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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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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还不确定。”宁奕说:“正在让人找。”
“这可得好好找找,要是文熙公主人出个三长两短的,我要你们都得陪葬。”宁斐的语气慢悠悠的,宛如毒蛇一般,让人背生冷汗。
冷冽的目光从顾夫人开始,落到了柳二娘和顾欣的脸上。
顾夫人只觉得如同芒刺在背一般。
楚王的目光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阴冷毒蛇一般——带着阴狠仇恨。
很快宁斐就恢复了一如既往地的玩世不恭。
“我让苏离带人也帮你们找找。”宁斐说。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宁奕士兵的声音。
“报!”
“找到了!”
那个士兵面色慌张的朝着这边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启禀殿下,找到了。”
“找到了,你还慌什么?让人过来不就得了。”宁斐挑眉。
“回楚王殿下,属下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文熙公主一个大活人还能吃了你不成。”宁斐不由得觉得好笑。
反倒是宁奕,察觉出来士兵说话的不对劲儿了。
“人在何处?”宁奕问。
“就在前面的树林里。”士兵道:“二位殿下还是自己去看吧。”
顾夫人踉踉跄跄赶到现场,远远地就只看见一个少女趴在地上,衣衫不整,白皙的背部大面积的红印,地上还有被撕扯的七零八落的衣服。
柳二娘眼底一颤,看向顾夫人的目光就有点防备和畏惧了。
她看向自己身边站着的顾欣,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浮上来一丝不祥的预感。
“殿下!”顾夫人哭嚷着,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是臣妇没有完成姜王妃的嘱托,让你受到歹人的迫害。”
说着顾夫人就开始悲痛的嚎哭。
宁斐听着耳朵疼:“你在这儿哭干什么啊?上前给她披件衣服啊。”
“是了,殿下一直都爱干净,素来检点,臣妇这就派人去取殿下的衣服过来。”顾夫人道。
宁斐挑眉。
宁奕的额头紧紧皱着。
“罗桑!还不快去把殿下的外裳拿过来!”顾夫人呵斥道。
“什么外裳啊。”一个熟悉的悦耳的女声响起。
在顾夫人听来,就像是晴天霹雳。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沈南越穿着一身戎装,头发高高束起来从树林里面走出来,身边还跟着沈汀和孟朝。
“殿下!”看见沈南越安然无恙的走出来,罗桑和阿芙喜极而泣,冲到她身边。
“怎么人都在这儿啊。”沈南越有点意外。
“都在找你呢,殿下。”宁斐的声音慵懒。
“找我?我刚才带着汀汀跟孟将军打猎去了。”沈南越说着抬手扬了扬手里的战利品。
“那真是奇了怪了,文熙公主就在这儿,那躺在地上的人到底是谁呢?”尉迟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顾夫人心底浮上来一丝不祥的预感,她转过头来看向躺在草丛中的那人。
心里猛的一咯噔。
她发了疯一般的冲过去,将躺在地上的那人给掀过来。
等到看清楚那人的脸的时候,她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
声音嘶哑着,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夫人哆哆嗦嗦手忙脚乱地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那少女的身上。
“这下不用回去拿衣服了?”宁斐的语气之中带着讥讽。
宁奕看见刚才冲过去的顾夫人那神情,就知道出事的人一定是顾菀。
他攥紧了手。
“还不快来人!”顾夫人尖叫。
很快就有人过来,将顾菀抬走,才刚抬起她,一张纸就从她身上飘然落下。
那士兵捡起来,只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这是什么?”尉迟烈阴沉着脸问到。
他从士兵的手里接过来纸,只看了一眼,自己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尉迟烈朝着宁斐走过去,将纸递给宁斐:“楚王殿下。”
宁斐接过来纸,扫视了全文,继而他转过头来盯着宁奕。
“怎么解释?”
宁斐将纸张递给宁奕,宁奕看着纸张上的内容之后,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是阴沉地能够滴出来墨水一样。
“皇叔,我,我真的没有——”
“你该—跟顾大小姐解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消息就算是封锁的再严格,只要有人在的地方,也会传开。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有人知道顾家大小姐深夜被马贼掳走侮辱了的事情,并且也都知道了,顾菀之所以去小树林,是因为秦王殿下送的纸。
其中有一封书信比林鹤将军的信还要早到。
书信写的很是巧妙。
无外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讲述了一遍,没有过分的夸大和修辞。
但是其中的某个句子和词语,却引起了姜王后的注意。
一封信看下来,姜王后背后冷汗涔涔几乎浸透了整件衣服。
她的手微微颤抖。
顾夫人面色狰狞,看着躺在床上的顾菀,心痛如刀割,恨之入骨。
本来这一切都是该沈南越所承受的如今却让她亲爱的女儿承受。
如果没有那张纸条,宁奕或许会想过来看看顾菀。
可是那张纸条横空出来,一下子将宁奕所有的计划打乱。
宁奕现在忙的焦头烂额,只想要如何赶快跟顾菀撇清关系。
他和顾菀以前青梅竹马的那点情谊,在储君争夺战之中,不值一提。
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边的人忙的不可开交。
唯独沈南越悠哉悠哉地在烤肉,罗桑看见顾菀自食恶果,差点没乐开花。
约摸着快到下午的时候,顾菀终于醒了。
等到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之后,顾菀整个人都呆住了。
该这样的下场的人,明明应该是沈南越。
而不是她。
怎么会这样。
看着顾菀的模样,顾夫人恨的咬牙切齿:“菀菀,放心,母亲一定回替你报仇的。”
“母亲。”顾菀嗫嚅着声音开口:“有人,要害我。”
话音刚落,她就哭的泣不成声。
“昨天晚上,我肚子疼,我上完恭房之后,我就回来了。”顾菀的声音凄厉:“一定是沈南越这个贱人要害我!”
“我知道。”看着自己女儿,顾夫人一夜人都憔悴了。
这些本来都该是沈南越承受的,她不知道沈南越到底用来,什么手段。
顾夫人只知道,她要沈南越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顾菀的神情呆滞:“肚子疼,母亲,你说为什么,偏偏我会在那个时候肚子疼呢?我那天晚上,没有吃什么,我记得,我只吃了桂花糕和鳜鱼。”
顾夫人想起来昨天晚上的情景,楚王殿下跟沈南越一向不对付,昨天晚上还在讥讽沈南越没有脑子。
楚王是断然不会帮沈南越,在鱼里面做手脚的。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桂花糕了。
顾夫人和顾菀相对一视,顾菀此刻也想到了。
她浑身身体酸疼,就跟散架一般的破布娃娃。
“母亲,一定是顾欣。”顾菀恨的咬牙切齿。
“她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桂花糕。”顾菀说:“那块桂花糕,还是她给我拿的。”
顾夫人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压根没有想着瞒着柳二娘恨顾欣。
因为顾夫人觉得,她们一致对外。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柳二娘竟然是和吃里扒外的东西。
怪不得在看见它质问别人的时候,一声不吭,上前问都没有问一句。
无论被凌/辱的人是沈南越还是自己的女儿,柳二娘和顾欣都是坐收渔翁之利,稳赚不输的。
“贱人!贱人!”顾夫人恨的直跺脚,她现在就想要冲进帐中,将柳二娘千刀万剐,拿着刀,将顾欣的脸划烂。
“可是母亲,那张纸条是咱们派人送给沈南越的。”顾菀呆呆道。
她总觉得自己这件事情一定很沈南越有关。
罪魁祸首到底是沈南越还是柳二娘母女,已经不重要了。
动手的人料定顾夫人回到东临之后,一定不敢声张。
等着吧,现在只是开始,总有一天,她要柳二娘母女和沈南越付出代价。
身边的顾菀抽噎着:“母亲,我是不是这辈子,再也别想嫁给秦王了。”
顾夫人心痛如刀割。
“不会的。”顾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凶狠:“就算是再封锁消息,我也会让全军的人都知道,你出事是因为秦王殿下的一张字条。”
“母亲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嫁给秦王。”
沈南越半躺在榻上,困意袭来,今天早上天还没有亮,她就被宁斐从被窝里面捞出来穿衣服了。
她困的上下两个眼皮直打架,宁斐非常有耐心地一个扣子接着一个扣子的给她系。
等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外面有人准备着,沈南越还特地让孟朝陪自己去,她知道按照顾夫人的性格,既然孟朝跟自己出现在同一个场地,那就是自己的人,以后就算是孟朝背叛沈家投靠顾家,也不会得到真正的重用。
眼看着都快要到中午了。
就算是再不想走,也不能拖累大部队。
很快顾夫人就将顾菀给洗干净带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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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将近一整天舟车劳顿,终于在日落之前,到达了北明东临城。
马车吱吱呀呀,一路来到平门街,然后拐进了朱雀街。
等到了菜市口那边,就多了个火刑柱。
宁斐转过来头,看向身后轿子里面坐着的人。
果不其然,沈南越也在撩起来帘子看。
大约半年后,她就会在这里,被北明现任的皇后,未来的太后娘娘,给活活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