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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你以为我不敢要了你吗? ...

  •   关戉的手指粗糙地刮过她的脸颊,刮地莲蓉生疼。
      他刚硬火热的身躯压倒在她身上,暧昧的气息喷吐在她脸上。两人之间的衣物摩擦着,牵动着她的肌肤触感。
      一种恐惧、陌生的感觉,从她的脑后袭来,直让她感觉自己已经□□,让她感觉自己无处可逃。
      屈辱和恐惧整个地从莲蓉心里升腾起来。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我都说我看不上你了,”,她沉着声音,虚弱无骨地说,“你还想怎么样。”
      “我明明说过了,”,她看着关戉顿住的脸,娓娓道来,“我讨厌你们。”
      没有一丝敷衍,没有一丝强求。全是无奈的抵触,她总是在以死拒绝他。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为什么又是这句话……
      她一边说着心悦你,一边又说看不上你,昨天还咬在一起,今天就抽离开来。
      暴怒的心冷下来,冰凉地沉稳地一下一下地跳动……
      关戉知道自己现在恨不得把她再挂上修玉楼吹吹冷风。
      “告诉我为什么。”,关戉强忍着要自己去找个答案,沉着眉眼冷冷地看着身下的她。
      莲蓉被他滚烫的执着烫地全身一抖,嘴上却还是讽刺、镇定的笑容。
      如今被压在身下,被求着嫁给他。
      她也就这点东西,这点冷漠,可以用来虚张声势了。
      “我就是您八年前用过的药渣子,您的病好了,我就没用了。”,她的声音无惧无畏,凄清得很,“我何必嫁给一个把我当东西的男人。”
      把她当东西……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关戉及尽小心地说,“不要再想了,忘了吧。”
      忘了?
      关戉感觉身下的女孩突然冷冷地笑了起来,一双大眼睛里明晃晃的都是寒光,“该忘的是您啊,哪里是我呢。”,“要是您能把昨晚的事忘了,该多好啊。”
      她说的口轻飘飘、明目张胆,话里的冷漠像一场暴雨,倾盆地砸落在关戉滚烫的心上。
      震惊、哀痛、不可思议,在关戉的脸上郁结,天雷交作在一起。
      他目光里酷暑和严寒交替,笔直尖锐地看着莲蓉。
      光是里面的灼热,就刺地人受不起……
      “胡话罢了,”,她别过头去,“昨夜,我只当您是个醉酒人……就陪了您一晚。”
      他的手猛然收紧,猛扎地她血脉一滞,好像要把她的手臂掐断,把她挫骨扬灰。
      体躯连着心啊,掉肉一样的疼痛,她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在他面前示弱。
      他掐着自己,压着自己,压制着自己的任何抵抗……
      关戉,你这样很了不起吗……
      她抬起眼眸,里面已经疼地清光一片,湿漉漉的眼眸里都是四射的寒光,“您别当真,就好。”
      说完她感觉手臂上的痛觉猛然退去,一阵酸疼麻木袭来。
      什么叫做别当真?
      关戉心尖被一阵空无占据,他木讷地看着身下的她。是不是哪里错了,为什么她要说让他忘了?
      她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说了很多始料未及的话。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为了这件事彻夜未眠。
      他整整想了一晚上,一整个晚上。用了一整个晚上去消磨那份措手不及的心动。天亮就来找她,去把心动的可能性变成真的。
      但天一亮,她就翻脸了。
      昨天触目惊心的爱,就像梦一样。
      他松手了……
      莲蓉突然如同重获了呼吸一样,一阵欣喜。
      身上的男人翻身坐了起来,甩了甩手,坐在床边上,身板挺直地背对自己。
      莲蓉检查着自己的手腕,还停留在死里逃生的庆幸中。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嘴角,是多么僵硬地抿着。
      “忘了?”,他笑了起来,“你当我是死的吗?”
      冰凉坚定,掷地有声。已经没有了温情的声音。
      莲蓉没有回答,一颗心扑通扑通地没了命地在跳。她缩在被子里,如同害怕打雷的孩子一般。
      他还要她怎么样,还要怎么样!
      摸不清他的心思,也不明白他的感情。
      从她七岁入府开始,她就成了个废人。一个没有自由,没有阳光的人。所有的故人朋友都远去了,她成了府里的多余的人,用完的药渣子……
      都是他,都是他,都是因为他!
      明明可以喝药治好的病,因为他的任性,拖了那么久。
      最后才牵连到了她……去给他当治病药。
      呵,皇亲国戚多好啊。太医治不好的病就用道士的娶亲法来改天命。
      明明是葬送了自己光阴的人!
      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你可以看不上我,”,他没有看莲蓉,“但在这里,我说黑是黑,说白是白。”
      我说爱,就是爱!
      一句话激起万层波涛。
      好熟悉的话啊,好熟悉的语调啊……
      当时她被诬陷着勾引世子爷,他也是这么说的。
      目空一切,无法无天。
      真厉害,你真厉害……
      莲蓉的牙齿咬在一起,直到酸地她两颊生疼。
      她多么恨自己当时没再用力一点,把他的舌头咬下来。
      但她只能看着他站起来,拍了拍衣袖,走出去。就是刚刚狼狈不堪,他也是气定神闲昂首阔步。
      就像刚刚下了一局赢棋般……
      莲蓉攥紧的手,把自己的掌心掐出了青青白白的印记。
      一行清泪从眼角流下来。
      关戉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门外,她只能听见外面下人丫鬟窸窸窣窣的谈论声。
      她还不知道,关戉已经在筹划她何时及笈了。
      她还徘徊在恨和无奈里。他压过的身体,他吻过的嘴巴,他摸过的面庞……他的血,被自己咽了下去,在整个肺腑里发着齁人的血腥味。
      好暧昧,好霸道……
      好像整个人,都已经是他的一样。
      她抓紧自己的掌心,最后还是无力地松开……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咸咸地留到嘴巴里,和鲜血的味道和到一起。
      关戉,你为什么一定要爱我……
      明明是你,让我变成了个眼中钉,让我目无亲友,让我受人白眼……
      最后你说,你爱我。

      檀香缭绕的书房里,乌木棋盘里一场战役已经一边倒。世子高呈明的一颗子迟迟落不下去,一颗白子在半空中顿了又顿,早就失去了目标。
      一旁的男人一反常态地没有在笑,已经手里捻了两颗棋子目无旁人地敲打,盯着棋盘观敌探动。
      今日关戉下手来的凶猛,棋盘上行云流水的猎杀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以前还能喂他几个棋子玩玩,现在基本上连多走几步都不肯。
      能吃的绝对不绕,能杀的绝不留,摧枯拉朽大杀四方。
      “我不来了。”,高呈明把棋子往坛子里一扔,直接扬眉吐气地向关戉认输了。
      关戉默默把头抬起来,轻轻地把两颗棋子放回去,有恃无恐地看着高呈明,“不来就收盘,看着我干嘛。”
      “我在想你是不是吃错药了。”,高呈明一边收棋子一边抱怨。
      关戉自知无理,也不想和他假客气,双手环抱着,淡漠的眼睛里隐藏着一丝阴霾,“这不是很明显吗?”
      任是关戉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人,面上波澜不惊,是靠的多年交友应酬、面上伪装的造诣。但手底下下棋已经瞒不住他的火气了,恨不得把对面吃的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自从莲蓉和他卧室交吻,已经又两个月了。两个月里,莲蓉已经把退避三舍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他以前倒是不知道,她还能怕自己成那样。
      “关戉,”,高呈明默默地道来,“懿妃也走了两个月了,照理你也不该这样了。”
      “呵,”,关戉笑了,“你是知道我的,爹妈死了我大概也哭不到三天。你也把我想得,”,他顿了顿,沉沉地看向一边,“太无能了点。”
      是啊,哭和哀悼,浪费时间而已。
      更怕的是,哭了就忘了。
      流过一次眼泪就够了,剩下的力气,留着用来攻心求权、宦海沉浮吧。
      这个家总得有个人干点,哀哭之外的事。
      关戉,你要权倾朝野、要翻云覆雨。
      她是这么说的,你自己,也是这样爱上她的。
      他看向一边,像是叹气一样地苦笑,“你说,我要是爱上一个姑娘,别人却看不上我,是不是丢人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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