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莫慌》三撇八

8、第8章

　　许延乔这边安然无恙，正阳宫却是不得安宁。

　　若干宫女跪伏在在吴皇后面前，双手发颤面色惨白。

　　“通通都是废物！”吴皇后呵斥之声尖利，众宫女闻言又是往下匍匐了半寸。

　　“阿姐，你可一定要为琳琳做主啊！”吴琳琳换了身衣裳，抽抽搭搭。她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放眼整个尹京，她吴琳琳哪一样不是站在尖尖儿上的。为了这次的赏花会，她准备了好一阵儿，甚至还饿了两天，就怕她的腰身不够细，穿不上那身华服。她处处要强处处谨慎，今日却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到了明天她就是整个尹京的笑话！

　　吴皇后眼角一斜，恨铁不成钢训斥道：“还有你，整天就知道哭，你但凡有点心眼今日都不至于让吴家颜面扫地！怎么没把你淹死！”吴皇后实在是气急。

　　她布置了那么多人手监视着赵豫承，结果就因为吴琳琳一切都枉费了。

　　“娘娘别气着身子，奴婢这就叫手下人紧盯着长宁王府。还有，娘娘，该喝药了。”吴皇后上前顺着吴皇后的胸口，低声提醒道。

　　吴琳琳被吴皇后这一通骂显然是被吓住了，捏着帕子半天不敢言语。往日里姐姐可是最疼她的，她还说，要让她做长宁王妃。

　　吴皇后长袖一挥，索性不再理会她那梨花带雨的妹妹。回了卧房，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外人都言，吴皇后恭谦贤良，品行高洁。但唯有一点：膝下无子！

　　在元成帝还是个不得宠的皇子时，她不过是个侧妃，当时的元成帝还是个闲散的惠王，守着最凄苦贫瘠的漠北，韬光养晦。惠王妃仅仅是个在京七品官之女，与惠王鹣鲽情深，育有一子。而她，不过是漠北小小的驿丞之女，并不被惠王待见。即便是被纳为侧妃，也是她和她爹爹辛苦谋划才得来。

　　但那又如何？惠王称帝之时，惠王妃早已香消玉殒，就连那可怜的小世子，也因感染了疾病不治而亡了呢。

　　她一路顺顺利利从侧妃，再到贵妃，皇后。再稳稳当当做了十年的皇后之后，她始终一无所出！皇子们如雨后春笋般出生了一个又一个，却没有一个，是她的！

　　端起药碗，她一饮而尽。浓药辣且苦，她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只要是值得的，她都会做。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春江水暖。

　　乔乔这几日没做旁的事，一门心思想要给祖母一个特别的生辰礼物。许老太太今年七十有五，这是乔乔第一次在太傅府给祖母过生辰。老太太说了，今年生辰莫要大操大办，只要一家子和和美美吃顿饭，足矣。

　　祖母礼佛，乔乔想抄本佛经给祖母。却在用料上犯了难。既是要特殊一点，她便不打算用纸。研究了数十种材质，大都不尽人意。皮革坚硬，字体瞧着不好。布匹倒是柔软，就是极易晕染。乔乔托腮出神，若是能有一种易书写还看相极美的便好了。

　　乔乔倚在窗前，此时院前的栀子花已经看了，白灿灿的，风吹过的时候还有好闻的清香。

　　“姑娘，您这帕子，奴婢是给您收起来还是姑娘现下就用？”唤雪举着托盘，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大一小两张帕子。她见姑娘前两日将这帕子放在盆中，想来是要洗的，便洗晒好了才给拿回来。
　　乔乔回头，“放着吧。”说不准还要给那人还回去。

　　“姑娘，这帕子好生稀奇。上午门房阿坤路过时不小心蹭了些煤在上头，奴婢臭骂了他一顿，还想着要领他到姑娘面前来认错的，没想到一浸到水里，那煤就自己散开了。帕子里竟然显现出字来，奴婢好生惊讶呢。”摸着帕子，唤雪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

　　乔乔水润润的眸子转了转，这么稀奇？

　　“唤雪，快去端盆水来。”

　　她拿起那两块帕子，还是丝丝凉凉的。那天瞧见的“豫”字也不见了踪影。

　　唤雪很快便端来了水，主仆俩看着帕子沉入水中又浮起来，不多时，便慢慢地浮现出字迹来：“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乔乔咂舌，这难道不是一首情诗吗？乔乔脸如火烧一般烫的厉害。

　　“收起来收起来……”乔乔拿着帕子佯作扇风，暗道里却在懊恼那人怎的将这样一张露骨求爱的帕子给了她，幸得唤雪只认得些简单的字，若不然，传到母亲那里，她可是十张嘴也说不清的。
　　唤雪听话地将盆连着里面的帕子端出去。

　　乔乔坐回了案桌，双手撑腮，想着要怎么把帕子还给那个人。一阵强风吹过，原来是外头快要下雨了。乔乔方才开了窗，风便顺势卷了进来，将一桌子的佛经稿子吹散在地。唤雪又往回走了几步，放下盆子捡起地上的稿子来。乔乔也蹲下帮着捡。

　　“唤雪，我好像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