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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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完歌的我们，不再坐在那里，离开沙发，到另一侧的更宽大的沙发上，和那十几个人挤在一起进行他们的游戏。
他们的游戏进行到一个新的环节——男女PK擂台赛，这个游戏如同名字一样有点弱智，但规则是简单的。就是男女两人互相以提问的形式开玩笑，用最少的问题让对方最尴尬者得胜。（尴尬，可以是回答不出来，也可以是无话可说。问的问题必须有明确的可以说出的答案，可以是脑筋急转弯。）首先通过抽签，一男一女成为一组，抽签分出攻擂和守擂，攻擂方提问题，守擂方回答问题。然后开始比赛。
“小姐，请问你有穿丝袜的习惯么？”田浩宇怂恿我来玩游戏，他却加入了旁观的行列。另一个无聊男坐到了我旁边和我比赛。
“有的。”我暗暗瞟了田浩宇一眼，诅咒他，居然拉我来参加这么弱智游戏。
“小姐，请问你有穿黑色丝袜的习惯么？”无聊男继续问。
“似乎有的。”我认为那很无聊。
“小姐，请问你是否认为黑色丝袜并非处女之选？”无聊男扬起眉角。
“错了。黑色丝袜与肉色丝袜的区别，只不过在于它们适应冷的季节和暖的季节，给人的，视觉差别，我想是的，另外黑色很显瘦。”我很想踹那男的一角，伺机占便宜恐怕才是这种对话游戏的真实意义。怪不得他们鼓励单身女孩参加，一旦输了要被他们灌酒。但有些女孩越是被他们灌酒越是觉得刺激，之后的夜晚，非处就是这么激情的诞生了。而我绝不是那种人。之所以被拉上了游戏场，也就是想教训教训那些自以为口若悬河的毛头小子了吧。
“这样啊，那么小姐，请问你是否可以接受穿丝袜不穿内裤呢？”他显然是一只好色的猫的样子，很可惜他把我当成好欺负的美人鱼了，其实我也是一只潜在的猫，想跟我耍小猫腻的话，嘿嘿，他实在是太嫩了。
“是这样的，如果您的母亲可以接受的话，那我就可以接受。”我意识到，想要使他率先哑口无言，这样持续不断的啰嗦下去不行。
“太好了小姐，原来你穿丝外时是不穿内裤的，难怪你的气质那么性感。原来性感气质的形成和不穿内裤有关是么？”
“很好，先生。你的逻辑混乱了。这个游戏本身就是混乱的。我想我可以和你的母亲划等号了。不穿内裤的玛丽娅生出来的耶稣基督也一定是不穿内裤的。因此你可以马山去街上裸奔，而我至少还有一层连袜裤，它恰好是黑色的，并且它有加裆。因此它估计永远不会走光。”我非常冷漠的站起来，毫无兴味的打破了所谓的游戏规则，我清醒地认识到，这些所谓的主办方设计的“游戏”，根本是混乱无章的。要想让一个人哑口无言，只要对方善于思维发散，那永远没有可能。他们只不过借机使没有女人的男人有机会亲近一下没有男人的女人们。
想到这里我有点厌恶，立刻想要出去透口清鲜的空气。
田浩宇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他身边坐着一个标准的火星女，戴黑色板材架子的眼镜，头发搞成短波浪，挑染成桔红色的，她非常夸张的描画着烟熏妆，时不时冲着男人们媚笑或眨巴眼睛。
跑到包厢外面，顿时清凉的过了头，现在这个时节露天的气温早已跌落到25℃以下，但KTV大厅里到包间外的部分还开着中央空调，冷风嗖嗖的蹿。我穿着黑色短袖连衣裙，连裤袜也没有套，就穿了一对水晶短袜，当然觉得腿冷，于是我一路小跑的到了洗手间。
“喂。”她冷不丁叫住我，镜子里看到那干巴巴的中性的脸。这样的女人我一向认为是同性恋的，后来才知道自己思想太保守。一来，她们未必是同性恋；二来，即使是同性恋，也绝对不会影响我们本身的存在，是的，没错。
“干什么？”我对陌生的她送给小小的白眼。
“交个朋友吧，美女。”她掏出了手机，居然连手机都很中性，像一块黑色的方砖。
“美你个头。报号码。”我瞄了她一眼，也掏出手机，我的手机明显比她的手机有女人味多了，上面还挂着施华洛氏奇的金色水晶坠。
“13542387503，桑桑。”
“13773229905，冷薇。”
我和她在长长的洗手池前面，对着镜子里彼此的脸聊了几句。由此，我得知她竟然真的是一名艺人。这是我有生以来在现实生活中认识的第一位艺人（就是四处流浪的歌手?据她说是有经纪公司和经纪人的），她说她曾经一度创造过辉煌的业绩，和超女的决赛擂台还差一步之遥，也就是说在半决赛中只差一点点就晋级了。对流行乐坛，尤其是超女派非常懵懂的我像听天书一样听她讲述自己的际遇，于是对她的兴趣瞬间爆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具有传奇色彩的，年仅二十四岁的强人。但她近来的生活似乎是颠沛流离的，有点窘迫，从那支离破碎的语言表达里感觉到一种少有的正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冷遇艺人的辛酸史。（不走红，流窜于酒吧、各种民办演出、各种机构、各种歌舞场合表演以谋求生计的卖艺格者）
再后来我们一起回到包厢后，没过多久乱糟糟的派对就差不多宣告结束了。结束后一群人蜂拥到门口，带头的一个男人30岁上下，他和另外几个人商议要去附近的饭馆撮一顿。二十几个人正好坐下两桌。我没兴趣参加这一类的晚宴，说白了就是闹哄哄的饭局呗。我本来怎么也不想参加，谁知道田浩宇偏偏拉着我坐到他旁边。我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其实我不喜欢太喧嚣的地方，吃饭也喜欢在清静的小包间里吃。更奇怪的是，桑桑像没头苍蝇一样跟了过来，往我旁边一坐。而她的男友早就不见了踪影，仔细一找才发现，他独自一人坐到了第二桌去，在一群陌生人中间一言不发的地头咀嚼着食物。
总算是吃完饭，我没怎么喝酒。我的酒量并不大，田浩宇帮我挡掉了一杯，所以我估计他的酒量是不小的。我准备回家了，在大家都散了的时候，早已经见不到了田浩宇。我以为和他走散了或者，他有事先走了。想不到，等我走出离KTV100米远的时候，他从背后叫住了我。我回头望见他的车停在了我身后，他从车里探出头招呼道：
“喂，送你回家。”
我想，能节省10块钱的TAXI那是很不错的，因为出来的时候外面湿漉漉的担心晚上回家下雨不方便，我所以没有骑电瓶车，所以我向他的车子那边走过去。正在这个时候，有人从背后叫住了我。
“等等，带我一个。”
原来是桑桑，真是不知趣的，第一次认识就提出这么不知趣的要求。但我也不大好拒绝，又看到田浩宇大方的摆摆手说：
“一起过来吧。”
于是我这才示意桑桑一起跟着跑向汽车那边。
在夜幕的深澜里，我走向家的所在。田浩宇先送桑桑回到了家，很巧，她的家和我的是顺路的，只相差十分钟的车程。在车上的交谈中我得知，那个看上去和她是一对的男人果然是她男友，同时也是她的拍档——她所在的乐队的键盘手。他和她被经纪公司相中后，当夜在晚宴后照例“潜规则”去了。次日经纪人兴致勃勃地把印制好的宣传品分发到他们手头上，并叮嘱他们说，为了传媒的效果，他们必须牺牲自己，把彼此的演艺生涯和生活联结在一处，成为一个整体。天呐，这简直就是一个莫大的玩笑。我想，哪怕她终身做一个中性的同性恋女，也好过莫名其妙的被强加一个男人然后和他为了在一起而在一起。
田浩宇听到这些似乎反映并不大，只不过是微笑状，仿佛他早就习惯和接受了这些。是的，他在广告公司，我想，接触到这一些传媒业的背面，是不奇怪的。
桑桑回家后，他把我送到了小区门口。我心血来潮的决定，去他的广告公司实习，或者称为体验生活。在我上学期的课程中学习过外国文学史，那上边说到西方文学家都热衷于采风（中国文坛的作家们也有这样的习惯，就是安排自己去不同的行业体验生活，或者去美丽的地方观赏风景然后积蓄灵感。）于是我决定去尝试一下。
“田，给我一张你的工作名片。”
“好的。”他非常娴熟的从驾驶位前方的某个小置物格里抽出一张，递给我。
那上面写着：
新飞扬传媒广告有限公司
网编办公室/总经理助理
田浩宇
我收藏好他的名片，独自下车，向黑夜的深处跑去。看不出田浩宇这小子深藏不露，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总经理助理，而且他竟然是个网编，算起来还是同行了，就宽泛的集合来说，我们属于同一个领域。
路过吴阿姨店里的时候，一切静悄悄的掩映在万籁俱寂的苍穹下面。我抬起头，发现陈辉房间的灯光还没有熄灭。他坐在写字台前，影子从窗帘上映出来，可以清晰地看见，只有他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我下意识的拨通了陈辉的电话。意外的听到他的彩铃，是一首非常忧伤的外国歌曲，那歌词的语种我断定是法语。
“Hi，陈辉。”
“阿冷。”
我开心的笑了，这种开心没有理由，只是看到他的影子傻傻的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听着我的声音。一幅图画映入眼帘，两个声音近在咫尺，这种Feeling仿佛微妙的波，微微的荡漾在心里。
“你还没睡呢？”他问。
“是啊，我刚参加完一个无聊的Party。对了，你的彩铃很cool，好听极了。”
“那首啊，一般人找不到它的。是一首法语歌，叫《水彩画般透明》，我有一个哥们儿去了法国巴黎留学，他推荐给我的。”
“我在你家楼下呢，就在你窗户底下。莹莹在不在你家呀？”
“不在。”
当我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陈辉已经打开了窗户，从窗户里面探出了半个身子，他招呼我上楼去，我一看就知道莹莹并不在那里。于是我去了陈辉那里，我想，顺便看一看他家的咪咪娜，原本咪咪娜的抚养权归莹莹。可莹莹单位宿舍不准养宠物，所以咪咪娜只能放到陈辉家继续养。
“上来说呢，快点。”
我不由自主地掉头走进了陈辉家的楼道。
“怎么了？”大厅里依旧只有陈辉和我，他依旧挺有风度的给我倒了杯水，问我。
“我有点累。”我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
“累？你不是去参加聚会了么，是不是玩的太高兴了，是不是你这小样儿第一次谈恋爱，太费了神？”
“靠！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不过不是帕托啦。”我于是把之前和田浩宇在一起的缘起都告诉了他，“其实，我起初一点也不想沾到这个人的边缘，明明知道□□里和一个人对话是很难得到真情实感的。但是他和我另一个好姐妹是初恋情侣，他们分手已经很久了。暑假开始那段日子，他突然找上门来和我的朋友说，他厌倦了他现在的女友，要和她复合，否则就公开他们过去的情书。我的朋友现在已经另有男人了，怎么能再回到他身边呢？当时我心血来潮产生了这个念头，实在不行，我就假装不认识这个男人，去伪装成狐媚的女人勾引他，并且让他现在的女朋友知道，在他和她分手前闹出一幕丑剧来。”我把我的想法全都向他倾诉完后，他轻轻的笑了起来，而我的嘴唇都干燥了，于是我赶紧抿了一口水。
“你呀。”他竟然伸手在我鼻梁上刮了一下，惹的我脸红了又没好气的低下头去，“你怎么这样动手动脚的，你就不怕我告诉莹莹？”
“莹莹?”他眉头略微皱了，苦笑着说，“她呀，她是我们家女王大人。最近她和她妈妈吵架，根本没心思陪我。傻丫头，今天你被我逮住了，你说我能让你跑了么？”
“怎么？难道你不让我回家呀？”我看他用挑逗的语调讲话，也就不冷不热地回了他一句。
哪想到陈辉整个人压在我身上，闪烁的眼神汇聚在我的脸上，他突然掏出了打火机在我面前忽悠的燃起一把火苗。我一下子吓哭了。
“你呀，你连这个姿势都不习惯。还想把自己装成狐狸精。这个小傻瓜。”陈辉说啊说啊又“扑哧”的一声笑了，他看着我的眼泪流了出来，赶紧从桌上的面巾纸盒里抽出一张递给我说，“乖，不哭了。”说完就从厨房抱来了睡梦中的咪咪娜放在我怀里。
我感觉自己真是傻傻的，就像宝宝一样被他哄来哄去。
我擦干眼泪，陈辉坐在我旁边，突然变了一幅样子，感觉稳重了起来。
“我问你，他明明有女朋友，为什么还会和你单独去参加PARTY？”
“他说他女友在外地，从他的话里我感觉这个人有点，自恋。”
“自恋？”
“恩，就是自我感觉很好，他仿佛坚信我的朋友至今还爱着他。事实上她早就不再爱他了。而且我是在□□上认识他的，他好像在KTV的时候就不介意我坐在他身边，还把我当成他的女伴。”
“这样啊。那你觉得他是不是故意想报复你的朋友，才要挟她说要公开情书的事？”陈辉的目光总是让我感觉很真诚。
“我觉得，不像。”
陈辉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
“你要小心，明白么？有时候，感情的事情，尤其是别人感情的事，你不要轻易介入啊。”
“我早就发觉自己想法的荒唐了，我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即使这件事情发生了，我的朋友和她男朋友也会很妥善的解决他们自己的事情。可是今天和他见面后我觉得他有他的好处，仿佛可以当成一个全新的朋友来看待。因为他比你绅士多了，很会关心人，也不那么喜欢抬杠。”
陈辉给了我一个小白眼，又刮了我的鼻梁一回说：
“小样儿，要是认识你在认识莹莹前面，迟早上了你。”
“切。”我推了他一把，这时候怀里抱的咪咪娜突然动了一下，我看见她美好的睡眠被打扰了，于是惴惴不安的把她抱回了她的摇篮。咪咪娜的身长已经明显超过了宝石，她的一条尾巴大约有30公分了。
“陈辉，平时谁照顾咪咪？”
“还有谁，当然是我，和咪咪娜的妈妈了。”
“What?!”
“哦，这个你不知道的。莹莹把咪咪娜比喻成我和她的女儿，她是咪咪娜的妈妈。她的妈妈是咪娜的妈妈。”
“你真细心。”
“你才发现啊。”
“恩。发现了。从你和田浩宇身上发现男人体内可能都潜在有自恋基因，大大超过女人。”
“是啊，所以耶稣创造亚当先于夏娃。”
“不跟你争。我挺累的，有点头晕。”
“你没事吧，看起来脸色有点苍白。”陈辉很细心的问我，“我送你回家吧。”
“恩。”我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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