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不到的女人》小火炖精排

57、完美演绎高岭之花7

　　“任务者，你这样羞辱客户，客户万一不想拜你为师了，怎么办？”99纠结地问。

　　林欢欢笑了笑：“宫隐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都知道什么才是最优选择。”

　　宫隐已经站在竹舍外四个时辰了，林欢欢仍旧没有开口让他进来。

　　他坚持要拜林欢欢为师，因为他是宗门大比第一名，宗主也不好驳回他的要求，只能让季成温去做做宫隐的思想工作。

　　那时，宫隐跪在议事厅大殿中，脊背挺得笔直，倔强地不肯改口。

　　他认定了云林仙师。其他人都厌恶弃嫌他，但云林仙师没说这种话，宫隐知道，仙师并不讨厌他。

　　她只是不想收徒而已。

　　季成温气恼地迈进门槛，当他走到宫隐面前的时候，面上的怒意已经变成了一贯的温和有礼：“宫师弟，师尊让我来劝劝你，不要执迷不悟，其实宗门里还有许多修为高强的长老……”

　　宫隐打断了季成温的劝说，低声道：“大师兄，你也知道，其他长老对我都是什么看法。”

　　“哪怕是本来很看好我的长老，出了这档子事，现在也不想收我了，就算是勉强收我为徒，只怕也不会认真教我。”

　　宫隐说得很卑微，装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眼里有后悔的神采，季成温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宫师弟这是下不来台了，若是云林仙师愿意收他做弟子，或是其他长老没发生那次的争执，也许师弟还有另择他路的可能。

　　季成温脱口而出：“你可以拜入我师尊门下，师尊原本也很看好你的！”

　　他说得急切，没多少真诚的神色，倒像是害怕宫隐拒绝似的，宫隐疑惑地抬头，目光幽深，一寸寸搜刮季成温失控的表情。

　　但季成温也只是失控了一瞬，很快，他就又开始真诚地游说：“师尊脾气极好，又手握数不清的修炼资源，你以后的仙路必定会一片坦途。”

　　“大师兄一片美意，师弟本不该辜负的。”宫隐客气地回答：“只是，宗门大比那日，我见到了云林仙师斗法，心向往之，当时就已决意要拜她为师了。”

　　——这当然只是托辞。

　　事实是，宫隐在天心玉竹山上修行的三年，对这位云林仙师曾多方打听过，所有师兄师姐都说，仙师是个很仁善的长老，除了有些清高孤傲之外，别的都好。

　　不管怎么看，云林仙师都比宗主好得多，宗主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教导他修行？

　　更何况……还有那次有点尴尬的温泉偶遇，自己又住在天心玉竹山上，这么天缘凑巧的机遇，必然要抓住。

　　宫隐虽然心神电转，想了很多，但面上丝毫痕迹都不露，仍是光明磊落的模样，季成温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城府深重，只当宫隐还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少年。

　　季成温又找了几个理由，可无论他怎么劝，宫隐都是死性不改，说什么都要拜林欢欢为师，到最后，季成温干脆不与他多费口舌：“随你吧！”

　　“你要跪，就去天心玉竹山上跪，说不定云林仙师心一软，就收你为徒了。”

　　季成温暗讽他一句，强压住怒气，面无表情，转身御剑飞走了。

　　宫隐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是拜云林仙师为师，又不是拜宗主为师，大师兄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多年的孤独生活，男女之情，对于宫隐来说仍是个陌生领域。

　　也正因如此，此时此刻，宫隐还不知道季成温对林欢欢那点儿朦胧未明的情绪，他只是隐隐有种感觉……从此以后，只怕大师兄也要开始讨厌他了。

　　但那又如何？

　　宫隐垂下眼睫，漫漫仙途，只要讨好一个人就足够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西下，海拔接近三千米的山顶上，寒风混着凛冽的雪花，飒飒呼啸而过。

　　真冷啊。

　　宫隐感觉膝盖和脚趾都已经冻僵了，他不敢挪动一步，眼神坚定，伫立在原地。

　　宫隐没有像季成温说的那样，跪在林欢欢竹舍的门口，他只是站在那里，少了些逼迫勉强的意思，更多的则是恳求。

　　如果跪在此处，云林仙师一定会觉得很为难，很烦，她要是觉得烦了，以后的师徒关系还怎么处？

　　十六年来，除了学会修行，宫隐更多的还是懂得了人情世故，他知道怎么利用一个人的心软，也知道该如何“以退为进”。

　　终于，就在月亮升上竹梢，清辉遍洒大地的时候，吱嘎一声，竹门打开了。

　　林欢欢蹙起好看的蛾眉，看着这个头发眼睫都沾满了雪花，正在瑟瑟发抖的少年，浅浅地叹息一声。

　　“做我的徒弟，不能像其他亲传弟子那般游历天下，也没有详细琐碎的教导，更没有同门师兄弟的扶持……即便如此，你也执意要拜我为师？”

　　“弟子心意已决，永不悔改。”宫隐连忙答道。

　　林欢欢又盯了他半晌，颔首：“去后勤处拿亲传弟子令牌吧，后院有几处屋舍，空屋都可以住人。”

　　宫隐立刻激动道：“是！师尊！”

　　他说着就要转身，但腿脚却不听使唤，冻得太僵硬了，导致他身子扭了一个角度，就那样结结实实摔倒在地上。

　　“……”

　　林欢欢看得清楚，宫隐分明是故意摔倒的，为了真实效果，他还狠狠地磕了一下额头，那血都洇开了，他对自己真是够狠的。

　　不过，既然戏已经演到这了，林欢欢也就配合着用灵力给他治好伤口，虽然她全程沉默，但以宫隐的敏锐，肯定能感觉到她的“心软”。

　　这天以后，宫隐就作为天心玉竹山上唯一的亲传弟子，住在了山巅上。

　　他成为除了林欢欢、洒扫童女之外，第三个有幸定居于此的人。

　　住进了新的房子，有了修为高强的长老做师父，可宫隐的修行却和从前没什么变化，他本以为师尊会稍微给他讲讲修行的要点，但……没有。

　　林欢欢只是指着一筐页脚泛黄的书，让宫隐搬到自己的屋子里去，然后说：“那些书都可以看看，各种术法、云岚御气诀、通仙宝录、神魂禁术等等，都是有益修行的。”

　　“有看不懂的，再来问我。”

　　宫隐看着那些似乎是扔在角落几十年无人问津的书籍，第一次觉得，他好像选错了师父。

　　这些书，很明显是完全未经挑选的，师尊的敷衍简直太明显了，就连洒扫童女见了，都同情地看了宫隐一眼。

　　宫隐没有气馁，他知道，其实有些书根本不适合他学习，但他还是钻研了很久，然后在走入死胡同的时候，跑去林欢欢的竹舍求助。

　　“蠢才。”

　　每当这个时候，林欢欢都斥他一句，语气平淡，但宫隐却听得寒毛直竖。

　　“灵力的流向不对，若想控火，首要的是控风，其次是燃火的原料……”

　　骂完蠢才，林欢欢没有多废话，开始答疑，这也是宫隐最喜欢的时间，平时不近人情的师尊，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流露少许谆谆教导的温情。

　　说是温情，也不过是偶尔几次目光对视而已。

　　宫隐深刻认识到了林欢欢的高冷，她绝对比任何人都要高冷，但面对宫隐的时候，那种凌人的傲气就会稍微收敛，这就给了宫隐一种错觉——只要他表现得再好一点，就能得到更温柔的对待。

　　宫隐努力修炼，把每一本林欢欢让他读的书都熟记于心，然后带着问题，去林欢欢的竹舍求教。

　　有一次，宫隐没有问问题，而是对林欢欢说：“师尊，通仙宝录我已经修到了化灵的境界，想请您看看我的灵力操控怎么样。”

　　“可以。”林欢欢放下毛笔，把视线从宣纸移到了宫隐身上。

　　宫隐伸出手，手里拿着一根刚摘下的松枝，体内的灵力犹如涓涓溪流，顺着筋脉流入松枝中，以极细微精准的操控，让灵力充斥在松枝的每一个细胞里。

　　然后，悄无声息地，松枝猛然炸开，化成飞灰。

　　这一手灵力操控让林欢欢真的惊讶，她也是一个月前才能做到这一点，没想到宫隐天赋这么强，才学了不到半年，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她动容道：“不错，是有进益了。”

　　宫隐发自内心地欢喜，能得到师尊的认可，真的是太难了。

　　林欢欢夸奖完毕，又道：“过来研墨。”

　　这可真是十足的殊荣优待，宫隐还从未被允许近身侍奉师尊，惊喜地手都有点抖，脸皮也紧张地绷了起来，快步走到桌案边为林欢欢磨墨。

　　他研墨的时候，也不敢看林欢欢到底在画什么，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狠狠地磨那块墨石。

　　这样静谧如水的时光实在难得，宫隐放松身心，如果师尊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哪怕不像其他师父一样对徒弟嘘寒问暖，他也知足。

　　静谧很快就被打破。

　　林欢欢已经画完了最后一笔，脑海中响起99的提示，她将毛笔搁在一旁，就听见竹舍外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

　　“云林仙师，季成温求见。”

　　“进来吧。”

　　林欢欢吹了吹宣纸上的墨痕，抬眼，不出意外地看到季成温惊讶的目光。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林欢欢身上，而是落在了一旁磨墨的宫隐身上，那英俊的面容扭曲了一下，嫉妒之色一闪而逝。

　　从前，能在云林仙师身侧磨墨侍奉的，还只有他一个人，现在终于也轮到宫隐了。

　　季成温敛起思绪，他很珍惜和林欢欢相处的每一分钟，轻声道：“云林仙师，衍月玄宗传信，说要再举行一次冰玉仙门大会，商议要事。”

　　“宗主已经同意了？”

　　“是。师尊有命，这几天还要拜托仙师代为处理宗门事务，若有繁琐的事项，我……我可以帮仙师分担。”

　　林欢欢眉眼都舒展了不少，目光柔和，对季成温道：“以你的能力，做个代宗主是完全没问题的，何用我来操心？”

　　这还是林欢欢第一次称赞季成温，以前，她永远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对季成温和其他人一样冷冷的。

　　季成温开心的不得了，脸也涨得通红，呐呐道：“弟子年轻，遇事难免鲁莽，还是要仙师把关才行。”

　　宫隐在一旁看着，嫉妒得直咬牙。

　　自己是师尊的亲传弟子，努力了大半年，才换来一句“不错”，可大师兄呢？什么也没做，就能得到师尊的夸奖。

　　还长达二十三个字！

　　季成温说完这件事，实在没什么话可说，总算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宫隐盯着那道剑光疾逝在天边，才幽幽道：“大师兄这般辛苦，为一点小事还跑来跑去的，他图什么？耽误了这么多时间，也不怕修为倒退。”

　　林欢欢横了他一眼。

　　宫隐吓一跳，手中的墨杵在砚台里，他一时不察，说错了话，师尊是不是生气了？

　　宫隐紧张地瞪大眼睛，等着林欢欢申饬，可林欢欢不仅没骂他，反而继续说道：“修仙界的宗门，其实和尘世中的国家很相似。”

　　“如果把宗主比做尘世万人之上的帝王，那季成温，就是宗主钦定的太子。”

　　“你以为宗主嫡系的位子是那么好坐的？想要万众瞩目的地位，想要数不尽的修炼资源，就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

　　“从季成温选择做‘大师兄’的那一刻开始，至高的修为就与他无缘了，他要操劳俗务，要和各种人打交道，势必会侵占大量的修炼时间，有得必有失。”

　　宫隐不以为然，至少，大师兄跑来天心玉竹山传话，就绝对是没必要的，这段时间他本可以拿来修炼，却白白浪费掉了。

　　不过，如果能让师尊这么夸自己一次，哪怕是浪费一整天他也愿意。

　　林欢欢走到窗边，面容沉静，说道：“宫隐，你也一样，哪怕是一个普通的亲传弟子，肩上都担着光耀宗门的重任。你是云岚宗的弟子，除了永远站在正义的一端，更要把云岚宗的利益放在心里。”

　　“记住，要像臣子守护他们的祖国一样，守护这个培养你长大的宗门。”

　　宫隐心头一跳，不敢怠慢，沉声道：“是，师尊的教诲，弟子一刻也不敢忘。”

　　但他到底有没有把这些教诲记在心里，谁也不知道。

　　离开竹舍的时候，宫隐小心翼翼地拿着师尊赠他的画作，嘴唇紧紧抿着，耳朵尖都红了。

　　经过了长达半年的冷待、漠视，还有时不时的斥责、闭门不见，现在，林欢欢稍微对宫隐好一点，他就激动的不得了。

　　这样才好。

　　永远活在无意识的卑微里，才能让宫隐再度回到压抑中，让他不得不在压抑中爆发。

　　林欢欢需要他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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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经过了为期不知道多少天的焦虑、挣扎、懵逼、躁郁、发呆……我终于战胜了傻叉到爆的颓废，回来挨骂（划掉）更新了。
(对不起，断更没有预警，我自己也没想到断这么多天，真是怠惰啊。)
本周打算日万，应该至少日六打底吧，争取一周内补齐所有欠债，然后安心回评论（好想回复评论，抓心挠肝地想）。
一号的万字，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