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洗白的正确方式》Evolt

5、第五章

　　列车虽已停下，但车门迟迟没有打开。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看向窗外。

　　刚才还能看见车外的景象，但现在透过车窗只能看见一片灰白。浓雾弥漫，几乎不能视物。连横刚抬起手贴上玻璃，一只利爪便重重地敲了上来，而后沿着玻璃慢慢滑了下去，留下了几道抓痕。离驾驶室最近的神泽鸢迅速将装配器扣在手腕上，暗红色的金属从装配器处涌出，如液体般缓缓包裹了她全身，而后硬化、成形，形成了一层坚硬的装甲。

　　“是业火吗？”雷斯特喃喃道。

　　“小心！”

　　连横将雷斯特从座位上拉开。下一刻，离他们最近的玻璃被利爪击碎，碎片落了两人一身。中尉和几个士兵迅速冲上来朝着那只巨大的爪子开火，堪堪将利爪逼了出去。与此同时，业火的手臂处伸出一个炮口，朝着驾驶室连开数炮，一声凄厉的嘶鸣顿时响彻整个车厢。连横拉着雷斯特迅速脱离中尉等人的射击范围，不忘道：“谢谢。”

　　“别谢我了，赶紧融合吧！“中尉说着一个翻滚躲过窗外射进来的几根尖刺，后面的一个士兵却没这么幸运，直接被刺穿了脖子。雷斯特见状一把挣开连横，拿出一个深蓝色的装配器，正要扣在手腕上，又被连横抓住手腕。

　　“我先来。”

　　“你少看不起人！”雷斯特挥开连横的手。

　　“我没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

　　连横眼神骤暗，随即一脚踢在雷斯特的腹部，将他踢得狠狠撞在车厢壁上，而后将青色装配器扣在手腕上。一股熟悉的灼热感席卷全身，再回过神，他已经被包裹在了装甲内，视野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绿色，蓝色的瞄准环在视野里闪烁着，其中最大的一个指着驾驶室。此时神泽鸢已经冲进了驾驶室，中尉等人忙着朝着先前那个破□□击，他只得迅速冲到巴恩斯身前。下一刻，一个人击破车窗跃了进来，正好落在连横和巴恩斯面前。

　　“赶快融合！“

　　连横将巴恩斯推开，同时飞身跃起，手部握爪向眼前的异种抓去。异种躲闪不及，被抓掉了右臂，鲜血溅到了巴恩斯脸上。他惊恐地大叫一声，浑身颤抖地找着装配器，结果慌乱之中变身器飞了出去。异种见状兴奋得嘶鸣，手伸长变成触角朝着装配器伸去，下一秒触手却被一只深蓝色的机械爪切断。深蓝色机甲闪身到连横身侧，恶狠狠道：“打完架再跟你算账！”

　　与此同时，业火迅速从驾驶室退了出来，手部炮口喷出激光将门焊死。列车再次缓缓开动，两处被打破的车窗不断有异种企图跳上来，又不断地被连横等人打下去。直到车外浓雾散去，所有人才得以看清车外的景象。

　　四周是空荡荡的街道和房屋，还残留着仓皇逃窜的痕迹。神泽鸢沿着来时的铁轨望去，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看来这次袭击是有预谋的。”

　　“为什么？”雷斯特也走到窗边。

　　卡奈尔指了指铁轨：“看见了尸体了吗？有人打破了防护罩，故意把尸体沿着铁轨摆放，就是为了把异种引进来。”

　　巴恩斯哆嗦着站起身道：“难道无伤区有奸细？”

　　神泽鸢解除了头部的装配，转过头看着他：“有可能。”

　　“那……那怎么办？“

　　“她吓唬你的。”卡奈尔看向窗外，“给异种当奸细就是活够了，一旦异种饿急了，周围的人都是食物，刚刚袭击我们那些低阶异种甚至会同类相食。高阶异种专门吃人类，甚至外貌也和人类差不多……”

　　“万一无伤区混进了高阶异种怎么办？”巴恩斯咽了咽口水。

　　“不可能。”

　　循着这句话，所有人看向了连横。他微微抬起头，流沙的金色眼灯如黑夜中的兽眼般明亮：“高阶异种为了进化，会克制进食的频率，不会放任自己过多的和人类接近。”

　　巴恩斯长舒一口气，坐回了座位上。其他人却无一例外地沉默了。雷斯特左右看了看，随即双手撑在连横的头两侧，将他困在了座位上：“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清楚这些？“

　　连横毫不躲闪地同他对视：“我曾经为人类联合政府工作。”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似乎在等对方先妥协。卡奈尔保持了片刻的沉默，随后第一个出声道：“与其互相怀疑，不如先想想异种有什么目的。”

　　“……我暂且相信你。”

　　雷斯特直起身，回到窗边站着。神泽鸢无声地笑了笑，也继续望着窗外。下一刻，她的笑容凝固了。

　　“有人。”

　　此话一处，所有人都聚集到了窗边。列车呼啸而过的风声间，夹杂着若隐若现的人声，像是尖叫又像是呼救。随着列车转过一个较大的弯道，巨大的黑色机械门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看来是到了。”卡奈尔握紧了手中的枪，“全体注意，准备战斗。”

　　士兵门齐刷刷地站起身，在车门前排成两列纵队。神泽鸢再次装配好机甲，走到车门旁：“列车大概在半分钟后停下来，准备好下车吧。”

　　车厢内随着这句话陷入了更加死寂的沉默。与此形成对比的是车厢外愈加嘈杂的人声，惨叫和呼救不一而足，又夹杂着异种的嘶鸣。靠窗坐着的巴恩斯往窗外看了一眼，整张脸的血色瞬间褪去。

　　“别看！”神泽鸢吼道。

　　但这句话还是晚了一步，雷斯特飞身跃上窗跳了出去。连横第一个反应过来，也跟着飞身跃出了窗外。神泽鸢急忙冲到窗边，目睹了二人被蜂拥而至的异种淹没。

　　“坏事了。”她喃喃道。

　　铺天盖地的嘶鸣声充斥着耳膜，连横只得关掉流沙的听力增强系统，隔着一层装甲去分辨人声。偏偏异种和人类外形相近，他不敢放开攻击，只得费力地在异种中间穿梭着。直到面前突然一空，连横才感觉压迫着浑身的重量消失了。眼前是一座再平常不过的边境城镇，如果没有急匆匆逃命的人们，几乎看不出异种来临的痕迹。但事实截然相反，他身后就是数以千计的异种，嘶鸣声和人类的呼声中间仿佛隔着楚河汉界，互不相干。

　　“是装配者！”

　　不知是谁先看到了连横，更多的人也跟着停下脚步。连横顾不上和这些人解释，转身再次冲进了异种堆里。

　　“雷斯特！”

　　他大声喊着，但很快被异种们的嘈杂声淹没。此时他已经确定这里没有一个人类，因此展开了双手的机械爪，乘着风力高高跃起，一口气切下了好几只异种的头颅，而后落在了列车顶部。列车早已停稳，神泽鸢和巴恩斯已经跃出车厢，忙着疏散人类，中尉和士兵们在车窗前用枪扫射企图登上列车的异种，唯独少了雷斯特。连横看着看似杂乱无章的异种群，忽的皱起了眉。

　　铁轨两旁的尸体显然被吃光了，异种们却似乎看不见旁边现成的人肉……

　　像是想掀翻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