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高 同人] 转瞬即逝(完结)》狮子落桂花

2、 [灌高同人]转瞬即逝（下）

　　“下一个问题，流川，你在湘北高中时可有喜欢的女孩？”

　　“这个问题不在采访之列。”经纪人出言阻止 。

　　“公众最感兴趣的还是名人的隐私桃色新闻，还有流川的初恋。”我坚持，心底有些恶作剧的得意，谁都知道流川眼中只看得到篮球，可是我也想知道流川这家伙究竟谈过了恋爱没有，其实他的爱情与我何干呢，在他心中，我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流川沉默。
　　“那就在回忆录中写流川的初恋是篮球吧，这样可作为励志的典范。”

　　“流川的初恋是我。”经纪人说。

　　“是吗？”我笑笑，人家流川都没有承认，你就这么快出来表明身份，不是为了沽名，就一定是内心有所不安，想公告天下，硬逼承认一段恋情。

　　“这样的话，球星和经纪人的恋情就是真的了，明天二位的照片就会上娱乐周刊的头版了。”我笑得很恶劣。

　　经纪人红了脸，“我们有隐私权。”

　　“当然，名人隐私就像是田野里的青蛙的叫声，自以为动听，其实是无意义的呱噪。”我气定神闲地说。

　　经纪人倏地红了脸，站起来警告我：“我要和出版社联系，换人来采访。”

　　“请便，那是你的自由。”
　　流川窝在沙发中，一言不发，漆黑的瞳仁如点漆，美丽无比。难道流川就任由经纪人摆布？

　　我才懒得管，我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听过狐假虎威的故事吗？”

　　经纪人叫起来，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
　　“我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眼角瞥过去，正遇到流川的视线，他的眼神在黑发下一闪而过，我大笑起来，毫不在意地出门去。

　　天空碧蓝。我笑得脸上的肌肉都有些酸，一抹，竟然有冰凉的水珠。今天真的是不对头，看到流川，我就情绪失控，平时我虽然强硬，却没有这样的恶劣，专门针对那个经纪人，她太嚣张，不尊重我，可是我心深处，我未必没有在嫉妒她，她时刻伴着那个人，而我远隔天涯。

　　我找到出版社：“我要退出撰写流川枫的回忆录。”
　　“理由呢？”
　　“我不喜欢。”
　　“那是太可惜了，我们也不会勉强，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 言下之意，后面排队的人不知几许，你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别人就离不了你。

　　给自己放假一天。逛街购物。看到一双美丽的鞋，上面镶着水晶碎钻，璀璨光芒，如梦似幻。呵呵，灰姑娘的水晶鞋。看看标价，是我半个月的工资。且任性一回，弥补我受伤的心灵。

　　手机响了。 “麻理，流川枫的经纪人打电话来，指名要你回去继续采访。”
　　哦？意料之外。

　　“麻理，人的任性是有限度的，在适当的时候要学会妥协 。”
　　我当然知道，在这个圈子里，让别人难堪就是打自己的脸，给别人面子就是给自己面子。在社会打滚这么久，这是游戏的规则。

　　第二次采访。
　　经纪人站在门口迎接我：“麻理小姐真是大度，又上门了。”
　　“当然，我是不会与小心眼的人计较的。”我笑着说。

　　冷嘲热讽我见得多了，何必怕你，你也只是雇工，更不需看你脸色。

　　流川从屋后过来，穿运动背心短裤，额上汗水淋淋，是练球了。“我先洗个澡。”
　　流川窝在沙发中，黑发黑眼，有些苍白的脸，一如从前那个美少年，但是气质上多了一些沧桑和成熟。

　　“流川，你为什么喜欢篮球？”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为什么？”他反问我。

　　哦，一早就知道你是单细胞的动物。

　　“在你最艰难的时期，你想过放弃吗？” 他看着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意思就是篮球对于你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就像需要呼吸空气一样，自然而然的。”

　　他点点头，懂了我的意思。

　　“你在美国时，曾经有三年的时间是候补，那时你的心情是怎样的？”

　　“我一定能够站到场中的，我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三年的等待，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确实太长了。”

　　“就像漫长的黑夜。每天早晨我都去跑步，沿着公路一直跑下去，看着太阳升起，黑暗一点一点地退去。”他的语气低沉，可是并不悲伤，对他来说，那段时期只是一个印记，督催他不断向前。

　　我被他的执着感动：“努力终会有回报，上帝喜欢勤劳的孩子。”

　　他看着我，我微笑。少年时，我迷恋他冷酷俊美的容颜，现在我喜欢他纯净的内心和勇敢，这与爱无关。

　　“你退役后有什么打算？”

　　“找个地方定居。”

　　“你喜欢哪里？”

　　“荷兰。”

　　“隐居？不喜欢热闹？”

　　超凡脱俗的人。

　　“会结婚吗？”

　　“或许。”

　　“对象？”

　　流川没有回答，眼神有些愤怒，觉得我问得太多。

　　经纪人接口：“流川会和我结婚。”

　　“哦？那这个回答就不能写进回忆录了。”

　　我恶劣的性格又开始作祟，或许是心理阴影，在这方面纠缠不休。

　　“你现在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你觉得快乐吗？”这个问题不经思索，冲口而出，大概我还是关心他，我希望他快乐。

　　“最快乐的时期---”他沉思了一会，“是在湘北的时候。”

　　“高中时期，青春岁月。”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在梦中，会回到湘北，走进了教室，看见了他们。”流川的语气有些伤感。这个被人们称为千年冰山的人，他的内心并不是那样的冷酷无情的。

　　“岁月流逝，物是人非。”我心有所感，“还记得有哪些人吗？”

　　“赤木，白痴，彩子学姐，教练----”

　　“宫城，三井。”我说。

　　他瞪我一眼，不明白我怎么比他还熟悉。

　　我笑笑，“收集了你的资料，做足了功课。”

　　我不会发傻到告诉他因为我暗恋过你，所以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不，不，我头脑清醒，知道在现实生活中不会上演八点档十年之后重逢再续前缘的戏码。而且，我和他从来也没有恋爱过，暗恋，那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他无关。

　　“还有晴子，赤木的妹妹，记得吗？”
　　他一脸茫然。

　　当年晴子暗恋流川尽人皆知，只有当事人流川不知。在少年流川的眼里，除了篮球，是看不到别的东西的吧？他连晴子也忘了，——不，也许他从来也没有注视过她，他从来就不认得她，当然不会记得，也谈不上忘记了——理所当然的，他从来就不知道我，从不认识我。

　　我毫无理由地笑了，心里却一片空茫。十年后再重逢，我是在心里有些小小的期盼的吧。可是少女时代的梦幻，终究要在现实面前跌成碎片。

　　流川的访问已经完成了。两个星期前，流川飞回了美国，继续在篮球场上拼搏。

　　我开始写流川的回忆录 ，很认真地写，对于我，它也是青春的祭奠。

　　稿子完成，交到出版社后，我就从这件事里抽身出来了。我开始接受男生的约会。尽管他们不是美少年，没有像琉璃一样美丽的黑眼睛，他们会喝醉酒，会放弃会后退，可是那又如何呢？

　　那样纯净的天使，在这凡尘俗世，只有一个人。

　　流川的回忆录出版了。封面上是流川灌篮的英姿，眼神凌厉，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我到书市转了转，并没有买，我从来不买自己写的书。

　　那天在梦中，很奇怪的，我又回到了湘北。阳光明亮的午后，走廊上，一个黑发少年远远地走来。我跑到他的面前，对他说：“我要采访你。”他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白痴。”我呆立当地，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走廊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