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玩家》好大一个瓜

53、又卖关子

　　陆泽予刚跨出医院大门，一个身穿西装的黑影便迎了上来。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
　　“陆少，陆董在这边车里等您”。
　　这人他在股东大会那天见过，是陆泽诚的司机——小陈。
　　难怪他刚才下车找一圈儿都没找到，原来他哥今天根本就没开平时那辆迈巴赫，而是换了台库里南。
　　粗略扫了眼那高的离谱的底盘，陆泽予算是肯定，他哥那句“路不好走”，真不是骗人的。
　　陆泽予径直走到后排，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才发现车上除了陆泽诚，前排副驾还坐着一个女人。也是那天在陆氏大楼见过的，他哥的助理之一，赵欣。
　　“陆少好”，赵欣微笑着客气的和陆泽予打招呼，不卑不亢。她今天也一身休闲装扮，少了些都市白领的正式感，但依旧专业干练。
　　“这是陆董给您带的午餐”，赵欣递过一个纸袋来，里面是一份包装精致的饭盒，还冒着热气，一看就是从附近的高档餐厅打包来的。
　　“您应该还没吃午饭吧，这次车程比较长，您先垫垫肚子”
　　陆泽诚原本靠在后排闭着眼睛休息，听到动静，就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这么累吗？昨晚玩儿得很嗨”？
　　陆泽予接过纸袋，放在一边，看了眼他哥，笑得一脸挪揄。
　　陆泽诚才睡醒，眼神还不太清明，也不忘抬手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瞎说什么，昨天加班到半夜”。
　　陆泽予却没这么好忽悠，他盯着陆泽诚脖子的位置，突然抬手在自己脖子的相同位置比划转圈，一副都懂的表情。
　　“漏出来了”。
　　难怪今天破天荒穿了件高领毛衣，原来是特地这么穿的。要不是可能因为刚才靠着休息，领口歪了一点，陆泽予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否则外人还真看不出来。
　　漏出什么，陆泽诚他当然知道。
　　陆泽予看着他哥若无其事的把高领毛衣往上拉了拉，那几处明显的吻痕就被遮得一干二净。
　　车里不止他俩，刚才，权当做兄弟间见面的调侃，两人也默契的没打算把这个话题继续往下。
　　车前排的两个人，自然也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听了也绝对不会传出去，否则也不可能跟陆泽诚这么久。
　　“饿了吧，先吃饭吧，等会儿车程还长”。
　　相比于吃饭，陆泽予现在更感兴趣的是——他们到底要去哪儿。
　　“早上吃的多，现在还不饿”。
　　“哥，你卖了这么久的关子，我们今天到底去哪儿啊”？
　　听他说不吃了，陆泽诚也没有立刻解释，而是示意小陈开车。
　　“到了你就知道了”。
　　陆泽予见他哥是打定主意要卖关子到底了，也没再说什么，干脆自顾自玩起了手机。
　　他单手刷着视频，没由来一阵烦躁，便下意识褪下腕上的手串盘了起来。
　　“怎么突然想起又把这个拿出来了”。
　　库里南膈音效果极佳，关上车窗，几乎一点儿外界杂音都没有。所以车内的的一点响动都会被放大。
　　“回国以后，没见你戴过”，陆泽诚看了眼他手中那串质地通透，通体晶莹的手串。
　　陆泽予闻言一顿，提溜起手串，晃了晃，有些不确定。
　　“你说这个？”
　　陆泽诚点头，伸手示意他拿过来看看。陆泽予也乖乖的递了过去。
　　“说起来，这种品像的玻璃种，原产滇南，前几年已经炒到了上百万”。
　　“哥，没想到你对这方面还这么有研究”？陆泽予乐了，十项全能的他哥，在他心中，又变得更加全能了呢。
　　“只看一眼就看得出玉石品种”？
　　陆泽诚没看多久，就把东西还了回来。
　　“你哥还没到那种程度“
　　”之前去国外看你，见你一直带着，就多留意了一下”。
　　陆泽予接过手串，继续盘着，回想了一会儿。
　　“嗯，前两年唐人街文玩市场上随便买的”。
　　“差不多也是你说的那个价格，看来没买贵”。
　　上百万的东西，就一句随便买的。
　　陆泽予有钱，而且数目不小，陆泽诚一早就知道。他也深知，这些钱既不是他外公给的，更不是来自陆家。
　　陆泽予这些年在国外的一切生活花销，医疗费都是苏家提供的，陆泽城当年也向他外公提出由陆家来出这笔钱，不过都被他外公拒绝了。后来他也有私下给过陆泽予一张不限额度的卡当零花钱，不过陆泽予从来没用过。
　　“你小子，这几年在国外还赚了不少吧”？
　　这些钱怎么来的，陆泽诚也大致清楚。之前顾及到陆泽予的情绪，只要谈论到这个问题，双方都有意在回避，从来没正面谈过。
　　“没多少，我一个学生，不过小打小闹，弄点儿零花钱，能有多少”？陆泽予没有正面回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放松靠在后座上。
　　“哥，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这旁敲侧击的招式，他也见怪不怪了。
　　“小打小闹”？陆泽诚看着自家亲弟弟，不由苦笑，他可真是要重新定义小打小闹了。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陆泽予一脸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打算”？
　　“等今年上半年大三课程结束以后，你们也要开始实习了，有想好要做什么吗”？陆泽诚耐心补充。
　　陆泽予无所谓的耸耸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反正我现在有那么多股份等着分红，也不缺钱花”。
　　“况且手里还有鲜花谷的项目，更不愁以后没有事做”，除了谢晓天，他还没跟任何人提过自己已经退出了那项目。陆泽诚应该也还不知道，否则一定会打电话臭骂他一顿，教育他当初为什么不听话小心一点。
　　现在。陆泽予同样也没打算主动坦白。
　　从鲜花谷的项目退出后，他确实还没想好要做什么。刚才对陆泓跟前说的那番话，不过是随口放的狠话，实际上，他确实还没有具体打算。
　　闻言，陆泽诚滑动平板的动作停住了，转头定定看着他，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
　　“以哥对你的了解，比起股份分红，或许做自己的事业更让你感兴趣”。
　　他停顿几秒，又继续说到。
　　“你应该也听说了新闻，鲜花谷的项目目前已经暂停，短期之内，不会重启……….”。
　　“而且，你也已经退出了……”
　　陆泽予闻言，震惊抬头。
　　他以为陆泽诚不会知道，毕竟这个消息对外界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股东大会之前，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甚至也不知道鲜花谷的合作方里，还有他这么一号人。况且知道这消息的也就那几个人，几乎都不太可能主动将消息传到陆泽诚跟前。
　　“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陆泽予面色难看。难道是靳辉？当面羞辱他还不够？
　　陆泽诚没打算隐瞒。
　　“是裴向东”。
　　瞥见陆泽予难以置信的表情，陆泽诚不自觉叹口气，继续解释道。
　　“他也是这个项目的合作方之一，这么重大的变动，靳辉势必要告知他的”。
　　这件事，还是陆泽予打电话给他要护照那天，他察觉到不对劲，又不知道具体原因。连打了几个电话四处询问，才从裴向东那里得知的。
　　裴向东起处并没有向他透露太多，陆泽诚也是找人私下调查，才知道陆泽予被靳辉摆了一道这事。
　　“小予，如果我没从别人口中得知，你是不是打算永远瞒着哥”。
　　陆泽予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听着陆泽诚的质问，喉咙微动。
　　良久，他才收起情绪，低下头无所谓的笑笑。
　　“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我觉的太丢人了。是我自己之前太大意，就当买个教训吧”。
　　陆泽予半开玩笑：
　　“况且说了又能怎么样，哥，你是会帮我报仇吗”？
　　“为什么不会”？陆泽诚看着他，突然一脸正色。
　　陆泽予闻言一滞，可他哥满脸严肃，根本不像是随便说说。
　　一件件看似不相关的事情开始在他脑中串联起来。先是靳辉设计他退出，接着鲜花谷的项目就出了问题。他那时只猜测可能是有人在故意搞靳辉，还庆幸自己倒是躲过一劫。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根本不是偶然。
　　陆泽予不愿承认那种可能，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他哥是不会为了他，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情的。况且，他也不想让他哥为他这么做。
　　可种种看来，最不可能的，却偏偏就是真相。
　　“哥，那项目的问题，是你………”？陆泽予试探的问道。
　　陆泽诚看着他，没有否认。
　　陆泽予心头剧震，竟然真的是他哥。
　　他想质问他哥为什么要这么做，真是为了替他出气。还是单纯因为报复当初靳辉拿下开发权，抢了陆氏的项目。可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终，他还是没有问出那些话。
　　“能让环保局和市宣委一起施压，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想，陆部长一定不会调动关系帮你插手这件事吧。尤其这事还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