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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翠柳拂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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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语穿越过来这里已经有半个月,可是大小姐的屋子居然还没有人踏进来过,没有人来探望她。混的还真不是一般地惨,而且据小丫鬟说,原主明明和那个什么崇山王有婚约在身的,也依然没被人正眼瞧过。应该是有人故意拿捏自己,真是不得宠的灰姑娘。贾语在现代虚24岁,虽然因为准备毕业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找工作也是竞争激烈。可这里压根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嘛,有点恐怖。玻璃心的早就自寻死路了。除了那日崇山王来会父亲,吃食稍微好些,这段日子,想要好好进补,还得让小丫鬟干偷鸡摸狗的行为,下人都在为难主子,看来有人授意,还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算了,本姑娘暂时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俗话说的好,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吧。得运用下棋的策略,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只能步步为营!
这段时间虽然没有人过来探望,但贾语知道暗地里的视线很多,不过也没妨碍贾语的锻炼,借此机会,也顺便将身边的人摸清楚。每日大补的食材让贴心的丫鬟悄悄倒掉或者埋起来。夜深人静的时候,让贴身丫鬟在外屋守着,自己修习起原主的武艺。默想母亲传授的武功心法,这是先调内息。古人还真是厉害,飞檐走壁的轻功原来还真有的呀,曾经以为那都是骗人的玩意儿。不过短时间内,贾语照着书本也修习不起来。看不太懂,大学时候学的二十四式太极拳,老师没让他们看图呀,好歹是手把手地教呢。不过即便这样半吊子,半月下来,贾语明显觉得身轻似燕,气息也不似之前那么重浊。内心似有一团火,真想修它个绝世武功来。贾语穿越的这副小身板据丫鬟们说,现年14岁,再瞧瞧铜镜里的人儿,青涩,粉嫩地要掐出朵花来。好像明年就笄礼了。犹记得母亲在时,还时常说要怎样怎样操办,现如今却已物是人非。母亲那时就觉得以原主的个性,怕崇山王不是个良配,似乎原主还爱慕这位威名震慑四方,被人们传的神乎其神的王爷。可现在的贾语活得通透,她道行太浅,还是离开这是非之地,过小老百姓的普通日子才是上上之策。以她的智商估计活不过五集。她应该也不是那种能享受王妃待遇的命,最主要的,希望最后不要把自己给玩死就不错了,荣华富贵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消受的起的。
坊间传闻,崇山王手握重兵,不将当今圣上放在眼里,虽已年过二十,也没合意的女子。传闻好男风,因为他的手下各个都俊逸养眼。这门亲事,还是皇上钦赐,母亲当时是反对的,准备央求贾语的外公向皇上求情。可是原主那时候爱慕这个王爷,二来,贾语的父亲说圣意不可违!阻止了母亲的反对。也是,有野心的将军府怎么能错失如此好攀附皇权的机会呢!而母亲又怎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呢!
哎,这古代,婚姻不自由。哎,还是不提了。现代的母亲虽是自由的,可是为了自己,放弃了很多,虽然最后也获得了幸福,但是青春不再,庆幸,继父很爱很爱母亲。贾语真是替两边的母亲都惋惜。女人似乎在任何时代都有些弱势,活得不恣意!单身的时候挺好,一旦结婚,成立家庭,不仅挣钱养家,还得洗衣做饭,带孩子,基本教育孩子的大山也是压在母亲身上。这样一想,这点上,古代女人还是幸福些。贾语再想想老虞,不管是工作日,还是休息天,没见老虞睡过懒觉,下大夜班也只睡一会会,似乎一年四季,母亲不会生病。好像老虞是女超人,没有她不会的,没有她不能的。这些正是如今现代社会为人母的职业女性真实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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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总算对自己偷鸡摸狗的行为有个交代,没有白干,贾语的小脸蛋长了些肉,贾语最在意的胸也发育了,嗯,为什么贾语感觉在养别人家孩子的感觉,养成系列之养自己,不过还真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贾语似乎在养成自己系列里傲娇着。贾语决定先会一会原主的祖母,听小丫鬟翠琴说,自己的祖母很不待见自己。以前有母亲罩着,大家好歹忌惮母亲的身份和自己嫡女的身份。如今,娘亲没了,老父亲也不待见自己。何况自己还占着嫡女的茅坑,更是碍了某些人的利益!虞缨妍刚过世那会儿镇国公府来人,原主三番五次地回绝外祖家的好意邀约,这下无人撑腰,更多人落井下石,原主才会那么快嗝屁。
最近听说柳姨娘肚子显怀,大夫说胎儿有五个月了。孕妇需要适当活动活动,不能老是躺在床上,而且说这胎很稳。靠,贾语推算了下,五个月,那差不多在母亲去世前一个月怀上的。真是世间男人皆薄情!
母亲的死太过蹊跷,大哥也没有赶回来,丫鬟说因为边关战事吃紧。可是百善孝为先,不应当呀。这件事上父亲的态度很重要,母亲这样显赫的身份,长子未归,镇国公府也没异议?自己在后院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还是后来的后来,才知道,那时将军府的大房已经身陷囹圄。有人传言,哥哥贾昀灵私自出营,违反军令;还有传哥哥与突厥人勾结意图策反;也有说遭人暗算……一时间众说纷纭。贾语此时还不知事情陷入两难的境地,就是觉得母亲可怜,哥哥也没能送母亲最后一程。自己呢,更是可怜,那个自己曾经追随的一道光,小时候哥哥护着妹妹,那个将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哥哥,关键时候,应该是遭人暗算了。这件事谁获得的利益最大,谁就是幕后黑手。可是谁能在将军府如此只手遮天呢?还是有外力的介入?原主一直在母亲身边,前厅的事半分也没打探过,如今真是毫无思绪,无从下手,只能从将军府顺藤摸瓜。
诺大的将军府,没有一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只有一个叫翠琴的二等丫鬟和一个叫荷玉的一等丫鬟真心对自己。那个穿绿裳的小丫头就是翠琴。而自己房里的人因为母亲的过世,已经被管家的柳姨娘打发得七零八落,还能留下来的,基本都是眼线吧。要是自己真跟着母亲去了,那才大快人心。不过原主的确是去世了,只是府医没料到这么快,原本以为可以再拖两三天的。时机就是那么巧,不然现代的贾语如何让会魂穿了过来,或许是来自千年的呼唤!也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不偏不倚!
贾语平日里的衣服,依着母亲的照拂,自己跳脱的个性,基本红色为主调,一向张扬,而且小妮子在将军府里有些嚣张跋扈,风评也不好,背地里嚼舌根的也多,如今就更多了。贾语在一堆衣服里挑挑拣拣总算翻出意见,颜色很淡的都似乎落灰的灰绿衣裳,纱质的,有种氤氲朦胧美,配着这张白嫩的小脸蛋,也算娇俏,还是年轻好,什么色都可以驾驭,穿什么都好看呢。
“小姐,这也太素淡了些。小姐刚脱孝服,再穿这个有些老气了。”赵嬷嬷小声嘀咕着。
“奶娘,娘亲刚去才几个月,我哪里有心思打扮。更何况这些艳丽的衣服太招摇了,要是给心人编排,大孝期间,我着如此俗艳艳的色彩,定要非议母亲生前教女无方,我也要背负不孝的罪名,难道是让我让母亲入土都不得安生吗?我们将军府怕也要背负管教不严的罪名!是嬷嬷可以顶这个罪名呢?还是谁拿将军府不当回事呢!当今圣上以仁孝治世,若是降罪下来,整个将军府都不够赔!”贾语忽然严厉,凌厉地扫视屋里屋外一圈。自然要端起主子的架子了,给一些人敲敲竹杠。
“小姐,小姐,老奴也就是那么一说,小姐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老奴自然没有小姐考虑的周全。嬷嬷年纪大了,糊涂了。”赵嬷嬷想就这样糊弄过去。
“嬷嬷,你似乎真是糊涂了,要不过几日等我禀明祖母,放你回江陵老家吧。”贾语顿时有了计较,江陵老家都是本家,不过都是拿将军府的甜头,赵嬷嬷回江陵,自然没人正眼瞧,这里皇城脚下,跟在这位软糯糯的主子身边,别提有多舒服了,怎么可能回去。
“小姐,您这是折煞老奴了。我的好小姐呀,老奴誓死要守在小姐身边一辈子……”嬷嬷开始准备呼天抢地,一看这阵势,两个机灵的丫头拽着赵嬷嬷出去了。
赵嬷嬷哪里舍得放手,“嬷嬷,似乎有人喊你呢!”翠琴还是机灵的。
贾语真是嫌弃赵嬷嬷的聒噪,这老家伙早晚得撵走。只是暂时还没有做出实际的伤害,自己身边可以用的人太少,背后也没靠山,如何也不好杀鸡儆猴。时机未到,切要冷静,切要冷静!
衣裳颜色是太淡了,“翠琴,你绣工不错,就给我绣上一株含苞荷花吧。今日暂时不去祖母那问安了,连裳,你去祖母那道一声去,就说我这几日身体恢复得尚可,但还有些力不从心,不敢叨扰了祖母的福气,我这个孙女过两日再去给祖母请安,希望她老人家可以谅解。”
“小姐,您为什么让连裳去呢?她明明是柳姨娘派来监视小姐的,而且您刚说的话,不知会怎样传入老夫人的耳中。而且,你看她一脸春光。再说今日崇山王和成世子这会儿都在老夫人那里。您怎么自己不过去呢?”
“翠琴,你家小姐现在就是寄人篱下,还得看人眼色,若是我还想过些安稳的日子,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的好!男人嘛,如衣服,总是有你更喜欢的那一件等着你!”
翠琴和荷玉真是一脸懵,荷玉赶紧捂住贾语的嘴巴,小声地嘀咕,“隔墙有耳,小姐下次莫要说出如此骇人听闻的话来!这要是被人拿出去说,小姐的名声事小,将军府都要被问责!”
贾语想想也是,男权社会,她说男人如衣服,那就是可以随便换,这个世道哪里容得下女人贬低男人的自由言论!贾语无疑是给自己挖坑!
“知道了,我的小丫头!”贾语觉得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荷玉真是管家婆,不过也是管得对。她比翠琴稳重,城府也深。翠琴和贾语同龄,只是比贾语大了两个月。
“可是我觉得小姐说的对!”翠琴附和着贾语,反射弧很长的主子,自然是要有放射弧很长的丫鬟陪衬。
贾语虽然知道在这后院之中需要谨言慎行,可是有这样的小丫头不分青红皂白,只是因为她是她的小姐,就站在她的一边,贾语很欣慰。勾搭着翠琴的肩膀,翠琴真是受宠若惊,而荷玉立马把门掩上,小姐这个大猪蹄子,真是没眼看,是不是刺激太大,性情大变。贾语对着翠琴的耳朵,以微不可及的声音说,“放宽心,咱们就让一些人再使劲蹦跶,过些时候自然有人收了她们!”
“小姐,可是有什么对策了?”
“没有。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小姐,你没有遇到大难,哪里来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翠琴,没有吗?你再想想,想想……”这时候贾语是在逗翠琴玩。不过,那个崇山王最近已经来了府里两回,对自己这个未婚妻没有一点表示,不过他来了,自己的状况稍微有所改善。似乎没那么多的敌意了,不过待遇没有改善。难道他相中府里其他人了?这倒是贾语喜闻乐见的,退婚,还她一个自由身那是再好不过了!
翠琴真的认真地在想……
“走啦,小丫头,这当口母亲的戚风院应是无人的,我们去看看吧。”
这段日子,春日暖阳,晨起还有些春寒料峭,到了中午时分,太阳照的人身子暖活活的,似乎有初夏的感觉。这里的天空很蓝,草很绿,水很清,花很香。贾语已经好久没这般清闲了,虽然还没开始和人斗心机,可是防守和反监视也很累人的。
微风拂面,心开始放空。看着铺着碎花石的羊肠小路边,所植的桃树已泛着淡粉色,笼罩整个树杈。风一吹,花瓣飘落,随风起舞,落入凡尘。一地的花瓣,再看那桃树,依旧是满眼粉色,似乎刚刚不是它落下了感伤之花。你看那红梅,从寒冬腊月迎来雪致春来,昂扬傲首盼着争春。那远处墙角附驼着黄色的迎春花,满眼亮眼的黄色,已转不开眼。满园春日无人识,只有三人结伴行。天大地大,独怆然而泪下!这般美好时光,只我一人孤零零的。贾语慢慢走到湖堤,站立良久,任凭风吹。闭目养神,深吸一口这天地精华之气,而和煦的风拂起裙衫,发丝随着风的方向起伏飘摇,自是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下凡。然这背影为何显得如此落寞,遗世独立?
“这是哪房的小姐?似乎今日在老夫人那里未曾看见呢。而且还是一人在湖边看风景?”李桓对着萧赭卿念叨。还是李桓机智,扯了一句谎,甩开了下人,带着萧赭卿逛园子。“都说将军府的花园是京城绝色之一,果然名不虚传。当年镇国公府的大小姐虞氏下嫁连家,连大人情深义重许下满园春色只为佳人一人,传闻这园中所有的树都是你未来的丈人亲手所植!而园中的布景,却是出自虞氏的手笔。想当年两人也是情比金坚,将军府大房一切按着虞氏的喜好来办,如今看起来倒像是笑话了,赭卿,你说人心真是难懂啊!”
“是不是又和你那铁娘子吵架了?在我这里酸臭别人的感情……”
“你说,你的小未婚妻有没有随她爹深情的性子?”
崇山王被这人拉来这里躲清静,结果李桓还触景生情,真不像他平日里洒脱的个性。
因为贾语看着如此春色,就让翠琴和荷玉去摘几枝花来,点缀点缀被原主折腾成死灰的屋子。这边的说话声和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转身,一个回眸,一个世纪!眼角似乎泪痕还在,幸而贾语手快,长袖一挥拭去了泪。古代的长跑长袖还是有很多好处的。以后贾语会慢慢领会,比如藏信,藏瓶瓶罐罐之类。
“参见王爷,成世子!”贾语给萧赭卿行的时揖礼(专用于婚姻关系的异性),对李桓又行了土揖礼(专用于没有婚姻关系的异性)。而后采完花,刚到跟前的翠琴和荷玉,自然冲着崇山王行稽首之礼。其实是花园,倒不必行这正拜。
翠琴这丫头没有眼力见,兴冲冲地到自家小姐的跟前才发现这尊大佛,而荷玉拉她已是来不及,两人跪伏在地,萧赭卿半天没说话。李桓对此见怪不怪。
“原来是若茹丫头,倒是会和哥哥虚礼了,让人着实怀念以前,(这李桓说着说着,脑海里就蹦出些好玩的画面)你这小丫头总爱跟着你哥哥,不让跟还跟人急。你也曾唤我一声桓哥哥的(这话里倒是有点委屈的成分在),如今倒有些生分了……”李桓围着贾语打转,眼神仔仔细细得打量。这有点惹得某人不爽!
“确实是你这丫头没错,几月不见,感觉像换了个人似的。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不过你这沉静的性子让我不大习惯,还是喜欢你风风火火的样子!”李桓也不管萧赭卿这个准未婚夫的表情。
“世子真是抬举若茹了。彼时年少无知,喜得各位哥哥不嫌弃,如今我大哥远在边关,战事吃紧,若茹没有多少能耐,唯独希望自己不要在这里给大哥添了麻烦才是。不过若茹今日还有细微小事没处理,就不耽误二位赏园观景了。”说完还不忘欠了欠身。就准备拉自己的丫鬟起来,翠琴是想起来,可是看着荷玉的模样,不敢,依旧顺从地跪着。
贾语没办法,直接走到萧赭卿的跟前,“王爷,可否让我家的两个小丫头起来了呢?”本来是想质问的,可是没人家位高权重,只能暂且忍气吞声,带着女孩子娇媚略撒娇地问。
据暗影的回话,这丫头似乎不是这个性子。“可以是可以,不过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我还没想好。”
“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那我的丫鬟可以和我走了吧。”
萧赭卿点点头,代替了说话。
“你这凶神恶煞,把你未过门的小娇妻都吓跑了。再说了,微笑一下,收你钱啊!”
“本王又不是卖笑的。如你这般笑地贱兮兮还是不要也罢!”
“你还好意思说我,是谁跟个假山似的杵在这里?(李桓用手比划比划,摆摆手,甚是嫌弃,也只有他不怕死地敢在萧赭卿面前得瑟)好歹也是您未来的王妃,温柔一下会死,还谈什么条件,威胁人家的小丫鬟,真是活该您单身这么多年。要不是皇上一片苦心,您还不知猴年马月才有婚配呢!”
“李桓,你不说话会死吗!看来上次打发你去池州还没长记性,那么这次你就和寒影一起去乌赛吧,那里美女很多,适合你。”萧赭卿上下打量着李桓。
“王爷饶命呀,您这是让我客死在温柔乡吗?如此好事,还是不要便宜我了,我誓死效忠王爷,还是安分地给您守着京城吧。”萧赭卿的威胁很有效,虽然李桓不爽,可谁让他是至高无上的王爷呢。
“这次必须去,凭你三寸之舌也没用。”
“你这人真无趣,说你两句,就这般模样。也不知京城传闻可信不,居然有那么多良家妇女钟情王爷。这次传言,您对大小姐情深义重,时常赐珍贵的药材给大小姐调理身子。”
“送大小姐珍贵药材倒确有此事,只是不知是谁打着本王的旗号。说起京城传闻,我最近听说,成世子一掷千金只为买美人一笑。佩服佩服!”说着还鼓起掌。
这掌声似乎啪啪打脸李桓,李桓也拿这腹黑毒舌没有办法,谁叫人家位高权重,还一表人才呢。关键萧赭卿是他主子。“萧赭卿,你不提醒我还好,要不是因为怕那谁的身份暴露,我……我家娘子还冤枉我,现在都不搭理我,都是谁害的?”
“当然是你自己作死!自作孽不可活!我当初说什么了?”
“王爷自然不需顾虑旁人,不过你这冷冰冰的性子,看这小丫头不似传闻中那般爱慕于你,倒有些避你如蛇蝎……说不定哪天你的小花苞就被别人勾走了!”李换不客气地说。
“本王倒是拭目以待,谁有这个胆!再说,这黄毛小丫头,本王对小孩子没有兴致!”萧赭卿的确说的实话,他一个成年男人对小孩子有所肖想感觉很猥琐。而且这丫头发育得慢,如今经过一番刺激,瘦瘦小小,看着比她的年纪还要小些。
“你没兴致呀,(李桓有种阴谋得逞的奸笑在里头,调侃的意味很浓)这一株含苞待放的花,应该会让京城各大家趋之若鹜吧……我记得我的表弟施景琰很喜欢这个小丫头,皇上给你们赐婚的时候,还伤心了好久。如今倒是变了个人,积极上进。我看到时候,王爷可不要后悔的好。”李桓一脸得意。这丫头长大张开自然美人一个,镇国公府的颜值在京城出了名,男的玉树临风,女的明眸皓齿,闭月羞花。这丫头长相八分随了虞缨妍,还有两分的眼睛有她爹的神韵。贾语的哥哥贾昀灵也是帅气无两,在这京城也是上美男排名第一的美男子呢!贾昀灵有些秀气了,不过在边关戍边,反倒是多了男子气概。萧赭卿典型地阳刚帅气,不过空有一副好皮囊,基本都是黑脸公。
这边李桓思绪不知跑哪里会冥王了,萧赭卿却是觉察出一丝信息出来。
“你说你的表弟施景琰,我现在是知道谁打着本王的旗号送药了,暗影的确是查不出来。”
“为什么?还能有障眼法不成?”
萧赭卿没有言明,看来王府需要整肃一番。施景琰的祖父施老太爷曾是萧赭卿的师保,这次可以动用老太爷出场,下次还会有什么呢!虽然暂时没有恶意,可是萧赭卿绝不可能让别人的手伸向王府。
“本王很好奇这小孩子心性也值得你的外祖不惜得罪本王,倒让我刮目相看了。不过你说京城爱慕我的女子多了去了,本王似乎不用这般斤斤计较才是。反而显得本王小家子气了。”
“那是,可是景琰这孩子最近看着稳重很多,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一个巴掌拍不响,本王拭目以待这两个孩子预备如何对付我。看来本王可以计划一并纳了侧妃了。”
“不要脸,你好意思对付两个手无寸铁的孩子?而且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无耻!”
萧赭卿有些莫名其妙,首先是施景琰错在先,其实两个人算计他,不过贾语真是冤枉。萧赭卿自然不知道李桓气愤什么劲。其实李桓一直把贾语当妹妹,贾昀灵即使远在边关也是时常和他书信往来,也曾嘱咐如果可能关照妹妹,不过李桓已经成亲,而且萧赭卿也有很多事务丢给他,所以也只是手下人旁敲侧击地打听消息。也了解这段时间她的难处,可是她都回绝了镇国公府的帮忙,李桓因为掩盖贾昀灵的痕迹,这段时间也是难熬。自然顾此失彼。心中也有些不满萧赭卿的权衡之策,贾语怎么说也是他的未婚妻,未来的崇山王妃。
“呵呵,也是!谁能料到我们权倾天下的王爷也需要女人背后的势力推波助澜……”李桓只能为贾语默哀,萧赭卿不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对于他而言,入了他心间或许一直都是李艺玲。
萧赭卿轻蔑地看了李桓一眼,“你不就是那现身说法的人!”的确,李桓一年前就已成亲,其实他比崇山王还小了两岁。这些年,家道中落,族里人一心想要攀附皇权,希望再得圣眷。所以逼着李桓娶了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万丞相的嫡次女万弗苗。
李桓想起当初心中苦涩,故作掩饰,轻佻地盯着萧赭卿的侧颜,“赭卿,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样子的人,也不知哪个倒霉女子愿意以身相许?”
崇山王环顾四周,园子里,都是下人们的窃窃低笑,和丫鬟们羞涩而爱慕的眼神。
李桓也顺着萧赭卿的视线看过来,哎,想当年,这男人,一身戎装,班师回朝,意气风发,那才是空前绝后,不过意气风发也是拜女人所赐,所以萧赭卿才对女人心如此防备吧。
“若是你真替我着急,倒也可以将你妹妹嫁过来!”
李桓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是说给暗地里打探消息之人听的。
“成世子这一支不是三代单传吗?何时多了妹妹?”
“这大户人家的事,哪里是我们可以琢磨的……”
两人皆是练武之人,内功深厚,耳力自然非虚,这暗地里的窃窃私语自然一字不落飞入耳中。
李桓只能愤愤地跟在萧赭卿后面,心里暗戳戳得想,以后崇山王娶个母老虎回来,哼,被治得抬不起头来。李桓也不曾奇怪为什么明明贾语和萧赭卿已被赐婚,而潜意识里却觉得这桩亲做不得数。
“你此时心中所想,如今不正印证在你自己身上吗?”
真是什么也逃不了这鬼一般的男人!自己就日常在自己媳妇手里吃瘪,而且万弗苗拳脚功夫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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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方才表现得好冷漠呀,王爷天人之姿,怎么说也是您未来的夫君,而成世子一表人才,怎么也是万丞相的女婿,小姐应该主动些的,也好让他们知道小姐如今的处境,也好解您出囹圄之境。”
贾语未曾想翠琴平时大大咧咧,冒冒失失,却说出如此一番话来,看来自己要“开门营业”了。
“丫头,这话以后不要再说,聪明人自然知道你家小姐我如今是何处境,别人没有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就算我不说,别人也是有眼睛,有耳朵的,我何必折辱自己,漠视自己的身份。再说,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明白人。”
“小姐,翠琴知错。”
“你也不算错,我知道你们是关心则乱,为我不平,我的确该收揽人心,可是这世间最可怕的也是人心。而且,在这后院,我除了孤军奋战,决无他法。别人的帮衬是一时的,自己强大才能照拂自己。再说如果我自己不够强大,哪里有与虎谋皮的资本?怎么好好保护你们两个?而且花园偶遇倒是更加让我确信,你家小姐王妃之位也是岌岌可危。”贾语说这话的确是为原主贾语说的,自然没觉得奇怪,可是两个丫鬟却觉得奇怪,小姐说成亲一事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翠琴听着贾语说要保护她们两个小丫鬟,眼神激动地放光,眼里闪着星星,仿佛她家小姐背后闪着金光。“小姐这时候还想着奴婢,您真是太好了!”
“好了,没有你想得那么好。记住了,别人若是拿捏你们就是打我的脸,你家小姐厉害了,别人自然也忌惮你们三分。好了,走啦,不要发呆了,我们去母亲的戚风院看看。”
青石板路,小路两边绿草依依,露珠似乎还反着光,晶莹剔透。一路走来,依旧花开一路,桃花开,迎春绽放,梅花盛艳!哥哥告诉自己,这些树都是父亲亲手为母亲种下的,可母亲从未告诉她那些甜蜜过往,也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推开院门,里面似乎光景依旧,贾语都分不清自己和原主的情感,感觉自己更甚自己!这里似乎刺激了原主的记忆,人即使离去,身体却是记忆深刻,此时脑海里盘桓着原主与母亲的回忆。
母亲的院落,坐南朝北,虞缨妍在世时,侍弄侍弄花花草草,院里一棵粗壮的金桂,枝繁叶茂,春来来了,新叶出翠!
翻翻母亲的书籍,四书五经,孙子兵法,书法,棋局,黄帝内经,野史……每本书保养地很完好,里面还有批注,有时一处还有几个批注,有两种笔迹,恩爱的痕迹怎么抹去?每本书都是干干净净,没有缺页少码。母亲没有因为父亲的薄情而拿过往的书籍撒气,怎不怕睹物思人呢?或许虞缨妍爱慕的那个少年早已在官场和后院失去了当初的纯粹。她爱的是年少美好的他,虽位卑权轻,可那时真心的一心一意。贾语摸着每本书的封面,感概自己大约永远也成不了这种细腻而精致的人,现代的自己,徒有女子的容貌,行为却粗犷很多,真是女汉子中的女汉子。大约自己是假女人,真汉子性情。而虞缨妍既有女子的娴静,温雅,还有女汉子般的强悍,活泼!因为有些批注倒是暴露了她,真是可爱又可敬的母亲。
母亲屋子里间黄花梨的拔步床榻,一边雕着镂空的鸳鸯戏水,一边雕着镂空的百花齐放,上面雕着镂空的龙凤呈祥。虽然母亲不在了,母亲院里也再无人,可是里面一尘不染,似乎一直有人打扫,格局也没改变,一如母亲生前的模样,似乎母亲随时还会回来,大概也是父亲的吩咐吧。贾语觉得况周颐的《减字浣溪沙》——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用在此处甚好,父亲大约也是念及那段年少过往的纯情。如此,自己就好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