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同人》容凡

8、第七章 冲 突

　　玄怿这些天虽然很忙，心情却好的很。想着清妹的难过终会在和同龄孩子们的相处中渐渐冲淡，他便觉得有种淡淡的满足感在心中漾开。
　　“怿，在想什么笑的如此开心？”
　　玄恪看着这个打从御书房出来便心神飘忽，偶尔还笑的特别会心的表弟，带着两分调侃问道，“莫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玄怿听到皇上的话，笑着摇了摇头，“臣是记挂在太学上课的妹妹，皇兄休要消遣臣弟。”
　　玄怿闻言眼神暗了一下，面上继续波澜不惊的说，“哦？怿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是母妃前阵子收留的孤女，不是什么大事便没有知会皇兄。”
　　“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怕是疼爱的紧了，小心愫儿回来吃这妹妹的醋。”
　　“臣弟谨记皇兄教诲。”玄怿装模作样的作揖，随即吞吞吐吐地说，“皇兄，现在正是太学的午休时间，你看……”
　　玄恪无可奈何地看着玄怿，“罢了，就去看看你这妹妹是如何的招人喜爱。”

　　午休时间，太学的孩子们多是在周围的花园中选个风景宜人的位置用膳，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厮一应俱全。清儿在园子中走了一圈，好位置都被各府的仆从早早占去了，本就只是抱着碰碰运气心态来的清儿也不在意，招呼送食盒的宫人随她到远一点的地方去。
　　所谓冤家路窄，迎面而来的崔莲清让她的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下。从玄怿的话中她就明白了要避其锋芒的意思，可惜她虽时时刻刻躲着这位崔小姐，也挡不住她主动来生事。
　　“清儿找不到合适的位置么？不如和我们来凑一桌吧。”
　　崔莲清身边的一个女孩——好象是叫崔菁的，一脸“诚恳”的邀请。
　　明知没有什么好事但不能拒绝，她谢了对方好意在院中央的一个最大的圆桌上坐下。
　　身旁的下人开始将食盒中的菜品取出放于桌上。己方的三菜一汤相比对方占了大半个桌子的丰盛菜品而且明显还有未上的饭后水果甜点的组合显得十分寒窘。清儿微笑着看崔菁掩不住的得意和崔莲清愈加高高在上的神色暗自不屑，这么多的菜你们两个吃的完吗？每天吃这么多不怕变成肥猪吗？学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都记膝盖上去了？
　　“这鹿肉根本没炖烂！”筷子往桌上一拍，满场皆静，崔菁朝旁边已然下跪发抖的侍女发难，“我不是说了吗，只吃小火慢烹的，你们是怎么做的？！还有，表姐要的鱼翅羹呢？怎么没见着？昨天跟你说的话你记哪里去了？！”
　　侍女不住的磕头认错，但崔菁一点放过她的架势都没有。
　　看样子是等着她为这侍女求情啦？不知没了她这个重要角色崔菁这出戏要怎么唱下去？
　　崔莲清继续端庄高雅地吃着饭，看清儿对发生的事情无丝毫反应，她淡淡的说了句，“算了菁菁，便饶过她这次，谅她不敢再犯。”
　　崔菁见崔莲清发话，才收了霸王架势，“既然伺候的是尊贵的主子，”瞟了一眼清儿连带那三菜一汤，“就别想像跟着没势的主儿一样做事不用动脑子，记住了吗？”
　　侍女唯唯诺诺的应了，哆嗦着退了下去。
　　清儿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按着同王妃多次同桌而食的经验，极为有礼地吃着饭菜，无视刚刚无理的挑衅和周围的窃窃私语。在这样众目睽睽的位置上吃饭，虽然十分不习惯但她仍努力遵守所有需要注意的礼仪，不丢王府的脸，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注意到她的小心谨慎，崔菁笑的更欢，忽然，她好像想到什么事情，一脸甜腻地说：“清儿，我好羡慕你啊。”
　　不仅桌上的其他两人均停下筷子，连周围的人都悄悄竖起耳朵，听着崔菁接下来的话。
　　清儿仍是温和的样子，“不知崔小姐羡慕我什么？”
　　“你看，不论哪位先生叫人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唯独对清儿，只叫名字，平白比我们亲近了几分。”
　　周围的议论声倏然增大，不出崔菁意料，清儿的脸色刷的白了下去，头低的快埋进碗里，半晌，才勉强吐出一句，“区区小事，不值得崔小姐如此。”
　　“你太过分了！”远处的玄怿终于忍无可忍，不顾玄恪的阻拦冲了出去。他揽住那单薄瘦弱的肩膀，清晰地感到怀中人止不住的颤抖。这犹如火上浇油一般使他的愤怒愈燃愈烈。他凌厉地逼视着说不出话的崔菁。
　　“揭别人的伤疤很有趣是不是！这就是崔家的家教？！”
　　崔莲清最先从玄怿突然冲出的震撼中清醒，她勉强压制着内心的不安，镇定地说道：“菁菁个性率真，心直口快，没想到触到了清儿的伤口……”
　　“个性率真，心直口快？”玄怿重复着这俩个被严重歪曲的词汇，每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方会教你的这两个词是这样用的吗！”
　　从没被玄怿说过一句重话的崔莲清不禁白了脸色，以前喊她清妹的怿哥哥，对她疼的宠的愫儿都揶揄的怿哥哥，今天居然为了那个不知哪来的贱种对她这么凶！泪水在眼眶中愈加汹涌，对方却已经看都不看她一眼，一心只关注着怀里的人。
　　怀中人的头不停摇着，磨蹭的他心都被扯疼了，他警告意味十足地扫了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园子。
　　玄怿一走，园子里更安静了。所有人都一眨不眨地看着崔莲清和崔菁这两个始作俑者。崔菁已经被吓傻了，若不是吃定崔莲清的默许和清儿那软弱的性子，纵使不屑，她也不敢和睿王府的人硬碰硬。没想到玄怿居然那么护着她，连崔莲清的帐都不买。崔莲清双拳紧握，指甲深陷进肉里，眼中闪着怨毒的神色。她狠眨下眼把眼泪忍了回去，一声不吭地起身，背脊绷的笔直走出了大家的视线。
　　伫立在玄怿刚刚所在位置的玄恪久久不曾言语，眼神几经变换，最后定在一抹莫名温柔的感情中，“长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