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续写巍澜]山河未了》雪鹅

38、风起

　　门口传来敲门声，沈巍将手中的资料立马合上，拿过旁边的教案盖住才说：“请进。”
　　一张颇为青涩的脸出现在门口：“沈教授，校长请您去一下办公室。”
　　“好，知道了。谢谢你。”
　　“那，沈教授再见。”门口的人带着羞涩和紧张离开了。门闭上的瞬间他看见那个学生与门外的同学兴奋地交换目光。
　　赵云澜这一出把他弄成了学校里的“传奇人物”，选课人数的剧增就很能说明问题。沈巍并不在乎这些人在背后怎样谈论他，只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需要更注意些了。

　　“校长，您找我？”沈巍眼中的诧色一闪而过，因为那位程小姐正坐在校长旁边。
　　“沈教授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程研，两星关系可能性研究组组长，这位是我们龙城大学生物系的领军人物，沈巍教授。”
　　“其实，我与沈教授见过面。”
　　程研迎过来伸出手，沈巍淡淡握了一下，表现的之前并不相识一样。
　　“你们认识？”
　　“沈教授是一位友人的好友，他介绍我们认识的。”
　　“那太好了。沈教授，龙城大学与研究组组织交流合作，专攻海、地星两星关系研究，我们再三考虑，觉得您最合适，您的专业知识必能提供极大的助力，沈教授意下如何？”
　　“校长，请容许我拒绝，我对此并没有过深的研究。”
　　“沈教授怎可过谦？就连特调处都要来我这里挖人，你若不能胜任哪还有其他人敢说话。”校长的笑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略显得尴尬，鉴于这个项目后面的巨额研究基金和众多裨益，他必然要争取一下沈巍的支持。
　　“沈教授对两星和平问题的关心和付出非常人能想，不如先了解一下，这个项目相信您一定会非常感兴趣。”
　　“不必了。”沈巍很快反应过来对方从哪里得到这种信息，赵云澜或许已经无话不谈地将自己身边的人跟对方聊了一个遍。虽然进门根本没聊几句，但他已经觉得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在考验他的耐性。
　　“校长，一会儿还有一堂课，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这……”
　　沈巍微微鞠身转身离开，果断坚决的态度让对方有些诧异。
　　“校长，您不用担心，沈教授的工作我来做。”
　　“其实，也有其他教授对地星人有研究、有兴趣的。”
　　“不，就是他。”她丝毫没有不高兴，反而望着门口露出了一种欣然甚至惊喜。

　　沈巍被赵云澜拉着出来吃饭本是开心的，但是看到面前的人时心沉了下去。
　　他疑惑而不悦的看向赵云澜，而赵云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沈教授，我们又见面了，你不要怪他，是我恳请他帮我的。云澜，谢谢你。”
　　沈巍笑不出来，但既然是赵云澜的意思，他还是坐下了。

　　“程小姐，如果是上次的事，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沈教授，这个研究真的很有意义，给我个机会向您阐述一次吧。”
　　“你别急嘛，程小姐很有诚意的……”
　　“这下你不怕我累着了。”沈巍低垂着眼瞄向赵云澜突然冒出一句。
　　“额……”赵云澜连忙赔笑：“小巍，没提前跟你讲是我不好，只是听听嘛，决定在你。”
　　“云澜绝没有替你答应我的，沈教授千万不要误会。”
　　云澜云澜……沈巍觉得委屈，平日里他都不敢这么叫呢。

　　程小姐讲的有条理，清楚，耐心，但是沈巍淡淡然，不执一问，亦不为所动。
　　赵云澜倒是很捧场，一个劲儿地给两个人端茶倒水。
　　沈巍静静听着不置一词，眼睛老盯着赵云澜提壶摆杯的手，好像生怕他不小心就会烫着谁似的。
　　“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既然讲清楚了，就给沈巍时间考虑一下，我们先吃饭吧。”
　　“好。”程研收起资料，优雅温和，丝毫没有因为沈巍的冷淡表现出任何不悦。
　　说不谈工作她也真的不谈了，与赵云澜愉快地谈闲，还时不时将话题主动问向沈巍，以防冷落了对方。
　　沈巍只是礼貌的回应，赵云澜觉得他又将那种面具一样无懈可击的笑容挂在脸上了。

　　“程小姐不要介意，他比较害羞，长这么大没谈过对象，有女孩子一起吃饭难免紧张。”乘着沈巍沈巍去洗手间的间隙，赵云澜悄悄说道。
　　程研笑了：“怎么会，沈教授文雅风度，胸有丘壑。”
　　“那倒是，我交过那么多朋友，只对他心服口服。其实他还很居家，做饭特别好吃，认识他令我的生活品质得到了直线上升。”
　　“不过，沈教授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我只能想到两个原因。”她放下咖啡杯，满眼笑意看着那边走来的沈巍：“要么他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热心于海地两星之事，要么……”她收回目光，温和地望着赵云澜：“他太了解地星了。”
　　赵云澜沉默了一下，只问了一句：“那么，程小姐会介意吗？”
　　“不，我说过，我非常欣赏沈教授。”
　　“谢谢。”
　　“应该是我要谢谢你，我会尊重沈教授的决定，今日赵处长的盛情我也记下了。”

　　不知道那边又聊到了什么趣事，两人愉悦的碰杯，阳光散在两人身上，随着那个细小清脆的瓷声，沈巍突然觉得这家餐厅裂成了两个世界。
　　自己独居一边，静了音。

　　“你真的希望我参与程小姐的项目吗？”沈巍轻声问。
　　赵云澜开着车左摇右晃的哼着歌,闻言一愣：“你不是拒绝了吗。”
　　“我是问，”沈巍握紧了手：“你是不是希望……”
　　“没有啊，我只希望你做自己喜欢的事。先考虑自己再考虑别人，知道吗？”
　　赵云澜侧头这么一笑，沈巍心中的郁结忽的一下散了，生出的气也没了力气。
　　“程小姐不错。只是以后你们见面不要再带我了，何况我接触这种人会惹麻烦的。”
　　“你觉得程小姐不错？”赵云澜自动忽略了后面的话。
　　沈巍不想答第二遍。

　　“沈巍，其实……我带你来参不参与项目不重要，就像你说的我还怕你累着呢。”
　　沈巍疑惑的抬起头，看着赵云澜。
　　“沈巍，你也太迟钝了……难道你没发现程小姐对你很有好感吗？”赵云澜挤挤眼睛，一脸调皮的笑。
　　“好感？”
　　“今天带你来呢，卖她一个人情，对我来说就是多交个朋友多条路，对你可就不一样了……我之前问过你的，你说这女孩子不错，这么好机会的怎么能错呢？况且人家都这么主动了……”
　　沈巍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干嘛？你能催我相亲，我就不能催催你？”
　　“赵云澜，这是赵局长介绍给你的相亲对象。”
　　“唉，第一次见面我就开诚布公了，况且我也不是人家喜欢的类型，你看看这顿饭，人家眼神里哪有我的位置啊？我那天看人不错，当场就帮你打了个广告……”
　　“你……”
　　“怎么了！我这么用心你就算不领情也不许生气昂！”
　　原来他拉着他看照片，问东问西的是这个意思。
　　沈巍又好气又好笑，又，很失落。
　　“赵处长不必操心了，我承不起你这份情。”
　　“怎么承不起？你要是同意，我把你的信息发到婚姻中介，信不信约你的立马排到明年！”
　　“你把我的真实身份也写上呢。”
　　赵云澜被噎了一下，但不服气：“所以，我这不先替你把了把关嘛……所以难得嘛……”
　　“……”
　　“沈教授你要单身一辈子？”
　　“是。”
　　“你是不是还想着回去做什么黑袍使？你就不能休息个几十年吗？一次也不行吗！”
　　“这不是我能选的！”沈巍突然生气了：“你这么着急把我推出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云澜把车刹在了路边。

　　“我只希望你能对自己好一点！我保证在我有生之年让你过好普通人的生活，你不愿意吗？”
　　“你知道我是谁。”沈巍声音很沉，虽不怒却很冷：“区区黑袍使也不过是我做来打发时光，若真想隐匿人间也不劳令主大人操心。”
　　“沈巍！”赵云澜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他下车：“我是没你本事大！可我知道疼！知道累！知道躲！懂得趋利避害！你呢！你是机器吗？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你知不知道我每每想起你那个自以为是筹谋已久的计划都后怕的发抖！”
　　“怕的是我才对吧！你！你……”沈巍突然卡住了，怒目片刻便放弃了，压抑着心头翻起的巨浪再次别过了头。
　　“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赵云澜穷追不舍。
　　“是我的错。”沈巍哽咽了。
　　“沈巍……”简简一句，赵云澜心酸了。

　　“对不起，我不该逼你。我太怕你一声不吭就……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结果。夜尊说会带你走，可我……我希望你能留下，即使你不想留下，也不要回地星不要回幽冥……那不是件好事情，我不知道……我就是这么觉得，我一直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或许，或许真的是昆仑君在托梦呢？你能相信我吗，能听我一次吗？”
　　赵云澜越说越激动，都要抓痛他了。
　　沈巍的心口又抽痛起来，他闭上眼睛，把即将失控的泪关起来。
　　是他错了，大庆说的对，赵云澜视沈巍太重。这会出问题的。

　　“好。”
　　“你答应了？！”
　　“别再给我介绍朋友了。”
　　“好啊好啊，缘分天注定嘛。”
　　赵云澜赶忙勾起他的小指晃，沈巍诧异的睁开眼。
　　“拉钩了，不许骗人啊。”
　　拉完勾赵云澜还是没有放开他，抓着他的手许久。
　　“沈巍，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有你一句话我放心多了。”
　　赵云澜觉得终于在沈巍的心上撬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种感觉比他当年刑侦课拿第一名，比搏击第一次得冠军，比收到特调处录取通知书，比收养大庆……还要开心。

　　赵云澜的电话铃铃响起来。
　　“赵云澜，有案子！”
　　“慌什么，说。”
　　“程局长的女儿在回家的途中遇袭！”
　　“谁？！”
　　“程局的女儿程研，海星鉴要求你立刻……”
　　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赵云澜颤着声音问：“人怎么样！”
　　“重伤昏迷!已经送进龙城医院，其他情况不明。”
　　“我立刻到。”
　　沈巍投来疑问的目光。
　　赵云澜的脸色很难看：“程研出事了。”
　　现场疑似检测到了黑能量的痕迹，赵云澜干咽了一下，隐瞒了这个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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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成神成魔皆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