人也有穷人简单的快乐。这是元夕最近新的领悟。

      偏偏有人打破了此刻的宁静。之前的袁霸天是个假恶霸,这次倒来了个真恶霸,真恶霸名叫张莽,脸上一道疤痕从眼下滑到嘴角,吓人的很。这恶霸是来收保护费的,阿卜从小跟着师父摆摊的时候,便要月月给他们交钱的。这会,正收到了阿卜这里。活生生将眯着眼睛晒太阳的元夕给吵醒了。阿卜正乖乖交钱。一个月十个铜板。元夕见了,拦住阿卜,对着恶霸道“这街是你家的吗?敢问我收保护费?不要命了。”恶霸手提大刀,一下子砍到元夕身侧的墙上道“不是我家的,难道是你家的吗?”

      阿卜起身拦住恶霸,道“这位恶霸你稍微等等,我看你不要动粗的好。看你面相,父母宫不佳,家中的可有父母才辞世?”
      恶霸听了之后,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顺眼消散,放下手中的刀,道“没错。”
      阿卜凑近恶霸身边闻了闻,有股焦味气味,夹杂着淡淡香火味,这是鬼魂的气味。“你、你看出什么来了?”恶霸道。哎,这要不要同他说呢,阿卜犹豫了一下。没想到恶霸将刀往阿卜脖子上一架。

      阿卜端着手,摇摇头“你家最近闹鬼啊。”

      恶霸一听这话,顿时脸色惨白。钱也不要了,提着刀带着小弟就走了。
      下午没啥生意,阿卜早早收了摊,带着元夕回家。走到半路上,正遇上糖葫芦小贩。“公主,要不要吃糖葫芦啊?”阿卜掏了掏全身,只凑出两个铜板,剩下的要留着交保护费的。
      “五串!”元夕道。

      只够买一串的,两个人一路回家,分食了一串糖葫芦。
      入了叹口巷一看,恶霸和他的小弟们正蹲在他们家门口呢。阿卜拉着元夕转头就跑。可是,恶霸的手下早就拦在了叹口巷门口。

      刀架在脖子上,阿卜和元夕被请到恶霸家。没想恶霸家也是个高门大户,一路进来亭台楼阁,假山假水,处处彰显着主人不凡的品味。再看看这恶霸,作为这家的子孙,天天跑去街上收保护费,这打扮,就说是这家的护院都没人信。

      感受到了阿卜和元夕的眼神,恶霸给了他们一个要吃人的表情道“看什么看啊,好好走路。”
      两个人被带进一间屋子。屋子的主人正是张莽。阿卜一入内就觉得不太自在,屋子将的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不透光,弄得屋内很是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的气味,与张莽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正是这间屋子,有东西在。

      阿卜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下意识地拉着元夕往外走。可是这门不知道锁上了,怎么推都推不开。那股气味越来越浓,让阿卜愈发难受。
      身旁张莽一脚将门踢开,三人一同冲了出去。
      “你们也能闻到那股气味吗?”阿卜大吸了几口气闻到。
      “当然能了!”元夕道,看着也是极其不舒服。
      “我屋子里是不是有,那种东西?”张莽试探地问道。

      “说没有你信吗?”阿卜道。“我只是个算命的,驱鬼我不在行,你找别人吧。”说着掏出十个铜板交给张莽,算是保护费了。
      “诶诶诶!别走别走!找过了,别人都搞不定!”张莽一把拉住阿卜道,像是要哭了“你就当帮帮我,我以后再也不收你保护费了。”

      张莽硬是将阿卜和元夕请到厅里吃晚饭。一桌子的菜,生烤狍肉、糖醋鱼卷、金鱼鸭掌、佛跳墙、杏仁佛、芫爆仔鸽、八宝鸭等等怎么丰盛怎么来。两个人吃了冰糖葫芦开胃,如今正饿着,拿起筷子,不吃白不吃。

      张莽的事情听着也很简单。他是家中独子,父亲去的早,母亲一手将他抚养大,前几个月,连母亲也驾鹤西去了。结果近日来家中怪事频发,他的房门是忽然自己关上,很难打开,而他父亲书房里的油灯总是一到天黑就亮起来。

      阿卜边吃边想着,怪不得几个月不出来收保护费了。“我看你家倒也像是不差的,你怎么跟个市井流氓一样。”元夕本就胆大,快人快语,将阿卜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阿卜腹诽,公主,他不只是像市井流氓,他本身就是个市井流氓,还是个流氓头头。
      “我家世代经商啊,不过我父亲执意弃商从文。搞得自己年纪轻轻就病死了。所以我祖母就不让我读书啊。”

      阿卜夹了块肉吃着“那你母亲呢?”
      “我母亲一直要我像我父亲一般读书,只不过我不听罢了。”
      阿卜一听,心中有了底,道“你是不是在你母亲临死前,答应她以后要好好读书的?”
      张莽一脸惊讶的神色“你怎么知道的?”
      “房门总是自己锁上,书房的油灯总是自己点上,这一切都很明了啊。”
      张莽还是不懂。
      阿卜吃饱了,放下筷子,你说你母亲前几个月去了,那么你觉得你屋子里的那什么,会是谁呢?若是其他恶鬼,早就害了你了。

      “你是说,是他母亲的魂魄未去?”元夕先张莽一步反应过来。
      “这样,你这几日不要出门,好好去你父亲生前的书房读书,看看你那房门还锁不锁了。”阿卜给出对策。
      “我母亲?”张莽惊讶道。
      “那不然,你有什么冤家最近死了吗?”阿卜问道。
      “我哪里来的冤家,我就收收保护费,我那刀也是未开过封。”张莽道。
      “那你脸上的疤是哪里来的?”元夕道。
      没先到那张莽,伸手往脸上一擦,原本那道狰狞的疤痕荡然无存了。
      原来是画上去的??元夕和阿卜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这可真是只纸老虎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阿卜吃饱喝足,与元夕一道趁着天还未黑离开了张府。好了这个月的十个铜板不用交了,可能往后的保护费也不用交了。
      两个人并肩走在街上,又路过了糖葫芦小贩。
      元夕一个眼神,阿卜便了然了。十个铜板,五串糖葫芦。他拿一串,公主两只手分别拿着两串。两个人心满意足吃着晃悠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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