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玩家》好大一个瓜

62、发现相框

　　陆泽予再回去时，饭局也差不多到了尾声。一桌人少了一半，剩下的也没几个清醒的。见他进来，裴氏的人还想招呼着让他喝，奈何战斗力早不如之前。陆泽诚虽然还坐着，但细看眼神就知道他也喝的够呛。
　　酒店房间就在楼上，陆泽予让赵欣张罗着把饭局散了，让大家早点儿回去休息。
　　扶着陆泽诚进到楼上开好的套房休息，陆泽予又去买解酒药给他喝。
　　陆泽诚喝完解酒药，就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捏着太阳穴，突然问了句。
　　“小予，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呢？聊了这么久”。
　　陆泽予拿来热毛巾递给他，随口说道：
　　“是外公，他问我去不去他那儿过春节，就多聊了几句”。
　　话音刚落，陆泽诚却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
　　陆泽予见他反应，还以为他也忘了要过春节这事儿：
　　“该不会你也忘了马上要过节了吧”。
　　陆泽诚接过毛巾，却没马上擦脸。
　　“当然记得”
　　他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开口。
　　“小予，你愿不愿意回来过除夕“？
　　陆泽予眨眨眼。
　　“回来，回那儿”？
　　陆泽诚认真的看着他：“老宅，爷爷每年都会回老宅过除夕，今年如果你能去，他老人家会很开心的”。
　　“就我们三个人”？陆泽予将空瓶和包装盒收进垃圾桶里。
　　陆泽诚却在这时有些犹豫了。
　　“还有爸和………”。
　　那个和字之后，再无其他，陆泽予却知道后面是什么。
　　他手上顿了顿，几秒后，才继续动作。收拾完垃圾，便径直走向洗手间。
　　等到门口时，他突然回头：“好啊，我确实好多年没陪爷爷过除夕了”。
　　顺着水流擦洗着手，仔仔细细，每一处都不放过，陆泽予脸上逐渐扬起意味不明的笑容。
　　“只是不知道其他人欢不欢迎我”。
　　他的声音随着哗哗水流声，在浴室里飘忽不定，有些不真切。连他哥是怎么回答的都没太听清，无非就是让他放心什么的。
　　得到满意的答复，陆泽诚像是松了口气。
　　“过几天集团年会，你也一起参加吧，我会在会场正式宣布你的职位”
　　陆泽予欣然同意。
　　他们住在不同的套房，陆泽予把他哥扶回床上安顿好，也自己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外面堆了厚厚一层积雪。这样的天气开车不是很好的选择，因此他们决定直接坐直升机回去。
　　龙域雪山开发规模极大，即便是一期工程在前期的筹备阶段都要花很长时间。真正开始动工，估计会在半年以后了，倒是刚好和陆泽予下半学期课程岔开。不过前期一些诸如外包工程招标之类的事项，会在春节后正式开始，还是需要他参与决策才行。
　　等回到家时，已临近中午。一进门，就在茶几上看到了顾笙给他带回来的药，便按照医嘱，先吃了一次。
　　又给他外公打电话说除夕回不去了，会在年初一来看他。他外公知道他要回陆家老宅过除夕，倒也没说什么。
　　一想到顾笙一早上班，也不知道有没有给豆包喂狗粮。吃完药，陆泽予拿着钥匙便上楼。
　　只是没想到刚打开门，里面的场景就让他眼前一黑。只见地上躺着一堆被撕的七零八落的布料和填充棉，勉强看得出这之前是一只玩偶熊。
　　这棕色玩偶熊有半人多高，还是陆泽予和顾笙有次出去吃饭，陆泽予一时兴起，在路边夹娃娃赢来的。他赢了又不想要，最后还是顾笙带了回去，一直放在沙发上。
　　而罪魁祸手，现在还在书房里撕扯另一半，忘我的“作案”。
　　“豆包，你在干什么”，陆泽予冲进书房。
　　豆包见有人进来，赶忙放弃撕扯，跑到一边，装作乖巧狂摇尾巴。陆泽予一看地上，好吧，另一半也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再看豆包，见陆泽予瞪着它，赶忙跑到他脚边躺下撒娇，弄的陆泽予也没脾气了。
　　真想不明白，顾笙那么温润安静的性子，为什么会喜欢养这种又好动，时而搞破坏的巨型阿拉“撕家”。
　　事已至此，陆泽予只好认命拿来扫把，替他收拾起这个烂摊子。
　　顾笙书房的陈设很简单，除了靠墙的整整一书柜医学方面的书籍，就剩一张书桌和电脑，因此陆泽予很容易就注意到他桌上多了个相框。
　　那相框背对着他，陆泽予好奇的拿过来看了看，却在看到正面的瞬间愣住了。
　　这相框里的人，明明是他！
　　看样子和拍摄角度，正是拍摄宣传片那天，陈倩偷拍他的那张。
　　顾笙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还洗出来摆在桌上，是想每天都看着他吗？
　　陆泽予笑容扩大，也不想这照片是怎么来的了，连带看豆包都没那么凶了。
　　他将相框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像是从没发现这秘密一样。
　　几下将一片狼藉扫在一处，拉着豆包过来拍了张指认“作案现场”的照片发给顾笙。
　　「看它干的好事」。
　　末了才将“证据”打扫干净。
　　大概刚才撕扯的太疯狂，豆包现在全身都附着填充棉，怎么都清理不干净，陆泽予干脆不清理了，直接开车拉着它去了就近商场的宠物店。
　　趁着豆包洗澡的功夫，陆泽予无聊的在商场里逛了逛。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家高奢腕表店，视线扫过门口展柜里静静展示着的一只男士腕表，陆泽予瞬间被吸引住了。
　　银灰腕带，淡天蓝色表盘，做工非常大气精美。
　　脑海里瞬间闪过一双细长手腕，骨节分明的手，陆泽予不竟露出满意的笑容。店员很有眼力，只看了他一眼，便赶忙殷勤的出来给他介绍起了这款表。
　　没等店员介绍完全部性能和工艺，陆泽予便打断了她，直接买了下来。
　　店员目送着陆泽予离开的背影，心还在砰砰直跳，久久不能平复。这人不仅长得巨好看，六位数的表刷卡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说买就买。
　　等陆泽予回来，豆包也差不多洗好了。洗完澡的豆包毛发蓬松，怎么看都比刚才顺眼得多，此刻正一脸兴奋的围着陆泽予上窜下跳。
　　陆泽予看了豆包，又看了手中的盒子，心里突然想去一个地方。不过在去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
　　陆泽予开到c大附属医院时，才差不多五点，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
　　豆包一路上蹿下跳不老实，到了地面更马上兴奋的要冲出去。正好这周围有个小公园可以遛遛狗，陆泽予便给顾笙发消息，只说在楼下等他下班，便带着豆包去遛弯了。
　　夏教授办公室里，顾笙看了眼消息，眼神有些闪烁。他快速回了个“好”，便将手机放回兜里，视线转回到了手中那份检测报告上。
　　“检验科新出的含量检测报告，看看吧，目前看来，里面的苯祂普祢含量还不至于让人上瘾，这倒算是个好消息”，夏教授摘下老花镜擦了擦。
　　“可是我们对这种成分仍然了解很少，国内外目前都没有太多信息可查”，顾笙眉头紧锁。
　　夏教授思虑良久，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想起有一位在s市的老同学。说不定这种成分，他可能了解些什么”？
　　见顾笙精神一振，夏教授继续说道：
　　“这个人，就是罗忠义”。
　　“说来也巧，他早几年曾去s国做过学术访问，访问的对象，正是那位诺奖得主的团队”。
　　“那时正赶上苯祂普祢问世之前，他曾给我打越洋电话，很兴奋的描述那个团队正在研究的成果将会非常伟大，伟大到足以颠覆现代医学的认知，直接将人类的医疗水平提高到另一个维度”。
　　“不过自从那庄丑闻爆发以后，他就再也没提起过这件事了”。
　　在精神医学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夏教授和罗教授。
　　“老师，我想去拜访一下这位罗教授”，顾笙目光异常坚定。
　　夏教授摇头。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他当年回国以后就对这件事闭口不谈，无论谁问，都没说过。就算你亲自去见他，也可能了解不到什么”。
　　顾笙垂眸，却并不灰心。
　　夏教授见他如此执着，只得重重叹了口气。
　　“也罢，正好后天我要去s市参加一个主题峰会，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们顺道去找他碰碰运气。这成分的事儿，我怕是也得问问他的意见，才能做最后的决断”。
　　“谢谢老师”，顾笙松了口气。
　　陆教授却突然话锋一转：
　　“还有件事，年后我会让陆泽予和他的家属过来，对他的病情做一个综合说明。至于陆泽予后续的治疗，你就不用参与了”。
　　顾笙抬头震惊的看向夏教授，身形瞬间紧绷。
　　“我说过，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可你在他治疗上的表现令我大失所望”，夏教授一脸正色的看着他。
　　“你不能再参与他的治疗了，这样对你，还是对他，都是最好的选择”。
　　顾笙喉咙微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夏教授很少这么斥责这个学生，他深知顾笙未来能成为顶尖的精神医学专家，甚至超越他。现在不是顾笙的能力退步了，而是唯独在陆泽予的身上，关心则乱。那是什么样的关心，夏教授心里也明白，可他并没有点破。
　　“还记不记得，你当初申请成为我研究生的时候，我曾问过你，为什么想学精神医学”？
　　“你还记得你的回答吗”？
　　顾笙眼神巨震，深情苦涩，他又怎么可能不记得。
　　“保持你的初心，不要做错误的选择，因为你不知道代价会有多沉重”。
　　“回去吧”。
　　夏教授深知现在说什么对顾笙都是烈火灼心，也不再折磨他，便让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