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玩家》好大一个瓜

74、营地之行

　　黑色的机车在公路上疾驰，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突然从抱住了他的腰，乔元哲贴着他后背越过肩膀凑到陆泽予耳边，一副害怕的模样，“泽予，安全起见，我还是抓着点你好，你不会介意吧？”
　　只是那股子野性实在不像是会害怕的样子，陆泽予不自觉浑身一僵，后面当然也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却毫不收敛。陆泽予扯了扯唇角，隔着头盔都知道他现在脸肯定阴沉的能滴下水来，他感觉自己的容忍度似乎在变高，竟然没有当场把乔元哲摔下去，于是默默捏紧离合，油门踩到底。“轰隆~”一声，机车瞬间飞了出去。
　　“我去，泽予你玩儿真的”，机车轰鸣声掩盖了后排那声惊吓，乔元哲一下抱的更紧，这回是真的怕了。
　　陆泽予没有回答，不过头盔下勾起的唇角还是出卖了他，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兜风一早上，临近中午，陆泽予按照乔元哲的意思把他送到了一处度假区露营地。
　　车刚停稳，陆泽予正准备回去，不远处帐篷区走来一群人。
　　“你们怎么才到啊，不是一早就放出来了吗”?冯茹曦嘴上抱怨着，手里还拿着铁签正在串香菇。
　　这群人正是昨天的小分队中的几个，现在眼里带着同样的询问。
　　乔元哲纵步跳下车，将头盔边递给陆泽予，脸上十分得意的样子。
　　“泽予带我去兜了趟风”。
　　陆泽予打开头盔面罩，余光不经意扫到，此言一出，对面中的几人脸色似乎都有些微妙。
　　“吃的东西都准备好没，我和泽予快饿死了”。乔元哲说罢就准备朝营地走。
　　冯曦茹表情恹恹，手上动作没停，“没呐，我们也才到不久，他们今早几乎全赖床了”。
　　见身后没有动静，乔元哲疑惑转头，就见陆泽予似乎并没有熄火下车的意思。
　　“泽予，还愣着干什么？快下来我们去吃东西呀”。
　　今天这趟行程本不在计划中，陆泽予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交际，况且这群人他并不是很熟，也不想过多了解。
　　“不好意思，我待会儿还有点事得先走了，你们玩的开心”，陆泽予表情无懈可击，婉言拒绝后，就准备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前面两人对视了一眼，立马不约而同得冲上来。
　　冯曦茹和白年就这么一左一右得把着他的车头，大有一副他今天想走也走不了的架势。
　　“别呀陆校草，这都快过年了，还能有什么急事，连靖这个大忙人最近都给自己放了假”，今天天气依旧很冷，不过白年倒没有像上次一样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衣服，简单的羊羔毛厚外套让他少了些脂粉气，多了点青春的气息，倒是意外的适合他。
　　冯曦茹也在一旁嚷嚷：“陆校草，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我们为了帮你两接风洗尘可是准备了好久”。
　　“而且你两刚从局子里出来，必须得好好庆祝去去晦气才行，不然未来一年都是要倒霉的”。
　　不等陆泽予反驳，其他人也马上跳出来说项，乔元哲更是直接上手给他车熄火，把钥匙拿走，驾着他一副不准他逃跑的样子。
　　似乎如果陆泽予还说要走，他们一群人能直接上手把他抬走。陆泽予被他们吵得根本来不及思考，就已经被半推半拉，跟着他们一道去了营地。
　　这是A市出了名的野营圣地，时至假期加上天气好，营地到处都是人，一不小心就可能迷路。
　　其他人都在有说有笑的往前走，陆泽予中途停住脚回了一条陆泽城问他在哪儿的信息，一抬头，就发现有个人在回头等他，眼神交汇的一瞬间，那人冲他笑了笑，给他指了指营地的方向。
　　虽然昨天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陆泽予对他印象却并不太深，大概这人昨天全程都安静不多话，没什么存在感。有限的记忆里，陆泽予只记得这人似乎叫时言，和陆闻轩一样，是艺术学院的学生。
　　潜意识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知是不是学艺术的都这样，时言和陆闻轩气质真的太像了，像到陆泽予竟莫名有些烦躁。
　　礼貌颔首致意，再无过多交流。
　　由于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一到营地，大家就各自去忙了。
　　见陈祁涛半天也没生燃烤炉，还被烟熏了个灰头土脸，弄一会儿就得跑到旁边咳个不停。
　　陆泽予顺势拿过旁边的钳子，熟练的将平躺的木炭夹起搭出空隙。
　　引火，点燃，一气呵成。
　　陈祁涛好不容易咳完凑过来，一脸难以置信：“陆校草还会干这个”？
　　陆泽予只是笑笑，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
　　“人家只是从小在外国长大，又不是在外星长大，会这些很奇怪吗”？
　　“倒是你，二十多岁的人了连火都不会生”。
　　柯以瑾边把已经穿好的食材搬过来，对陈祁涛就是一顿无情嘲讽。
　　说话间，木炭已经全部燃了。
　　其他人也陆续把各自负责的食材往这里搬，一群青春洋溢的人围着炉子好不热闹。
　　看火候差不多，陆泽予准备去夹食材过来烤，瞥见手背不小心蹭到一块炭灰，在净白的手背上尤其明显。陆泽予动作一顿，不自觉皱眉。
　　一只手从侧边伸到他面前，陆泽予先注意到了这个动作，才注意到那只手上还拿着一张湿纸巾。
　　陆泽予抬头，看向那人，顿了两秒，并没有接过。
　　时言虽然和陆闻轩气质很像，但身材比他要高大一些，此时就站在陆泽予边上，两人竟然差不多高。
　　见陆泽予并没有打算接的意思，时言一僵，眼神有些闪烁，也忘了收回手。
　　“曦子，你买的这个湿纸巾什么味儿啊，挺好闻的，回去推给我试试”。柯以瑾将整包打开的湿纸巾递到陆泽予面前，转头边跟冯茹曦说话。
　　陆泽予抽出一张快速将污渍擦干净，转身用夹子将牛排和香肠夹上来。
　　局面又归于平静，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没发生过。
　　柯以瑾问完便自然的从空隙穿过去和陆泽予并排站着，在烤架另一头烤起了蔬菜，两人配合倒是意外的很默契。
　　陆泽予将牛排翻了一面，盯着猩红的炭火有些晃神，脑海里不自觉回想起刚才陆泽诚给他发的短信，不只是问他在那儿，还有一条，约他晚上八点在家里见面的信息，内容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他坦白。
　　陆泽予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却又控制不住的想，陆泽诚所说的坦白是什么？他确实有太多疑惑，从回国以来，一个接一个绕不开的谜团交织在一起，得不到答案。他又是真的要坦白吗？是不是又是编织另一个谎言来骗自己，陆泽城在他这里，已经根本没有信任可言了。
　　油脂滴落激起猩红的火焰，陆泽予稍回神，一只手臂也在此时重重搭在他的肩上，伴随的还有一股鱼腥味。
　　“well done，泽予烤的，待会儿我可要先尝尝，你们都别跟我抢啊”。
　　乔元哲几乎半个身子都要靠着陆泽予了，另一手还提着两条刚清理好的鱼。
　　陆泽予瞬间皱眉，下意识想挣开，却愣是被压得实实的。
　　“你们买鱼怎么不买处理好的，还要等我来处理”
　　乔元哲提着鱼在冯茹曦面前晃荡，末了还一脸坏笑，作势要甩到她身上，惹得冯茹曦嗔叫一声，赶忙躲开。
　　“处理好的不新鲜，而且干嘛放着你这么个专业的不用白不用”，冯曦茹跑到一旁，对这幼稚行为一脸嫌弃。
　　顺带也给唯一不知情的陆泽予解释：“阿哲从初中起每年寒暑假都要去他爸饭店的后厨打工，什么都得干”。
　　陆泽予挑眉，没想到乔元哲竟然不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
　　大概是被压得根本无法动作，眼看牛排都要烤糊了，陆泽予忙着去翻牛排，挣扎的动作越发明显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乔元哲这次力道尤其得大，仿佛是故意不让他动弹。昨晚他虽然也像这样自来熟，但陆泽予还不至于挣脱不开。
　　“阿哲，你别那儿妨碍陆校草了，再捣乱，咋们什么时候能吃上东西啊”，柯以瑾翻了翻陆泽予面前的牛排，没好气的对乔元哲说道。
　　“妨碍？我和泽予关系好才这样，怎么？你嫉妒吗”？乔元哲不知为何画风突然一转，面上皮笑肉不笑，话里的夹枪带棒，连迟钝如陈祁涛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现场气氛瞬间降到冰点，一阵诡异的沉默，除了两位当事人脸色阴沉，其他人完全在状况之外，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场风暴的中心，陆泽予身上。
　　而陆泽予也同样在状况之外，不过虽然他昨天才第一次见两人，但他能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气场很微妙，或许是早有什么矛盾，而这矛盾的源头绝对不是他。只是似乎他们的矛盾要借着他这个由头爆发出来，陆泽予并不想成为这个由头，他确实有求于乔元哲，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放低姿态，但着并不代表自己能迁就到扯入他们的纠葛。
　　陆泽予正想着说点什么打圆场，乔元哲突然又松开束缚，装作没事人一样。
　　“泽予，你手艺好，帮我把这鱼也烤了吧”。
　　话到嘴边，陆泽予又咽了下去，若无其事的接过鱼低头便烤，不再管其他人的反应，反正与他无关。
　　接下来一切倒是都正常的多，大家各自忙碌，在餐桌上有说有笑吃着烧烤，谁也没提刚才的事，仿佛那个插曲根本没有发生过。
　　冬日暖阳总是格外暖和，连续几天阴雨，这样好的天气实在难得。陆泽予特地选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着，听他们说说话，偶尔回答两句他们的问题，这样的氛围，竟然莫名的让人平静，惬意，陆泽予一阵恍惚，自己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