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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姐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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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四妹妹与你们分开久了自然生疏,等过段时日就好了。”赵氏不咸不淡地看了宁紫容一眼,“二姐儿三姐儿以前不经常说想四姐儿了么,如今四姐儿回来了,你们姐妹之间定得好好相处才成。”
二姑娘宁月容垂眉顺眼地对着赵氏应道:“太太说的极是,月容一定好好与四妹妹相处。”
宁紫容脸上却存了些鄙夷,不屑地在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而后才应道。
“自然是听太太的。”
“你阔别侯府两年之久,如今回来已经是个大姑娘,先前你一直住在安姨娘那儿,如今再住那儿也不妥了。二姐儿一直就在书语苑住,书语苑不小,二姐儿一个人也孤零零的,不如你就去书语苑与她作伴吧,反正过不了多久你们也要出嫁,在这侯府待不了太久了。”
宁紫容听到“出嫁”二字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可再想多听一些赵氏那儿又没了下文,宁紫容瞧着赵氏古井无波的脸色,给自己壮了壮胆还是开口道:“这大姐姐今年也有十七八岁了,父亲也是的,总给大姐姐相看不好婆家,弄得我们底下的姐几个,也没法说亲事...”
赵氏方才还平静的脸突然沉了下来:“三姐儿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催着找我要男人吗。你大姐姐是嫡长女,她的亲事都还没敲定,倒惹得你在这上蹿下跳起来了,侯府养不出你这么没脸皮的女儿,若是再说这种话,直接剃了头当姑子去吧!”
宁紫容吓了一大跳,她本来说这话是为了讨好赵氏,顺便探探赵氏的口风,这府中谁人不知,赵氏和宁嫣容面和心不和,哪知她口出此言非但没讨好到赵氏还惹得赵氏发怒。
宁紫容吓得忙跪倒在地俯下身子道:“太太恕罪,是我错了,太太还怀着身子莫要发怒,我一会会自个去严嬷嬷那儿领罚的。”
宁清容冷眼瞧着这一切,这宁紫容急功近利,把赵氏想的也太简单了,府中诸人都知赵氏对宁嫣容怀恨在心,可又有谁敢真刀实枪地说出来,赵氏面上更是会极力维护宁嫣容来显得自己作为继母的宽厚慈爱。宁紫容一心只愁自个的婚事,终是冲撞了赵氏的忌讳了。
赵氏哼了两声,也不接宁紫容的话茬就任她在那儿跪着,又吩咐了她们姐几个几句,就让大丫鬟菡萏扶着下去了。宁紫容自赵氏走后就满头冷汗,她方才在宁清容和宁月容面前丢了面子大觉不爽,罕见的没再说什么就匆匆离去。
宁清容与宁月容寒暄了两句,就由周闻简带着去了安姨娘的梨香院,宁清容没带多少东西,赵氏已吩咐了身边的丫鬟今日将宁清容的住处布置好。
与宁清容要一起住在书语苑的那个二姐宁月容是个少言寡语的,方才对待宁清容的态度也是冷热适宜恰到好处,宁月容在这府中向来是最没存在感的一个,既没有出众的相貌上面也没了姨娘护着。不过她在书中的结局倒还不错,成了侯府众多姐妹里,除了宁嫣容唯一过得好的一个。
三姑娘宁紫容之所以那么口无禁忌,也俱是因为方才宁清容碰见的那个冯姨娘受宠。宁紫容比宁清容大上了一岁,算起来今年刚好十五岁,她的姨娘冯姨娘虽只是个妾,却一向得颇得宁靖知青眼。
当初宁靖知少年之时曾在江湖上认识了一个好友,两人一起行侠仗义,做了不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事,后来宁靖知回了京城便与这好友不复相见,只是未曾想没几年,这好友在一次仗义出手时被宵小刺伤,丢了性命。
他很早就失了双亲,现在独独留下一个妹妹无依无靠,临终之前乍然想起自己还有宁靖知这个好友,便要这妹妹带着他的信物去找宁靖知。
宁靖知得知少年好友意外横死悲痛欲绝,自然也对他这个交托给自己的妹妹好生照料着。宁靖知少年英杰,又身份贵重,这女子出身普通人家,又何时见过宁靖知这般人物,没多久就跟宁靖知透露了那个意思。
正巧那时候柳氏家里出事,家里老太太因柳氏家道中落,便作主给宁靖知纳了两个妾室,其中一个便是这好友的妹妹冯氏。
宁靖知一开始不同意,后来见柳氏也没反对便半推半就着答应了,说冯姨娘毕竟是他好友的妹妹,交给别人他也不放心。柳氏也知自己现在不同于往日,只默默答应了什么也没多说,好在宁靖知虽纳了妾却依旧对柳氏如往昔一般好。
不过纳的这两个妾也不太争气,虽没多久都有了身孕,可生下的都是姑娘,冯姨娘倒是在三姑娘宁紫容之后又怀了一胎,只是没想到快临盆的时候孩子却意外夭折了,而且落下了病根以后都不能有孕了。
好在冯姨娘与宁靖知有那层故交在前面抵着,而且冯姨娘聪明伶俐,以前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就会讨老太太欢心,虽然不像大家闺秀那样知文弄墨通晓诗书,但胜在会猜男人的心思,以前又听哥哥讲起过不少有关宁靖知的趣事,因此倒和宁靖知也聊得来,虽没有儿子傍身,倒也一直没失宠。
宁清容这么想着已来到了梨香院。一个身穿藕荷色缠枝莲花六团罩甲的女子俏生生地站在院门口,正翘首以盼着。
虽说宁清容早就知晓自己的生母安姨娘长得美,可今日当真一见还是吃惊不小,眼前的美妇生得如花似玉,楚楚动人,只是太过憔悴了些,虽说脸上擦了胭脂却依旧面白如纸,像假人儿一般镶在门框里,见宁清容同周闻简一同走过来,激动的立马沁出了两行泪:“清儿。”
宁清容有些不能习惯这个亲娘的热情,但还是走过去握住了安姨娘的手唤道:“姨娘。”
离近了一看安姨娘的面容玲珑剔透,皮肤吹弹可破,看起来真不像是能有宁清容这么大闺女的人。
宁清容在打量安姨娘的同时,心中一团疑窦骤然闪过,这安姨娘虽生得美,但看起来与自己并不是很像,难不成她长得像自己那个还未谋面的老爹?
安姨娘紧紧攥着宁清容的手,不容分说地将她拉进了屋里去,梨香院里收拾的清雅整洁,但能看出地方不大,里面也没什么贵重物什装点门面,可以看出了安姨娘并不受宠。
安姨娘将宁清容拉进屋里去坐下,吩咐丫鬟翠菱给宁清容端了茶,宁清容上下打量了一下正堂,安姨娘却还紧紧握着宁清容的手不松开,看着这个阔别两年之久的女儿有些语无伦次。
“你瞧瞧你弟弟那个小泼皮,你回来这么等子大事居然连个面都不露一下,等他回来姨娘非得狠狠骂他一顿不可。”
“听说风哥儿已于去年中了举,小小年纪可当真是厉害,”宁清容看着安姨娘夸赞道,“姨娘不必勉强风哥儿,风哥儿要读书上学,不必要因为这点小事耽搁他了。”
“这怎么能是小事呢!”安姨娘急道,“清姐儿你是他最亲的姐姐,便是有再大的事儿也不能耽搁了见你,风哥儿这孩子就是不懂事,回头我要好好与他说道说道...”
“姨娘是在说我吗?”
安姨娘话音未落,就听得一个玉疏风朗的声音传了进来,那声音里还残带着一丝稚气,一个美少年伴随着话音迈了进来。
少年身穿杏黄底团花锦衣,头戴束发衔珠金冠,眉上系着金抹额,腰间悬着锦绣刺云团纹玉带,虽说年纪还小,但色若皎月妍花,眉目间依稀和安姨娘有五分相似。
“这位想必就是四姐姐吧。”
少年嬉笑着,看起来宛如街头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
“四姐姐一路辛苦了,这几年在那庄子里住的,可还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