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金手指后我们红了》云织

27、被全公司吸血的大流量

　　宗珞距离较远，显然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正慢条斯理地吃着小笼包子。
　　见谭清仪看过来，指了指盒子，用口型问他吃不吃。

　　谭清仪悲愤地转头质问导演：“大早上的您瞎说什么呢？宗医生怎么可能是投资人？宗医生吃个早饭都想着我，天天陪我吃剧组的盒饭，他如果能说投资就投资怎么会吃那么难吃的盒饭？？”

　　导演：……？？

　　负责订盒饭的后勤刚好路过，闻言不禁大呼冤枉：“谭先生，可是您每次都吃得很干净啊，怎么能说难吃呢？”

　　谭清仪瞥他一眼，有理有据道：“我响应光盘行动不行吗？”

　　导演朝委委屈屈的后勤摆了摆手，他太清楚谭清仪这症状了，就跟刚进组那会一样，吃错药了似的见人怼人见魔怼魔，老实巴交的后勤师傅哪里是他的对手。

　　就让他这个沧桑的老亲历者来承受这不该有的头痛吧。

　　“你现在犯病不要紧，可劲犯。”导演义正言辞道，“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别人，等会开拍了就赶紧给我收，记住没？”

　　谭清仪想说我知道我也不想的但是控制不住。
　　“呵呵，你很幽默吗？”他想也不想道，“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你当我扫地机器人？”

　　明知此人多半有病，导演还是忍不住气，恼道：“你是导演还我是导演？！在片场！就得听我的！”

　　谭清仪认真点头，深以为然，觉得导演此话甚对。
　　然后他开口道：“命令我，你等着，我有点人脉……”

　　话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显然嘴也觉得这个画风有点不对，大概非常后悔休假两天上了太多网，一不留神摄入很多不符合本人画风的流行梗。

　　谭清仪选择闭嘴。

　　导演气呼呼地瞪着他，片刻后，他优秀而气人的男主角的肚子发出了饥饿的声音。

　　“吃你的早饭去。”导演身受内伤，扶了扶帽子抬脚就走，差点摔一跟头。
　　被尊师重道的谭清仪眼疾手快一把扶起，还特别得体地冲他微笑，仿佛刚刚那些话都不是他说的，仿佛他是传统美德的最美践行者。

　　呵呵。
　　导演决定先行滚蛋，至于谭清仪这小混蛋爱怼谁怼谁去吧，只要不怼他的亲亲投资人就行。
　　话说谭清仪在剧组这么多天怼过的人不少，还真没怼过宗医生。
　　导演宽慰地想，放谭清仪和宗珞一起吃小笼包，他是放心的。

　　谭清仪走到宗珞跟前，宗医生抬头递给他一双筷子，正是一双笑眼。

　　谭清仪摸摸鼻子，本来汹涌的情绪被这双眼一看，又有点安静下去的征兆。

　　“不是剧组的。”宗珞趁别人不注意，在他耳边悄悄说。

　　不是剧组的啊，那就可以放心吃的。谭清仪动了动筷子，面对香喷喷热气腾腾刚出炉的小笼包，却还是一点食欲没有。

　　“如果不爱吃这个……”宗医生见他不动筷子，又从食盒底下翻出一杯红豆粥，笑眯眯道，“来点清淡的？”

　　谭清仪憋得慌，他想说谢邀我挺爱吃的只是现在吃不下，也想说你这人怎么有点没心没肺没什么话要跟我讲吗，还想说姓宗的看不出来你特么也有点人脉？
　　不行，说话不能带脏字。
　　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大好青年谭清仪有点忧伤。

　　“怎么啦？”

　　谭清仪瞥了眼宗珞过于黑的眼，突然觉得很扎眼，冷不丁道：“男人的眼睫毛怎么能长得这么长？”

　　这话题属实起得突兀，宗珞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不知所措地抬手想去摸一下看看，中途意识到不妥赶紧扶了下镜框。
　　“有吗。”宗珞不自在道，“你……讨厌睫毛长？”

　　“请不要擅自推测我的意思。”谭清仪道。

　　宗珞正在寻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谭清仪默默把红豆粥接了过去，插上吸管喝了起来。
　　嘴有两种功能，一是吃饭，二是说话。既然不适合说话，那还是吃饭吧。

　　宗珞看看他，掏出笔记本。

　　看他这么专业的动作，谭清仪却有点怅然，到底只是他的医生，有秘密也很正常。

　　等粥喝完，谭清仪把空塑料杯捏扁精准空投进三米外的垃圾桶，转头下定决心地自言自语：
　　“如果我有错，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有话不能直说。”

　　然后宗珞微顿，动了动笔，把这句也记了下来。

　　谭清仪正襟危坐，上身前倾，颇具质疑意味地问：“我把你当朋友，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宗珞脸上立刻旋出两个酒窝，迟疑片刻，轻声道：

　　“谢谢？”

　　谭清仪：……

　　宗珞终于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小心道：“你好像有点不高兴，是因为我乱花钱吗？”

　　宗医生笑盈盈的样子，不是很好抵御。
　　谭清仪更头痛了。
　　对方看起来并没有一点要瞒他的意思，还没开始审，就全都交代了。

　　胃里的小气泡咕嘟咕嘟地往上涌，又沉沉浮浮地落下去，或许是红豆粥里的糖分在起作用吧。

　　“不是。”谭清仪否定，“我为什么要管你怎么花钱，而且稳赚不赔的买卖怎么能叫乱花钱？！”

　　很好，很有自信。

　　“哦……”

　　“作为朋友。”谭清仪道，“你对我的了解远超我对你的了解，原本我以为我对你了解一点了，现在突然发现其实都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比如你从没告诉我你很有钱，没有任何预兆一下子就能拿出两千万来投资一部戏。现在我忍不住怀疑，你的职业是不是医生，你的名字是不是宗珞。”

　　谭清仪眼神沉沉的，他那样看人没人受得了，何况是宗医生。宗珞真遗憾不能拿相机拍下来，他挪动了一下脚尖，将两人贴的有些紧的膝盖移开，眨了眨眼睛。

　　“因为我没钱。”宗珞十分无辜地说出了标准答案，“——是我爸妈有钱。”

　　谭清仪注视着他，缓缓地叹了口气：“……众所周知，只有有钱人才这么说。”

　　*

　　导演并不知道那十分钟这俩人都说了什么，他只知道，幸好最近几天拍的都是谭清仪邪恶的那个人格。

　　下午，剧组又迎来了两位新演员。一位是代替金丝雀的科班男演员，不红但演技靠谱，有过两部网剧男二的经验，表现都不错。另一位……

　　另一位是唐青青。

　　听闻她要进组，剧组私下很多人在议论。

　　“才送走一位，又迎来一位更能作的。”

　　“求而不得的唐青青嘛，我押一百块，三日之内必会看到新cp诞生。”

　　“她都跟小鲜肉传隐婚生子了……”

　　“她在传闻里结了至少五次婚，怀了八次孕，不能当真。”

　　宗珞这天上午结束就有事先走了，谭清仪一个人坐着，面前摆着盒饭，对着半盒卤煮豆腐沉思。

　　有两位不知名的小演员凑过来，互换了个眼色，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忧心忡忡地提醒他要注意：
　　“谭哥，你最近很火，所以更要注意。”
　　“谭哥，小心点，唐青青下午进组。”
　　“谭哥，你放心，我们会帮你盯着的。”

　　谭清仪看着盒饭，心不在焉地敲两下桌子，避免开口，示意他知道了。他这个习惯性动作，是从电视剧里带来的，那个黑化人格的小动作。
　　危险，高冷，优雅，总之很吸迷弟就对了。

　　两个小迷弟脚步飘飘然地走了。

　　唐青青来的第一天无事发生。她拍戏其实还可以，长得也不错，而且有一副相当有欺骗性的外表——细声细气，气质温婉，毫无攻击力。
　　常年演出凄婉圣母玛丽苏，苦情戏女主，以至于不关注娱乐圈的大众根本不知道她的本性，常站在她那边怒骂渣男。

　　她看起来似乎并不关心谭清仪这个扛剧的大流量，甚至有点躲着他的意思——谭清仪是听到那两个声称会帮他盯着的演员说的。

　　“有吗。”谭清仪一边想剧本一边敷衍。

　　其实他想说关我屁事的，谁会关心这位女星的态度，他满脑子都是怎么把戏演得更好。
　　他和唐青青又没有感情戏，不需要彼此熟悉。
　　再说了，唐青青和他那位秦师弟，已经被他亲自出手，百年好合了。
　　她还能不要脸到再贴上他那程度？

　　而很快，此人就用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物种多样性是极为丰富的。

　　*

　　某匿名论坛上，又一次飘起了八卦的帖子。

　　【报，tqq勾搭上某最近很火的老流量，Q姓小鲜肉可以解脱了】

　　【路透[有]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又是流量主动，唐青青果然搞男人有手段，著名零绯闻的都被她搞上了】

　　【谭清仪这样有点毁滤镜吧好不容易口碑好点，又要翻车？】

　　配图是两张一看就是远距离架炮拍摄的放大放大再放大画面的动图。
　　高糊的画质中，隐约能够辨认出是谭清仪和唐青青的两个人同一排坐着，穿的不是戏服。画里的男性侧过脸专注地看着唐青青的方向，还不时主动同她说话，唐青青则视若无睹，和他毫无互动。

　　这些帖子一搬到微博，炸锅了。

　　【这眼神啊啊啊谭清仪太主动了吧。唐青青又收获一枚裙下之臣。。。】

　　【果然男人都喜欢绿茶婊？呵呵…】

　　【哇，真不喜欢这种男人，要自己粉丝怎么做人啊。不是说这个年纪了也不能恋爱，但是要好好选一下人吧？自家师弟的前车之鉴在那里呢怎么敢碰她啊。】

　　【唐青青不是跟秦兆好上了吗，谭清仪还嗑他俩cp呢？难道他是因为女主角是自己女神才嗑的？】

　　【唐青青好强，果然连谭清仪都抵不住么，骂她的我看你们都是嫉妒】

　　【男神你怎么可以做别人的舔狗，脱粉三分钟】

　　劈天盖地的舆论传播速度是很快的。

　　始作俑者唐青青收到经纪人的信息，趁没人注意勾了勾唇角。

　　不到半天的时间，整个剧组都传遍了，而被蒙在鼓里的偏偏只有另一位当事人一个。
　　谭清仪戏份重一直在拍戏，也没情绪看手机，经纪人么更是早被他变相解雇，助理也不敢打扰……

　　宗珞垂眸，指尖划着手机屏，不知在想什么。

　　周遭人议论纷纷声，听到耳中：

　　“山雨欲来风满楼。”

　　“谭哥下了戏会不会手撕唐青青啊。”

　　“唐青青好惨~”

　　“？”

　　“得罪谭哥能不惨么？等会不知道要被怎么安排呢。”

　　“她就是吃亏吃在了没早点进组，要是亲眼看过那些骚操作，绝壁不敢搞事……”

　　不多会，下午的拍摄结束，谭清仪正要收工，却发现剧组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从他身边“路过”。
　　伴随着小心翼翼地从他脸上“扫过”。
　　仿佛他身上挂了个大号炸药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似的。

　　谭清仪随手抓住一个，狐疑问：“怎么了这是？”

　　对方吞吞吐吐：“就，就网上……”

　　“网上怎么了？说。”

　　对方快哭了：“您看看热搜吧。”他就看个热闹，可怕引火烧身，矮身一钻，从谭清仪胳肢窝底下跑路了。

　　谭清仪从储物柜取回手机，点开微博，瞳孔震撼。

　　#谭清仪唐青青#

　　#谭清仪深情眼神凝望唐青青#

　　#唐青青是谭清仪女神#

　　热搜关联热门文章清一色是自己对唐青青求而不得的通稿，评论全是在嗷嗷嗷嗑眼神糖的。
　　自家粉丝怒骂唐青青团队偷拍捆绑的评论明明点赞更多，却因为权重差沉在底下，而且里面还有很多小号发言踩谭清仪。

　　谭清仪觉得，嗯，就很离谱。
　　这些通稿，秦兆找上门那天就给他看过一遍了，说真的这唐青青的团队是不是营销费确实不够用了，咋能同样的标题换个男星名字就直接用呢？

　　宗珞朝他走过来，向来沉静的目光此时有点恼怒，到跟前才深吸气压住情绪。

　　“你们公司真的很废物。”这么长时间都不做任何澄清、降热度，其实根本不打算管谭清仪吧？
　　宗珞直白道：“我想找人帮你处理一下，你同意吗？”

　　他说出提议时的语气，没有任何交易、胁迫、算计在里面，唯有不可隐藏的关心。

　　谭清仪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会，轻轻笑笑。

　　“同意啊，为什么不同意。”他顿了顿，笑意淡了些，“不过，我还有个更有趣的想法。”

　　*

　　微博上，热搜全部上到最高位汇合时，吃瓜热情高涨的群众突然听到有人一声吆喝：

　　“救命，谭清仪开直播了！”

　　“快去看他微博！！”

　　由于wap版微博看不了直播，一时间下载app的人暴增，无数看热闹的人带着不嫌事大的八卦心涌入了谭清仪的微博直播。

　　“不会是要公开吧？？”有cp粉大胆猜测。

　　“之前那个点赞很有可能是预热！”唐青青粉丝激动得手脚蜷缩。
　　之前觉得和秦兆这种当红小鲜肉传绯闻被追已经很有面子了，可是和谭清仪这种有地位的大流量对比，妥妥把秦兆踢一边去好嘛。

　　头脑清晰的谭清仪粉丝质疑：“你见过有人嗑自己对象和别人的cp？你拿一个连鼻子都看不清的动图说眼神深情？你们是不是有毛病？”

　　然而理智粉丝永远干不过没脑子的粉丝，这些澄清很快被淹没了。

　　谭清仪拿着手机，春末傍晚，天色还是明亮的，没有开任何滤镜，刚下完戏的他脸上并无疲惫，状态极好。

　　打开直播才五分钟，观看人数让他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快就这么多人，看来围观八卦的热情才是永恒的。

　　“我现在刚拍完下午的戏。”谭清仪边走边说，“打开手机发现了一些……嗯……难以言喻的奇妙状况，于是我把戏服脱掉就开了直播，有些事需要澄清一下。”

　　评论瞬间就高-潮了。

　　【澄——清——】

　　【某女星买通稿恶心】

　　【哈哈哈哈逼得清仪自己出来开直播澄清，看来是很急了】

　　【能不急吗，唐青青炒cp惯犯！】

　　【“难以言喻的奇妙状况”，我怎么觉得好内涵呢，人类语言文化艺术博大精深】

　　【哈哈哈想起他说陈庆宇怎么骂自己，谭清仪真是个妙人】

　　谭清仪说完这段就没再说话，只是拿着手机一面和边上的人闲聊，一边朝别人告诉他唐青青所在的位置走。他找人借了个稳定器，画面很清晰。

　　于是评论的关注点就发生了一些改变。

　　【哇，突然发现他皮肤好好哦。】

　　【这个死亡角度还能这么绝，上天造人的时候真的是不公平！】

　　【谭清仪实在是太帅了，难怪能红这么多年，今天终于get到了。】

　　【我是男生也喜欢他，迷死人】

　　【不瞒你们说，本男粉想嫁给他，很久了】

　　【……把他滋醒】

　　【╭(╯^╰)╮哼，就为你们说的这些话哥哥哄了我几个小时~】

　　就这么十来分钟，谭清仪微博直接涨了一百万粉。

　　过了会，群众的关注点又变了。

　　【清仪一路上跟谁说话呢？】

　　【感觉他们好熟啊，关系很好的样子】

　　【听声音也是个帅哥！】

　　【好像还是个有钱的帅哥，刚刚听到他邀请谭清仪去他家花园品茶？】

　　【卧槽，富二代】

　　【我市带花园的房子……市值至少……九位数……】

　　【能给小哥哥一个镜头么？让我看看就死心QAQ】

　　【你们记不记得之前那段视频录像，录像小哥好像就是这个声音！】

　　【真的我去点开听了！好清楚的就是他！】

　　【视频看来也是他发的，哇我真的，爱豆身边空降一个好友居然完全不知情！！！】

　　【天啦撸……】

　　宗珞对自己意外红了一无所知，谭清仪看了眼屏幕，意味深长地笑笑。

　　【啊啊啊哥哥笑了笑了！】

　　【这个笑我死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等等，这个笑是啥意思？】

　　“他们想看你。”谭清仪憋笑道。

　　宗珞过了会才反应过来指的是自己，礼貌拒绝道：“不了，我很丑的。”

　　这话当然是为了让观众放弃幻想，谭清仪也知道，但他笑了一阵过后，还是义正言辞对着镜头：
　　“他骗你们的，不丑，很好看。”

　　这话一出，宗珞怔住，脸迅速烧烫起来，而评论区……

　　【卧槽，卧槽，卧槽？】

　　【这个语气？嗯？？】

　　【不丑，很好看？你倒是给我们看看？？】

　　【啊啊啊啊给我们看看！给我们看看！给我们看看！给我们……（因重复无效内容被系统自动屏蔽）】

　　【tqy你怎么肥四！语气怎么这么……荡漾？！】

　　【草，这个直播我谭哥真的人设崩塌了，只是是以你们都没想到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