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箫阑珊处》猫月十六

27、我讨厌你！

　　食堂里依然吵得人耳朵轰鸣。

　　“听说了吗？早上说的那件事，居然惊天大逆转了。”

　　“什么什么？我也要听。”

　　“说省辩论赛的事情根本就是程澜叫那个女生过去当后勤的！是你们口里心里念着的程学长在追那个女生。”

　　“什么？怎么可能啊！”

　　“是真的！去医院守着也是程澜让她留下来的。”

　　“哇哇哇！不可能！我的程学长啊！”

　　“不信你去问问本人呗！”

　　这种事谁敢信啊！

　　毕竟在校里校外程学长、程大神的爱慕者如过江之鲫，但他自己在中学这几年都没答应过任何一个女生的告白。

　　于是有好事的高三学生去问了程澜本人。

　　“是真的。我在追她，但她没有答应。”程澜笑了笑，眼底里竟然还有些温柔。

　　问的女生抖了抖，哭着跑开。

　　这一天，学校里很多少女心碎一地。

　　——分割线——

　　第二天自习课，陆笙在头疼一道数学题，一艘船从A点开到B点，C点的另一艘船要怎么样才能追赶上它。陆笙有点迷惘，这问题在现实生活中真的会用到吗？

　　“陆笙有人找你。”传话的同学脸上带着掩盖不住的激动与八卦。

　　陆笙走出教室，只抬头一看，那少年挺拔俊朗的身形映入眼帘。

　　程澜背倚着教室外的墙，双手插在宽大校服裤的口袋里，笑着看她。

　　陆笙本来想转身走开，但想到背后一双双眼睛，挺直了腰板打招呼。

　　“程学长。”

　　“出来走走吧。”

　　陆笙也不回头看那些窥探的眼睛，嗯了一声乖乖跟在最后。

　　陆笙一路跟着程澜走到天台。

　　天台的风呼呼地吹着，却有种舒服自由的感觉。

　　程澜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盒费列罗，递到陆笙面前。

　　“送你。”

　　“不用......”

　　“拿着吧！我不喜欢吃甜食。”

　　那你又给我？

　　陆笙侧过头想用眼神控诉，发现程澜看着天空。少年的侧脸轮廓已有几分深邃，鼻子英挺。

　　陆笙其实很想问问中午那些谣言怎么换了风向，是不是程澜为了她的名声自己传出来的。

　　其实不必为了她如此这般。

　　喜欢他是真的。

　　他确实是这场谣言中的受害者。

　　而且这种谣言迟早就不攻自破。

　　现在程澜来找她，还给她递了巧克力。反而坐实了一些事情。

　　这其实是...

　　“其实是什么？”

　　“啊？”陆笙发现自己想着想着把最后一句说了出来。

　　“算了。”程澜转过身看她，女孩身形娇小并且总喜欢低着头，他好像都没怎么看清她的脸。

　　“你回教室之后，就说你拒绝了我的告白。这样你的名声就不会受到损害。”

　　拒绝 他的告白吗？

　　可他没喜欢过她，哪来的告白。

　　不知道怎么陆笙除了感到丢脸之外有点生气，对方是不是为了尽快和自己撇清关系，才做出这种行为。

　　“你还小，名声被毁了在学校的日子不好过......”程澜的口吻更轻柔了些，事实上他也没对其他人这么小心翼翼说过话。

　　但陆笙显然不知道，她只听到那句“你还小”。

　　所以是因为她太小了，人家觉得自己的喜欢就是个笑话吗？

　　“小怎么了！小就不能早恋吗？”

　　陆笙因为生气不自觉，让她在说这话时大胆抬起头直视程澜。眼睛里有坚决，执拗，还闪着泪花。

　　程澜没料到她的反应，盯着那双眼泪汪汪的圆杏眼，表情惊讶。

　　这果敢的告白像一道春雷，把那些体面生生撕裂开。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更不需要你的同情。我讨厌你！”
　　陆笙说话时带着生气，说出口却变了调添了几分委屈。

　　自己单恋过的人居然践踏她的喜欢。凭什么？

　　就因为他年长几岁吗？还是因为他是男生自己是弱势的女生？

　　越想越不解恨，陆笙把费列罗摔在地上，两步上前不淑女地抬脚踢在对方小腿上，泪啪嗒地流着跑开了。

　　“喂——”程澜吃痛又好笑，看着那个小小的倔强背影渐渐走远并快速消失在楼梯，竟然有点佩服，又觉得她越看越有种可爱有趣的气质。

　　他因着年长几岁在处理这件事上，本想着让女孩更加体面，自以为安排得周全妥当，谁知道对方毫不领情。

　　他盯着地上那盒费列罗，被可怜地丢在墙角。就像他的自负与根本没怀多少好意的体贴被搁在那。

　　也许是他低估了这个叫陆笙的女孩，她并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柔柔弱弱的人。

　　程澜叹了口气，又看向天空，一只小鸟展翅飞过在天空中划下一道分割线。

　　所谓长大后的成熟体贴远比不上女孩的果敢坚强。

　　她如果不跑得那么快，其实他想追问她，那张素描还肯不肯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