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本源之伤 ...
-
因为1-1-混沌邪眼的关系，在这个相当于一座古城大小的封印区域内，空间断裂成一块一块且排列顺序混乱。
六人小队进入金字塔时，见到的已经不是樊教授等人遇到司煌雪的那个剑棺空间，变成了不知道哪里的另一块空间。
显然，哪怕原本0-0-1太煞之剑所在的剑棺空间，也一起混乱排序了。只不过，混沌邪眼的力量无法进入剑棺空间内部，更无法驱使邪物进入剑棺空间，所以，司煌雪说，如果樊教授一直待在剑棺空间，可以保命。
如今，太煞回归封印范围，抗衡混沌邪眼之力，定住了所有分块空间，否则，一块一块的断裂空间还会继续变换排列顺序。就算没有邪物攻击，光是这种超空间迷宫，就够凶险了。
而因为空间混乱，通信电波的传输路径混乱，互相干扰，使得通信失效。
因此，无论为了恢复通信还是为了找人，摸清这里的“地图”，都是当务之急。
此时此刻，某分块空间内，温曦筠正盘膝而坐，双手上下相合托着水晶球，闭目凝神集中精力感知自身血脉流动，在体内结画“血媒符印——解信”。
随着“解信”渐渐结印完成，水晶球上泛起淡淡的金色光华，圆融平和。球内明明暗暗，缭乱晃动起如万花筒般的影像。
“成功了……？”姜金红盘坐在温曦筠对面，见状有些不敢相信。温曦筠的进度，比她预料的快太多了，甚至她本来只是想让温曦筠尝试一下的。
曾经她辅助萧正彦，如今她在辅助萧正彦的女儿。世事变幻，还真是无常啊。看来，萧董的女儿，资质不在萧董之下啊。
司煌雪与李苍就站在两人身边不远处，负责护卫。李苍看到水晶球的变化，脸上也现出惊讶，司煌雪看了看媳妇，毫不意外。
在温曦筠开始使用“解信”努力读取此地先知遗留信息时，或许是察觉到威胁，混沌邪眼的力量突然汹涌起来，驱使邪物，对六人展开了愈发激烈的攻击。这个上古凶地，终于开始露出它真正的獠牙。
穆舒尧与季思卓一主攻一主守，本来还算应对自如。突然，“轰隆”一声，某种巨大沉重的东西，穿越断裂空间而来，砸在地面。
砸下来的是一个足有三米高的牛头怪物，看不出是铠甲还是皮肤的身体上，满布倒刺坚硬无比，挥舞着巨大石锤，势大力沉却极其灵活。
它一出现，怨念不甘仇恨污秽的气息，便仿佛有实体一般扑面而来，腐蚀大家干净的灵气，侵蚀不够坚定的精神。
穆舒尧浓烈的眉目深蹙，倒不是因为特别棘手，而是这股气息特别让人不舒服。
双方你来我往，普通风刃打在这牛头怪物身上，就像普通微风吹上岩石，毫无痕迹。
与没有实体的邪煞不同，这是有实体的巫傀，异化形态为牛头巨人。
《玄灵通识初论》描述：“‘巫傀’，乃邪物互噬融合，阴邪实化傀身而成，形态各异，极端暴力，极致者刀枪不入灵法不侵。来源不一，源于‘鬼灵’者，便为‘鬼灵巫傀’。”
“大苍！”季思卓招呼。
李苍会意，跳出加入一线战斗，与季思卓联手，继续对付邪煞，将硬骨头交给穆舒尧。
突然，穆舒尧感到阴邪压力变强，只见牛头怪物张口，阴能急速聚集，下一秒，激光一般的阴能射向他身后的温曦筠等人。
穆舒尧立刻撑起一道风盾，同时画出符印辅助自己改变牛头怪物前方的空气波动，不断搅碎阴能集束，弯曲攻击路径。最后，被削弱了大半的阴能集束射入地面，腐蚀性极强的能量眨眼间就把硬石地面烧出一个大洞。
不过，作为2-2-22的风神，穆舒尧干掉这种巫傀，并不困难。
随着时间推移，当穆舒尧干掉两只牛头巫傀时，另一边，温曦筠额头鬓角见汗。
温曦筠表情依旧认真沉静，但她的脸色已经苍白下来，这种剧烈的精神力消耗，对现在的她来说负担真的很重。
司煌雪并未干预阻止，默默守护在侧，长眉沉敛，昏暗中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知道，在激烈的攻防战间，他周围的气息一片沉寂。
偶尔有漏网过来的邪煞，居然不敢再进一步。司煌雪似乎懒得理，并无动作。
姜金红一边关注温曦筠，一边余光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由感叹，这就是太煞对阴煞的威慑吗？
终于，温曦筠缓缓睁开眼睛。
“我只能读取这些了，姜部，您确认一下吧。”温曦筠声音有些沙哑虚弱，但依旧清晰平静。
“好的！我马上确认。”姜金红接过水晶球，嵌入早就备好的木头底座内，连到了自己的平板电脑上。
“累了吧。”司煌雪在温曦筠完成工作时，半跪下身道，完全没有疑问的语气。
“嗯。”温曦筠点点头。
“头部按摩？”司煌雪这是询问。
温曦筠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她确实很累，精神力损耗使得她的精神海“波涛翻滚”，就像无数钢针扎在神经上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痛，仿佛没有尽头。要不是她精神力强大，早就坚持不下来，甚至疼崩溃了。
然而，这一次，温曦筠感觉她的精神力恢复得似乎极其缓慢，并且，她的□□也同时感到了虚脱一般的无力。
这是……
果然，如此吗。
她在洪宇强制终止分娩，事关孕育新生命，她作为母亲元气大伤，而这伤害还只是其次，某种程度上她逆转了生命进程，使得她的生命本源以及元神，都受到了损伤。
这种本源受伤，到了地球这边，短时间还不明显，如今，消耗精神力后，立刻鲜明体现了出来。
本源受伤可不是普通内伤，甚至比死亡轮回损伤更大。死亡轮回是重塑□□与精神，待时机成熟便是本源精进，然而一旦本源受伤，则是直接反向影响□□与精神。本源受伤，想要恢复，相当困难。
司煌雪盘膝坐到温曦筠身后，此时的他很沉默，按上心爱女子头部穴位的手指，异常温柔。
姜金红理解温曦筠很累，对0-0-2的温柔体贴，在心中天平的“支持”一边又放了颗砝码。然后，便一头扎进工作了！
时间紧迫，形势严峻，小温干完活，就是她老人家的事了！
水晶球记录的信息，首先便是壁画。先知符号，先知与执剑人缔约，征战天下，先知不断变强力量近乎超凡，等等，这些是之前就见过的。
剩下还有很多没见过的：先知以九洲金脉封印执剑人与剑，契约归复，执剑人与剑睡入剑棺。一座桥型山下，先知建造金字塔放置剑棺，写下宏伟阵法，将一座阴邪盘绕的巨大祭坛沉入地下，转移金字塔镇压其上。
显然，后面这些是封印混沌邪眼的过程。原来，这个古城池大小的区域，本是个巨大的祭坛。
自古以来，渤海数次海进海退，原本的地下祭坛变成了海底遗迹，可以理解。
看了这些壁画，姜金红恍然大悟，她已经知道上古那位伟大的先知的身份了。果然，也只有那位首领与帝王，才能封印太煞了吧。那位帝王强大到能够压制太煞，获得让执剑人自愿受封的机会，这就不奇怪了。
水晶球中，连着壁画，传达了隐秘的另一层信息：不要动摇封印，不要唤醒执剑人，不要取剑。让史前灭世神剑，一直沉寂到再次需要它的时候吧。
可惜，四千多年岁月流转，传承失落，上古先知的忠告逐一被打破。
该说后人不省心吗。如今，先是封印动摇遮蔽失效，而后执剑人被唤醒，剑也被取了。
姜金红操作平板电脑的手微微发抖，一时竟无法点出命令。她这种年纪，历经战乱与和平，已经很少如此激动了。
不过，老人家失态时间不长，她很快恢复了沉静，继续快速点动手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等行动结束，再细看壁画不迟，她几乎能想象魏志小子兴奋的傻笑。
接下来，是这次最重要的信息。果然，给后继者，留下了以防万一的阵图。
根据这遍布整个古祭坛区域的封印阵法的阵图，加上各个分块空间阵法传递的先知信息，她终于能解读如今的空间排列顺序了。
一边绘制“超空间地图”，姜金红一边按照当前空间分布设计了新的通信规则，然后立刻着手编码，改变了自己平板电脑的通信协议，辅以灵能滤波，让信号一举突破了封印区域。
——这也是为什么研发部一直缺人的原因，这类活计，一般人真的干不了。
海面上，蓝旺号会议舱内，突然警报声响起：“警告，底层通信协议被改写！”吓了几人一大跳。
四名新人面露焦急，魏志立刻查看日志，孟邦越想了想，僵硬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别担心，本来就废了的通信系统，谁会特意黑进来，还改通信协议啊。我猜，下面有好消息了。”
果然，不消片刻，姜金红的声音在扬声器中响起：“老孟，联系连珊。你先黑了他们的系统，按照我写的协议给他们改了，我们就能正常收到他们的联络信号了。”
执行小队之间通信都要经过海面总部，所以，姜金红没法直接黑了苏氏兄妹与连珊那边的系统。
“明白。”孟邦越领命。
很快……
“小珊！我是老姜。”姜金红尝试通信。
“姜部！？”六人的耳机中，传来连珊劫后惊喜的声音。
“你们怎么样？”穆舒尧加入，担心地询问。
“还好，消耗很大，都是伤员……”苏执弦喘息的声音传来，透着疲惫。
穆舒尧：“有了地图，你们能自行回海面吗？”
苏执弦：“可以。目前伤员会牺牲一半，我一个月内无法执行任何任务。”
战斗中，只需要最精简快速的结论。苏执弦没有跟穆舒尧罗嗦，这是他对穆舒尧的信任，他相信巽天的大队长不会随便牺牲同事。而如果穆舒尧没有办法非牺牲不可，这样的交谈，能够将情感影响降到最低。
穆舒尧：“明白了。别担心，我们过去汇合。”
还没到山穷水尽，他不会牺牲同事。
温曦筠忍着精神海的痛苦，站起身，随队前行。
司煌雪叹了口气：“你别勉强。”
温曦筠点头：“没事，别担心。”总要尝试自己恢复的啊。
司煌雪略微牵了下唇角，浅笑依旧迷人，却罕见地有些勉强。
有了“超空间地图”，移动起来就方便多了。
越接近祭坛核心，空间断裂越少，渐渐的，宏大的建筑轮廓出现在旷阔的黑幕中。
黑色玉石雕砌的敞开式殿宇，一方方高耸的石柱，粗犷凶悍。四千多年时间虚无，上面刻画的图腾纹饰依旧鲜明慑人。
数座方底高台建于石柱之间，上面的黑色巨兽雕像呈据守之势，头生双角，双目圆睁，獠牙狰狞。
高台下，陈放着一些模模糊糊的东西，走近了仔细看去，李苍与季思卓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各种叠放的骷髅，断头，断手，各种张裂风干被刳剔的人牲……
一片一望无际的白色球形列阵，全是活埋露出的头骨……
这是上古被封印的阴邪祭坛！跨越四千多年定格的时间，仿佛还能看到活祭现场。深沉绝望，怨气冲天。
“呕。”姜金红看着，也产生了强烈不适。
继续前行，可见点点紫红荧光分布在黑色玉石间，美轮美奂，诡厄丧绝。
怨念不甘仇恨污秽的气息，越来越浓郁。聚集而来的邪煞与巫傀，越来越多，越来越强。
温曦筠不是战斗主力，精神海万针搅动般的剧痛，降低了她的感知。完全没有恢复的兆头，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比她想象得更严重吗？温曦筠秀眉渐渐紧锁。
司煌雪面无表情地踩在尸骨与邪物残骸间，煞气仿若更胜。
现在看来，之前他们六人处于祭坛外围，而苏执弦他们，则很接近祭坛核心了。想必混沌邪眼想杀人，将小队直接引了进去。至于，樊教授所在的剑棺空间，正位于祭坛中央上方。
终于，打斗声近在眼前，六人看到了苏氏兄妹与连珊的小队。
共13人的小队，本来只是要救樊教授，以及进行常规遗迹探索的。幸亏这次阴差阳错，巽天副队长，妹控苏执弦亲自带队，不然，一行人恐怕难逃一死。
13人此刻都很狼狈疲惫，伤痕累累，但看到同伴，双目现出希望的光亮。其中已经平躺了三人，苏晓莉与连珊正在防御圈中间照顾他们。
“你来了。”苏执弦看着穆舒尧，声音如冰击冷玉。
战斗中，苏执弦冷酷气势全面爆发，手中神弓一振，一支灵力凝成的箭矢疾飞而出，直射入一只七、八米长的蛇形巫傀口中。
“轰”的一声，蛇形巫傀爆为残骸。
“曦筠，你怎么下来了？！”苏晓莉对自己好友的出现极其意外。
“说来话长，你没事就好。”温曦筠勉力舒展微笑。
穆舒尧，季思卓，李苍三人加入苏执弦队伍，战斗继续。
“这么消耗下去，不是办法啊。”苏执弦还不知道0-0-1相关情报，对战斗前景很担忧。
“大苍，你们一来，感觉进攻更激烈了。”有其他人喘息道。
“对于此处的邪物来说，存亡攸关，自然激烈了。”穆舒尧边打，边看司煌雪。
只见司煌雪跟着温曦筠走到了防御圈内。
防御圈内，其实是一个阵法节点，虽然太煞被取走，封印阵法目前是失效状态，但阵法节点处尚有镇邪效果，这也是苏执弦他们困守这里，能坚持这么久的重要原因。
苏执弦战斗之余，困惑地看着027从手链中“拿”出一把古剑。
太煞凭空出现，司煌雪握住剑柄，插入阵法节点。顿时，周围阴邪之气浅散，邪物攻击缓慢下来。
温曦筠眼见形势稳定，松了口气，只觉身体一软，再也站立不住。
旁边司煌雪仿佛早有所觉，手臂一伸，揽住了她。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本源之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