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的十年》喻艺

4、第 4 章

　　“我没乱说，我真的······”还没说完，就被杨思远拉到了一边。
　　“你在胡说什么，我的女朋友？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种玩笑怎么能乱开，王溪遥，你要明白，我不想卷到这种无聊的争论里，请你说实话好吗？”杨思远不知道为什么她变化这么大，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对吧，今天下学在这等我，我解释原因。”王溪遥迫不及待的想说出来，窗户纸已经捅开，她不在乎全部撕破。
　　顾晓鸥在一旁笑了笑，看来是一厢情愿，杨思远岂是那么容易交的上的男朋友，这也太不吸引她了，当初就是看到他拒绝了那么多的女孩子才激起了她的好胜心，主动向他出击。
　　下学后王溪遥早早的在那等他，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仍没有半点他的影子，天已渐渐阴沉了些，乌云越聚越厚，马上就要下雨了。渐渐的大大的雨点落在了她身上，王溪遥根本没料到会下雨，一心盼望他早点来。，再不来她真的成落汤鸡了，同桌李婷雨离校的时候看到了淋在雨里的溪遥。见她不打伞也不在楼下避雨，很吃惊，“喂，溪遥，怎么在雨里淋着？会生病的，快回教室吧。”
　　“你快回家吧，我在等人，他一会就下来了。”王溪遥一定要等他下来，就这样在雨里等他，哪怕浑身湿透寒冷彻骨、生病发烧也要等他，如果他不会来，那么今天这场雨就是对自己一直以来愚蠢的单相思的祭奠，从此她会将他埋葬在心里，永不开花。
　　杨思远本来想要做完作业再回去，可是写完后外面已经下起了雨，只能等雨小些后再回去，他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嗅到了雨后空气里弥漫的花草和泥土的味道，校园一定更漂亮了吧，想到这，他走到教室外向花园望去。的确很美，小草上挂着一个有一个雨珠，很快又掉落在地上，有些花儿被打落在地上，有些落红易碎的悲凉，校园里很少有人走动了，即使偶尔出现一两个人，也都是飞快跑过，雨下得越来越大了，视线转到孔子像的时候，看到下面站了一个人，早已浑身湿透，头发贴到了脸上，双臂抱着想给自己增加些温度。那个人是······杨思远觉得他认识她，突然想到会不会是王溪遥，他依稀记得她说会等他，但他以为只是个玩笑，并并未放在心上，难道王溪遥是认真的吗？她怎么这么傻，下这么大的雨也要等他吗？杨思远忽然有些愧疚，他居然把这件事忘了，应该早早下去解释清楚的，他的心闪过一丝怜惜，这样的女孩子何必跟自己较真呢？自己何德何能，让她甘愿在雨中等待，想到这他赶快跑了下去，不顾拿去拿伞。
　　王溪遥已经冻得瑟瑟发抖，总算看到杨思远跑了过来，本来应该是欣喜的心情此刻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等到杨思远到她跟前，她已泪流满面，雨与泪交融在一起，冰冻着她的心，王溪遥，一切都是自己找的，你绝对是疯了，疯了！天底下除了父母，应该没有人会关心你了，杨思远更不会像你关注他那样看你一分一毫。别傻了，清醒吧，雨声萦绕在耳边，告诉她快快从梦中醒来。杨思远为什么来晚已经不重要了，会不会来也不重要了，已经撕裂的心不是一两句话就能缝合的。
　　杨思远像是犯了很大错误的孩子，见到她就赶快道歉：“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把这件事给忘了。”拉着她想要找个避雨的地方，却拉不动王溪遥。
　　已经淋透了，不在乎更湿一点，王溪遥觉得自己被忽视了，连最起码的重视都没有，她在他眼里是不是连只小狗都不如，狗至少还可以得到主人的关心、抚摸，而她什么也不是，仅仅是同学。
　　“你这个王八蛋，混蛋。”王溪遥忍无可忍的的扇了他一耳光，“我是一个中了魔法的傻瓜，无可救药的喜欢你，你凭什么让我牵肠挂肚，凭什么让我朝思夜想，凭什么让我愚蠢至极，杨思远，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王溪遥大胆的抱住他，此时此刻，她有了无比的勇气，她才不管以后的事，今天要把一切告诉他。
　　杨思远生平第一挨骂，而且还是被一个女孩骂的那么难听，这种跨度真让他有些接受不了，但看到眼前的女孩因为自己这么伤心，他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就暂且让她抱自己一会吧，杨思远的心怦怦直跳，他还是第一次被女孩这样抱，而且还是在人数众多的高中校园，孔圣人跟前，实在罪过罪过。
　　“我从小学就喜欢你，想尽办法接近你，初中三年见不到你就做梦想你，看你的照片，翻看你的笔记，本来以为三年不见了什么都会忘记，但见到你后还是抑制不住的想要抓住你，听到别人谈论你还是会停下来去听，不想漏下你的一点点信息，可你就是一个大傻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王溪遥哭得更厉害了，身体抽动起来。
　　杨思远慢慢的明白了，原来她那么喜欢自己，那么她为什么不说呢，如果说了，他一定会解决这件事，喜欢或不喜欢，他都会告诉她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想到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真的对不起。”看到她抽动的厉害，杨思远担心她生病，“咱们先出去吧，再淋下去你会发烧的。”
　　已经有人看到孔子像前的这一幕，女生更是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尖叫起来，人越聚越多。杨思远才觉得他们两个太扎眼了，拉着她赶快离开。女生早开始研究搂着杨思远的女孩是谁了，“本来以为杨思远是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还挺浪漫，雨中与女朋友互诉爱意一定都很幸福吧。”
　　“那个女孩是谁啊，她怎么把杨思远追到手的，一定要请教一下，肯定费了不少功夫。”一个倾慕杨思远很久的女孩托着腮帮说道。
　　“被顾晓鸥知道可就惨了，她早就说杨思远是他的了。”
　　“那又怎样，杨思远不会喜欢她的，不过是长得漂亮一点，王溪遥随便打扮一下就比她漂亮，只不过溪遥不爱打扮而已。”王溪遥的党羽说道，她才不喜欢顾晓鸥，平常盛气凌人，见到杨思远就温柔得像只猫。
　　“你们别瞎说，杨思远根本没有女朋友，那个估计是他妹妹或者同学什么的，他也许在安慰她呢。”和杨思远一个班的同学补充道，杨思远明明说过高中不谈恋爱。
　　“对啊，我觉得也是，我记得那个女孩之前一直在那，杨思远后来才过去的，说不定是劝她离开呢。”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在这无聊的时间里找些事做未尝不可。
　　杨思远认为还是快点把她送回家，两个人都湿透了，时间再长些必定要发烧的。
　　他拉着她到湖边的亭子里避雨，王溪遥慢慢的停止了哭泣，两个人一直没说话，都看着雨滴落在湖面泛起的一圈圈涟漪，杨思远对女孩子没什么办法，不会哄不会劝，这也是杨筱柔总是欺负他的原因。现在他更觉得此时无声胜有声，因为还没想好说什么。一直被人牢记在心的感觉让他有丝丝喜悦，对王溪遥的这次表白他倒是没有太多惊讶，唯一惊讶的是她居然把那份情藏了那么久、那么深，深到他从来读不出什么。如果是别人，他一定会拒绝，但现在是她，却让他不知如何开口，如果不是高中，如果是在大学，也许他会答应交往试试，他已被她的执着等待打动，他的脑海甚至浮现了很多画面，她在看他的照片，她在看他骑车，她在看他思考······他们是有很多回忆的，一些他未曾太在意的回忆。他能想到她的笑，她可爱的无赖，她快乐的跳皮筋，她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用眼神告诉他那道题她还是没听懂，他们手拉手跳舞，他们一起回家；她曾送给他的一个大苹果，还告诉他吃完后不能忘了她，吃几口记几年；她曾乖乖的坐在他的车后，让他有种保护她的欲望；她曾见到他快乐的打招呼，称赞他今天好帅；有时上奥数她没坐在他旁边，他就知道她又来晚了······杨思远并未忘记过她，只不过把这些记忆装到了盒子里而已，总有一天，它会被打开。
　　可是现在绝不是接受她的时候，一来他不清楚那种感觉是什么，二来他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它并不是这一阶段的任务。
　　“你有喜欢的人吗？”王溪遥想既然他已经知道，那干脆把所有的疑问弄清。
　　“没有，我高中不打算谈恋爱。”杨思远说的时候有些迟疑，他分明在第一时间想到了王溪遥。
　　“那你会喜欢顾晓鸥或是其它漂亮的女孩子吗？”她问的有些直白，是因为不想再胡思乱想了，真的累了。
　　“不会，我说过我高中不会谈恋爱，不管是谁。”杨思远委婉的告诉她，也包括她。
　　王溪遥忽然笑了，眼角的泪还没干，让他有些想为她擦去，“这么说我一直都有机会，你如果想要找女朋友了，第一个告诉我，我愿意当一次试验品，不用你花任何钱。”王溪遥真的好高兴啊，“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如果差太远，她宁愿放弃。
　　“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杨思远在撒谎，他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天真可爱，坦率真诚，但他不想给她任何机会，至少不是现在，等他们都成熟一点再说吧，王溪遥再大些还是这样吗？她会成熟吗？不过现在对彼此都不好。
　　“我送你回去吧，快换身干的衣服。”
　　王溪遥坐在杨思远的车后，呼吸着雨后一丝丝清新，真好，就像回到了第一次坐他车的时候，天色渐黑，人们大都开始张罗饭菜，路上行人不是太多，骑了一段路，王溪遥真的感到身上好冷，不一会身上又好烫，冷热交替，让她有些头晕。
　　“你慢慢骑，我睡会，好困啊。”王溪遥眼有些睁不开了，眼泪微微发烫，远没有第一次坐他的车舒服。
　　“不行，王溪遥，千万别睡，马上就到你家了。”他怕她睡着后抓不稳，从车上掉下来，他记得有一次她看着书睡着后脑袋栽到了课桌上，如今可是马路，摔下来很疼的。
　　“放心，我抱着你，这样就不会掉下来了，她确信她即使睡着也会抱紧他，就像从不曾松过手。”这个王溪遥，已经这样了还想着占他便宜。
　　已经到王溪遥的小区了，杨思远脚撑着地回头叫王溪遥；“到你家了，下来吧。”王溪遥已经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杨思远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用力摇了摇她，溪遥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到家了吗？”起身就要下车，腿好软啊，一点劲也没有。
　　杨思远不太放心，怕她随便找个地方睡着了，就跟着她上了楼看她进房间，又叮嘱了句：“快喝退烧药吧”。溪遥回家后直接爬床上睡了，她好困啊，一点力气也没有，什么也不想干。
　　妈妈下班回家后看到浑身湿漉漉的溪遥，喊她也不回答，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赶快找出来退烧药让她服下，溪遥机械的听从妈妈的安排，脑子混沌一片，什么都不知道。
　　王溪遥再回学校已经是三天后了，校园里关于她与杨思远的八卦也慢慢停息，杨思远就没这么幸运了，第二天就有很多人询问那个雨天的疯狂举动，更有人说他玩弄女孩的感情，各种版本的都有，杨思远解释几次后就不想说了，随便他们传吧，自己不管便是。王溪遥回到班里第一天，很多人都问她身体怎么样，顺便想从王溪遥口中还原那天的真实情况。王溪遥笑笑说没事了，其他的什么也没提。李婷雨是她的好姐妹，知道溪遥不想说就没问那天的事，只是告诉她：“杨思远说你那天不高兴，作为同学他去劝了劝你。”王溪遥很感激他能这么说，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