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爱》阮咸竹笙

28、怨念

　　早上起来，发现窗帘是开着的，阳光一缕一缕地照了进来，照亮了房间。
　　老爸老妈上班去了，妹妹还在隔壁房间里赖床。
　　我下楼去饭厅，今天的早餐是云吞面，比昨天的饼干好很多了。
　　吃完早餐后，我坐在桌子前，看着昨天画的草稿，脑子里正思考着一个非常深奥的问题。
　　下一步怎么做？用什么上色？水彩？彩色铅笔？还是直接铅笔素描好了？
　　说是在思考，倒不如说是在发呆，都半个小时了都还没有思考出什么结果来。
　　嗯……第一张还是素描就好了吧！
　　等我把素描需要的铅笔全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准备好了以后，却又发现了另一个大问题。
　　从哪儿开始描起啊？眼睛吗？
　　眼部是人的脸部中最能带出人的感情的部位，包括眼睛和眉毛。
　　也就是说，要是眼睛画得丑一点了，或者不够生动……基本上纸上的人就已经死了。
　　要不然就是个呆子。
　　我可不想毁了他啊！
　　待第一层的阴影都画完了，我简直就想丢铅笔了。
　　想想还是不要了吧……那些素描专用铅笔都好贵的。
　　我打开手机的蓝牙设置，连接桌子上的收音机，然后点了一首歌曲。
　　“风吹开了记忆的锁……想起旧时的你我……”是郁可唯的«思慕»，歌词间有淡淡的忧愁，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曾相思许诺，曾遗憾错过……”我情不自禁地跟着歌曲的旋律唱，仿佛我就是歌里的人，痛苦又惆怅。
　　相思。
　　这个词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阮信，我在想你，你也在想我吗？
　　好久没听见你的声音了，我想听你对我说一句我爱你。
　　然后，我也想对你说一声，我也爱你。
　　窗外的太阳慢慢地往上爬，地上的影子变了又变。
　　收音机发出来的歌声也变化不断，而我，手里自始至终都拿着铅笔。
　　歌曲随机播放，换了一首又一首，时而优美，时而欢乐，时而磅礴。
　　我不停地画，纸上生出一条条整齐的灰色线条。
　　那一刻，我仿佛迷失了自己，陶醉在歌声和线条之间，享受着这一刻的惬意。
　　直到放下笔后，才宛若梦醒了，发现夕阳西下，已是黄昏时分。
　　照进房间的光是橙色的，温柔的，我站在窗前，微微仰起头，欣赏着掺和了其它颜色的霞光。一同入眼的，还有对面的屋瓦。
　　忽然想起，似乎也是在这样的阳光，这样的温度下，我和他，轻轻地相拥，在一片绵长的沙滩上。
　　想到这里，我又情不自禁地笑了，好像他还在我身边一样。
　　回到桌边，穿着夹克的他就在纸上，笑得灿烂。整幅作品完成了后，竟然从五分像变成七分像了。
　　要不要拍给他看看呢？
　　可一想到从昨天到今天他都没有回我信息，又赌气不想和他说话了。
　　哪有可能一整个晚上都不在线上呢？摆明了就是已读不回嘛！
　　算了，等他自己想起来吧！
　　去冲个凉吧！今天天气他妈的热，浑身粘粘的，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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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另一天了。
　　今天阳光普照，是看书的好天气，我随手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坐在窗前慢慢翻阅。
　　书是前几天在书展买的，当时看见它，就觉得我们俩好投缘，之后就买下了。
　　封面上有一张照片，是在飞机上俯视地面的位置拍的。
　　蓝色的封面，不深不浅，不卑不亢，正合我意。
　　它叫«思念成城»。
　　每一本书都有自己的故事，等着我们倾听。
　　它告诉我，一个女孩思念一个男孩，用了十年。
　　那个男孩，也用了十年的时间来爱她。
　　相爱相思十年，听起来似乎不是梦。
　　十年……这得多深的情，多坚定的信念才能做到啊！
　　阮信，往后的十年里，也许我都会用来想你。
　　因为我相信，天长地久的爱情，是存在的。
　　爱情是一片花瓣，思念是晨曦的甘露，它们默默地相伴着，不离不弃。
　　合上书，抬首看见窗外有燕子飞过。它们一前一后地追逐着，像是一对情侣，真是教人羡慕。
　　阮信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起，做那一对羡煞旁人的燕子呢？
　　恐怕，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吧！
　　低头，手指轻轻抚过书本，我自嘲地笑了。
　　其实，我又有什么资格呢？
　　说不定，他只是想玩玩罢了，没有真正把我放在心上。
　　旁的没什么，只是心底……会痛。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们的对话还停留在那一句“你在干什么？”
　　要是你问我，我会答：“我在想你。”
　　我又想写信了呢，希望风能把我的话带给你。
　　我随手拿了一张单线纸，抓起一支笔就开始写，把心底的烦乱全都发泄出来。
　　文字，果然是最好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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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念的你：
　　鼻尖似乎还有你的味道，隐藏在空气中，若有若无。
　　有些东西，虽然浅浅的，淡淡的，但是深刻。
　　就像……记忆中的你。
　　我想喝一杯手冲咖啡，它的味道清苦，却让人着迷。
　　什么？你问我要不要加糖？
　　不用了，有些东西，还是保留原本的状态才好。加了其它的东西，就尝不出原本的味道了。
　　就像……最初的你。
　　我累了，我想睡一觉。希望醒来之后，还可以见到你。
　　不要离开我，好吗？因为我离不开你。
　　多么希望，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梦。
　　即使是梦，也不要叫醒我好吗？我宁愿不醒过来，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彩虹般美丽的梦，我也是。
　　一天又过去了。明明只有二十四个小时，我却觉得已经过了三百六十五天。
　　少了你，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没有了你，每一天都是焦虑。
　　每一次手机响了，以为是你发给我的短信，点开一看，原来都不是。
　　只是满怀期待的心，渐渐黯淡下去了。
　　你明白那种感觉吗？那就好像你以为快要到终点了，可是眼前的路却一直延伸下去，所谓的终点，根本就望不见。
　　外面又下雨了，最近总是下雨。哗啦啦的雨声，怎么都没有你的声音好听。雨点落在铁锌屋顶上，滴答滴答的雨声，是钢琴优美的旋律。
　　这世界上，什么声音最动听？是雨的声音，更是你的声音。
　　记得那时，我们在越南的时候，也是天天下雨，从早到晚，再从晚到早。
　　雨衣下，你的发梢湿润，晶莹剔透的雨滴挂在头发上，像早晨的露珠，映得你的脸更加英俊。
　　我见过那么多风景，但这一道，却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阮信，我有时会把你的名字写在手心里，当成是握着你的手。两个小小的字，还是没有你的大手温暖。
　　摊开的时候，是思念，握紧的时候，是幸福。我只想这样，牵着你的手，一生一世依靠着你。
　　记得那日在五行山，你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我现在真的希望，你从来就没有放开过我的手。
　　就像……我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你一样。
　　我这辈子，怕是放不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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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开学了，大概还有一个星期。
　　开学这种日子，对我们学生来说，简直就是在地狱里受苦，更何况还要回宿舍。
　　我恨学校啊啊啊！
　　不过恨归恨，假期结束了还是要回学校的。
　　唉，得开始收拾行李了，免得到时候又忘记带什么东西。
　　再看一看表，才上午十点呢！还有大把时间慢慢收拾。
　　所以，我还是待会儿才开始吧！
　　不知不觉地，这拖延症是越来越严重了，我也变得越来越懒了。
　　但，有一件事绝对不会拖，那就是--刷手机！
　　打开手机后的第一件事，除了找他，还是找他。
　　脸书头像的青点亮着，他在线。短信都没回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收回了想要点他头像的手指，忍住了心头的那股冲动和酸痛。
　　突然发现自己好贱，我之前怎么就想不透呢？他根本就不想见到我了嘛！
　　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生活，犯不着来理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
　　想着想着，觉得自己的感情被践踏了，他怎么都没个表态呢？
　　在越南的时候是甜言蜜语，可回来以后却变得冷淡了，竟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曾几何时，你环着我的腰，唇轻轻点在我的额头上，温柔得像春天的吻。
　　曾几何时，你和我在坐在沙滩上，呢喃细语，大声说笑，热情得像夏日的阳。
　　这些，都是不久以前的事而已。
　　现在回想起来，却似过了几个世纪般久。
　　感情这东西，真是变幻莫测，难以捉摸。
　　要让一个人生出怨气，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扔着不理，过个两三天就行了。
　　也许我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我自嘲地笑了笑，会不会一开始，就只是我自作多情？
　　他不认真，可我却当真了。
　　交出去的心，被人扔在了一旁，叫我如何不伤悲呢？
　　所爱的人不爱自己，我爱错了人。
　　小羽问我，他值得我去爱吗？
　　我说，无论值不值得，我都会爱他，因为爱是不问值不值得。
　　爱是真，是假，我亦不在乎，因为爱也不问真假。
　　只要我爱你，这就足够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一天早晨，我还是会和你一起去沙滩，还是会说出那一句话。
　　我做过的事，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后悔。
　　你给我的一切，我都会好好珍藏。
　　有些事，既然不能成为爱情，那就变成回忆好了。
　　“唉……”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回宿舍的行李。
　　也是时候该收拾一下心里那些恼人的事了。
　　怨够了，念够了，也该做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