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苦恋》顽石入红尘

9、第九章 牛在天上飞

　　这一天放学，留下几个同学把作业做完，送走孩子，到教室看看，做值日的孩子也走了，才匆匆下楼来。刚到大门口，正好看到莉莉的妈妈。她笑着跟我打招呼：“刘老师，刘老师！”
　　我笑着问：“接莉莉呀，莉莉好像已经走了。”
　　“刚走，她爸爸接她先走了。”她说，“莉莉最近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莉莉是个挺聪明的孩子，就是爱玩，和同学关系也不错，下课后打打闹闹的。就是上课的时候注意力不太集中，也不爱回答问题。”我说。
　　“刘老师，跟你反映一个事吧，你看能不能给她换个位子。”
　　“怎么啦？”
　　“昨天晚上，莉莉回家说，她同桌，那个叫吴小凡的，送她一块口香糖，莉莉手一碰，被电了一下，手都麻了，还说他有时把一条弹簧蛇放她书桌洞里，吓唬她。”
　　“是吗？莉莉没有跟我说过这事，莉莉妈妈你放心，明天我到学校，落实一下情况，也跟两个孩子谈谈，孩子小，有时开玩笑不知道轻重，莉莉妈你也回家跟莉莉说一下，以后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及时跟老师反映。”
　　和莉莉妈分开后，我急急赶到小区门口，冰儿已经到了。
　　“你想吃什么？”我和冰儿在小吃一条街上慢慢地走着，街两边全是各种小吃的门店，华灯初上，隔着玻璃窗，看到各店里人头涌动，一片繁华景象。
　　“一点都不饿，不想吃。”冰儿喃喃地说。我们两个一个门店一个门店地走过去，谁也没有什么胃口。
　　最后两个人信步进了一家家常菜馆，找一位置坐下来，热情的服务员把菜单递到我们手里，“两位吗，想吃点什么？我们这里有炒菜、火锅、烤串，面食有水饺、面条、米饭……”
　　我从头到尾看一遍，把菜单递给冰儿，冰儿接过来，认真的从头到尾也看一遍，重新递到我手里，“你随便点吧，反正我也不饿。”
　　服务员开始还面带微笑，等了一会儿，变得不耐烦起来，把头扭到一边，笔在两指间飞快地转动着，我说：“服务员，先给我们加点水，我们点好了再叫你。”
　　服务员如大刑初赦一般，去了。
　　“天天吃，哪里都一个味，都不知道吃什么了。”我抱怨说，“改天，我们回我家吃，我给你做个菜，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那不是吹，就他们这做菜的水平，比起我来，差远了……”
　　“真的假的，你做菜真的很好吃吗？以前你怎么没有说过。”冰儿两眼放光地问。
　　“你也没问呀，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我其实是一个很内秀的人，本事多着呢，只是一般不露罢了，这叫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你看，牛怎么在天上飞呢？”冰儿手指着外面，笑着问。
　　“我吹的罢。”
　　吃饭的时候，我跟她聊起刚才小凡和莉莉的事情，她郑重其事地拍拍我的肩膀说：“尊敬的刘水老师，看来我说你误人子弟的话是不正确的，作为一名班主任，你是合格的，作为一名老师，你也是合格的!不错，不错，不要骄傲，继续努力!”
　　我说：“李冰同志，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以前你说我误人子弟的话是完全不对的，请你收回你的话!作为一名班主任，我是合格的，作为一名老师，我也是合格的!作为某人的男朋友，我一定也是合格的，请领导放心!”
　　“不错，不错，表现不错，再接再厉，不要骄傲!哦，对了，你说某人是谁，谁是某人？”
　　秀水河的水来自泉水，一年四季常流不断。河水清彻见底，可以看到河底的水草和水草间嬉戏的小鱼小虾。或蜇伏河底一动不动，或倏然游动，水面上荡起一层泥尘。河的两岸，时时看到垂钓的老人，身边放个小桶，投一长长的细线，静静坐着，水桶里也会有几条寸长的鱼儿。
　　出秀水小区沿秀水河左行100米，一架弓型石桥横跨两岸，过了石桥，向左拐，便是秀水公园。说是公园，其实是开放的，没有围墙，没有大门，人可以从四面八方进出。沿着公园块块石铺的小道，道两侧栽着各色的树，沿河多垂柳，间或有白杨，还有几棵山桃树，早已长满了密密的花骨朵儿，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红色。再向里走，是一开阔地，当然也成为广场舞天然舞台。“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算多…”的音乐震耳欲聋，舞台中间，聚集着二、三十位阿姨大妈，如小学生做操一般，整整齐齐排列着，上上下下摆动着手臂，扭动着屁股，灵巧地转着身子。我和冰儿，捂着耳朵，快速绕过“舞台”向北，这里是孩子们的乐园。中间有一片沙子池，池子里孩子们正在嘻戏玩耍，有一个小男孩，光着脚丫，来来回回地疯跑，吓得其他孩子妈妈奶奶们，护着各自的小朋友，怕被碰着。池边有各色的健身器材，孩子们在滑梯、跷跷板上你争我挤，一个老妇人坐在背部按摩器上，左右晃动着身子按摩着，跟旁边其它二位老人说着话。再向东，有两棵古松，遮天遮地的，在古松之间，虬枝擎盖之下，放置着一个石桌，四个石磴，桌上刻划着楚河汉界。
　　我和冰儿绕园一圈，回到公园最西侧，沿着台阶下去来到秀水河畔。秀水河流过石桥窄窄的石洞，水面一下子开阔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秀水湖”，与其说是湖，其实不过是比较宽阔的河面罢了，其实本来也没有名字，冰儿喜欢这里，我们就美其名曰“秀水湖”，其实不过是我们两个人的秀水湖而矣。湖中间，两侧水面又窄下去，样子如同一只剖开的一头大一头小的葫芦瓢。沿着河岸，围着齐腰的石栏。一棵棵垂柳探着身子，照着水面作镜子，梳理着长长的“辫子”，挨着垂柳，是一条长廊，一条条古藤，蛇一般相互纠缠着身子，盖满了长廊。每逢夏天，密不透风的枝叶，把里外隔成两个不同的天地。当然这里也是情侣们最喜欢的地方。情侣们一对对坐在长廊横栏上，或倚着石栏上，旁若无人地做着各自喜欢做的事情。我和冰儿真正的爱情也是从这里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