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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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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讲比赛在隔周周三下午正式举行。
因为只是一个小比赛的缘故，校方并没有为此单独划出一天来特意准备，只挑着校领导全数都在的周三下午，布置好礼堂，略微随便的召开比赛。
但纵然是这样，一个下午的短暂轻松时光却也还是让全校师生满足了不少。
这不，午休时间刚过没多久，以往年级里最不安分的几人——徐昭安，刘铭盛，周宁，于明渡等便已然乖乖的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等着演讲比赛的开始。
看到他们坐在座位上的乖巧模样，别说老师们，就连云饶和赵川声两人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你们几个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积极？平常喊你们补习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听话啊。”
“害。”赵川声站在旁边挑了下眉，嘴角向上，声音里满是对他们的调侃，“他们这样还能是怎么着了啊，被人下蛊了呗。”
“啧，你丫才是被人下蛊了呢。”徐昭安起身不满的向赵川声扑过去，但两下就被他制住，无奈缩回身子，接着解释，“我们这不是来替江临一加油打气嘛，他代表我们班参赛，我们当然要以最大的热忱来表示对他的支持啦。”
“那要是这么说的，你们平日里偷懒迟到，也是在用行动来表明对我补习事业的不支持喽？”
“哪有。”徐昭安神色一慌，连忙反驳，“我们支持，支持的，只是……”
“只是什么？”
徐昭安盯着云饶看不出喜怒的表情心中没由来的一慌，吞了吞唾沫，立刻板正神色，道：“没有只是，饶妹说的一切都对，饶妹的指示就是最高指示，我们以后一定认真检讨自己，规范自己，认真听课，再也不迟到早退！”
瞧着徐昭安这样，云饶再也憋不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捂着嘴道：“好啦，逗你的，别这么紧张。”但是，“你刚刚说的话我记住了，以后记着照做，听到了没？”
徐昭安：“……”
说好的只是逗我呢？！
钓鱼执法！
礼堂里的人逐渐到齐，原本还算安静的周围在此刻也逐渐热闹了起来。
云饶和赵川声两人刚从后台的方向过来，听着郭儒的安排，随便找了个靠近过道的位置坐下，徐昭安便拨开身旁的路人，换了个位置坐到他们身边，不安分的扭着身子问道：“饶妹，江临一他现在怎么样，状态还好吗？”
因为是前后桌的缘故，徐昭安对于江临一和云饶之间的情况和对话，比其他人多了解那么一丢丢。
这倒不是说他平日里有多么痴汉，成天什么都不干就盯着两人看了，（虽然，他平时除了睡觉和玩游戏也真的没什么事情要做就是了。）只是两人近来两人‘争论’的声音过大，他偶尔听到便会好奇的凑上去听个几句，次数多了，也就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说实话饶妹，你对待江临一未免有点儿太过严格了。虽然被你挤下去了两次，但他好歹也是曾经的第一啊，天天被你那么说，那面子上能过去的吗？也就是他脾气好，顺着你，换成了别人，只怕早就和你掀桌子生气了。”
云饶：“……”
她有那么凶吗？
而且她也不过是帮忙练习，偶尔提几句意见而已，掀桌子是不是就太过火了？
“不过……”徐昭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搔搔下巴，犹豫着接着道，“江临一最近这脾气是不是越来越好了啊？我记得去年那会，他对所有人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呢，没想到今年倒是会乖乖的听人训他。”
“是啊。”赵川声听着随机一笑，目光转向身侧靠近过道的那边，道：“但他好像也只会对某个人乖呢，你说是不是啊饶妹。”
赵川声的尾音微微上挑，就算是再愚钝的人，听到他这个语气也会明白他是意有所指。
比赛开始，整个礼堂坐席处的灯光被全数按灭，只留下角落处的几盏灯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云饶坐在一片暗里没有说话，单手撑着额头，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两抹淡淡的红晕。
……
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比赛不分文理，不分年级，所有选手的比赛次序均由赛前的抽签顺序决定。
江临一抽到的顺序是第二十七，属全场的最后几个。
徐昭安知道这事的时候，第二个选手刚刚结束演讲，站在台上正准备接受评委点评。
“不是吧，我还要再等二十五个？”说着他掏出了手机，抬手戳了好几下，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才第二个就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等到他上场，这天只怕是都要黑了吧？”
赵川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自信点，不用只怕，天肯定黑了。”
徐昭安：“……”
痛苦面具。
……
徐昭安向来最没耐心，对于这种枯燥无聊的事尤其。
坐在位置上又等了十多分钟，见第四位选手面带微笑的从台侧缓缓走至台中，他抬手搔搔头皮，觉得自己像是得了痔疮似的坐立难安。
一个比赛，到底是怎么才能做到让人如此难受？！
身子不安分的坐在位置里左挪右挪，徐昭安脑子里最后的一丝耐性在听到台上女生提着气，十分做作的嗓音之后被彻底磨灭，转身怂恿纪斐和丁满，陪着他就往后台的方向冲。
云饶刚从卫生间的方向走回来，还没来得及坐下便见三人穿过过道，正猫着腰，鬼鬼祟祟的往前跑去，从方向来看，目的地除了后台，再没其他的可能。
云饶心里也清楚，按着徐昭安那闹腾的性子，让他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看完几个小时的演讲比赛不太可能，只是“他们就这么跑去后台，可千万别打扰到江临一准备比赛才好啊。”
但这世界向来都是你担心什么就会发生什么，而且有时情况还会更糟。
云饶刚坐下没多久，口袋中的手机便传来一阵震动，拿起来一看，是徐昭安一条只有几个字的信息。
“饶妹，快到后台来。”
他没有说明情况，也没有说明原因，可云饶看着，心里就倏的升起一股担忧，捏着手机站起身，立刻就要往后台的方向冲。
赵川声看到了她的异样，没多问，起身便跟着她往前走去。
等到两人赶到后台的时候，丁满也正巧从后台卫生间的方向跑回来，一边喘气一边说：“我进去挨个问了一遍，里面的人都说没见过他，他也不在里面。”
只这么一句云饶便瞬间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江临一跑了。
“他会不会只是回去拿东西，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可能性不大，我听刚才坐在他旁边的人说，他是收拾好所有的东西之后出去的，要是还会回来，这未免太多此一举了。”
“那他没准是太紧张，收拾着东西出去透透气，顺便继续准备去了？”
“也不大可能，他好像是跑出去的。”
透透气……
云饶一顿，脑海里突然想起他曾经和自己说过的一个地方，捏紧了手机，转身就向外跑了出去。
“唉，饶妹，你这是去哪啊……”
赵川声抬手拦下了徐昭安打算跟着跑出去的声音，拧紧的眉毛在盯着她往外奔的背影时逐渐松开。
“放心，她应该是知道临一现在去哪儿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吧，他们应该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
下午三点十分，太阳大喇喇的高挂在头顶，不遗余力的散发着热度。
但许是今天教学楼太过安静的缘故，这样炽热的阳光散落在地面，莫名的就多了几分寂寥的色彩。
云饶爬至顶楼，推开面前那扇‘吱扭’作响的铁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他坐在地面，背部微弓，两手颓然而又无力的搭在身侧，似是被一阵风就能轻易的吹动。
“我……”
江临一该是听到了云饶向她走来的声音，脑袋不自觉的下垂，抵住膝盖片刻，最终将欲要出口的话改成了“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
“对不起你这么天的努力，只是我……”
“我还是不敢站上去。”
不只是不敢站上去，他单是从后台的缝隙里瞥一眼台下那黑压压的人群，曾经那种憋闷，紧缩的窒息感便猛地重新向他袭来，万千的思绪化成话语想要冲破声道，可到头来，却只有一声短浅而粗重的“啊——”
难听，又可笑。
一如他转到新三附中时，站在台上做自我介绍时那样，滑稽笨拙的像个小丑。
人总是趋利避害的，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其实也记不太清自己当时是如何在一片嘲笑声中走下台的，但他记得，自己好像就是从那段时间开始，情绪变得愈发暴躁的，凡事不悦便径直举起拳头说话。虽然往后再没人敢取笑他，可他却也是真真正正的丢了自己。
他不想再回去，所以他从礼堂里跑了出去。
虽然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他还是不敢去为此而去赌上一把。
“对不起。”
他道歉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阵风恰好在此时路过，裹挟着风沙，将他的声音剪碎在周围的空气里。
看着他此刻的模样，云饶心里猛地一阵反酸。
上前俯身跪在他的身侧，她抬手捧住他的脸，头对着头，额抵着额，相互之间的体温就这么直接又自然的传递了过去。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相反，“应该是我要和你说对不起才对。”
“对不起，这次是我把你逼的有些过了。”
说罢，她抬起头，目光直直的撞进江临一有些躲闪的眼中。
她道：“既然你不想去，那我们就不去了，一个比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还道：“你想现在待在这里吹风，那我就陪你待在这里吹风。不只是现在，以后你什么时候想来这里吹风了，我都可以陪你过来。”
“江临一，以后，你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我也不会让你再变回自己一个人了，我向你保证。”
刚才吹过的微风没有飘远，落在楼顶斜前方的一棵树顶，盘旋着久久不愿离去。
江临一看着那棵树顶端终于停歇下来的树叶，心里一动，反手握住云饶牵着他的左手，十指相扣，轻轻的哼了一声：“好。”
——
江临一和云饶回到礼堂后台的时候，台上已经轮到了第二十五位选手。
饶是笃定他会赶回来的赵川声，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里也不住的松了一口气，抬手拍了两下他的肩膀，道：“好好准备，别紧张。”
“嗯。”他展唇一笑，以示赵川声放心，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便轮到了江临一。
随着台上主持人的介绍：“让我们欢迎第二十七位选手，江临一。”他抬步，走至舞台中央。
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举起话筒抬至嘴边，熟悉的憋闷感让江临一一瞬以为是又回到了曾经的状态，但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想起云饶刚才和他说的，“你就当做台下没有观众，整个礼堂里只有你一个人，你不是在演讲，你只是在自己说给自己听。”
睁开眼，窒息感正在逐渐消散，他握着话筒，张嘴终于说出第一句话。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好，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
……
五分钟之后，江临一终于从台上走了下来。
将话筒递给身后的选手时，他整个人头重脚轻的还有些恍惚，抬手抱住两步向他冲来的云饶，指尖透过肌肤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温热触感，心这才一下子落到实处，意识到自己是从台下走下来了。
徐昭安几个人已经再次回到了后台，看到两个人的样子，赶忙捂住眼睛，浮夸的连声“哎呀。”
“你俩干嘛呢，这后台还有其他人呢，你们注意点儿影响行不行，要实在忍不住了，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到时候想抱多久抱多久，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徐昭安这话越说越歪，云饶从江临一的怀里退出来，抬手一掌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想什么呢你，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龌龊啊。”
“是是是。”徐昭安捂着后脑勺连忙点了好几下头，“是我龌龊，不过既然如此，我再冒昧的问一句，刚刚你们两个抱在一起时，不龌龊的在想些什么呢？”
云饶：“为他开心啊。”
徐昭安：“是吗。”
他一挑眉，看向江临一问：“你呢？”
江临一侧过头，轻咳了一下嗓子道：“一样。”可舞台上明亮的光恰好透过他身后的缝隙打过来，照亮了他的侧脸，和脸上隐隐泛起的红色。
徐昭安等人盯着，纷纷在心里咂起了嘴。
这两个人，有戏啊。
——
演讲比赛最终的排名，在比赛结束前的十分钟里终于揭晓。
江临一最后得了一个优秀奖，他本人对此十分满意。
毕竟他的现场很糟，前期因为紧张，声音颤抖且总是磕磕绊绊，后期虽说终于渐入佳境，但表现差已然是个不争的事实，最终能够凭他文本拿下一个优秀奖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江临一的表演，年级里的大多数人都放在了心上。只不过争相讨论了还没两天，所有人便被另一件事情夺取了注意了。
“说实话，要不是林音转学走了，今年文艺汇演的节目第一名肯定就是我们的了，唉，可惜，可惜啊。”
徐昭安对刘铭盛的这种心里很是理解，只是，“好汉不提当年勇，再说了，这表演的人又不是你，你可惜个什么劲啊。”
“啧，我这不就是追忆一下往昔以表遗憾嘛。”徐昭安说着皱了下眉，瞧向徐昭安的目光里满是嫌弃，“你这一开口就知道是老直男了，看你这样，以后保准找不到女朋友，单身一辈子。”
找女朋友这事，徐昭安现在还没多大的兴趣，对于以后会不会继续打光棍他也不甚在意。可不在意是不在意，刘铭盛这口气明显是不怀好意，徐昭安听着不爽，拍下筷子就要和他接着理论。
“我长得这么帅，而且又幽默风趣的，怎么就找不到女朋友了？凭什么就找不到女朋友了？”
说罢，他气冲冲的转头问向身旁的纪斐，“老纪你评评理，你说就我这样的，以后可能会有女生看不上我，不前仆后继的追着我哭？”
纪斐夹着香菇的动作一顿，侧头看着徐昭安自信十足的模样，真的不忍心开口告诉他，“可能的，这是非常可能的。”
但碍于朋友之间的情分，她还是抿抿唇，道：“这个……以后或许还是会有女生能看得上你的吧。”
如果她眼瞎的话。
赵川声下课后被地理老师拦住说了点儿事，出来的比他们几人晚了些，此时端着餐盘走过来，侧身听了几秒他们聊得话题，提起筷子，一边夹起块土豆塞进嘴里，一边出声打破了他们所有人的美好向往。
“别想了，郭儒是不会让咱们班人去报名排练节目的，就连校庆当天，他也有可能会把全班人按在教室里自习的。”
有人不信，“不可能吧，这可是校庆唉，校方都主动给我们放假了啊。”
赵川声耸耸肩，没解释，只道：“这人可是郭儒，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果然，下午数学课结束之后，有人赶在他离开之前不怕死的提了一句校庆节目的事情，他闻声转头，一脸理所当然的道：“报什么名，你们马上高三，哪还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校庆当天，你们所有人都给我老老实实在教室里待着，安静自习！”
说罢，他回头便准备继续向外走去。
可走了没两步，自班级后排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为什么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