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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伤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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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的伤口愈合的速度很是惊人,不过将将十日的功夫,我就已然好了个彻底。
原本我身上有几处被狼的利爪划出的深可见骨的伤痕,此时也已经全然恢复,连颜色都与周围未曾受伤的肌肤变得一致,半点疤痕也未曾留下。
阿渡瞧着我光洁如初的小臂,抬起头来时脸上写满了讶异,弄得我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原本换药这种事情我是要自己做的,但耐不住阿渡这小丫头软磨硬泡的要帮忙,这一处伤口又是在胳膊上,我便也就由着她来,没曾想这下倒是将她给惊着了。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神丹啊?”阿渡眼睛里满是不解,嘴里的话像是在问我,但我总觉得她其实是在给自己找个合理的解释:“没错,你肯定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
我尴尬地咳嗽两声:“未曾,只是我天生体质异于常人罢了。”
阿渡将我手上的绷带全数解了下来,又要伸手来扯我的衣襟,我见事不妙,连忙拽紧了衣衫就势滚到了床的另一边。
“你干嘛?”我警惕的看着阿渡,心中已经拉响了警铃,毕竟这丫头实在是行事方法与众不同,我不能不防着些。
阿渡打从床上站起,两手插在腰间,有点气鼓鼓道:“干嘛?当然是替你换药啊,你身上还有好几处呢!赶紧给我过来。”
“不必了,那些我自己来就好。”我说话间又不动声色向着床里面缩了缩。
“我说,你该不会是害羞吧?”阿渡眼睛微微眯起,满是玩味地目光投向我:“有什么好害羞的啊,大家都是女孩子。再说,我也不是第一次看了啊。”
她不提此事还好,我一想到她趁我昏睡时替我更了衣衫,就觉得身体一阵僵硬,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像凝固了一般,脸上更是热浪翻滚。
我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推着她就向门外走去,一路上低着头不让她看到我的表情,想来此时我定是面色绯红,若是要她看见,窘迫不说,免不了又是一顿嘲笑。
“赶紧出去,我要换药了。”我将她推出门外,反手将门锁上,听到她在门外压抑不住的笑声,我连砍死她的心都有了。
待得心绪平稳下来之后,我动手解开了衣衫,然后将裹伤的白布条一把扯了下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身上好端端的,哪里还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从前十七年间我行走世间,自然是少不了受伤,但那些多半是不需留意的小伤,因此虽说伤口愈合的速度很快,我也并未怎么在意。
旁的人受了重伤的,我自然也是见过不少,只是不经比对我也并未觉得自己有何异常,如今我这险些要命的伤竟在十日之内恢复至此,我才认真思考起我副这与众不同的躯体来。
这样的恢复能力,委实是可怖了些。
不过我本来就是个迷雾重重的人,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谜题。我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叹一口气,将衣裳穿好,又收拾好地上那些白布条,打开门走了出去。
阿渡还在门口站着,环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从屋中走出的我,以及,我手中那一团白布。
她眼中闪过诧异之色,但也没有多问,而是接过我手中的布条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拉了我的手便走。
“做什么?”我颇有些不解。
我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暖意,心中有种莫名感觉蹿过,一时竟然忘记了挣开,就这样任由她拉着我向前跑去。
阿渡并不理我,只是头也不回的向着不涸泽深处飞奔而去,还不忘将我的手又拉的紧一些。
我一路研究着路旁的景致,眼瞧着身旁掠过去的树木越来越密集,脚下的路慢慢消失,最终完全变成了藤蔓和杂草。
不知过了多久,阿渡终于停了下来,将我的手放开,双手撑了膝盖到一旁喘气去了。我平复了一下因疾跑而稍显紊乱的心跳,开始认真看向这周围。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问阿渡道。
“我看你身上的伤也好了,天天待在屋子里肯定很闷,就想着带你出来玩。”阿渡斜靠在一颗树上,挑眉环视着四周围的林子:“这不涸泽大的很,好看的地方也多着呢。”
是了,我的确是闷的厉害。
我稍稍低下头去,因着她这一句话而觉得此刻心情甚好,嘴角便忍不住勾起了些微的弧度。
待到我再抬起脸来时,看到的却是阿渡满脸的呆滞,眼珠子瞪得滚圆,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观一样。
“你,你刚才是不是笑了?”阿渡一张小脸凑到我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看的我浑身不自在,窘迫的很。
我赶忙收拾了表情,恢复了以往的清冷神色,半晌冷冷道:“没有,你眼花了。”
说完,我便绕过阿渡,径直向着林子更深的地方行去。
身后传来靴子踩在枝叶上发出的沉闷声响,接着我的手臂就被人猛地一拽,将我整个人转了个方向。
我觉得臂上吃痛,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那只拽在我胳膊上的纤细素手,刚想开口要她松开,就被她的话语给堵了回去。
“走反了,笨蛋。”阿渡咯咯笑道:“照你那个方向走,咱们俩就怎么过来,再怎么回去了。”
我方才只顾着羞窘,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没注意这些,此时定神辨了辨周围的景物,方才发觉自己刚才的确是沿着来时的路又往回走了去。
看着阿渡强忍笑意的神情,我已经连觉得不好意思都不会了。
原本我能来到此处就是冥冥之中命运的牵引,那么碰上她,也就只能说是上天的安排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罢了,我认命。
“我说梁姑娘,你不要总是皱着眉头,看上去凶死了,你刚才笑起来多好看啊,要多笑一笑才好啊!”阿渡伸手上前到我眉间,将我蹙起的眉头抚平,这才满意的收回了手。
“我看起来很凶么?”我看着阿渡的弯弯的笑眼问道:“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你怕我呢?”
阿渡干咳两声,脚下步子突然加快了些,紧着走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我不怕你,可不代表别人看了你那样子也不觉着怕。”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就是觉得你身上让我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让我想要接近你。”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气氛便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周围一时间只剩下衣衫和树枝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响。
便如我循着那种感觉来到这里找到阿渡,我虽不知阿渡与我有何渊源,这种奇怪的感召又是为何,但我却知这一定与我的身世有关,那么那远在北疆的另外一个,我也是一定要去找到的。
我脑中思索着这些,也不知道又向前走了多久,阿渡突然停了下来,我正走神,没注意道前面,就一头撞在了阿渡身上。
“想什么呢?走路都能跑神?”阿渡转头嗔怪地看了我一眼,抬手指向她身后:“到啦,过了这道帘子,就是今天我们的目的地啦!”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道由垂下的枝叶组成的天然帘帐,瞧上去很是高大,大越有两丈高。
上面的叶子每一片都要有手掌大小,青翠欲滴。那一条条枝干就那样倾斜而下,明明毫无章法,却又并不杂乱。
更叫人奇怪的是,我仔细看了半晌也没看出这到底是什么树。
阿渡的眼睛亮晶晶的,内里写满了神采飞扬。我瞧了瞧阿渡兴致勃勃的神情,又瞧了瞧那扇树帘。
“做什么搞得这样神秘?”我在阿渡充满期盼的目光中,伸手去拨开了那青翠的帘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