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雨霖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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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你看，好漂亮！”沐雪把头从天窗上伸出去不由得惊呼，远处的景藏在蓝天的庇护下，蓝色的天空，白色的雪，黛色的山，无需雕饰已是最美。
施夷光因为晕车神情有点恹恹的，听着沐雪那中气十足的声音简直不要太羡慕。她顺着沐雪说的方向望过去，青山裹素雪，素雪耀青天。山尖尖上莹白一片，像是一朵绽放的雪莲，往下看山体挂着稀疏的白雪，里边藏着的黛色山林将遮未遮，公路周边的房顶上，黑瓦盛着三两白雪，在阳光下和着清霜痴痴地望着远去的行人。
施夷光觉得沉重的脑袋好像一下子清醒了，她让沈斯润把车窗摇下去，沈斯润有些不乐意，因为担心她感冒。
可是耐不住施夷光的央求，沈斯润把她的帽子一把扣上，然后还不放心地加了一条围巾，裹得严严实实后这才摇下车窗，清冷的空气一下子和车内的众人扑了个满怀。
苏南深吸一口气说，“没有PM2.5，我得赶紧多吸一点。”
理所当然被大家鄙视一番，沐雪更是毫不客气地嘲笑，“吸了那么多PM2.5怎么也没见你变成250啊！”
“少爷我是天才，天才是什么你懂吗？那可是有神功护体的，区区PM2.5算什么。”
“哦~神功呀，是那个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神功吗？”沐雪边说边故意往某人身下盯，饶是苏南脸皮比城墙还厚也抵不住呀。
他有些抓狂，“沐小雪你是女人！往哪看呢！”
奈何某个刚刚流氓完的女孩理都不想理他，淡淡的“切”了一声，又看兴致勃勃地看风景去了。
施夷光在后面看得哈哈直笑，果然这两人就是她快乐的源泉。
突然她眼睛一亮，拉着沈斯润激动地说，“沈斯润你看那溪水留出来是蓝色的！”
“对啊，还不止了。”沐雪也看到了，“那边的水还有点偏黄色。”
沈斯润闻言看过去想了想，“这边的水是从九寨沟那边流过来的。”
苏南奇了，“这你都知道？”是他这个学霸太水，还是对手太不是人？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就知道吸PM2.5.”沐雪小魔女日常怼苏少爷。
“臭木头你找打是吧？”苏南觉得必须振一下自己男人的尊严，尤其是在沈狐狸面前。
但是沐雪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毫不退让，“苏二狗，你打呀！”
苏南瞪着气势汹汹的沐雪焉了气，哼哼唧唧，“好男不跟女斗。”
“难为你还知道你是个男的。”沐雪灿烂一笑，渣渣，跟姐姐比谁嘴巴溜，不知道姐姐我是一中诸葛亮吗？舌灿莲花那个级别的。
苏南在沐雪这里吃了憋本就不爽，这不经意间看见沈斯润上扬的嘴角瞬间转移阵地，“沈狐狸你是在嘲笑我吗？”
“噢？”沈斯润摸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吗？”
“我靠！”苏南少爷暴走了，这个世界太残忍了。
施夷光轻飘飘地补刀，“请保持文明用语。”
苏南捂住胸口，心碎了。
“对了，沈公子你还没说你咋知道水是九寨沟流过来的了。”沐雪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来之前做过攻略。”典型的沈氏回答，答了等于没答。
“这边属于自然保护区没有完全对外开放，人比较少，待会儿爬山的时候保持速度，应该六小时能上山顶，恰好可以看到云海和落日。”前面就快到目的地了，沈斯润按照事先了解的情况嘱咐大家，“山上没有信号，上山前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保平安。”
这次他们四人一起跑到这边来看雪家里的人本来不是很同意的，因为这个地方又偏又远地质状况也不算稳定，大人都担心几个孩子万一遇到什么事情怎么办，最后还是沈斯润说服了他们。
“上山前记得租借一个防滑链后面的路上会用到，等会儿我们在下面的保护站那里把保温杯里面的水接满，背包里准备的零食省着点吃据说山上的饭菜很简单到时候吃不惯可以填填肚子。”
沈斯润事无巨细地吩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来过了。
沐雪一脸佩服，“沈公子下次再去那旅游一定带上我，和你一路简直不要太省心。”
施夷光有些骄傲地抬抬下巴。
沈斯润对于她这个小动作非常受用，“小太阳答应就好。”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狗娘，沐雪翻个白眼，戳着旁边的苏南，“多学学人家。”
“什么？”苏家二狗子在线提问。
沐雪撇了撇嘴，暗暗恼自己说话不经过大脑，“没什么，待会儿别摔死了。”
“这里的雪好深！”施夷光感叹，真正身临其境地感受到漫山遍野的雪和在电视图片等媒介上看到的雪完全不一样，山的寂寞，雪的灵气，冰的寒冷，路的蜿蜒，绝知此景必躬行。
两个小姑娘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脚下咯吱咯吱的声音串起她们银铃般地笑声。
越往山上爬能见度越低，森森的雾气笼在空气里，脚下的路也越来越滑，一路上丝毫不见人烟，天地在此刻寂静，独独剩下四道前行的身影。
“啊！”沐雪惊叫一声随即而来是重物砸在雪地里面的声音，再次摔跤的沐雪索性直接坐在雪地上不起来了，“不想走了，什么时候才到头呀？”
听她这么一问，施夷光和苏南也眼巴巴地望着沈斯润。
苏南提前截了他的话，“别再说就快到了这句话，我耳朵都不相信你了。”
沈斯润摸摸鼻尖，看着疲惫的三人实话实说，“差不多还有两个小时，保持这个速度六点半左右可以到山顶。不过……”
“不过什么？”沐雪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问，苏南见她就那么大剌剌地坐在冰上面走过去把她给掂起来，“冷不死你！”
“没多远后我们就要爬梯子了，据说这个梯子有三千梯，看网上的人说如果下了雪很难爬。”沈斯润之前做攻略的时候看到这个三千梯时挺兴奋的，这对于他来说有一种朝圣般的新鲜感。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没人和他一样期待这个三千梯了。
施夷光仰头长叹呼出一口浊气，但那张因疲惫皱起来的脸蛋却没有丝毫放松，“让我喝口温水冷静一下。”
沈斯润取出背包里的保温瓶拧开后递过去，“没事，有我在。”又递过去一块压缩饼干，“补充点体力。”
施夷光点点头，乖乖地喝完水低头啃着手里的饼干，鲜少的安静，看来是真累了。
沈斯润捧着自己的双手哈气等感觉手没有那么凉的时候凑上前去轻轻地把施夷光眼睫毛上的霜给摘掉，然后又细心地把她碎发上的冰霜给挑出来，“这都成冰雪女王了。”
施夷光这会儿总于感受到热气了，脸皮子烧起来的热度暖了身子，她冲他灿烂一笑，“那我娶你当王夫。”
苏南有样捡样看完沈斯润献殷勤的动作，灵光一闪，转过头面向沐雪。
“干嘛？”沐雪问。
“你头发上染上霜了。”
“哦。”沐雪恹恹地回答，她实在是一个缺乏运动的姑娘，今天的走的路估计是她这么多年走过的最多的路了，“随它吧。”
“怎么能随它呢？你不冷吗？”边说边走进，“我帮你弄。”
沐雪站在下边得抬头才能看着她，眼睛里闪过疑惑，什么时候苏二狗这么贴心呢？
“弄吧。”疲惫让她放弃思考。
苏南得了许可，仔细观察了一下沐雪头上的冰霜，在雪地上走久了，头发丝上和眉毛睫毛上全都染上了霜，一点一点挑也太麻烦了。
他看着沐雪再确定了一遍，“我真弄了啊。”
“你咯不啰嗦，不行我自己来。”沐雪说完就想自己抬手拍掉。
“我来。”苏南说完就两只手附在沐雪头上一阵猛揉，霜是很快地没了，那头发也乱成了鸡窝，冬天本就静电强，揉乱的头发有的在空中飞起来像极了金毛狮王。
“苏二狗，我抽死你！”沐雪咬牙切齿随便扒拉了下乱糟糟的头发，捡起地上一把雪就朝苏南扔去。
整个山林里都回荡着苏南“我错了”的声音。
休息了一会儿后继续出发，这回几个人算是真正理解到了沈斯润口中的有点困难是怎么个困难法了。
连绵不断的梯子就算了，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冰雪打滑也不算事，关键是这梯子的倾斜度。
“靠！”苏南望着这接近于和地面垂直的梯子爆粗，“这真TM修出来给人爬的。”
沐雪后半截基本上算是苏南给拖着走的，在爬了一节又一节的梯子后看到这个梯子她直接靠在苏南身上不动了，“我冷死在这算了。”
冷死累死都是死，她情愿找个轻松的死法。
“苏男你在后面跟着沐雪防着她摔着，沿着人家踩过的地方往上走，我和小光走这边。”沈斯润看着这“异于常梯”的梯子冷静地安排，“这次真的快到了。”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
长长的脚印留在身后，那是我们攀登后的勋章。
跨过的山，走过的路，吹过的风，踩过的雪，还有后来在山顶上看见过的云海霞光都成了成长的骄傲。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雨霖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