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玩家》好大一个瓜

20、亲近

　　顾笙第一次知道，原来陆泽予从来就不是一个只追求纯粹的人，他的喜欢也不是临时起意，不计后果。就像陆泽予悄悄记下他的喜好一样，他又何尝不在关注着陆泽予。
　　只是接触的越深，他才想了解得更多。从他意识到陆泽予或许患有情感障碍的时候，同样感受到了陆泽予对他似乎产生了某种特殊感情。他的专业知识告诉他，陆泽予可能对这种感情有认知偏差，把潜意识的依赖当做喜欢，夏教授也证实了他的观点。所以当陆泽予突然向他告白的时候，他才会狠心拒绝，他怕陆泽予真的分不清什么是喜欢。
　　可是现在的陆泽予，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知道顾笙在意什么。正如夏教授所说，他本身算是控制力很强的人，又怎么会分不清感情。
　　“你先坐下”，顾笙此刻才发现两人的姿势十分暧昧，陆泽予几乎整个人撑在他身上，他想坐直身体，却几乎动弹不得。
　　“好”，陆泽予倒很听话，松开手乖乖的坐在旁边。
　　顾笙微微做直身体，才开口，语气满是歉意：
　　“对不起，之前是我对你抱有偏见，先入为主的揣测了你的想法，我向你道歉”。
　　是什么偏见，陆泽予大概已经猜到了，他身体突然一僵，脸上的笑意褪的干净。刚才是完全被顾笙也喜欢他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全然忘了顾笙已经知道了他的所有病情，甚至那份病历肯定也看过了。
　　陆泽予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不自觉的飘忽：“你看过我的病历了吧”，即便没看过，早上他和夏教授沟通的时候，顾笙全程都在旁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嗯”，顾笙轻轻点头，眼睛盯着陆泽予的一举一动，直到发现他有些不知所措，才轻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
　　陆泽予怔怔抬头，对上顾笙关切的眼神，那眼神里有太多东西，却是完全没有陆泽予最害怕的——讨厌。
　　是的，陆泽予害怕顾笙会因此讨厌他，甚至以后只会像看待病人一样看待他。毕竟从头到尾，他从来没有主动对顾笙坦诚过。隐藏的秘密还是以这样突然的方式揭开，他上午甚至都不敢看顾笙的眼神，不敢知道顾笙知道一切以后，会怎么看他。
　　可是顾笙知道了一切，甚至更早就发现了，却还是承认了喜欢自己，陆泽予心里涌起阵阵甜蜜，不在纠结，他眼神慢慢坚定：“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算是了解了我的事情”。
　　“那你刚才所说的拒绝理由——不了解彼此，就不再成立”。
　　“所以，如果我再向你告白，你会答应的对吗”？
　　顾笙哑口无言，却摇了摇头，虽然是有了初步的了解，但这才是冰山一角。况且他现在的顾虑再也不是互不了解这么简单。
　　“为什么”，陆泽予不解。
　　“泽予，心理医生是不能和自己的病人谈恋爱的，至少在你痊愈之前，我没办法答应和你在一起”。
　　陆泽予眼神暗淡，半晌才挣扎着开口：“那我不去找夏教授了，是不是也就不算你的病人了”。
　　顾笙失笑，“别说傻话，老师是这个领域的权威，有他帮你治疗，你很快会好起来的”。
　　“这期间，我想全程跟进你的治疗，泽予，让我帮你，好吗”？
　　“我想你好起来”，顾笙眼神太过专注和温柔，仿佛能穿透一切，抚慰灵魂。
　　陆泽予有些脱力，他从来都不逃避治疗，可他不想顾笙介入进来，尤其是已后可能会看到他不断失控，发病的样子。那个时候，顾笙还会喜欢那样的他吗？
　　可是，这束光已经照进来了，实在太过温暖，他不想放开。
　　最终，他还是败给了自己的贪婪。
　　“好”，陆泽予靠在沙发上，歪头看向顾笙，主动伸手，抓住了那缕光。
　　陆泽诚倒是没让他等多久，三天后，便让他去公司拿证件了。
　　陆泽城打电话来时，陆泽予正在招呼师傅往屋里抬一个巨大的鱼缸，放在阳台边上，几乎快占了半个阳台。
　　虽然暂时放下了离开的想法，但是证件还是要拿回来的。陆泽予随意套了一件黑色羽绒外套，便开车去了市中心。
　　陆氏在b市最繁华的地段坐拥整栋大厦，旗下业务众多，还有多家子公司。旅游业，度假村，酒业，进出口，都有涉及。
　　当初陆氏就一直在跟进鲜花谷的项目，却被白晨飞和陆泽予抢先了一步。当时陆泽诚还以为他是对开发度假村项目感兴趣，就提出过让他毕业后来陆氏上班，直接负责这一块儿，但被陆泽予拒绝了。
　　陆泽予到楼下时，早有一个助理模样的人在楼下等着，听介绍，是陆泽诚的助理之一，叫小何。
　　陆氏今天似乎还有什么活动，就这几分钟的功夫，便接连有豪车停在大门口，车上下来形形色色西装革履的人，都神色各异，周围安保也做得极其严格。
　　把车钥匙递给泊车侍者，陆泽予刚准备跟着小何进去。
　　又一辆豪车驶了进来。轮毂重重擦过地面，发一阵刺耳的刺啦声。
　　陆泽予皱眉，下意识回头去看。
　　车上已经下来了三个人，后排下来的那个男人脸色不悦，似乎还在和驾驶位那个很高的男子说什么。
　　竟有几个熟人。
　　“二哥……”,陆闻轩今天似乎也是特地来的，全套西装，穿的极为正式。看见陆泽予，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小心翼翼的和他打招呼。
　　陆泽予没有回答，也没正眼看他。
　　裴向东已经从车那边绕了过来，他当然也看到了陆泽予，一如当初在鲜花谷那次警告的眼神一样。这次，他也默默站在了陆闻轩身后。
　　倒是从驾驶位上下来的那个人，听到陆闻轩的那声“二哥”，明显有些惊讶。看向陆泽予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
　　陆泽予没有过多停留，只简单和几个人打了招呼，便跟着小何搭总裁专梯直上了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