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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逢 ...

  •   长羲突然间就睁开了眼,上一秒她还在一个噩梦里。就在鬼魅马上要原形毕露扑向她的那一秒,她忽得一下从那个幽暗阴冷的梦里醒了过来。看来是不经意依在漆木镂雕的露台栏杆上睡着了。长羲心想。楼台的灯熄了,高楼下的人声灯火突然就愈发遥远,隔了厚厚的化为实体一样的夜色。像不薄不厚的窗帘全遮住的下午,辨得清人影,但裹着压抑。
      “你醒了。”她身后传来了说话的声音,“看来阿月在身后同样睡了一觉,醒得倒比自己早一些。”这个念头在长羲心里一闪而过。
      噩梦带来的诡异感还留在心底,让人产生了后知后觉的害怕。长羲顿了顿,对月咏说道:“我刚刚做了一个特别恐怖的噩梦……”
      她开始讲梦里的经历,从一群人在流动的古楼漂流,到脱离了人群遇到的古怪的庙——唯一见得到的主持僧人、逼仄陡峭破旧石阶门洞、秀着整齐的满是不能取的被诅咒的名字的门帘,以及突然就成了院里和尚休息的矮仄石窑,撩开每个门帘却看到的见方的矮石炕上面各躺三个诡异的木人偶,盖着渗透了湿气的破棉絮花被。长羲心里肯定这一切都预示着下一秒就要出现可怖的异变,然后在恐惧要飙升的前一秒,忽得醒了。
      语毕,她仿佛感受到了月咏心里也打了个冷颤,“还真是吓人啊……”阿月裹了下被子。长羲看到了门口刚进来的日轮,她在屋子里做事情,顺便听她讲刚刚的那个噩梦。
      “这里是僧人们住的地方。”主持一边介绍一只手正要去掀开门帘。长羲心里有一丝疑惑,僧人的住房不是一般应该在庙后面的院子里吗,怎么会在供菩萨石像的楼上,三个小窑洞能住得了几个人。一进窑洞就是石炕,下一秒她就站在石炕前一手掀起了被子的一角。她直勾勾地看向了那些不大的人偶,躺在那里,她直觉里面装了附近枉死的孩子的冤魂。然后她就醒了。
      她转过头看到了挤在一起的月咏和日轮,她们三个像是浸泡在兑稀了的墨水里,昏暗间还充满了浮动的灰灰白白小点。她心里抖了一下,讲到:“我刚刚做了一个特别恐怖的噩梦……”长羲一边回忆梦里发生的事情,一边尽可能的形容。语毕,另外两人也像是亲身经历了那个场景,一股害怕的情绪蔓延开来。
      长羲躺在那里,感觉自己怎么也起不了床,她可以感觉到她们都已经起来了,有人在她的头顶窸窸窣窣,有人在屋里已经在做该做的事情,长羲按照以往梦魇了的情况,让自己慢慢操作手臂活动。终于,把胳膊舒展到了头顶,她感觉阿月和她击了个掌,“你醒了。”
      下一秒她却还是在梦里,依然是起不了床的状态,她能感受到的外界的声音越来越多,终于抬起了胳膊,月咏带着笑意:“你醒了。”
      长羲还没来的及做别的动作,发现自己依然被困在那里。耳边一遍遍想起,“你醒了。”“你醒了!”“你醒了!!”……
      不断循环了这一幕,她拼命的想要醒过来,突然一个略冰凉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一丝笑意里带着诡异——“你醒了。”那人一字一顿清晰地说到。电光火石之间,长羲终于感受到了之前的讲故事的场景好像也重复了好多次。它为什么要说我醒了,是不是要误导我已经从梦里醒了过来,一旦我认为自己已经醒了,是不是……就再也不醒不来了!
      终于挣扎了出来!那个昏暗的世界突然就消失了,整条歌舞伎町的火光和喧闹席卷而来,视觉和听觉终于恢复了清明。她发现自己一个人依着栏杆卧在那里。身边散了几个酒瓶。 
      长羲怔了一下,皱了一下眉,时间还很早,这个点怎么会有人敲门。看向门口,那扇拉门被人拉开了,是一个她之前没见过的姑娘,掌着灯领来了一位客人。那人腰上别了把刀,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一身利净的和服穿得像一个背负责任和羁绊的江湖刀客。
      按理这个房间今夜是她用来盯梢歌舞伎町尽头那座宇宙飞艇的。看来有些新来打杂的姑娘不知道这件事,见着房间熄着灯就把客人领了过来。长羲神色不变,暗自猜想。
      “好、好美……”那个丫头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惊叹。看着眼前的人,脑海里便会浮现出了一句话——水月光中现。远看着当真属月下聚雪,如冰如玉。羽扇豆蓝发丝的和凝脂皓腕融在一起。出落得不沾一丝人间烟火。
      长羲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斜躺在那里,抬眼看向了那位刀客。心想,“禁刀令颁布的地方还有人光明正大的带着刀…看来身份不简单……”轻挑了下眉,“啧…来了个麻烦……”
      土方十四郎看向露台处躺着的那个女人,火光浮动看不清她的神色,只一双星蓝的眸子在昏暗的火光里粼粼地闪着,似秋水清扬,吸人魂魄。他呆了几秒,有些晃了神,扭过头不好意思咳了一声。
      那个姑娘被下了一跳,赶紧鞠躬,“看来负责今晚照顾大人您的陪酒太夫已经到了,我马上把酒送过来!不打扰大人您了!”说完,把室内的灯亮起了,三步并作两步退了出去。
      两人彻底暴露在了灯光下。那双好看的大眼睛终于露出了全貌,斜挑的双眼半眯着带着几分清冷的意味,微抿的薄唇似是透出寡情的信号。
      此刻,侍女还没走远,嘴上念叨着:“都不知道町里竟然有这么美的人……”土方和长羲的听力都不一般,话语一字不落地穿在了耳朵里。
      今夜,土方是来暗中调查那个来者不善飞艇停靠了那么久,吉原这边会有什么行动。本来想低调地潜伏一晚,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种事情。
      他感觉得到对方露出了危险的气息,心下微动,暗中戒备,“啊…看来吉原最近来了个不得了的人啊…”已经很久没有人给他这种极具威胁的感觉了。
      长羲缓缓舒展了下双臂,看似随意地近前几步,站在那里,浑然天成的气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飞快的想着解决方案,“这下房间可暴露在灯光下了,怎么才能控制住他,又能让人觉得房间里只是普通的陪酒小姐和客人……要打晕他再拉着人演一场戏吗?” 想到这里开始散发不爽的黑气。
      吉原这边在监视飞艇的同时,敌人也在密切注意着这边的异动。这个房间作为暗中布置的观察点,不定期轮空,亮着的时候都是安排了胆大心细的陪酒太夫掩人耳目。最后一天,她想亲自做最后的确认,故熄了灯,谁料闯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有些烦躁,“这紧要关头日轮怎么会让一个新来的丫头负责贵宾层。”
      两个人都警惕着对方,危险似乎一触即发。

      江户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不守规矩的庞然大物,真选组第一时间就去抵达了现场。只是调查才刚展开,上面的人就严令禁止真选组插手这个事件。虽然很不爽,但敌人来头好像确实不小,将军虽不退让,但最终的协议也只是官方不出手,由双方私下解决,无论结果如何哪一方都不能再挑起任何事端。
      最终得到的报告也只有敌人的目标是吉原。日轮也曾私下找过他们,只是最近但凡牵扯到飞艇和吉原的事,真选组都要避让。
      组里众人心有不甘,所以派了他来暗中了解情况,没必要引起事端。
      十四开口道,“啊…那个,不好意思,打扰姑娘了,是领路的带错房间了,我马上离……”
      既然都进来亮了灯了,怕是不能就这么让人走了。长羲心中冷哼,打断了十四,“怎么,客人你就这么冒冒失失闯进来,万一撞上了什么不该看的……”轻笑了一声,“一句打扰了就要走吗?”
      土方看着那个女人慢慢皱起了眉头。
      正在二人你来我往暗自试探的时候,日轮唰得拉门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土方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店里太忙了新来的帮手还不熟悉,造成二位误会了。这位是长羲姑娘,是我们吉原的客人。长羲,这位是真选组的副长,土方先生。”说罢,她侧身让出一条路来,“我们会为土方先生准备一个更好的房间作为补偿,请跟我来。”
      听到日轮的暗示,长羲确认了闯入者的身份。她听日轮讲过真选组的事情,既然日轮说过他们是可以信任的,那事情就好办了。
      “不用了。”长羲上前一把拉住了土方靠在了他身上,对日轮讲:“土方先生和我一见如故。他觉得惊扰了我,所以打算请我喝酒算是赔罪呢。”长羲一面向日轮暗示——不用担心,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
      日轮有些担忧地看向长羲,长羲抛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一会儿你们就把酒送到门口就好,敲敲门我们自己会取。”长羲琢磨了一下,“是要店里最好的酒!况且堂堂副长大人不至于会贪你们这些女子的便宜。”飞速地堵上了日轮想要白送酒的嘴巴,啪得关上了门。
      十四猝不及防地身上挂了个人,有些怔忡。来不及开口,就已经尘埃落定,房间里现在只有他们二人了。
      长羲心情有些好,清冷的表情多了一丝张扬的夺目色彩。
      长羲靠在土方身上,凑到他耳边说到,“我说,土方是吗?有人在监视吉原,事情我会跟你解释,现在你只需要配合就好。”
      “…怎么配合?”土方问。
      “呵…这间屋子亮灯的时候,可都是太夫在招待客人呐…”
      土方没来由得被她略微勾起的语气乱了乱神儿。
      长羲没有再言语,放开了土方站直了身,舒展着的身体尽显万种风情,只是面上依旧神情冷淡。褪下的外衫坠在了地上。齐胸的银鱼白贴身长裙,在风里鼓动,隐隐约约勾了出了她妙曼的身姿。
      土方猝不及防就看到了眼前的人凝脂一样的大片皮肤,她身上隐约有种纯粹且有灵气的幽冥气息。一如她的人,像一束光从石头天窗里射进废弃的教堂,沉寂神秘又自有一种生命之力在其中。不由自主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她伸长了胳膊熄了灯。室内只剩下了一盏火光浮动的香烛。
      长羲欺身向前,在外面看来,昏暗暧昧的灯下,一对人耳鬓厮磨倒在了地板上。激烈的动作撞到桌子,撞得烛火摇曳。想来怕是正情浓意密,云雨交融。
      室内,长羲一手抵在土方的胸膛趴在他身上,眼角不知何时染上了淡淡的嫣红,撩人心神。土方看到后不动声色偏过了头,努力忽略身上压着的人的触感和温度。
      顿了一会儿,“差不多了。”长羲翻身从土方身上下来,“从外面看,这里是块儿死角。有点儿偏。” 言下之意只能这么不出破绽地退到这个角落。
      长羲歪了歪头示意土方,“喏,酒来了,你去拿进来。”慢条斯理地提示,“不用我说做戏做全套吧。”
      十四摸出了一根烟点着,叼着烟看着她,嗯了一声,脱光了上衣和外衫,从香烛旁经过,把门口的酒抱了进来。
      只是开门出去的时候,总得背后有一阵阵阴风刮过,有什么在黑暗中盯着他…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日轮怕酒多了二人会出事,少了被土方察觉出异常,最终决定还是送来一箱就好,阿羲的酒量好像还不算差。
      月咏巡逻中知道了这件事,过来代日轮送酒观察情况。看到裸着上身出来的土方,冒出了一阵阵黑气,在拐角处暗戳戳地盯着土方直到他拉上了门。
      开了酒,长羲一手支在小几上靠着。土方咬着烟,火光一明一灭,“说吧,是怎么回事。”
      长羲没接话,自顾自地讲起了真选组的事情,“我听日轮提起过你们,行动前自然也是要调查清楚潜在的敌人。还不错。”她抬眼看向了土方,“真选组做事风格还不错。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我也不想费心编个幌子。希望——土方先生你能坚持贯彻好自己的武士道精神。”
      “啊…你应该就是吉原这次反击的底牌了…说吧。”土方灭了烟,一双漆黑的瞳孔藏着深邃的漩涡。
      一周前,飞艇事件发生在长羲回到江户一天后。
      她在宇宙辗转过诸多星系,在电视报道里认出了飞艇上一闪而过的伊路星人。伊路星人是宇宙中一个四处漂流的种族,他们不具备繁衍的能力,靠同化其他的种族扩大自己的族群。  
      普通的伊路人武力值和地球人差不了多少,负责保护飞艇的伊路人相当于地球上的精锐战士。伊路人分群而居,每个群体内会有一个'王','王'具备了极高的攻击与防御能力。整体来说,伊路人相其他星球,并不算非常强大。
      只是——'王'有两个特点:一,王死前可以通过同族人接触进行'王'的转化和继承;二,因为遭遇危险转化后,前一任'王'会获得自爆能力,波及范围交大。这倒不是最麻烦的,麻烦的是,他们在爆炸的同时会散播出大量的孢子,孢子具有极强的感染力和传播力,凡事接触过的物种都会失去繁育的能力。
      如果没办法有效控制住自爆,想想一个接一个伊路人在自己的地盘上爆炸散播病毒就让人头秃,所以有些当权者会选择让出一部分领地给他们。
      每到一个地方他们需要占据一个具明确一体的势力范围——有一定的影响力、内部成员团结、有自己的地盘,满足这三个条件,他们才能寄居,不断向周围发生自己的能力,将他们慢慢同化成伊路的人。
      “我是打算长住一段时间,碰到这样的情况要是不管的话,往后的日子可不得安生。”长羲从自己头上摸下了一根发簪,土方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是什么簪子,而是一只通体由汉白玉精雕而成的长柄烟斗。
      土方目光深究,问得意味深长,“只是这个原因?”
      长羲笑得风轻云淡,“是呢。”
      其实那天她潜伏进去大概观察了一下,从那个飞艇的规模来看,伊路人这次入侵范围也就是小打小闹。她有能力罩住自己的地盘,伊路人不会蠢到来招惹硬茬。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她一个路人着实不会费心插手这件事。
      不过在撤出的时候是遇到了吉原的一行人。那天是长羲第一次见到月咏。
      月咏呵斥着百华的一众侍卫,看样子双方已经争执了许久。
      “这次事关吉原的生死存亡!你们回去保护好日轮!失去了日轮,吉原的姑娘们将失去庇护,失去夺回生存价值的希望!这一次我们孤立无援!一旦我失败了,你们立即从吉原撤离!”
      鬼使神差地,长羲停了下来。
      那些手下们最终答应了领头的人,狠心背过身离去,泪流满面。
      长羲看着那个孤注一掷的姑娘,攥着武器决绝地踏上一个人的战场。“为了守护重要的人不惜献上生命吗……”真像呢……她抬手按在了心脏的位置,只是那里已经空了,再也没有想要守护的人了啊……
      “等等。”
      月咏被突然出现地声音吓了一跳,横起武器戒备着从暗中走出来的长羲,“你是什么人!”月咏思绪飞转——她来了多久?都听到了些什么?是敌人吗,要在这里解决掉她吗?
      “你该不会蠢到就打算这么冲进去吧?”月光升起照亮了四方,来人衣衫摆动似浮云流淌。
      月咏警惕着长羲的一举一动,“什么意思?”
      长羲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像是没发现月咏的敌意,勾着唇角一步一步走向她,“我可是来帮你们的呢…”话音落定,她一手按在了月咏的武器上,月咏心中大惊,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动作了。
      这时,长羲笑吟吟地抬起了双手以示自己并无敌意,月咏发现自己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谨慎地拉开距离,惊疑不定地看着长羲。“喏,这下能信我不是敌人了吧~”
      月咏抿着唇,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长羲放下了手靠在一边的集装箱上,拍了拍身边的台阶示意月咏坐过来放轻松。
      她将伊路星人的特点一一点了出来。
      “……所以,最重要的就是把他们的王和手下隔离开来,防止继承转换,把他压制在一个密闭的空间直接斩杀!防止孢子传播出去。”
      月咏提出了疑问,“只是按你的说法,一直会有手下在他身边,怎么才能把他隔离开?还有怎么才能把他封闭起来?”
      “他们在打下地盘之前,所有的能量供给都只能依靠核心舱的巨大晶体。直接对核心舱下手!敌人一旦觉得攻打进来的人展现出来的武力对核心舱有巨大的威胁,他们王就不敢冒险,一定会守在那里。到时候迅速解决了喽啰,再按刚才的说的那样继续。至于封闭他嘛…我自有办法。
      啊……早知道刚才就顺便看看核心舱在哪儿了,这会儿估计'王'应该已经觉醒了,再进去就是打草惊蛇了,失败啊!”
      长羲抱住了月咏的腰趴在她身上长吁短叹。
      月咏脸色爆红,一动不动紧张地开口,“所…所以…你为…为什么…会帮吉原……?”
      长羲觉得月咏的反应很可爱,开心地说到,“当然是因为他们入侵也会妨碍到我的生活嘛~嘻嘻…还有就是怎么能忍心看着月月大美人被坏人欺负嘛~”
      “我们才刚认识不要叫的那么亲密好吗!再说你也只是一个人……”
      “安啦安啦~咱们可以制定高超的作战计划嘛~再说我可是很厉害呢~”
      “也是…刚刚一个照面就被你控制住了……”
      长羲听到,乐了,“其实那只是障眼法,你们在哪里拉拉扯扯,真被有心人发到,天罗地网都够布置几个来回了。”

      沁凉的烟从长羲的双唇吐出,两人加在一起,一时间室内烟雾腾升。
      长羲突然觉得,他们两个就像是在昏暗烟馆里聚在一起的吸毒组合。有些乐了,“行了行了~今天的观察敌情什么的是做不了了,还麻烦副长就在这里呆一夜吧,你的身份出去了还是比较扎眼的。”
      她在壁橱里翻出了两床被子和枕头,指了指示意土方自己拿。
      土方看着地上已经缩在薄毯里的姑娘,就露出了一张脸,显得十分的小巧,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她眼里飞快染上了睡意,打了个哈欠随意道,“伊路人的进攻的时间应该是明天午夜。这边会在明天天黑以后立即开始行动。到时候真选组可不要给我节外生枝。”
      土方看着已经快要睡着的人,竟有一瞬间的无语。靠在墙上,端着个酒杯,眼里漆黑的眸子里似有风云翻涌。后半夜里终于不知不觉浅浅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明。从天光放亮,月咏就隔三差五在门口徘徊,怎么里面还没有动静?从五点转到了八点,在她已经忍不住要踹门进去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房间内,土方醒了过来。他有些诧异自己竟然这么晚才醒过来。他有些僵硬地从墙边坐起来,动了动身体。看了眼长羲似乎还在睡觉,起身拾起了自己丢在地上的衣服。昨晚睡着前身上就盖了条毯子,现在还光着上身。
      土方窸窸窣窣穿好了衣服,长羲也醒了过来,她近一段时间里还是头一次睡起来精神饱满。看到土方拉开门要离开,心情很好得调侃了一句,“原来土方先生是电影里那种到了早上就不见人影的人啊~”歪头看到了门口的月咏,笑眯眯地打招呼,“月月亲亲早上好呀~”
      门口站着的月咏和手僵在了空中的土方一脸呆滞地看向了长羲,只见她衣衫有点凌乱,薄毯滑在了腰间,软软的发丝在肩头和枕席间凌乱的铺着。
      “啊啊啊啊啊!!!亏我们还那么相信你!禽兽去死吧!!”月咏眼里闪过红光,一波接一波向土方甩出了无数的苦无。土方欲哭无泪,抽刀狼狈抵挡,“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啊啊啊!!!”
      罪魁祸首眼看事态愈演愈烈,赶紧拉开了两人,抱着月咏的腰给她顺毛儿,“开玩笑的!都是开玩笑的!我错啦~月月不要生气了好嘛~”眼里都是笑意,对上了土方,“真是不好意思呢。多谢你昨天的酒,回头我会送上回礼的。”说罢瞪着着他小声道,“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长羲和月咏达成一致战线以后,月咏觉得长羲不是个坏人,把她领到了吉原。根据地形和视野,分出了明面上的防御势力和部分暗中观察的区域。
      长羲这些天每晚都会去飞艇那边不知道在布置什么。从第一晚她回来后,她在太夫门额头上画了隐纹,负责观察记录的人员就能够看到飞艇上的伊路人大概的活动记录。通过这些天的记录和推测,她们已经确定了晶体的大致方位。
      每个白天因为需要一起整理情报和布置防御,所以长羲多数时间都待在吉原。
      日轮刚见到长羲的时候,心里暗叹她的美丽,她着实是个高冷难以接近的姑娘。只是不要因为她冷漠的外表就远离她,就能发现含蓄的温柔。
      随着这些天的相处,日轮察觉了长羲内心的虚无,身上背负着沉重的过去。明明也只是个和阿月一般大的姑娘,现在还要靠她来拯救吉原。
      日轮有些心疼她身上束缚着枷锁,只能尽自己的全力给她关怀。也渐渐能听到她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笑声。她好像特别喜欢逗阿月,大概是两个人有些相似的地方吧。
      这么多天下来,长羲已经和日轮、月咏还有家里的小鬼头晴太混熟了。晴太对长羲又爱又怕——爱的是长羲好像有数不尽的新奇东西和游戏来逗晴太。长羲晚上不睡白日里也很少见她休息,日轮和月咏不得空的时候偶尔招招晴太,每次到最后咋咋呼呼一大帮孩子围在那儿眼巴巴地瞅着她。怕的是每次和小孩子玩儿游戏她也不放水,虐得他们体无完肤,而且时不时就在他们输掉游戏以后抽查课业,布置课外读物。弄得现在这条街上的孩子发现她面无表情地看过去,都一个哆嗦,狗腿地塞个糖到长羲手里然后迅速退回后方。
      长羲换上了一身花神祭对襟齐胸襦裙,鲛青色的中衣外披了件乳白长衫,秀着银鼠灰的暗纹。衣摆起落暗光浮动。
      大家正聚在一起吃早饭,长羲刚招惹了阿月,此刻正老老实实不敢造次。日轮听说了刚才的事,有些好笑,还是第一次见长羲怎么有活力的一面。帮着长羲开腔,“阿羲之前不是在忙搬家的事情吗?最近也没有看你回去,怎么样了?”
      长羲感激地看了一眼日轮,“昨天西城管家来找过我了,他说房子已经找好了。昨天搬了家居,今天应该会过来。嘛…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一旁的晴太兴奋地亮起了双眼,“那之前说好的游戏屋也会有吗?”
      长羲一脸温和地从袖子掏出了一张协议——《健康游戏协定暨在娱乐中获取知识和力量契约书》推到了晴太面前,轻描淡写地说道,“里面也就是些去游戏房玩儿游戏的条件,输掉游戏的惩罚措施吧啦吧啦。签了你就可以收获快乐啊少年。”语气像是在诱人犯罪的魔鬼。
      晴太看到了那些鬼畜的条件,什么射击游戏输一把练习扔五十只苦无!角色扮演游戏出现BE通读历史课本一遍!妈妈和月姐分明就是和她串通好了!是这三个魔鬼一起挖好的陷阱!他瞬间像放了气的皮球蔫了下去。
      长羲斜睨了一眼,勾了勾唇角,“要签吗?”
      晴太有气无力,“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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