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深呼吸》ohu

13、第 13 章

　　陈白阳没想到早上还在吐槽他，过了没一个小时就见到这个欠揍的。很显然对面的汪浩也没想到，陈白阳明白了，看他惊讶的表情，估摸着也没想到能在这儿仇人相见。
　　虽说陈白阳放话说见他必定动手，但事实是陈白阳转身就走了，估计汪浩一个人渣都没反应过来。
　　陈白阳一个电话发给张秋然，本来想怪他提这个死汪浩干什么，但想想自己也没少吐槽，算了，电话里和张秋然深情并茂讲述刚刚到场景。电话那头的张秋然也一脸震惊。这什么戏码，说人渣人渣到啊。
　　“你没打他吧？”
　　“没，我看见他就走了。我这正在学校呢，不能动手。”
　　“你去学校干嘛？”
　　“这不是剧本琢磨不透去找谢滢吗，谁知道遇到这么个东西。”
　　“你还真挺努力的。但汪浩这孙子吧，打他还真不值当，就当踩到狗屎了啊。”
　　“我也这么想。挂了啊，谢滢下课了。”
　　“行，努力学习啊小陈。”

　　挂了电话，刚好谢滢下课了回到办公室。
　　陈白阳还是今年第一次见谢滢，谢滢的气场还是那么强势。
　　“好久不见啊小陈。”
　　“谢老师。”陈白阳朝谢滢笑了笑。
　　“最近怎么样。”谢滢拿钥匙开门。
　　“挺好的，刚过完年人倒是胖了点。”
　　陈白阳在谢滢面前很腼腆，仿佛还是那个上学的学生。
　　“说吧，这次又是哪儿遇到问题了。”谢滢说着，指了指旁边的老师的办公椅，示意陈白阳可以拉过来坐着。
　　“就是现在我手上这个。”说着把剧本拿出来。
　　陈白阳粗略地翻了翻，找那处他看不懂的地方。他很认真，和以前上学的时候一样，剧本上满满当当，什么地方用什么样的语气，应该加什么样的情感，详详细细，认认真真。
　　谢滢接过，着眼看陈白阳指的地方。
　　谢滢在这方面是真的很专业，不出半个小时，就帮陈白阳捋清楚。结束讨论之后，陈白阳还和谢滢叙了叙旧，告别之前，谢滢像以前每一次陈白阳来找她时一样叮嘱他一定要脚踏实地。
　　其实是有道理的。
　　陈白阳所在的行业，需要很长时间的铺垫和耐心的等待以及很大很大一部分的运气。但有一种情况很残忍，在苦苦挣扎的演员们一旦尝到些许甜头，变得虚浮后，会被现实狠狠打回原位。谢滢的担心是基于这些年她见过的很多很多这样的学生，毕了业后事业稍有起色的时候又摔回原地的痛苦。谢滢不希望看到一直顺风顺水的陈白阳会产生这样的心态，所以每次和他见面，临别时都要补上这句话。
　　而事实上陈白阳确实非常正视自己，他也很聪明，谢滢的那些学生所遭遇的事情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并以此为戒警醒自己。也正是因为谢滢的这句话，他确实踏踏实实地走过了很多年。

　　和谢滢分别后，陈白阳回到张秋然店里，已经快要中午了，店里慢慢有了一些客人。张秋然和上次一样找了个包间，偌大的圆桌只有他们两个人占据了一角，看起来有些空荡和浪费。
　　整整一个上午，陈白阳心情都非常好，除了突然见到那个不该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但陈白阳不想让这样的人影响他的心情，没再和张秋然说起汪浩。毕竟相比起讨伐渣男，和好朋友在一起还是说些好玩儿的才开心。
　　事实上在李知临来之前，陈白阳的生活如果没有张秋然他们这样的朋友，那简直就没有友情社交；现在李知临来了，陈白阳的生活变得很丰满，想和朋友们闹一闹就撺掇张秋然，回到家还有个乖宝宝，挺美的。
　　一顿饭下来，陈白阳和张秋然约了个旅行计划，张秋然带一些他们都认识的共同朋友，他带着李知临，组一个欧洲青少年旅行团，时间定在今年的五一。
　　那时候的五一还有七天假，玩一趟欧洲可能有些匆忙，但都是年轻人没人想像赶行程一样赶景点，如果计划安排得松弛些还是很放松的。
　　陈白阳没告诉李知临这个计划，但提前帮李知临办了护照和签证，等到五一的前两天才告诉他，并且这个时候陈白阳已经忙完了他那上半年唯一的大任务。
　　“哥哥告诉你个好消息。”
　　“五一要出去玩儿？”
　　“你这小孩儿太不可爱了，这就被你猜到我多没面子啊。”
　　“你前几个月带我去□□的时候我就大概猜到了，就是好奇你怎么一直没说。”
　　“你那时候就知道了！都没惊喜感了。”
　　“还是挺惊喜的。”说完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点冷淡，又学着电视里的喜剧演员一样夸张地举起双手，高呼了一声：“开心！”
　　陈白阳很受用，满意地摸摸他的头，“开心就好。”

　　出发前李知临的心情真的有些激动，这是他第一次出国，也是第一次和陈白阳出国。
　　但到了机场李知临有点傻眼，陈白阳可没和他说这次一起去的还有别人。等了一会儿人才到齐，李知临站在陈白阳身边，大家纷纷和他打了招呼，还夸了夸他。他则默地数了数这次一齐同行的加上他们俩居然有七个人，其中这五个人里他只见过张秋然。
　　陈白阳和他们说了会儿话才一个一个给他介绍，虽然李知临不太在意这些都是谁，但还是记住了他们。五个人里面有一个张秋然，一对情侣，还有两个是大学的室友。
　　情侣中的男生是张秋然的发小，叫周湘明，女生叫李艾。周湘明经常和张秋然一起出来喝酒，也就和陈白阳认识了。他们俩定的今年五月20号领证，520嘛，八月份再办酒席，这会儿和他们一起去玩儿虽然有些诡异，但也能说得过去。
　　另外两个室友则是正儿八经的老朋友，一个叫宋玉，名字清清秀秀，骂起人来属于能让对方无力还嘴的类型；另一个叫王铭，一口东北话愣是在上学的时候把其他三个人的口音全部带跑了，那会儿谢滢没少说他。从本科刚入学认识到现在五年，虽说陈白阳和他们俩的关系不及他和张秋然那般好，但那么多年的室友情很是坚固，反而是这么久没聚在一起陈白阳心里有不少期待。

　　飞机上并不折腾人，但是在一个地方躺很久还是很累，李知临没什么感觉，他缩在座位上睡一会儿玩一会儿又看一会儿电影，陈白阳一把青年骨头可有点吃力。不止陈白阳，其他几个成年人都是这样，下飞机的时候除了李知临还有点活力，其他人都恨不得立马去到酒店的床上躺着。
　　陈白阳不让李知临提东西，只让他背着他的小包就行，看着大家都那么疲惫还拿着这么多行李，李知临也有些兴致缺缺。
　　“怎么了，一下飞机就蔫儿了，刚飞机上不还好好的吗？”
　　李知临寻思着他也没表现得那么明显啊，“没有啊。”
　　“小样儿，你骗不过我的火眼金睛，小妖精。”陈白阳小声地学着悟空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真的和那张脸非常违和。
　　“其实我是有点累。”
　　“没事儿啊，一会儿等车来了咱们就会酒店了，睡上个一天一夜。”
　　“现在都下午三点了。”
　　“回去刚好吃饭睡觉。”
　　“嗯。”李知临应着，心情好了不少。
　　没等一会儿预订的车来了，李知临和陈白阳窝在后面，看上去比前面那对情侣还要亲密，虽然李知临只是像平常一样缩在陈白阳怀里，陈白阳也只是像平常一样搂着小小的李知临。
　　好一个兄弟情深啊！

　　整个行程大致是由张秋然和陈白阳一起商量的，给其他几个人看过，没什么意见，再说了，大家都是年轻人，想起哪儿去哪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一定非按照计划走。
　　李知临轻车熟路找到酒店房间。小孩子在这方面真的非常灵活，事实往往是这样的：对于大人来说需要更多时间反应的事情，小孩儿都能轻松地做到。就拿找房间号这件事儿来说，这不是个涉及智力的问题，仅仅关乎于行动力和反应力。陈白阳小时候比李知临爱动很多，现在长大了还是变得有些迟钝，起码是没以前那么灵动了。
　　陈白阳夸了夸李知临，李知临也没不好意思，而是欣然手下来自他哥哥的夸奖。
　　“现在我讲履我刚刚说的话，先吃个饭再睡觉。”
　　和李知临说完陈白阳出门去敲大家的房间，让他们收拾好出来吃饭。
　　当地的向导非常靠谱，带他们来了一家很不错的餐厅。要知道，像在米兰这样的地方，游客要是没有当地人的推荐或是自己做好功课，很难找到非常对胃口又不失当地特色的食物，特别是对这几个英语都说不利索的人来说。
　　一顿饭下来大家非常满意，量多量少倒没什么，主要是第一顿，又新鲜又好吃，没得挑。
　　那间餐厅离酒店不远，一行人选择步行回去，顺便消消食儿。陈白阳和李知临又走在队伍的最后，再一次霸占了属于情侣的位置。
　　陈白阳牵着李知临的手，走在五个人的后面，走在异国的街道上，下午的风习习吹来，吹散了些许空气中的潮热，也将他们两手之间的汗吹得有些凉。
　　“怎么样，刚刚那顿饭。”陈白阳随意地问。
　　“好吃，你吃饱了吗？”
　　“还行，没吃太饱，但也不想吃了，一会儿回去就躺下睡觉，省的吃多了睡不好。”
　　“要不要买点吃的回酒店？”
　　李知临细心的问题，让陈白阳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小孩儿的聪慧。
　　“行，我和他们招呼一声。”
　　陈白阳放开李知临的手上前两步，叫住了前面悠哉散步的人，但他没说要去买吃的，而是说想和李知临单独去逛逛。
　　听到陈白阳这么说，其中那对情侣有些心动，一番眼神交流后也表示先不回酒店想去四周逛逛。剩下三个人饭饱后确实有些乏了，便和他们道别继续往前走，而情侣们和兄弟俩也互相道别。
　　一伙人，兵分三路开始了在米兰的第一个小小活动。

　　陈白阳牵着李知临离开了主路，拐弯进了一个小巷子。没走多久，闻到了浓郁的面包店才有的奶香味。原来在陌生的地方，不用关注地图也能凭借感官找到想到的地方。
　　那是不是不用可以寻觅，也能找到想要的人呢？
　　“想吃啥，我看看。”陈白阳自己念叨着，在小小的面包店里慢慢转着看什么看起来比较好吃。
　　“这个。”李知临指着一排可爱的马卡龙。
　　“这个好看，要什么颜色的。”转念一想，又说：“都买一点，不好吃就给张秋然。”
　　“好。”李知临偷笑。
　　陈白阳又凭着视觉和嗅觉挑了挑了一些，又是左手塑料袋，右手李知临的阵容踱回了酒店。
　　“咱们房间在哪儿来着？”房号不是陈白阳找的，他自己居然都没注意是哪个房间。
　　李知临摇摇头，颇有嫌弃的意思说：“还好我知道。”
　　“怎么啊，嫌弃你哥。”
　　“没有，你看错了。”
　　“啧，你这也太不走心了。”
　　“还行吧，掏房卡开门。”
　　“嗬。”
　　陈白阳觉得这是被小学生智商碾压。

　　他们俩洗了澡就躺在床上玩儿，俩人都睡不着，躺在床上干瞪眼。
　　是真的干瞪眼，张秋然带了扑克，吃饭之前给陈白阳的。
　　虽说似乎有些教坏小朋友的意思，但陈白阳认为教李知临不算教坏小朋友：首先，李知临不算是普通意义上的小朋友；其次，这小孩儿除了学习看书搭积木看动漫没别的爱好，和他一样没什么意思一人，这样不行。
　　李知临不太明白规则，等陈白阳演示了一遍就明白得差不多。到底是考第一的小学生，智商很在线的。
　　但陈白阳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家玩了一个多小时，陈白阳就赢过一次，也就是正式开始的第一把。到后面陈白阳都懵了，这什么超能力，新手都这样？就这种基本靠运气的游戏李知临都能做到把陈白阳这个游戏龄起码十年的老玩家虐成这样，这不真实。
　　“这怎么回事儿啊，这天都快黑了，怎么从头到尾都是你赢我。”
　　李知临不太好意思地抬头看他，“没啊……你也赢过嘛……”
　　“你自己听听，你说这话你虚不虚。”
　　“我也没故意想一直赢你。”
　　“我感觉彻底被你踩在脚下了。”说出这番话的陈白阳竟然有些真实的沮丧。
　　李知临一看，顿时觉得更不好意思了，“那还继续吗……”
　　“我被你碾压了，没有自信了。”
　　“别嘛，我真不是故意。”
　　“祖宗你可别再这么说，你这么说又是对我智商的再一次质疑。”
　　李知临寻思着只是几把游戏怎么就质疑上智商了。
　　陈白阳也没真的因为这个怎么怎么样，把扑克收拾收拾洗把脸，又恢复他阳光帅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