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烬》荒郊野外

3、第三章 刺杀

　　第三章厮杀
　　如果问言安南她最害怕什么时候，她肯定会说是晚上。她和言堇韫现在就跪在冰冷的地砖上，锦衣上隐隐渗出血。言侯闭着眼睛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不停把玩着一个小药瓶，身边还站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裹着料子细密的披风，瞧不清面庞，但浑身却散发着冷森森的气息。“哼。不知好歹！”那女子冷笑一声，随手将沾血的马鞭扔在地上。三年来，云旗是越来越像言安南，而真正的言安南却变成了明潭门的云旗，阴狠毒辣，秘密居住在言府里，日复一日的煎熬。
　　“你们还记得作为棋子，应该如何为人处事吗？”言侯丝毫不心疼兄妹二人，反而是冷冷的盘问，阴沉的面色隐入黑暗，只剩下些许令人难以捉摸的只言片语。言安南心下一跳，没有说话。“记得……”言堇韫只好硬着头皮答道“谨言慎行，少说少做。唯大人马首是瞻。”
　　“他记得，你可还记得！”言侯猛然将乘着开水的玉杯砸向言安南，言堇韫动作快，挡在言安南前面。滚烫的茶水顺着他的脸淅淅流下，混着刺眼的血液，在寒冷的冬天冒出阵阵热气。
　　“本侯让你动了吗？孽畜就是孽畜！”
　　言安南再冷静也见不得兄长受人欺负，猛然仰起脸，正准备说什么手却被言堇韫紧紧拉住。言堇韫回头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不悲不喜的缓缓道：“云旗现在假冒的是侯爷的千金，是位比公主的贵女，将来还有可能是西陈王妃，到时候因为容貌失了西陈王的势力，可就是侯爷的损失了。”言安南紧紧咬着嘴唇，将身子伏的更低了，她不知道这样的地方还是否值得她卖命。
　　言侯冷笑一声。蹲下来，挑起言安南下巴“这么好的一颗棋子，可不能死在自己手里了。元云旗，今日楚王同父亲夸你，你可欣喜？什么时候，楚王认识了你这个见不得人的，杀手？你手上有多少人命你不清楚？你若胆敢勾引楚王，仔细你的皮！”言安南盯着他，冷冷道“属下清楚。上个月十三，楚王殿下安排假刺杀，属下有过参与。”言侯被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一把夺过云旗手里的鞭子，混着内力狠狠抽打着言安南。
　　他最讨厌的就是言安南这幅反骨的样子，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你，盯的直发毛。“爹，打残了就不好办了。”云旗看着一脸苍白的言安南幽幽道。
　　“行了！吏部那边先不要操之过急，别让吏部察觉。一月之后的万红节，皇后会举行游园会，各家的小姐公子都会入宫，以你们的身份，轻而易举。不过在此之前。”烛光摇曳了几下，言侯停下手从袖中抽出一枚令牌和一碟画像甩在言安南面前，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言安南心头一颤，捡起令牌看了看，深吸一口气，。“谁？”
　　“淳州知府还有这农妇的全家。对了，杀了淳州知府后将令牌留在恰当的地方。这次，堇韫留在府里”言安南愣了愣，攥紧了令牌，嫁祸吗这次？“还不下去！”云旗向她使了个眼色，呵斥道。
　　“行了，下去吧。言安南你明日就启程去淳州。本侯会同人说你去冬猎了。”言侯挥挥手，看着二人血迹斑斑的背影，一脸厌恶。他言武也并非是铁石心肠的人，不然当年怎么会收留他们兄妹又花重金送到明潭？只是在府中安置着两个杀人机器着实让他毛骨悚然。他只要看见着兄妹俩，眼前就浮现出他们一脸淡然的将人头，心肺装进口袋带回来的样子。这让他如何对他们和颜悦色。只能说，不过凶器而已。
　　不知为何，云旗虽然常常说狠话，主动代替父亲动手，但言南安感觉她是偏袒他们兄妹的，每每她掌刑，虽然皮开肉绽，但都只是外伤，看着吓人，而言侯动手就基本上全是内伤了，没个三五个月都好不利索。
　　言安南面色苍白半裸着的趴在床上，玉背上赫然绽开着几道血肉模糊的伤，言堇韫坐在床边，轻轻将药粉洒上去，但是动作再轻柔，言安南还是疼的一头汗。
　　“这次侯爷是下狠手了，以你这伤势明天怎么赶去淳州？”
　　“他对我哪次不下狠手？你一会帮我多带点纱布和药，那些药都是云旗给的，不要白不要。再说了，言武的命令都下了，我不去才是死呢。”言安南白了他一眼，起身穿好衣服，开始擦拭匕首刀剑。淳州知府身边并无武艺高强的侍从，那农妇一家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主，此去淳州，也算是个轻便的差事。
　　第二日不到四更，言安南就潜出了城，骑上快马向淳州奔去，鸦青色的天空下，只剩一道模糊的剪影。言安南挑在四更，就是怕有无辜者看见她，可就在逐渐离她远去的城墙上，伫立着一道高挑的身影。“呵。”卫郇嘲讽一笑，兜帽下的薄唇勾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王爷。人出城向淳州去了。”男人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暗卫。男人转过身，轻蔑地打量着这晕了一地皇城侍卫，冷冷道“一群废物。卫淳，这齐晟是不是要败在皇兄手里了。”暗卫心下一惊，这么多年，主子可是第一次这么明显的表露出对皇上的不满。他仓皇抬头，眼前却早已空无一人。
　　要说这言安南也是奇怪，虽为贵女之首，位比公主，但却鲜少露面，但这两年来，她却突然活跃了起来，结交了不少公子小姐，而且时常会突然消失几天，变化很是大。卫郇合上书卷，微闭着双眼。看来这武阳侯比他想的要复杂啊。
　　“王爷，皇上派了高公公来送行。就在前面侯着，您看要不要……”
　　“不必停车。”卫郇睁开眼睛，划过一丝不屑。皇上毕竟是他三哥，他想要什么，他当然要满足他了。
　　“王爷，高公公毕竟是皇上的大监，咱们这样，会被说有渎圣恩的。”卫淳低声道。要说这晟京最刺激的事，就是为十三皇叔办事了。这位主和其他皇亲国戚可不太一样，不仅权倾朝野，还十分嚣张，仗着先皇遗旨，从不跪拜皇帝。这皇叔要是倒了，这底下的人估计都要诛九族。
　　“卫淳，着卫元和长生带十二名暗卫去追言安南。本王要活的。”车内的声音冷了几分，卫淳连忙噤了声，马不停蹄的吩咐下去。
　　“王爷，此去成州，天气寒冷，要不要属下沿途多备些炭火？”
　　车内沉默了良久，半响才出声“改道。”
　　“去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