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梦源始》籍莹

5、第五章

　　“去，把小姐叫来。”张仁凯坐在花园里看着报纸，他一面喝着牛奶，一面继续注意着报纸上的新闻。来上海有段日子了，这忙也忙得差不多了，也该来管管这个宝贝女儿啦。她不习惯国外的生活，居然自己偷偷跑回了家。这搁谁家都得气死人，但对于他张仁凯来说，却不以为然。他三十得此女，她娘便去世了，后娶的夫人又不生育，便都把这丫头当成了宝。哪里还怪啊，只她一个眼神，张仁凯便失了魂了。
　　“爹，你叫我？”绣蕙穿着睡衣便跑了出来，她像一道阳光洒在花园里，四处顿时光彩迷人。“调皮蛋儿，一回国就看不见你的影子，昨晚儿又跑哪里去了啊？”张仁凯对他这个宝贝女儿更是溺爱得不得了，他一脸慈爱地看着她。
　　“哎呀，爹，一来你就问这个。不理你了。”绣蕙倚在张仁凯身边撒娇。“你啊，刚回国也不知道陪陪你爹，整天出去疯玩，我看啊，还是找个女婿把你嫁了吧。”张仁凯笑着，抚摸了下女儿柔软的头发。这姑娘和她妈妈太像了，一想到这儿，张仁凯不禁叹了口气。至今他还深深怀念那个与他共患难的妻。
　　“爹，怎么啦？女儿陪你还不行嘛。”绣蕙绕着张仁凯的脖子，小脸贴在他的耳朵旁，“人家才回来，肯定想出去玩玩嘛。何况家里有小妈在，她陪你不是一样吗？”绣蕙口里的小妈，就是张仁凯新娶的夫人心琴，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
　　“那怎么一样呢？你小妈每天不也往外跑吗？你们俩儿啊，唉！”张仁凯喝了口牛奶，“真拿你们没办法。”继而，他又宠溺地看着绣蕙。“爹，不生气啊。我今天就在家陪你嘛，好不好？”绣蕙笑嘻嘻的模样简直人见人爱。
　　“小姐，这是一位罗先生送你的花。”正当他们说话之间，仆人拿着一束鲜花走了过来。“哪位罗先生啊？”张仁凯问道，“竟然能让我的女儿接受他的花。看来，这人来头不小啊。”他看了看绣蕙拿着花一副陶醉的样子，便趁机说道，“女儿啊，他是谁啊？”
　　“哎呀，爹，你又问。不理你。”绣蕙又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他人呢？”她追问道。“走了，罗先生放下花就走了。”仆人小心翼翼地说道。“知道了，下去吧。”绣蕙拨弄着手上的花，那是翠若欲滴的百合，很美，很美。
　　“带来让爹过过目啊。”张仁凯说道，“绣蕙，这罗先生到底是谁啊？”他看着女儿一副陶醉的样子，便又问道。“爹。”绣蕙有些不好意思，她坐了下来，低着头，只顾盯着那花。
　　“什么要督军过目啊？”这时，督军的新夫人心琴走了过来。她年纪不大，却和绣蕙不一样，只穿着一件粉色旗袍，显得风姿雀跃。
　　“哟，绣蕙，这花好漂亮啊。是罗子豪送的吗？”她一语道破天机，“他可真懂得浪漫啊。懂得用花来讨女人欢心啊。”心琴笑道，她倚在张仁凯的凳子边，熟悉地点起一支烟来。吞云吐雾之间才显得出她别具风情。
　　“小妈！”绣蕙根本来不及掩饰，张仁凯已经听清楚了名字，“罗子豪？”他沉思着，“好，好啊。不愧是我的女儿，有眼光！这罗子豪是上海滩的大亨，有钱有地位，人才又好，配得上我的女儿，不错！”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心琴，改明儿，找人去罗府提亲去！”
　　“什么啊？不理你们了。”绣蕙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她拿着花转身跑进了房间。“哈哈哈哈。瞧这丫头！”张仁凯笑着对心琴说道。“小丫头长大了啊。”心琴比绣蕙大不了多少，但自从嫁进了督军府，她就像个姐姐一样照顾绣蕙，她们之间的关系还真的很融洽。“嗯。”张仁凯点了点头，“是啊，十六了。她娘十六的时候都已经和我结婚了。”
　　“唉，督军。别想以前了。”心琴特别不喜欢张仁凯这样回忆过去。因为她明白自己永远都比不上那个原配夫人在张仁凯心中的地位。“好，不想了，不想了。说说，这些日子你又看上了什么东西啊？”张仁凯笑着说道。
　　“哎呀，督军。人家才看上一个钻石戒指嘛。你买给我，好不好？”一说到这儿，心琴便来了精神，她将手搭在张仁凯肩上，那无名指上的宝石戒指闪闪发光。
　　“好。买。”对这个小夫人，张仁凯还是挺不错的。他宠她犹如宠绣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