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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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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全璟值夜班,驻守女皇寝殿外。宫内一如既往地风平浪静,直到一声尖利的怒吼打破了宁静。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接着便是接连不断的摔破瓷器的声音,声音是从女皇寝殿传出的。
“你以为穿一样的衣服便是他了吗?你配吗!”
听声音,殿内应该一片狼籍,里面本来有个面首在侍寝,此时这人毫无声息,全璟吃不准是否应该冲进去护驾,于是在殿门外喊道:
“陛下,发生了什么事?需要臣护驾吗?”
颜知秋没回答,她已经停止了怒骂,歇斯底里地哭起来。
全璟和门外的太监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擅自闯进去。
殿内的颜知秋哭得气都喘不上来了,手上摔东西的动作仍未停止,全璟怕她出事儿,终于忍不住冲了进去。
颜知秋衣着虽然凌乱,但还算是完整的,她披头散发,满脸是泪,表情悲伤至极。侍寝的面首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脸上身上挂着划伤的道道血痕。
“砰!”颜知秋将手上捧巨大花瓶狠狠摔到地上,破碎的瓷片四溅,这时全璟才发现,她光着脚,双脚已经被扎破,鲜血淋漓。
看她向一个更大的花瓶冲了过去,全璟连忙跑上前将花瓶抢下交给一同冲进来的太监,然后从身后揽住颜知秋喊道:“女皇陛下,请您冷静,不要再砸了!”
颜知秋不住地挣扎尖叫,全璟将她抱得死死的,而太监则命人将那个可怜的面首拖了下去,并嘱咐在场的人不要对外声张此事。
渐渐的,颜知秋停止了挣扎,也不再尖叫,而是无声地默默哭泣,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全璟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继续从背后“控制”女皇,于是目光无助地看向太监,而太监则摇了摇头,于是全璟只得继续抱着。
“好了。”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颜知秋轻轻说道:“放开我吧。”
全璟闻言迅速放手,绕道颜知秋面前跪下说道:“请陛下赎罪,臣当时也是…..”
“朕不怪你。你们都退下吧。”
“这…..”太监犹豫地说到:“小的去叫太医?”
“不必了。”
“但陛下一个人…..小的怎么放心……”
“全上将留下,其他人出去。”
“那…..药…….”
“你出去候着,朕有事的话会叫你的。”
“是。”屋内的几个太监退了出去,关上门,屋内只剩颜知秋和全璟。
颜知秋坐在床上,而全璟低头站在一边,气氛一度尴尬。
颜知秋率先打破了沉默。
“全上将,可以给朕倒一杯酒吗?”
全璟抬头,眼神有些犹豫。
“不用担心,喝酒可以让朕平静一些,而且,不是有你在吗?”
全璟乖乖滴给颜知秋斟了一杯酒,颜知秋接过,慢慢喝下,然后长舒一口气,做了个深呼吸。
“陛下若身体不适,当请御医赶快过来诊治,以免……”
“朕脸色很难看吗?”
全璟点了点头。
“呵呵。”颜知秋冷笑了几声:“太监会通知御医开药的,之后会送过来的。”
“那就好。”
颜知秋盯着全璟的脸看了一会说:“全上将,知道朕寻来这些面首是为了什么吗?”
全璟摇摇头。
“他们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和景亲王有一丝相似的地方。朕吃了药后,看他们便都像景亲王了,这样,朕就能见到他了……..”
“陛下你吃的是…..”全璟的声音哽住了。
“全上将,可知朕为何要灭掉北夷?”
“难道不是因为北夷常年扰乱边境……”
“不是。景亲王当年战死在北夷战场,死在北夷人手上,朕要让他们偿命!”颜知秋眉宇间凝结了一丝杀意:“不惜一切代价。”
“现北夷国已灭,也是天如人愿了,陛下可以…….”
颜知秋似乎并没有听见全璟的话,她眉间的杀意慢慢化作悲伤:“但,杀死他的其实是我,是我呀…….”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低身将头埋在指尖,抽泣到:“活该我孤家寡人,活该我苟活在世上生不如死,活该我要受这些折磨,这些都是我自找的。”
“陛下,故人已逝,臣相信,景亲王的在天之灵也希望陛下可以过得幸福……”
“不!他恨我,我害死了他的父亲,所以他宁死也不和我成婚,所以他在我面前拔剑毁了自己的脸……..”
全璟不知还能说什么话来安慰颜知秋,他能想出来的刚才都已经说了,他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怎样才可以让颜知秋冷静一些,咬牙想了一会,然后伸出一只胳膊,把衣服掳起来,将胳膊伸到颜知秋面前。
“陛下,臣….不大会安慰人。但陛下若心里实在难受,若不嫌弃的话…..可以咬住臣的胳膊。臣幼时觉得委屈伤心的时候,哥哥都是这样哄我的。”
颜知秋看着横自己面前的结实有力的胳膊,愣了许久,然后慢慢抬起头,神色看上去柔和了些许,开口轻轻说道:“谢谢你,全上将,可以帮朕传御医进来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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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传播谣言的面首被行刑,全璟监斩,而柴钦也来到了现场。
刀起刀落,一条命就这样没了。
柴钦眉头轻皱,摇了摇头,随后转头看着全璟,后者也是一脸凝重。
“全上将,借一步说话吧。”
全璟随柴钦来到一处无人之地。
柴钦负手站着,慢慢说道:“全上将,伴君如伴虎,若你不想继续在女皇身边做御前侍卫,我可以申请把你调回来。”
“谢谢柴将军。但女皇本性……其实并非是个残暴之人,只是,她亡夫的去世对她打击太大了。”
柴钦看了全璟一会儿,移开视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其实,有件事我不知当不当说。”全璟说。
“你说。”
“女皇一直在服药。”
“哦?她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不。她服用的,应该是扰乱自己心智的药物。”
“你说什么?”柴钦猛地转投看向全璟。
“太医们应该没有制止。这些药物肯定伤身的,但我又不知该怎么办,所以只有和您商量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亲眼所见。女皇说,只有吃了药才能见到景亲王。她当时神智不清,还说了许多其他事情。”
“女皇说了什么?”
“她说是她自己害了景亲王,和景亲王的父亲.”
柴钦,脸色渐渐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