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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露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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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澜牵着沈巍的胳膊生拉硬拽的将人拖出了门,纵然有口罩遮掩,太阳帽压面,沈巍还是认为非常不妥。
“赵云澜,我现在这样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赵云澜绕着沈巍审视一圈:“很帅啊!”
“赵云澜,万一被人发现……”
“发现什么?你是特调处的人,我看谁敢说什么。”他把沈巍拖进计程车:“今天这场电影你必须陪我看。”
“赵云澜,你太任性了。”
“任性怎么了!咱就是这么任性!”赵云澜将两张百元大钞拍到前排中间的手盒上:“师傅,龙城影院,不用找零。”
司机不禁向后视镜多看了两眼,爽快的答应:“好嘞!”
沈巍赶紧将头低下去。
“赵云澜,你到底想干什么?”
行事如此高调生怕不能给别人留下印象似的。
赵云澜紧紧抓着沈巍的手腕,车子开动了才松开。他右手插进前襟内侧的兜里掏了半天,手握成拳伸到沈巍面前:“想不想要?”
“什么?”
赵云澜诡秘一笑,摊开手掌:“想要,今天就得听我的。”
沈巍一怔,什么都没说,眼睛里却动了情。
赵云澜不知道自己是该得意还是该感伤:“少年人啊,哈哈哈……”
赵云澜大摇大摆的进了影院,取了两张票,定好一桶原味爆米花,两杯常温果汁,一杯芒果,一杯甜橘。
他也不管沈巍是否尴尬,一路不是抓着沈巍的手,就是拉着沈巍的胳膊,两个大个儿男人拉拉扯扯引得路人时时侧目。
沈巍把头低的更低了,赵云澜我行我素。
趁着等待的时间他拉着沈巍在商场里转了一圈,顺便购入了几身衣服,然后又坐在商场的休息区解决一块起司蛋糕。他用叉子叉起一块递到沈巍面前,沈巍用手捂住了口罩摇摇头,眼帘垂下去。
赵云澜挑的位置很好。
他生怕沈巍摔了,牵着对方的手腕,在灯昏暗的影厅里一层层台阶走上去。借昏暗的掩盖,一路低头掩面的沈巍第一次大胆地抬起头,看着前面赵云澜的背影。每走过一排,上方的小射灯射下来,赵云澜的背景便灿灿地晃动暖暖的黄光,光影掠过他的侧脸忽明忽暗。
沈巍的眼睛长在他身上,任由他牵着,像个安静乖巧的孩子。
“到了,是这排。”赵云澜回眸一笑,眼睛弯弯的。
沈巍借着点头的动作,飞快收回了目光。
11排10号,11号。
座号闪着幽幽蓝光深深刻进了沈巍脑中。
影院散场已是夜里十点,龙城毫无眠意,地铁站里人海茫茫,有的刚忙完下班赶着回家,有的则是赶着出门奔赴夜里的某场约会或狂欢。
赵云澜不紧不慢地领着沈巍,穿梭在人群里。
“赵云澜,我们还是打车吧,这里人太多了。”沈巍每经过一个监控都会尽量躲避,但是这地方电子设备太多了,他不可能一一弄坏。
“沈教授,感受一下实实在在的普通人的生活。”赵云澜淡淡一笑,顺势绕着沈巍转了半步,将沈巍与人群分开,护在靠近护栏一侧。他不经意似的斜眼一撇,不远处一个帽檐低压的侧影躲进墙角一侧,而另一边有人头一低隐进了人群。
随着列车转弯,炽烈的白灯打亮了隧道的墙壁,紧接着照亮了沈巍的面庞。
赵云澜一手揣兜微微屈身靠近,一把拉下了沈巍的口罩,调皮的笑:“欢迎回来,沈教授。”
隧道里列车嗡嗡而至,掩盖了其他一切声音。
“赵云澜!”片刻恍惚后沈巍伸手去抓口罩。
赵云澜拿到口罩的手闪到身后,另一只迅速从兜里抽出稳稳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嘘……”他一笑又很快放开,直起身,胳膊环过沈巍的肩膀将其圈在身侧:“上车吧,沈教授。”
出去一圈回来,赵云澜亢奋的不行,沈巍却累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夜令他迷迷糊糊的究竟是什么,一场电影,一次牵手,一次拉扯,一个凑到脸前的笑,还是睡前的那一粒药。
他昏昏沉沉,不知何时就这么一个迷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轻巧跃进房间,黑翘的睫毛微微颤动,泛动明媚的反光。他微微睁开一只眼睛适应片刻,手撑在枕侧要爬起来,但那一刻他僵住了。
那粒小小的黄宝石静静躺在枕侧,映着阳光闪烁,活起来一样。
他缓缓拿起,打开,里面还是那张圈圈圆圆的糖纸。
沈巍将项链抓进手心,向后一仰重新躺了回去。
宝石乖巧地紧贴着胸口,听着主人咚咚咚的心跳声。阳光又在美丽的长睫毛上欢快地跳动闪烁,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十分合意的秋千。
他私心地、偷偷地想,幼稚无理地想:赵云澜还给他了,还附赠胸口的温度。他在意他,就像他在意他一样。他会像他一样在意对方在意的东西,并乐意拿这些去讨对方的欢心……
赵心慈登门了,赵云澜一点儿也不意外。
他把自己从沙发里拔出来,吩咐大庆沏了一壶好茶。
而赵心慈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赵局长今儿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赵云澜,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没干什么,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赵云澜拍着大腿,数算着一天的行程:“我每天在干嘛,你的手下门儿清才对啊。”
一直以来,赵心慈不得用“不是省油的灯”来形容自己的亲儿子。
“你带着他招摇过市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赵云澜手不拍了,身体坐正了,没正经的笑也收了起来,义正言辞的答道:“考虑清楚了。”
赵心慈的到来给了他确切的答案——沈巍的事早就被发现了。
“大家何必打哑谜,有赵局长和海星鉴的护佑,沈教授的安全我也能放心些了。”赵云澜抓起茶壶沏洗过茶碗,再斟好茶端到赵心慈面前:“请,”这些年他们见面不多,见了也大多是工作缘由,一声“爸”都是鲜能听到,今日,他却叫了一声:“父亲。”
“云澜,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教授作为特别调查处的顾问,因为执行绝密任务失联,为其安全考虑,特调处不得不将其牺牲的消息将错就错,麻痹敌人耳目。非常情况非常处理,我想赵局能理解特调处的难处。”赵云澜将早已准备好的档案袋推到赵心慈面前:“请赵局长过目。”
一会儿父亲一会儿赵局,赵云澜铁了心不惜公私兼用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就是你给我,给海星鉴准备的说辞?”赵心慈若压着火气:“你太儿戏了。”
“不,这不是给您和海星鉴一个说辞,而是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赵云澜纹丝不乱,出奇平静。
“你想让他恢复在海星的身份。”
“我的人我不能不管。”
“你的人?”赵心慈冷笑:“真是好大的口气,你莫不是忘了他是谁。”
“龙城大学教授沈巍由我引荐加入特调处,担任特别顾问,怎么不算我的人?沈教授到任以来尽职尽责,相关情况我已经在资料里一并写清楚。待其恢复身份,我会再为其提交嘉奖申请,当然,这份报告也已经写好了,您要过目吗?”
赵心慈气的说不出话,可他清楚硬碰硬在赵云澜身上很可能适得其反。他十几岁,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的时候便对自己的父亲不再多讲一句话,别说现在都已经三十岁的人了,更何况还是坐在这个千妖百怪司空见惯的职位,不但翅膀硬了,一身倔脾气更是早已得到长足发展,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赵云澜,私藏黑袍使一事我已替你遮掩许久,现在镇魂灯熄灭会造成什么影响还未可知,但我知道若重获光明的地星人再次失去光明,势必会激生更强烈的欲望和反扑!你留这样敏感的人物在海星,有把握不出岔子吗?你把海星和地星置于何处?”
“我当然是在为海星考虑。好好安顿沈教授,才不至于让海星人沦落忘恩负义的境地。”
“地星人回地星才是正经事!地星人也比海星人更应回报自己的执政使!如今通道关闭,海星可以按程序暂时安顿他,恢复身份就没有必要了吧。”
“没身份算什么?您是要安顿还是软禁?”话说到这份上,赵云澜没打算给他留面子:“嘴上支持他回地星,一边装不知情的监视,一边对地星不透风声!你们是怕他将镇魂灯熄灭的消息带回地星,还是怕他觊觎圣器?大家可别忘了,今日的安宁和两星和平是谁舍命换来的!也别忘了他是特调处的人!”
“赵云澜,最初隐瞒一切的是黑袍大人和你自己,这样的时机、这样的人物、这样的行为怎让海星鉴不惮三分!海地两星的矛盾由来已久,岂是朝夕可解!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谁敢靠近黑袍使,你是铁打的脑子还是铁打的命,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我是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我天文地理都不怎么样,但我知道“恩义”二字如何写。我知道,一个人能拿自己的命去换他人的安宁,这值得佩服,值得敬重!”赵云澜心中替沈巍委屈,却不敢透露半分沈巍当时伤重的情况——恐怕谁也说不清黑袍使在位这些年遭着多少人鬼蛇神的记恨。
“你怎知这是恩义还是权谋!防人之心不可无,难道还需要我来教你!”
“赵局长!”赵云澜听不下去了,他强压着字字冒火:“这份报告现在已经进了海星鉴的大门,如果你心里还记挂着一点儿父子之情,就帮帮忙,哪怕一句话……赵局长,这个人对你儿子有救命之恩。不止一次。”
一场谈判不欢而散。
“既然提交了申请,希望你能服从会议结果,多事之秋,你自己小心。”他是父亲,可也是海星鉴局长,事关重大,岂容他感情用事,擅自决定。
赵云澜预备的满腹草稿没能施展,心里却打定主意,服从结果——如果结果令他满意的话。
“不要一天到晚的混,去见一面。”
一个信封轻放到了桌上。该成个家了。
成了家就有牵挂,就会稳重,就会惜命,做事就不会无法无边。
赵云澜拧着眉头拆开信封……难道老赵真的想抱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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