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8号》岚陵

2、第 2 章

　　林晓彤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她睡的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着外面乱哄哄的吵得要死。她连忙起身，开门一看，顿时惊呆了，只见很多穿着制服的警察在各个屋子里进进出出，不时的发号着施令。很多孕妇站在走廊里不知所措，还有抱着刚出生宝宝的妈妈眼含着泪光哭诉着什么，梅姐和菲菲却都不见了踪影。林晓彤哪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吓得愣住，大脑一片空白。

　　敲门的是一位女性警察，问她是不是孕妇，她连忙摆摆手说不是，警察又问她是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她本来想说是，但又一想她拿的是学生签证，是不允许工作的，赶忙说不是，她就是在这里暂住的。女警察想想，请她回警局调查情况，问她用不用换身衣服。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睡衣。

　　坐在警车的后座上，看着前面隔着她和的两位警察的铁丝栏，她暗自叫苦，平时自己和母亲谨小慎微，从不触犯法律，别说警局了，就连警察都没有接触过，怎么刚到美国却进了警察局了呢？

　　到了警局，她看到很多见过的孕妇也在，大家情绪都很激动，有的在哭，有的正在接受调查。一位警官请她坐一下，不一会儿，一个便衣警察把她带到了一个房间里。那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警官，虽然她不知自己犯了什么法，有点紧张，但是看着警官和气的表情又松了口气。警官把房门关上，请她坐下，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林晓彤有点懵，自己不是被抓进来的吗？为什么会这么客气？她摇了摇头。警官又问她是否会讲英文，是否需要翻译。她本来想说她会讲，但是又一想自己那鸡同鸭讲的两把刷子要是说错话了怎么办？还是找个翻译比较稳妥，于是她点了点头。

　　警官又叫她等一下，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亚洲面孔的男子走进来。这个男子大概四五十岁，操着一口南方口音，就像八十年代知识分子的打扮。他自我介绍说他是在警局做义工的翻译，叫她不用紧张，一会儿问话的时候照实回答就行。她看到一个中国面孔，马上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的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要被抓进来？她到底犯了什么罪？警察会不会把她抓进监狱里？
　　面对她连珠炮一样的发问，翻译为难的瞄了警官一眼，对她说：“你不要着急，我只是做翻译的，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放心我会准确翻译的，一会儿问话照实说就行。”紧接着他转过头去跟警官解释了一下刚才他们的对话。

　　警官示意他坐下，就开始了问话。一开始警官就打消了她的顾虑，耐心的跟她解释请她来完全只是了解情况，她没有被捕，但是希望配合调查，能够如实的把她知道的都交代清楚。
　　她听了感恩的点了点头：“我一定如实交代，绝不隐瞒！”

　　之后的问话其实很简单，因为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她隐瞒了她来这里工作的事实，只说跟梅姐是老乡，昨天刚下飞机来这暂住几天，等她找到房子就搬出去。警官看了看她的护照，确认着上面的日期，又看了看手上的资料，似乎是在一个名单中寻找着她的名字。看了一会儿，他又让她等一下，就和翻译一起出去了。林晓彤也不知道自己回答的有没有问题，一直在回忆自己撒谎说不是来工作的会不会被发现。梅姐和菲菲也被抓了么？如果她们也被问话不会穿帮了吧？他们会不会查微信记录呢？而且那个警官口风特别紧，对于为什么抓她们只字不提，到底出了什么事啊？这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海里转来转去，虽然等待的时间不长，但是对此刻的林晓彤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大概过了十分钟，警官终于回来了，翻译却没有一起跟过来。
　　他对着晓彤说：
　　“OK, I think we’re done here, thank you for your cooperation! You’re free to go.(好了，我们这里没事了，感谢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 随后给了她一个和蔼的微笑。
　　“So I can go back to the house(那我可以会房子里了吗)”
　　警官听她英文讲得还不错，稍微怔了怔，马上回答道：“Yes, you can go back to get your stuff, but you can’t stay there anymore, the police will seize the property so you’re gonna have to find another place.(是的，你可以回去拿你的东西，但是你不能住那里了，警察已经查封了那里，你要另找地方住了)”
　　林晓彤是听懂了，可是心也凉了一半：“But where do I live(那我住哪里)”
　　警官听了，抱歉的对她耸了耸肩“I’m sorry.(很抱歉 )”

　　林晓彤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走出了警察局，在外面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她怎么这么倒霉？刚刚安顿下来就无家可归了。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身上就剩下几百美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工作，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现在要怎么办呢？她掏出手机，拨通了梅姐的电话，可是怎么打都打不通。她想着自己从下飞机开始就遇到的波折，以及现在举目无亲，走投无路的境遇，也不管是不是在大庭广众，放生大哭了起来。
　　突然，她听到背后有人叫了一声：“晓彤？”

　　一座豪华的大房子里，一位房地产经纪人正带着一家人看房子，一边走边向客人介绍着：
　　“这栋房子是2017年建成的，5房5.5浴，外加一个独立的客人套房。”
　　Cindy是尔湾地区有名的房地产经纪人，齐肩的长发，精致却又不刻意的微卷，再加上淡雅的妆容，四十多岁了却仍然风韵犹存。一件简单的宽松版西装夹克，牛仔裤，干练中透着一点亲切感，让你即相信她的业务能力又感觉可以信任。

　　她指了指入口处一个独立的小建筑，打开门，里面是一个小套房。进门是一个小客厅，边上是一个小吧台，有一个水池，下面还有一个小冰箱，拐角处的一扇门里有一套叠加式的洗衣机和烘干机。套房里面有一间卧室，自带一个小衣橱，房间不大，但是采光充足，五脏俱全。
　　“您如果有亲戚朋友来访可以住这里，我们把它叫做“Mother-in-Law Suite(丈母娘套房)”，老人既有独立的空间又方便照顾。有的人甚至把它租出去，因为这里独门独户，不影响主人居住，又可以赚点外快。”

　　看房的是一家三口，刘大海是国内知名的房地产商，虽说公司已经做到了中国500强企业，还是改不了那一身的市井气。身着黑色，秀着金龙的中式上衣和配套长裤，勉强可以算得上是寸头的发型远看就像光头一样。身材矮胖，肥头大耳，一点没有企业家的形象，说是□□大哥倒是更贴切。

　　他身边的太太就更有代表性了，满身珠光宝气，好似她故意把所有最俗气的衣服和饰品全部都怼到自己身上一样。刘太对暴发户老婆这标签形象的执着，从头到脚每个细节都不放过，大花的Versace连衣裙，Manalo Blahnik的水晶扣缎面高跟鞋，最新款香奈儿珍珠手提包，黄金，翡翠，珍珠，钻石等这些贵重金属和宝石被安插在了身上所有能安插的位置，让人不得不佩服刘太的敬业精神。

　　这家的女儿跟妈妈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即使没有老妈的衬托也可以算得上时尚感十足。Gucci长款卫衣，Stuart Weitzman过膝长筒靴，肩上斜挎着今年最新款的Chole包包，披肩的长发，空气刘海，衬托着一张化着淡妆的精致小脸蛋，活脱的就是一个网红样子。事实上，刘珊珊确实是一个小网红，她的微博账号：姗姗来迟-Chanel已经坐拥二十万粉丝，虽然有一大半是买来的，但这并不影响她每天乐此不疲的疯狂分享她富二代的生活。甚至此刻的她，对看房完全不感兴趣，只顾着自己低头玩儿着手机，唯一目光离开手机屏幕的时候，就是她在寻找可以供她自拍场景的时候。

　　Cindy介绍完客人套房，看到这夫妇俩脸上没有任何惊喜的表情，马上识趣的带着他们从房子的正门走了进去。门一打开，刘大海和刘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微笑。

　　这是一套6300平尺的别墅，从正门走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对面的一整面玻璃门墙，几扇门已经全部被推开，仿佛客厅跟户外的风景是完全相通的。紧连着门外的是一个户外露台，左边有全套高档的BBQ烧烤炉，外加洗手池和嵌入式的酒柜和一个小冰箱，方便在户外娱乐的时候不用再一趟一趟的跑厨房。右手边有一个沙发和两把椅子，还有一个小茶几，在靠墙的一边还挂着一个专门户外使用的电视。顶端有一个吊扇，沿着屋檐还有几个暖气灯。南加州的昼夜温差很大，即使夏天的夜晚也是非常凉爽的，暖气灯可以让人在稍凉的气温里还保持舒适。露台外面的院子里有一个不大却设计的非常时尚的无边游泳池，就像浓缩版的酒店游泳池，旁边还有一个小一点的水池，可做水流按摩。院子的另一头专门修建了一个玻璃壁炉，样式非常时尚考究，前面也摆了一些椅子和小茶几可供休息。院子里剩下的部分种了很多花草，把院子装饰的错落有致，非常有格调。简直就是开派对的最佳场所。

　　但是刘大海好像对开派对完全没有兴趣，他看中的是这个院子的景观。进了门，他看都没看房子内饰就直奔院子的方向。Cindy看他激动的样子，心里暗自窃喜，这单生意她八成是做成了。

　　房子的位置刚好在一个山脊上，前面没有任何遮挡物，从屋里看去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蓝天，只有走到院子的玻璃围墙跟前才能看到前面山下一排排的房子。此时正值太阳西下，刘大海看着被照射的泛着金光的城市景观，顿觉心旷神怡。他在国内有不少房产，其中也有不少别墅，但这么好的环境配上这么干净的空气，还是让他有所震撼。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

　　接下来，他们又看了看房子内的户型和内饰。房子分上下两层，主卧在楼上，另外有三个房间，楼下有一个客房，每个房间都是套房，带有自己的卫生间和衣橱。另外还有一个没有淋浴的半卫是专门供客人使用的，这样客人就不必进到主人的卧室使用洗手间。房子的主卧尤其豪华，有独立分开的淋浴房和浴缸，衣帽间更是堪比电视上看到过的明星衣橱，光女主人的衣帽间就将近500平尺。再加上一百多平尺的男主人衣帽间，整个主卧几乎有别人整个别墅那么大。楼下也是极其讲究，除了通透宽敞的客厅和西式厨房，还有一个单独的书房和餐厅，甚至，在受到众多的华人买家的影响下，开发商竟然设计了独立的中式厨房。在西式开放厨房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全封闭空间可供主人在里面煎炒烹炸，这样就不用受到中餐油烟的困扰。

　　“你们觉得怎么样？”参观完毕，Cindy笑容满面的问道。
　　“闺女呀，喜欢不？”刘太转过头问女儿。
　　“嗯，还行吧。”刘珊珊早已瘫坐在一张沙发上玩儿着手机，头也没抬的回道。
　　“所有的装修都是最顶级的，采光好，院子大，最重要的是这里的社区有24小时警卫，非常安全，基本符合您的全部要求。”Cindy补充道。
　　“老公，我看就它了，我们看了这么多，就这家我还能看得上眼。”刘太转过头跟她老公说道，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扭头又问Cindy “哎，Cindy呀，这家卖多少钱？”
　　Cindy微微一笑，“开价365万，但是价格应该还有的谈。”
　　“三百多万？”这下吸引了刘大海的注意。
　　这么便宜？他心里暗自嘀咕，这要是在北京的黄金地段，连个200平米的公寓楼都买不了。但是他毕竟是老江湖了，他知道，虽然他很喜欢这个房子，也不能过于表露出来，过早的露底只能让他多花冤枉钱。
　　“这房子好是好，就是地段有点儿偏。”他有点打官腔的说。
　　“我跟您实话实说吧，”Cindy看他开始打马虎眼，知道致命一击的时候到了，“今天下午我来之前，刚跟对方的经纪人通了电话，他们已经有两个offer（买家出价）了，我跟他死磨硬泡，让他等到今天晚上我们看完再做决定，如果您真的有意思，我们可以先出个价，谈不谈得成再说，但是错过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就是！”刘太跟自己的老公可谓心无灵犀点不通，完全理解不到老公想要悠着点的良苦用心，一个劲的帮着经纪人给他施加压力，“我们看了那么多，不是户型就是采光，要不就是小区不够安全，这下找个安全的，你又说地段远。哪里远了？出来进去都开车，不就是一脚油的事儿么？”
　　“刘总，地段的事情您放心，如果地段不好我也不会带您来看。我知道在国内，越繁华越方便的地段越贵，可是这老外呀，喜欢清静，他们管这个不叫偏辟，叫私密，越是隐私的社区，越高档，越贵。”Cindy在一旁温柔的补刀。
　　“你的意思是这个小区还挺高档？”刘大海问道，
　　“那必须的啊，”Cindy学着刘大海的东北口音，“这可是尔湾现在最高档的小区了，没有之一！”
　　“行，就它了！”刘大海被她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自己能多一条回国跟哥们儿炫耀的资本，虽然作为房地产商的本能让他不想吃亏，但跟国内一线城市的价格相比，确实很便宜，于是终于爽快的答应了。
　　“好的，那我回去马上帮您写Offer，您是付全款呢，还是贷款？”Cindy虽故作镇定但仍掩饰不了心里的兴奋。
　　“我们在美国还能办贷款？”刘大海有点差异。
　　“当然可以了，我们这边有好几家华资银行都可以给像您这种外国人办理贷款，手续也特别简单。不过时间要长一些，除了您申请贷款的时间，我们进入过户期之后还需要45-60天左右才能放款，这样前后加起来得两个多月才能过户。”Cindy解释道。
　　“这么久啊？”刘太突然插话，“那怎么行，我们宝贝闺女不能住两个月酒店呀，能不能快点儿过户？”
　　“主要是银行审批需要时间，如果是全款的话，就不用受银行的约束，只要您的款到了，并且和卖家商量好了，随时都可以过户。当然我们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的，房屋检查，文件披露，查产权，查白蚁等等这些工作我们还是需要做的。这些主要是保护买家的利益，不过您放心，我这边会尽快安排，只要您这边资金到账，最快7-10天就能过户。”
　　“这边买房子这么麻烦呀？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就行了么？”刘太感慨道。
　　Cindy冲她笑了笑“美国买房还是很公开透明的，所有流程都不能少，这可以保护双方的利益，避免以后的纠纷。不过所有流程我都会帮您办好，您就等着收房就行了。”说着她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这家主人是一家跨国公司的高管，房子刚买了一年就被公司派到国外去了，家具也来不及处理。除了一些古董，所有家具都卖，您看这家具您要是看得上他们可以廉价出售，您有兴趣吗？”
　　刘太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家具倒是不错，这么大的房子我们再置办家具也费事儿，要不就买了吧，完了我们把床换一下就行。他们要卖多少？”
　　“这个我们要再跟他们谈，怎么也得几十万吧，据说当时买的时候光家具和室内设计就花了七八十万。”
　　“那行，那你帮我们谈吧。直接给我们个价，连房子带家具一起。”
　　“好的没问题！不过家具要跟房子分开谈，不然把家具放在房价里，你们=每年付的房产税就高了，不划算。”其实如果这笔钱算到房价里，她可以多得一笔佣金，但是作为一名房地产经纪人，她的第一条职业道德准则就是一切要以客人的利益为出发点，Cindy虽然因为职业关系圆滑了些，但是起码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她深知在尔湾这个华人聚集的地方，口碑很重要，她不想做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生意。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秉承这个信念，才能在那么多同行中脱颖而出。华人房产经纪人市场有一个畸型现象，就是大家不拼服务而是拼谁给的回扣多，严重的影响了市场规则，甚至引起了很多非华人经纪人的不满。其实直接给客人回扣是违法的，也不符合经纪人的道德标准，属于恶性竞争。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华人这么聪明，总能找到钻空子的方法。Cindy对这一点深恶痛疾，从她一开始拿到经纪人执照的时候她就立下誓言，绝不靠给回扣拉揽生意。一开始，也因为这个丢失了很多生意，但是因为自己的诚信，也让很多客人意识到自己为了回扣而雇佣的经纪人也会为了他们的利益卖给自己有隐患的房子，名副其实的占小便宜吃大亏。所以经过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Cindy因为良好的口碑有了固定的客源。刘大海一家就是她的一个老客户介绍的。如果这单生意成了，她一定要好好请那个客人吃顿饭，她心里暗自想着。“我估计加上手续费这些，一共需要差不多四百万吧。”
　　刘太戳了戳她老公，用命令的口气，“听见没？赶紧去转钱！”
　　“哎呀，那我不也需要时间准备么？现在美金不好兑换呀。”刘大海为难的说。
　　“那我不管，你给那个小狐狸精买房的时候那么痛快，哦，现在给我们姗姗买房你就没钱啦？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反正不能亏待我闺女！”刘太有点气急败坏。
　　“哎呀你当着孩子的面说那多没用的干啥呀？”刘大海一边埋怨着这个不给自己情面的老婆，一边瞄了一眼Cindy。
　　Cindy做了这么多年房地产，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过？她知道，刘大海嘴上说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其实是想说不要当着外人的面说。她一直都很注意客人的隐私，平时从来不问客人的钱是从哪来的，做什么工作的，家庭成员的关系等等。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会说错哪句话，那个看似是儿子的小孩，也许在户口本上并没有他的名字，那笔还房贷的巨款，也许来路并不正当。这些年，她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她看到这个架势，悄悄的走到了房子另一边，开始关灯，拉窗帘等结束工作。在这个时候，她的工作已经做完，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客人自己寻找解决方法。没有任何她可以给的意见或说的话会起到任何好的作用，甚至有可能适得其反。

　　屋外，刘大海掏出了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喂，老三呀。。。啊，我是你老哥。。。啊，对我现在在美国，哎现在要麻烦你个事儿，”刘大海停顿了一下，“我女儿不是来这儿上学嘛。。。啊。。。对呀跟老尹家那小子一块儿来的，哎，女儿大了咱也管不住了，男朋友出来留学，自己死活要跟来陪读，这不我们现在正在这儿给她看房呢么？你也知道，现在政策紧，钱不好往出汇，我这儿现在还差两百万的现金，你看你能不能先帮我垫上，我回头连本带利还给你，你要美金人民币港币都行，怎么样？老哥这可是第一次跟你开口，你可不能不帮忙啊。”
　　电话那头，一个一样东北口音浓厚的声音，“咳，老哥你这话说的，咱两的关系谁跟谁呀。嗯。。。现在公司里呀，美金有点儿紧张，不过你放心，给我三天时间，一定给你解决！”吴茂祥跟刘大海是拜把子的兄弟，当初一起做房地产的时候被拆迁户堵在了路上，十几个气急败坏的村民拿着家伙要跟他们拼命，要不是当年仗着年轻，有股疯劲儿，他们两个加上司机愣是跟那些村民干了一架。那一次，刘大海帮他挡了一铁锹，断了三根肋骨，要不是那一挡，那一铁锹就砸他脑袋上了，现在有没有命在美国做移民监还不知道。那个恩情，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两百万美金算什么？别说借了，就是送，他也双手奉上。

　　屋内，刘太左顾右盼，回头问道，“Cindy啊，你确定这儿安全么？我怎么觉着这小区里连个人影儿都看不到，这么慎的慌呢？我闺女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我有点不放心呀。”
　　“您就放心吧，”Cindy笑着回答道，“我们尔湾连续多年被评为全美最安全最适合居住的城市之一，再说您这小区是24小时警卫，闲杂人等想进都进不来，这里要是不安全，那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万一有个什么事儿，连个邻居都不认识。你说。。。”刘太还是愁云满面。
　　“要不这样吧？让她从学校找几个同学什么的一起住吧，我们这儿很多中国留学生都是这么做的，人多也好有个照应。”Cindy建议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对了，我有个朋友的女儿最近要找住的地方，原来住在学生公寓。不过那个孩子吧，学艺术的，性格有点孤僻，就是现在年轻人说的什么。。。”刘太思考了一下，“高冷！她闲学生公寓太吵了住不惯，就想搬出来。我完了给她妈打个电话，看看她愿不愿意过来住。她跟珊珊原来就认识，这样也能让她们互相有个照顾。不过这房子两个女孩儿住还是有点儿大，Cindy，要不你再看看你有没有认识的靠谱的女孩儿，再帮我找找？”
　　Cindy犹豫了一下，“行，我帮你留意下。”随后又转向了刘珊珊，“珊珊，要住新房子了开心吗？”
　　这个房子未来的主人，目光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就那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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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喊林晓彤的那个人是谁？她的命运究竟何去何从？
关于文章的走向，希望大家多提宝贵意见！希望我写得再细节一些，还是节奏再快一些？都可以提出来讨论。我希望可以多描写一些关于美国人文的细节，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大家有什么好的想法或批评都可以提出来。
另外，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帮我纠错，作者已经尽力消灭错别字了，可是自己写的东西有时真的看不出来哈哈，希望大家多多帮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