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坑》Theface

4、04

　　头牌杭姑娘侧头看过来，眼底竟然还闪动着几分关切之情，“你怎么了？”

　　咦，这助理演得真像！当然了，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怎么能视而不见？

　　简方眨了眨眼，腼腆一笑，“我尿急。”

　　杭雨愣了一下，笑道：“那你去吧，我跟王导说。”

　　杭头牌的体贴入微，让简龟公露出一个满意中带着鼓励的笑容，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简方一跨出会议室，脸上的笑容就在瞬间收得无影无踪，他浅浅地舒出口气，沿着走廊慢慢散步到阳台位置，拨通了珍珍姐的电话，电话接得通得很快。

　　简方还没开始说话，珍珍姐略显强硬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过来，“简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现在一定已经知道了公司让你参加这个综艺的真实目的，其实之前是我故意不给你看综艺策划的，我承认的确是我的不对，但你要理解公司，公司不可能把时间和资源一直耗在你一个人身上。”

　　“我没有......”

　　简方刚开口，又一次被珍珍姐打断，“我知道你爱音乐，很想出这张专辑，但现在的问题是你写不出歌，制作团队不可能一直等你恢复灵感，所以......”

　　珍珍姐的话让简方心头一跳，“我的专辑不出了？”

　　“也不是，不过这次综艺是你的最后的机会。”

　　“什么意思？”简方感觉到自己的心正一点点往下沉。

　　“如果你能在综艺里好好表现，捧红杭雨的话，公司就会为你为你把专辑的制作团队保留到综艺节目全部播完。”

　　“滴”一声电话被挂断，简方灵魂离体般呆滞了两秒，烦躁地把手指插入头发一阵乱挠。

　　捧红杭雨，呵呵，这想法真是太美妙了。原来那不是错觉，我真是龟公，人家才是头牌。

　　简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会议室，还没落座，就发现了异常，与自己几分钟前离开时一片和谐的气氛不同，此刻，几乎是肉眼可见剑拔弩张。

　　仲雨青抬高下巴看向身旁的茅斌，声音听着挺温柔，语气却傲得很，“这次综艺主捧的是谁。”她摊了摊手，不言而喻的意味明显，“大家不是都能看出来么？”

　　茅斌气鼓鼓地瞪着仲雨青，“大家一起参加综艺节目，有什么主捧不主捧的！”

　　仲雨青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大叔，你是第一次参加综艺节目吧。”

　　“演员不就该好好演戏，天天参加综艺节目，不务正业。”

　　简方看到王编导张了几次口，都没有插话的机会，心中好笑，只把腮帮子往掌心一杵，准备坐看好戏，对面的楚天却突然开口打断了这场没有意义的争执，“茅老师，雨青，你们听我说一句。”

　　楚天外形好，人气高，在圈里有点分量，也不知是看他帅还是怎么的，仲雨青竟然乖乖闭起嘴，茅斌也不好再继续争执。

　　会议室里只剩下楚天一个人的声音，“大家聚在这里，目的都一样，就是把这次综艺拍好，至于流程、镜头、剪辑这些就交给专业的王编导和他的专业团队们来操心吧。”

　　王编导见楚天在帮自己解围，赶紧接下话：“对对对，我们继续说录制的事吧。”

　　“这节目共有十二期，每一期基本是两天左右的时间，每一期的地点和主题都不一样，到时候会在安排，第一期我们会以让各位相互熟悉了解为主，拍摄内容会很轻松，大家不用太担心......”

　　结束会议，已经中午十二点，杭雨提出一起去吃中饭，被简方以自己需要减肥保持体形为由拒绝，打发他先回公司了。

　　看着淡蓝色的保姆车开走，简方摸出手机，播了个号码，“唐绵，我现在有时间，好的一鲜居见。”挂断电话，他从随身包里取出一顶鸭舌帽，扣住大半面容，疾步走向商业区。

　　冷气开得很足的高档餐厅里，简方仿佛要按碎手机似的对着屏幕一阵猛戳，直到屏幕上弹出“GAME OVER”,他才恹恹地把手机摔在桌上，靠回椅子里。

　　唐绵穿着恨天高，提着精致的LV小包，化着妈不认的大浓妆走进了餐厅，扫了一圈，确定简方的位置后，走到对面坐下，点了份猫都不够吃的沙拉，这才看向简方，等着他问话。

　　简方也懒得磨叽，直接问道：“怎么样啊？”

　　唐绵四下看了一圈，才稍稍压低声音凑近说道：“我把你的脑部扫描情况发给了一个国外的脑科专家，他仔细分析之后，告诉了我一件事，你要有心理准备，可能会有些耸人听闻。”

　　简方的心瞬间被吊到了半空中，但面上还在努力保持镇静，“你说吧，我在听。”

　　唐绵用做着精致美甲的指尖沾了沾杯子里的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人的脑部共有52个区，其中11区是管创作和灵感的，你的第11区受了损伤，而且，是药物性的。”

　　简方瞬间怔住。唐绵也紧张地盯着他面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直到他眨了眨眼，才在心里舒出口气，开口问道：“你还好吧？”

　　简方蹙起眉，“你的意思是，我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把自己脑子给弄坏了？”

　　唐绵郑重其事地摇头，“这是一种名叫CRUK的药物，国外最近才研发出来，用在动物身上进行精神类实验的，在多次食用后，会损坏人的脑部11区。”

　　简方又沉思了一会，“难道是我不小心吃错了？”

　　唐绵气道：“你是傻么？明摆着有人在搞你！”

　　简方默然了几分钟后才摇了摇头，“我想不出来是谁。”

　　唐绵帮他仔细分析，“能够给你多次服用CRUK的，一定是你身边很亲密很信任的人。”

　　“我身边亲密的人很多啊，珍珍姐，助理，日常接触到的公司的工作人员，还有我之前拍戏进组了一段时间，组里的工作人员。”

　　唐绵切换了思路，“那不如我们这样分析，让你失去创作能力也就意味着毁了你的演艺生涯，做这件事对谁有好处.......”看着简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唐绵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声音也一点点吞回了喉咙中。

　　她伸手拍了拍简方放在桌上的手，“你也别太担心了，最近入口的东西，小心一些。”

　　“那治疗呢？有没有什么治疗的办法？”

　　唐绵目光闪烁，“这CRUK也是最新的实验性药品，虽然目前没有办法治疗，但后续没准会有办法。”

　　唐绵的声音渐渐变得飘渺，最后只剩一句，“毁了你的演艺生涯，你的演艺生涯，演艺生涯，生涯.......”在脑海中持续不断地回荡......

　　出了餐厅，看着唐绵的红色雷克萨斯绝尘而去，简方满心的烦乱再也压不住，狠狠一脚揣在路边的垃圾桶上......

　　霓虹闪烁的酒吧中，音乐震耳欲聋。

　　包厢里，简方一个人大口大口地往喉咙里灌酒，铁了心要把自己灌醉一般。桌上的手机嗡嗡震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新助理X雨”，简方直接给挂了。这已经是助理打来的第三通电话。

　　对了，他姓什么来着？十有八九姓戏，戏精的戏，演助理演上瘾了！

　　简方烦躁地喝完最后一瓶威士忌，戴上帽子，挂好口罩，推开包间门，脚步踉跄地出了酒吧。酒吧门口三三两两地站着年轻人，边抽烟边聊得火热。

　　简方跌跌撞撞碰到一个小太妹，太妹见这醉鬼也不说声对不起，火气立刻就有些上头，招呼同伴就把人围住。

　　“你干什么？撞了人不会说抱歉么？”

　　简方脑袋晕乎得厉害，半天说不出话，给人推攮了两下，鸭舌帽就掉在了地上。那小太妹突然凑近，看了半天惊呼道：“这不是简方么？”

　　几个同伴也凑近查看，纷纷确认，“是简方！”

　　“我去居然是简方啊！”

　　“是啊，真想不到，大明星也会混酒吧。”

　　人越围越多，简方紧紧拉住口罩，想走，却怎么也突破不了人群的包围圈，闪光灯混合着咔嗒咔嗒的拍照声，仿佛汹涌而来的洪水，几乎要将他溺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