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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95章 前世情人(7) ...

  •   我把从记者那里得到的消息告知了约瑟芬,他反倒是笑了笑:“这不是更好办了,我倒是一直很希望能有这些势力参与进来。”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进去?”我抬头问他。
      他翻了翻口袋,掏出了一个小本子:“我有教堂的工作证,你跟着我就行。既然他们已经怀疑到了深渊,应该会很欢迎教会方面的人员介入吧。”
      我看着那个颇为正经的工作证,将贴身的十字架拿了出来以便于别人能看到:“想不到你们还挺严格的。那我就装作是你的助手好了。”
      我跟着约瑟芬来到了那个看起来像是很有话语权的警官面前。约瑟芬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拿出了他自己的工作证:“我们是来自圣乔瑟夫教堂的,我是神父,这位是我的学徒。”
      带头的警官皱起眉,问了一句身边的人,随后又转过头来,接过了约瑟芬的工作证检查了一番:“我明白了,拜托您了,神父先生。
      没想到工作证这么有用,等有时间了也让约瑟芬给我弄一份好了。
      “不过,神父先生——”我们正准备越过黄线的时候,那个警官突然喊住了约瑟,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情:“我们终究不能再欺骗自己了是吗?恶魔真的要入侵人间了吗?”
      约瑟芬似乎对于这种情况已经十分熟练了。他郑重的划了十字,沉声道:“我们无法否认。但神会保佑我们的,我们终将驱散邪恶。”
      我看见那个警官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这就让他们知道了,是不是太早了?我以为至少还要等几年。”毕竟我们家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早几年也许就早几年出台针对的政策,猎人的工作完全搬上台面、或者猎人的培养系统化,都更有利于直面深渊的冲击。毕竟那些地底下的东西可不会给我们准备的时间。”约瑟芬转过身来:“你说你们遇到的那栋房子,在哪?”
      我耸了耸肩,感觉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只能带着约瑟芬沿着记忆的路径寻找那栋棕榈树旁的别墅。
      约瑟芬突然顶了顶我的雨伞,也更靠近我了一些:“我觉得有人在看着你。”
      我听见这话,顿时觉得后脊的汗毛竖了起来。雨势不大不小,但是落雨的声音却能恰到好处地遮盖附近的脚步声。我挠了挠头,假装不知道这件事:“那也没办法,这种情况我很难定位到对方在哪里。”
      “嗯,不过我也说不准,只是一种感觉。”他尽量不挪动头的角度观察了四周,“比如现在又没有那种被盯梢的感觉了。”
      我摸了摸身后的两把枪,手臂上绑着的黑刃也准备妥当,低声道:“没关系,跟着神父大人走,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没管约瑟芬狠狠地瞪我,朝他吐了吐舌头,继续在前面带路。
      那栋别墅和昨晚并没有什么差别,那群police显然也并没有查到这一栋。我按照昨晚的方式翻过了围墙,发现约瑟芬的身手也依旧敏捷,身材和年龄的影响几乎微乎其微。他将雨伞抛过墙头到翻身落地接住雨伞,身上落的雨点比我还少了许多。
      “老狐狸,你还说你不是猎人。”我嘲讽了一句。
      “我当然不是了,你赶快的。”他仍然不承认,并且对着我后背来了一拳。
      我指了指通往后院的那个地洞:“我昨天遇到爱丽丝就是在这里了,那就是通往昨天去世的女巫家的地道。”
      约瑟芬抬起头看了看那栋别墅,铅灰色的天空下,那些所属无人的窗口依然像是一个个深邃的洞口,吞噬着光明。
      “其实,还挺奇怪的。”我追随着他的视线,“我觉得那个女巫再怎么慌张,也不至于一点防备都没有吧?这现在也有点安静得过分了。”
      约瑟却直接去往了一楼没有装上玻璃的窗口,矫健地翻了进去:“这连序幕都没到呢,不知道你在着什么急。”
      原来这个家伙这么勇的吗,感觉这架势不像是我们准备去救人,反倒像是我们在反恐一样。我没办法,只能跟着他进了屋子。
      屋子里弥散着淡淡的马鞭草混合迷迭香的气息,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草药味道,清新中氤氲着散不去的神秘。
      我好像突然能明白为什么我能闻见昨晚梅尔家里的味道了——因为我一直在服用她提供给我的食物,也许某种程度上就对包含她的法术的事物有了共鸣。
      “你去二楼,我先在一楼找找。小心一点。”约瑟芬朝我点了点下巴。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感觉他好像什么装备都没有:“要小心的不是我吧,你一个人行不行?遇到恶魔你打算用肉搏还是靠念咒啊?”
      他推了一下眼镜:“念咒。”
      “我就那么一说,你还真把自己当法师了?”我朝他翻了个白眼,摸向楼梯,还是回头抛给了他一柄银质匕首:“遇到危险一定要叫我啊老东西,虽然我觉得你肯定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但我不觉得哪一个猎人可以手无寸铁地对抗恶魔。”
      约瑟芬接过匕首,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赶紧上楼。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他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吧。
      我趴在楼梯上想要听听二楼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动静。我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他们似乎都在压着嗓子,断断续续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他?别……可能……”是个女孩的声音。
      “……为什么……”和她对话的是一个男声。
      “他……早就……尽管……还是一定……”
      但是其中那个女孩子的声音,我几乎能肯定是爱丽丝。我担心此时下楼可能会惊到说话的人们,于是只是继续静步着移动到二楼。
      “不得不说……像他……”
      他们的交谈还在继续,我不能从爱丽丝的声音中听到任何恐慌或者焦虑的情绪,反倒就像是普通的朋友之间的聊天。
      我已经逐渐接近了她的声音发出的房间了。背靠在那个房间锁住的门板外,我想要继续听听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居然是这样,你竟然也是——”
      “嘘。好像有人。”
      那个男声突然打断了爱丽丝的话,房间内沉入寂静。我心底一紧,双手摸到了后腰的两把枪。之前几乎两个月的时间黑枪都被弗拉德抢走了,现在突然重回使用双枪的时代,我有些许的不习惯。
      房间内有脚步正缓慢地接近房门。而当我真正沉静下心思的时候,竟然感觉到了属于吸血鬼的气息。难道这里面的是昨天帮助瑞贝的狼人逃走的那一只?
      我无法再顾及什么,旋身踹开了房门就准备好了开枪。
      那双熟悉却又不熟悉的金色双眸出现在了视野,让我下意识的没能扣下扳机。
      竟然是陈?他眼中的惊恐一闪而过,像极了弗拉德的那张脸此时却是弗拉德本人根本不会做出的神情——他正瞪圆了双眼盯着我,眼眸在眼眶中颤抖着,血色很淡的双唇微启。像一个做了错事却勇敢承担、但又害怕受到惩罚的男孩。
      我咬了咬牙,放下黑枪。我瞥见了坐在房间一角的爱丽丝,问道:“什么情况啊?”
      “你……居然真的来了?”陈几乎是喃喃地说出这句话,但是视线仍然盯着我的眼睛。
      “这位同学,你也有语言障碍吗?没有的话请好好说话,不要句间停顿那么久。”我听着他用着很像弗拉德的语调说话,感到有些烦躁。但随后我就觉得可能说的有点过头,便软下声音道:“不过,你可能母语不是英文,说的不是很流利,那是另一回事,算了。”
      突然,一股强大的血族气息混合着属于深渊的威压侵染而来。我想起约瑟芬还在楼下,拨开了好像在发呆的陈,一把牵起爱丽丝的手,就要向楼下冲去。
      “你等等啊,发生什么事了?”爱丽丝仍然在回头望着陈,陈却没有什么反应。那孩子看起来就是有点傻傻的。
      “约瑟芬在楼下,我刚刚感觉到有什么不算弱的吸血鬼和别的什么恶魔进来了。”
      一楼的地板被撞开一个大洞,暴露出裸露的楼板,地下仍然传来着厮打和器物碰撞的声音,交织其上的是一缕淡淡的血腥味。
      这老狐狸应该没有这么菜吧,他会负伤吗?我向下探着头,却突然发现,那股比血族气息还要强大的气息,像是属于小查的。
      等一下,发生了什么?我只能立即跳了下去,翻滚卸力后,发现闯入者正是维克托和小查。小查正对着维克托身下压着的人龇着牙,喉咙里压抑着咆哮;而暴涨着全身恶魔气息的维克托正压着一个人影,手中的刀似乎正抵着那人的咽喉。
      “爱丽?”我身旁的约瑟芬抬头说道,他终于在这一团混乱中找到了自己的养女。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今天的局势让我觉得十分混乱,摸不着头脑。
      维克托狠狠地将手中刀刃划过那人的咽喉,随后将刀丢到一边,起身道:“原来杀死女巫这么容易吗?”
      我被找路冲上一楼的约瑟芬狠狠地撞到,让我觉得更懵了:“这……你刚刚杀死的是我们这次要干掉的女巫吗?这未免简单过头了吧,仔细想想也不正常啊?”
      小查却不甘地朝我吠叫了两声,开始围着那个女巫的尸体转圈,好像在抗议我的质疑。
      我挠了挠头发,强压下内心的怪异感,走上前去打量着。我发现那张脸似乎确实是我昨夜遇到的那个还很嚣张的女巫。只是,现在这张了无生气的脸上,仍然挂着的最后的神情,居然是一种解脱。
      难道说之前就有人抢先袭击了藏身地窖中的黑女巫并且折磨了她,我们只是充当了刽子手的角色?
      “你会飞是不是……?”我拍了拍维克托,“你,快点去二楼,看看那个黑色头发金色眼睛的男孩还在不在了,快!”
      维克托没有犹豫,踮脚间化为蝙蝠向楼上飞去。陈出现在那里绝对不仅仅是巧合。那孩子身上的怪异因素也很多,但我始终不能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所以最后我们没能找到他,也算是我的意料之中。
      爱丽丝被约瑟芬强行带走了,但是她说明天一定一定会过来和我说明一切,我也不好继续拽着她的书包。
      “这算什么啊,莫名其妙的。”我和维克托站在黄线的出口,不知所措。
      维克托挂了电话,对我说:“之前中了咒语的族人们已经逐渐醒过来了,至少可以肯定我们没有杀错人。”
      “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心中的不安挥之不去。
      维克托有些无奈:“但是在它爆发之前,你也只能是觉得奇怪而已,还能做什么呢?”
      我掐了掐鼻梁。雨点打击在伞面上的声音让我有些烦躁,我更烦躁的是我根本抓不住自己思路的尾巴。
      “算了,今天先这样吧,莱拉问我们要不要去酒吧放松一下,你来吗?”
      “……”我牵着小查,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其实我还挺想回家的,但是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的电路坏掉了,还没来得及找人去修。
      “有能带狗进的酒吧吗?”我决定先去一个地方待着,顺便找找维修工。
      维克托美丽的笑容微微一僵:“你这要求……还挺特别的。不过我大概知道了,我们找一个比较安静的人少的酒吧就可以了——呃,你成年了的,对吧?”
      “我下个月就24了。”我挠了挠头,我看起来有那么年轻吗?
      维克托打量我的眼神有着些许惊讶:“嗯……可能是你看起来有些乖的缘故?”
      也许不仅仅是那样。
      然而不论如何,我还是答应了他们的邀约。
      莱拉斯和维克托似乎已经是游刃有余的老手了,熟练地喊着一些酒和食物的名字,不时地亲热一下。而并不熟悉这种场所的我只能自闭地缩在吧台,点了一杯橙汁后继续低头玩手机。
      不知道弗拉德回家了吗?我捏着手机,思考着要不要让他先找个修理工。
      “怎么了?”莱拉斯可能是察觉出了我的异样,回过头来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还是决定直接回去了,于是将手机收回口袋:“没什么,刚刚脑子有点乱。”
      “别骗我了,你的事我一猜就能猜透——一定是和弗拉有关,对吧?”她对身后的维克托摆了摆手,示意他暂时先别管这边。“说真的,你们到底进行到哪种地步了啊?”
      我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什么?”
      “你要不要这么迟钝啊——这边来一杯加州冰茶。”莱拉斯皱着眉摇了摇头,回身对着调酒师打了个响指。
      “我也没有那么迟钝吧……有些事我是知道的,关于我自己。但是我……我始终没有那个勇气。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只是……”我把饮尽的橙汁杯中的冰块挑了出来,含在嘴里。
      瑞贝也学着我含了一块冰:“只是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想要把那些沉郁在胸口的蓝色气体倒出:“我还是不确定。我不知道瑞贝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弗拉德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每次一想到弗拉德与瑞贝的关系,我就觉得很难受,想要把胸腔里的东西扯出来透透气,要不然我真的会窒息……”
      “一直想有什么用?你去和他挑明白不就好了。那三个简短的单词有那么晦涩吗?”
      “你不懂,我现在还能够保持这样的氛围,全都托了没有挑明的福啊。万一那只是他一贯的温柔怎么办,万一他其实真正在意的是瑞贝怎么办?而且,我还需要做那么多事,可是我的时间没有那么长,我真的能够承担对于另一个人的责任吗?会不会,其实我们现在,仅仅作为朋友——”
      瑞贝却突然打断了我的话:“什么朋友啊,你想要的根本就不仅仅是他的友情吧,你想要的是他的爱情,一直都是。弗拉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对于自己认为的朋友都会尽他所能的好,所以当瑞贝出现之后,你发现,那份你以为你独有的巧克力,被弗拉分给了另一个人,所以你失落了不甘了嫉妒了感到快要窒息了——就算不是为了他,只是为了拯救你自己,你都应该去把那句话和他说明白。”瑞贝接过了调酒师递来的酒精饮料,拍了拍我的肩膀:“爱情从发生的一开始,就注定你们不可能是半吊子的朋友关系了,或是进一步终成眷属,或是退一步相忘江湖,只能有这两种归宿——因为爱情总是萌发在很久之前,而当你真正发觉到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已经走了一半路了。[1]”
      她把那杯加州冰茶推给我:“懦夫崔斯,快喝了这杯神奇药水,去做你该做的事。”

  • 作者有话要说:  [1]引用自《傲慢与偏见》,原句是:我也说不准究竟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见了你什么样的风姿、听到了你什么样的贪图,便使我开始爱上了你。那是好久之前的事。等我发觉自己开始爱上你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一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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