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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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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的时间,严棠棠想过他身边可能已经有了别人,她也并没有刻意等他。但不可否认,这没预料的重逢,确实让她心起波澜。可她也明白,过往回忆似蜻蜓点水,涟漪片刻,终将归于平静。
他有他的现在,而她也会有她的未来。
微信提示音响起,严棠棠摁灭手里的烟,拿起手机看了眼。
林宇浩:睡了么?
回复:怎么?
林宇浩:明天早上几点出门?
回复:七点半。
林宇浩:好的,那我们先去吃早饭,再回来拿东西。
回复:好。
过了会,林宇浩:棠棠,谢谢。
严棠棠微微皱眉。
回复:不客气,毕竟我是你老师。
林宇浩半晌没再发什么。
严棠棠把相机内存卡取出插入电脑,一张张过着自己拍的照片。最后几张是今天下午定的景,其中一张上一家酒吧的名字映入眼帘引起了她的注意。
黑底木牌子上,金黄色的字体内敛沉着:那月。
“那”字冠首的“风、花、雪、月”……想必这就是其中一家。
手机再次响起。
林宇浩:早点休息,明天见。晚安,棠棠。
不是时候明说,但也不愿让步,简单的称呼,对他的意义却全然不同。
严棠棠放下手机没再回复。
严贺躺在沙发上,房门被叩响,三下一停顿,声音不大不小。他没搭理,没一会蒋重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是我是我,开门。”
严贺这才起身开门。
蒋重坏笑:“刚听说总有小姑娘大晚上敲你门,你从没搭理过,感情是真的!”
“有病。”
蒋重哈哈笑着把门关上:“你这定力不错啊,也真能忍住。不过对着韩丹这种极品,你是不是——”
严贺靠在沙发背上翘起二郎腿,瞥他:“没事干出去。”
“有事。”蒋重立马正了脸色,“冯姐有问题。刘兵联系王嫂的时候,冯姐就在院子里,昨晚你受伤回来的时候她也在,还有刚才,我看见她打电话,说的啥没听清楚,但确定她会说话,不是哑巴。”
严贺沉思:“当初她在酒吧门口乞讨,韩丹看她可怜,就让我带她回来打杂,我以为她就是个可怜人。呵,安排得倒周全。”
“你准备怎么处理?”
“先不动她。”韩丹现在虽然受压不安,但吕鸿涛那还没对她使大招,现在还不是敲打她的时候。
“那韩丹……你不担心严棠棠误会你俩?”
严贺默了会,说:“蒋重。”
“啊?”
“古城东边有个夕林村,有青山、碧泉、梯田,一年四季都美得像幅画,是个很有灵气的地方。”
“你想表达啥?”
严贺抬手捏着眼角,说:“转述给小双,让她透露给棠棠或者那群人听,他们正在找合适的地方写生。”
蒋重反应了会,说:“你要严棠棠跟那群人离开?”
严贺“嗯”了声。
“不是,你怎么想的?你支开她我理解,但你让她跟那小子出去,哎我说,你是太自信还是太不把那小子当回事?”
严贺想起林宇浩和严棠棠手腕上的同款手链,有些心烦:“不然怎么弄?不管她在哪,那小子都是追定了的,我也想把她锁我眼皮子底下,可只要她在古城,我特么做事就会有顾虑,你说我除了把他们一起支走我还能怎么着?”
蒋重一时语噎,既然甩不掉那小子,那确实还不如干干脆脆地把他们全都支到夕林村去,好歹能让严贺不分心,也能让严棠棠他们更安全。
静了片刻,蒋重笑了下,感慨道:“第一次看到你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你有喜欢的人,做兄弟的替你高兴。”
严贺闭着眼睛,提了下唇角,没再说话。
清晨的古城,静谧,清新,旅人们还未从夜晚的狂欢中清醒,此刻的这份安详,因为无人打扰,显得格外珍贵。
阳光慵懒地洒落下来,客栈旁不知名的河面,在晨光中波光粼粼。
严棠棠坐在顶层天空之镜的竹榻上,盘着腿,眺望着远方的蓝天白云。一夜无眠,天没亮她就坐在了这里,竟恰巧看到了一场动人心魄的日出。深吸口气,两年来第一次没有依靠尼古丁就让心静了下来。
好像,感觉还不错。
起身回房洗漱换衣,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当当,虽没休息,可却难得的身心轻健,她是真的放下了。看眼手机,时间刚好,下楼,却见林宇浩早已等在那。看着他的笑脸,严棠棠第一次动摇,她想,尝试接受一次,自己又不会掉块肉。
另一间房里,严贺躺在沙发上,眉头紧皱,手机响起,他看一眼,来电人吕鸿涛,起身接通:
“喂?”
“老板,西爷要见你。”
“好。”
“十点,‘那月’。”
挂了电话,严贺揉了会眼角,弯腰拉开茶几下的抽屉,从里面十几部手机里挑出一部开机,按下一串数字拨出,交代了几句,挂断,清空通话记录后关机扔进去。
吴西的毒品犯罪集团规模甚大,至少牵扯了全国三分之一的毒品贸易,他组成的毒品种植、加工、贩运、走私、销售、洗钱网络十分完善,各地窝点众多,加之他本人行事十分谨慎,所以说见他一面,绝没那么容易。
可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
蒋重找来的时候,严贺刚挂了给韩丹的电话。蒋重瞄了眼,看见手机上的名字,撇了撇嘴说:“大早上的就发骚。”
严贺把烟灰缸里的一堆烟头倒掉,说:“吴西说要见面,不过我猜应该见不到他,顶多是个左右手过来跟我谈。”
蒋重沉吟:“这次他们应该是试探为主。”
严贺“嗯”了声,说:“我跟韩丹说过了,等下带她一起去,安抚她的同时,再利用她打掩护。”
蒋重疑惑:“打掩护?”
严贺笑了下,说:“见面的地方是在吕鸿涛那,而吕鸿涛和韩丹之间应该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具体什么事我不清楚,不过结怨不浅,有她在,吕鸿涛那我也好应对。”
蒋重思考着没说话,严贺也没管他,直接进浴室洗澡去了,再出来时腰间裹着条浴巾。蒋重看了眼,忍不住骂道:“靠,你这天天喝酒吃肉美女环绕的,怎么肌肉还没掉!”
严贺从柜子里拿了衣服,说:“你的没了我的也不可能没。”说罢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蒋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心想不过懒散了几天,怎么手感比以前差那么多呢?看来得重新锻炼起来了。
严贺很快换好衣服,跟蒋重一起去自家食堂吃饭,没一会韩丹的电话打来了,严贺说了位置后挂断,跟蒋重交代道:“等下我跟韩丹出去,你别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
蒋重说:“放心吧,我保证说得他们在这一刻也待不下去。”
严贺手上停顿了下,什么也没说。
严棠棠和林宇浩吃完早饭回来,各自回房收拾东西。陈双今天休息,一早就躲在偏厅等待缠上他们的时机。
蒋重吃过饭后回去住处,边走边打陈双电话,一阵手机铃声在不远处响起,很快接通,喇叭里传来陈双的声音,跟左前方偏厅里的几近同步。蒋重拿着手机没吱声,电话里她不停地“喂喂喂?说话啊!喂?能听到不?嗨喽?萨瓦迪卡?安宁哈撒呦?”
蒋重感觉脑门一阵黑线,绕过竹帘没好气地说:“说中国话。”
“妈呀!”身后突起的声音吓了陈双一跳,她惊呼后拍了拍胸口,埋怨道:“你干嘛呀!打电话不说话专门跑出来吓人!”
蒋重挂断电话问她:“你干嘛呀一个人在这坐这?”
左边楼道里脚步声想起,陈双把蒋重拉到沙发上,压低声音说:“棠棠姐要跟那个人一起出去画画,我得跟过去啊!”
蒋重扭头透过竹帘缝隙看过去,果然林宇浩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大厅里,手上提了个工具箱,背上背着个画板。
陈双小声问:“你要不要一起跟去?我一个人做电灯泡怪不好意思的。”
蒋重一脸不信任:“你还会不好意思?”
陈双眨眼:“啊!”
蒋重抿嘴看着她,俩人大眼瞪小眼,没一会严棠棠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大厅里,陈双不再管蒋重,自己起身跑了过去挽上严棠棠的胳膊:“棠棠姐你们这是要去画画吗?我能一起去看看嘛?”
严棠棠点头答应:“好。”
蒋重走出来,说:“我也没事干,不介意我一起跟去吧?”
严棠棠无异议,林宇浩虽介意着他们相亲的事,但也不好说什么。
陈双殷勤地抢过严棠棠的工具箱和画板:“东西让蒋重拿着就行。”
蒋重伸手接过,一行四人不再耽搁,带着门外的学生们去往昨日看好的地点。
那月酒吧。
严贺换完药到这,差一刻钟十点,可整个酒吧里只有吕鸿涛一个人。
韩丹挽着严贺的胳膊,粗略扫了眼,说:“涛哥,您这是拿我们开涮呢?”
吕鸿涛从吧台走出来,朝严贺指了指角落包间的位置,说:“里面请。”
包间门大开着,吕鸿涛说完率先走了进去,在朝门的位置上坐下。
严贺笑了笑,轻拍韩丹的手背以示安抚,带着她一起跟了进去。吕鸿涛眸子黝黑,靠着沙发背静静瞧着,也不吱声。严贺在侧边的黑皮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韩丹斜坐在沙发扶手上,胳膊搭着严贺的右肩,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滑动着。
一时间也没人吭声。
严贺有些不耐,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目光沉了沉:“吴西不会来的,是吧?”
吕鸿涛这才开口:“虽然你是我老板,不过现在,我全权代表西爷。”
严贺靠着沙发背,目光深沉:“哦?”
“严老板,这里两年前发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严贺看着他没说话,吕鸿涛也不在意,继续说道:“风、月两家店的前任老板做生意不厚道,在交易□□的时候想财货双得,射杀了送货人,而这送货人的身份却十分特殊,是位在役官兵。据我所知——”顿了片刻,继续道,“他是你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