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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完美演绎高岭之花8 ...

  •   每个人都有不想面对的“过去”。

      对于宫隐来说,有三条人命曾死在他手里,就是他想永远埋藏在岚水江底的“过去”。

      残害同门的罪名,一旦披露出来,必然会将他现在所拥有的美好生活撕个粉碎,然后,再把宫隐自己也拖入深渊。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总会做梦。

      梦里的一切都很真实。

      议事厅,宫隐跪在蒲团上,浑身汗如雨下,瑟瑟发抖。

      昏暗的大殿内,所有长老的面孔都是一样的模糊不清,唯有师尊清丽的容颜拨开黑雾,款款走到宫隐身侧。

      “天心玉竹山亲传弟子,宫隐,你可知罪?”

      “弟子……弟子不知。”宫隐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师尊柳眉倒竖,怒不可揭地对他喝道:“好!好一个不知!”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宫隐最先感觉到的,不是恐惧,也不是慌乱。

      他突然发现,师尊……好美啊。

      宫隐稍微撑起身体,十六岁的他已经比林欢欢还要高了,即便是跪着,他的脑袋也能到她胸口的高度,只要稍稍仰头,宫隐就能看清林欢欢的眼睛。

      他仿佛能从师尊清澈的眼底,看到冷漠,看到嫌恶,甚至能看到杀意。

      但是,那些不好的东西,并没有让师尊变得丑陋或扭曲,反而将她衬托得更加……

      更加高贵。

      宫隐想起从前,他偶尔参加宗门任务,师兄弟们在一起侃大山,宫隐很少参与。

      但师兄弟讨论的话题,总是会歪到宫隐身上。

      他们笑着调侃:“宫师弟,你可真是走了狗屎运,咱们云岚宗有个俊男美女榜,最美的长老就是云林仙师,又高冷又强势,没想到居然会收你为徒。”

      “对啊,本以为云林仙师一辈子不会收徒的,早知道只要长跪不起就能拜师,我当年也这么做就好了!”

      宫隐默默地坐在阴暗的角落里,握剑的手紧了紧,没有接话。

      又有师兄凑过来,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对他说:“哎,宫隐,我们都没什么机会见到仙师,你平时经常见到她,给我们说说,仙师是不是真的像传言那么美?”

      “对啊,说说呗,仙师的皮肤白不白?她喜欢戴什么簪子?是柳叶眉还是新月眉?或者水湾眉?”

      宫隐被追问得心烦意乱,师尊再漂亮,和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他莫名其妙就有点怒了,戾气横生,青石宝剑锵然出鞘。

      那个师兄还在笑:“嘿嘿,宫师弟急了!不就是随便聊聊嘛,你急什么?”

      他急什么?

      宫隐自己都搞不清楚。

      他只是觉得不爽,非常之不爽,想把这个师兄大卸八块,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最最珍惜的师尊,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敢触碰的师尊,怎么能容忍这些人妄想、还有肖想。

      那时候,宫隐对美的理解还停留在视觉的层面上,“师尊很漂亮”,就像“师尊不爱说话”、“师尊不爱笑”、“师尊喜欢画竹子”一样,是宫隐对林欢欢浅显认知的一部分。

      宫隐望进林欢欢的眼睛,但现在,他对师尊有了新的认识。

      他突然理解了那些师兄弟的意思,他们对师尊玩笑似的追寻,夸张的想象,都是因为什么。

      因为师尊太遥远了,哪怕是她现在就在宫隐面前,哪怕宫隐心里清楚,这只是一个梦境,他都不敢触碰师尊。他看见师尊的裙角就在手边,却不敢挪一挪手指,抓住师尊的衣裙。

      太无力了,可望而不可及,是最折磨人的事。

      所以,会想追逐她,想让那镜中花、水中月成为现实。

      师尊的裙角骤然移动,离宫隐远了几步,宫隐霍然抬头,对上了林欢欢蹙起的眉:“回头看看,看看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宫隐依言转身看向背后,砖石地面上,三具尸体排成一排,被摆放在离宫隐很近的位置。

      尸体的身躯被食肉鱼咬得破破烂烂,唯有三张铁青色的脸,没被鱼咬,只被水泡得脸皮发胀,依稀能看出他们是谁。

      其实,哪怕他们毁容了,变成三具骨架,宫隐也能认出他们。

      他当年为了报仇,跟踪这三人足足半年,他们的身高、骨骼、步态、习惯,宫隐都了如指掌。

      宫隐并不后悔杀人。

      他对着尸体沉默了一会儿,不是忏悔,而是在心里疯狂地构思要怎么解释。

      良久,他才转过身来,对林欢欢一脸委屈道:“师尊,你听我解释。是他们害我在先,无数次把我打得遍体鳞伤,我只是想报仇……”

      “你不必解释。”林欢欢抬起下巴,再度退后一步,冷冷地俯视这个卑微祈求的少年。

      “来人,脱去他的亲传弟子的服饰,拿走他的弟子令牌,把他给我逐出云岚宗——”

      “你就哪来的回哪去吧!”

      宫隐想往前爬的动作僵住,寒意渗入骨缝里,让他牙关不住地打颤,他把手臂伸直,指尖停在距离林欢欢裙角只有一毫米的地方,哀声地呢喃。

      “师尊,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别赶我走,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宫隐想用哀求换来林欢欢的心软,但当他重新仰起头,却看到了让他几欲发狂的一幕。

      他的师尊,正被大师兄搂在怀里!

      大师兄的手紧紧地勾住师尊的腰,亲密地说:“云林,别为了他气坏了身子,消消气,我最近新得了几十张青檀画纸,正要送给你……”

      大师兄勾着师尊的腰,就要走出议事厅大殿,宫隐大喊:“大师兄,放手!那是我的师尊!”

      “季成温——你放开我师尊!”他从牙缝里挤出怒音。

      宫隐要爬起来追去,手臂大腿脚踝却被锁仙链死死地束缚,戒堂弟子把他按在地上,不让他动弹。

      宫隐挣扎,没用,运起灵气,没用。

      他只能眼睁睁地目送大师兄和师尊越走越远,却什么都做不了!

      大殿的朱门缓缓合拢,身上的锁仙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了,戒堂弟子也不见了,那些长老们也离开了。

      空荡荡的世界一片幽黑。

      宫隐激发体内的全部灵力凝成一把灵剑,然后,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的眉心。

      醒过来!

      下一秒,宫隐猛然睁眼,他快如闪电地跳下床,冲出屋舍,直到看见熟悉的碧玉竹林,感受到清爽的凉风时,才慢慢冷静下来。

      竹门发出吱嘎声。

      宫隐倏地扭头,松了口气,只是师尊的洒扫童女。

      童女一手拎着个花篮,哼着小调儿路过宫隐身边,宫隐叫住她:“这不是师尊的手帕吗?”

      他指了指花篮内的东西,童女眨眨眼,笑道:“哦,仙师说,手帕沾染了脏污,让我拿去焚掉。”

      “都是只用过一次的帕子,仙师喜洁,不打算再用了。”童女在花篮里挑挑拣拣,摸了摸那些绸帕,颇为可惜地一叹:“其实要我说,这些手帕根本就不脏嘛。”

      岂止是不脏。那些手帕里面,有一条还是师尊昨天刚用过的,师尊只是拿来擦拭手上沾染的露水,然后就扔掉了。

      师尊喜欢干净的东西,雪白的衣裙、只用一次就扔掉的手帕、永远窗明几净的竹舍,都是一点尘埃都不能容忍的。

      那他呢?

      淤泥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人,什么脏恶臭都经历过了,甚至自己也成了黑暗的一员,师尊会不会……觉得他很脏?

      宫隐盯着那些丝绢的布料怔神,童女的手指穿梭在手帕里,他觉得碍眼,不自觉就皱起了眉头。

      “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怎么了?”童女关心地问,作势就要伸手擦掉他额头的冷汗,宫隐猛地后退一步,躲过她的手。

      两个人都愣在那里,宫隐碎发下的眼神阴鸷,童女则是脸颊微红,委屈地望着他。

      虽然叫洒扫童女,但她年龄和宫隐是一样大的,且因为比宫隐更早服侍林欢欢,算是林欢欢的半个徒弟,受过点拨,因此修为也并不逊于宫隐。

      再加上,天心玉竹山顶常年都没什么同龄人造访,难得遇到个相貌修为都和自己般配的师兄——

      童女眼眶里有点湿润,但还是鼓起勇气,再次开口:“师兄,其实我……”

      “我有事没事,不用你管。”宫隐根本不知道童女在想什么。

      他心里装着事,对童女眼中的泪花疑惑了一下,很快就抛之脑后,冷声道:“对了,我要下山处理一点小事,很快就会回来,你就不必告诉师尊了。”

      “我知道了……不会拿这点小事打扰仙师的。”童女说。

      宫隐点点头,不再理会童女的小情绪,御剑离去。他走的太急、太快,以至于错过了童女眼中的怨恨之色。

      不过,就算宫隐看到了,他也不会理解,不会在意。

      宫隐很小的时候,早在还没进云岚宗的时候,就对男女之事很明白了。

      那时他在街上讨饭,有时候会遇到不良大汉在街头强霸女子的事,七八岁的时候,他还在青楼里做过端茶递水的小厮。

      宫隐也遇到过嗜好小男孩的恶官,为此,他杀过人,也逃过命,他就是在逃命途中被云岚宗的招生弟子发现的。

      牵手、接吻,或是□□的结合,眼泪与喘息的交缠,宫隐见的太多。就是因为见的太多,一遇到这种欲说还休、朦朦胧胧的感情,他反而理解不了。

      喜欢和爱恋,对于宫隐来说,完全是未曾踏足的领域。

      宫隐飞剑的速度很快,他现在无心去思考童女对他的感情,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梦境。

      梦里很多细节都模糊了,但宫隐清晰地记得,在梦里,他杀人沉江的事暴露了,师尊大怒,要将他逐出宗门。

      宫隐心跳的很快,修仙者很少做梦,因为睡觉的同时也在修炼,无时无刻不在沟通天地灵气,交感着“天机”,所以每次做梦,都必然是和现实有关的内容。

      前几次做梦,都是关于修炼难题的小事,但这次,宫隐怀疑,他的事可能真的被发现了。

      和梦境中的冷静不同,宫隐非常恐慌,他费尽心思才得到的师尊,还有安稳的生活,不能就这么失去了。

      宫隐沿着岚水江飞行。

      他飞得很慢,逐渐能想起梦中的景象,师尊的眼神,和冷漠的话语。宫隐接受不了这个结局,他不想被师尊嫌恶,也不想被逐出宗门。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剑光忽然停了下来,宫隐掩饰般地扯起一个僵硬的笑,对着偶遇的师弟说:“好巧,你也来练剑?”

      这个师弟,宫隐和他一起做过几次宗门任务,也算是比较熟悉的人,师弟笑道:“宫师兄,好久不见。我最近得了个宝贝,叫乾坤万宝仪,你看。”

      宫隐低头看他手里的乾坤万宝仪,像个罗盘,正冒着黄光,指针停在一个方向。

      师弟炫耀道:“我这个宝贝,可以探查天材地宝,还能探查到有一切灵气波动的法宝,我就是顺着指针找到了这里。它现在发黄光,说明此处应该是有法宝,我估计啊,这法宝就在水下呢。”

      宫隐环顾四周,喉咙有些发紧,这个地方他记忆深刻,就是他曾沉尸的地方。

      最要命的是,当年杀人抛尸时,宫隐还不知道,每个弟子体内都有一枚“印迹”,哪怕人死了,只要骨头还在,就能供人辨认出死者的身份。

      如果被师弟看到……

      他沉住气,清了清嗓子问:“那你要下去找吗?”

      不要下去找,宫隐在心里说。

      但师弟听不到他的心声,他拍了拍罗盘:“自然是要下水的,师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下去找?见者有份。”

      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冷到极致。

      宫隐说:“好啊,那我也……凑个热闹。”

      林欢欢合上通仙宝录,摩.挲着凹凸不平的书脊。

      眼前的镜子里,映出波涛汹涌的岚水江,浪花不休。

      两个沉入水底的人,过了很久都没有动静。林欢欢耐心十足地等待,终于,就在第三柱香即将燃尽的时候,水面咕噜噜冒着大量水泡,血红色渐渐漾开。

      宫隐的身影率先跃出水面,他手里提着个少年,少年脑袋和四肢都软软地垂了下来,胸口破了个大窟窿,了无生机。

      宫隐无悲无喜地看着尸体,当第一剑落下后,剩下的动作也就没那么艰难了。

      更何况,在杀人一道上,宫隐经验很丰富。

      那他现在,又在思考什么呢?

      林欢欢用五指敲击桌案,发出很有节奏的敲击声,透过术法凝造的水镜,揣摩宫隐的内心。

      攻略任务,她已经把所有必要的伏线都埋好了,可支线任务,林欢欢至今都没什么头绪。

      宫隐的错误到底在哪里?若说杀了这个无辜的师弟,林欢欢确实觉得他不该这么做。

      林欢欢暗想,如果她是宫隐,那她至少有三十种方法,能在让人活着的前提下,让那个师弟不会说出此事,或是将曾经的暴行痕迹全部抹除。

      宫隐看那具尸体没多久,又有了新的动作。他另一只手覆在尸体上,灵力涌动,灌输进尸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里。

      数秒后,灵力齐齐爆发,尸体炸成粉末状,除了尸身上装备的少部分法宝,□□没有一块留存。

      毁尸灭迹,挫骨扬灰。

      很果断。

      林欢欢沉着脸,抬手在水镜上一抹,水镜消失。

      “任务者,你还是没有思路吗?”99问。

      “我觉得我走进死胡同了。”她回忆着系统当时说的话。“让客户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任务开始到现在,光是杀人宫隐就已经杀了不少了,但杀人并不见得就是错误,至少,在星际宇宙间不是什么错误。”

      林欢欢自嘲式地笑了一声:“如果杀个人都是错的,那系统做的又算什么呢?”

      “而且,每个个体都有不同的思想,我认为的错误,也许,在别人看来并不是错的。99,你不觉得这个支线任务有问题吗?”

      99嘻嘻一笑:“在我看来,客户做什么都是对的,这条定律就写在我的程序里。那任务者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我想知道,那个支线任务的发布者是谁。”

      99疑惑:“难道不是系统吗?”

      “你还记得系统是什么时候发布的支线任务吗?”林欢欢反问99。

      “当然记得,是在任务者已经进入目标世界很长时间后,突然插播的消息。”

      “这就对了。你什么时候见过系统在我做任务途中发布过新任务?更何况又是这么主观性的任务,肯定是其他人的要求。”

      “不是宫隐自己,就是他亲朋好友。”林欢欢猜测着,撑腮道:“你去跟系统申请一下,我现在必须知道是谁发布的支线任务,这很重要。”

      说话的功夫,宫隐就已经回来了,敲门声笃笃传来,林欢欢把通仙宝录往身后的箱子里一扔,淡声:“进来吧。”

      她继续画那幅百竹图,笔尖熟练地勾勒,头还没抬起来,就先冷声喝道:“出去!”

      “师尊……?”宫隐呆立在那里,手足无措,听见这个和梦里相似的冷漠声音,他还以为自己干坏事被发现了。

      但林欢欢抬起头时,却没多少怒色,只是不悦:“一身的血腥气。下次猎杀妖兽回来,见我之前先换身衣裳。”

      宫隐砰砰直跳的心慢了下来,连忙应声:“是,这就去换。”

      回到自己的小屋,宫隐坐在椅子上,又开始发呆。

      其实他在上山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换过衣服了,不仅换完了衣服,还用水净诀和气净诀把全身上下都清洗了一遍。他又揪起袖子闻了闻,根本就闻不到血腥气。

      师尊为什么能闻到?

      宫隐有些惶恐不安,也许,师尊感觉到的并不是血腥气,而是他杀人后,迟迟没有散去的杀意。

      毕竟修仙者交感天地气机,对这种凡人觉得玄幻的东西都很敏感。

      那师尊,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他做的事?

      窗外青鸟尖声啼鸣,把宫隐从纠结中惊醒,他匆忙换了身衣服,又施了个气净诀,然后往林欢欢的竹舍跑去。

      宫隐是个操控、利用人心的高手,林欢欢知道,所以,她才会花费漫长的时间,延后攻略任务,慢慢地渗透进宫隐的思维模式。

      宫隐没有意识到,林欢欢只用了两句话,就让他再次陷入痛苦的自我怀疑。

      “用灵力画一幅竹子。”林欢欢把毛笔递给宫隐,换了张新的宣纸,让他画。

      她没有退开,还端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让宫隐无处落脚,他想画画,就必须站在离林欢欢很近的地方。

      犹豫了一下,宫隐还是走到了桌案前面,林欢欢的旁边。

      太近了!

      前所未有的极近距离,让宫隐不由自主就绷紧了身体,如果他稍微晃动一下,就很有可能会触碰到师尊的膝盖。

      “还不画?”林欢欢在他背后幽幽开口。

      画……画什么?

      宫隐恍惚了一下,哦,是了,师尊让他用灵力画竹子。

      这也是师尊经常使用的考核手段,旨在看他对灵力的把握和认知是否理及精微。

      宫隐开始下笔,因为师尊的喜好,竹子,他画过许多遍了。但没有哪一遍,是在手这么抖,精神这么涣散的时候画出来的。

      室内燃的檀香、窗外的竹香,还有一种冷冽的幽香。

      那是师尊身上的气息。

      宫隐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太多要素集中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催促他赶快画完,然后逃离这间屋舍。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一柱香不到的时间,宫隐就说:“师尊,我画完了。”

      宫隐听到自己的呼吸有点乱,声音也因为紧张有些奇异。

      他这是怎么了?宫隐愣住。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跪着回来更文了,因为学业原因断更了一年半,对不起之前追更的读者小天使们,不管如何,这本小说是我的初心,我会坚持把它写完的。
    本章有轻微改动,如果想继续追更可以等我把这个小世界写完一口气看。因为断了太久,我需要理一下大纲,所以暂时无法日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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