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逐影之人》卡尔家的喵

2、第二章

　　“我本来还想多待一会儿的，但空间突然产生斥力将我推回神速力里，之后无论我如何尝试都无法再连接到那个时空了。”巴里垂下头去，遗憾地耸了耸肩。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巴里。没必要将所有责任自己揽起而前去以身犯险，况且促使局面发展至此的本就不是某一个人或某一件事能左右的。”布鲁斯轻拍他的肩头示意他不必自责继而起身，用手摩挲着下颌稍作思忖过后笃定道：“我想这会是个转机，而我们必须牢牢把握，弄清楚它背后隐藏的真相。”说这话时布鲁斯的眼睛里仿佛燃起簇火焰，它渐渐蔓延开来焚噬一切。
　　大厅里冷色的荧光直直打下，衬得蝙蝠侠本就被黑色面具所掩盖的脸更为冷峻诡秘，而熊熊燃烧着诸多情绪的眼瞳就像风暴来临前海面上纠结的巨大云霾带着覆灭万物的疯狂。他开口想再说些什么却赫然被戴安娜给打断了。
　　“布鲁斯，我深知你内心的煎熬但我们与他对抗无异于刀尖舞蹈，因此每一步都要谨慎计划。”她的眼里还有千言万语，但末了仅是将自己的右手轻抚过布鲁斯的面庞，无名指上圈套的婚戒折射着银色清辉。
　　一如炎夏的拂面凉风这缕银色光芒在布鲁斯冷硬的假面上击出裂痕，他反握住戴安娜修长的手指，似是刚从什么里抽离般勉力开口应道：“谢谢你，戴安娜，我……”可开口后他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刚刚的失态舌头忽而就打结变得有些语塞起来。
　　“我都知道，我会一直在。”亚马逊公主主动牵起黑暗骑士长满老茧的双手，脸上晕开淡笑，如春日暖阳般和煦明艳，用它抹去了丈夫的尴尬。
　　布鲁斯与戴安娜的温情举动不经意间勾起了联盟众人对往昔的美好追忆，然而紧接其后的却是一切化作乌有的毁灭，虚无中只剩恨意疯狂涌出，海王下意识地握紧手中三叉戟，绿箭侠奥利弗·奎因见状拉住了对方，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
　　“我想我们可以去找一个人。”冷静下来的布鲁斯缓缓说道：“一个对时间、空间有着深刻研究并且无比憎恨超人的人。”
　　众人立即会意，只有塑料人拉尔夫慢了半拍，激动的拍脑袋大喊，“我知道——是莱克斯·卢瑟！对吧？”
　　哈尔忍不住笑出声来，摇着头道：“老兄，你慢了。”
　　拉尔夫看向周围嘴角微翘的大家不禁摸头讪笑起来，顿时羞愧难当，巴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这么想着，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化作蛇形溜之大吉了。
　　经由拉尔夫的囧局过后大厅里的紧张气氛缓和不少。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扎坦娜边说边动手带上了自己的魔术帽，最后还不忘捏着帽檐左右调整一番。
　　大家也齐齐看向蝙蝠侠，仿佛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世上最伟大的超级英雄们便会一往无前的冲出这个地下庇护所，抛头颅洒热血。
　　见到同伴们视死如归的勇毅与毫无保留的信任纵使性格冷如蝙蝠侠也忍不住为之动容，他的嘴角微动，连一贯沉如无波古井的冰蓝眼睛里也荡起阵阵涟漪。
　　这样的情景已经久得连梦里都不会再出现了，连带着无比的喜悦，布鲁斯现在想立即摘下脸上的面具去拥抱他的朋友们但他心底又无比清楚此时当做之事，胸口蝙蝠标志所承载的偏执果然是常人难以负担得起的，他最终只能无言自嘲。
　　蹲在大厅角落里的“驱魔人”康斯坦丁突然掐灭指间燃了半截的烟站起身来，一向处世戏谑的他露出罕见的认真，冷言道：“老蝙蝠，我并不信任你，但那个外星杂、种和他的同伙必须得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血的代价！”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从舌尖齿缝里挤出的带有化不开的深沉恨意。
　　闪电侠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般猛然绷直身子，急忙出声辩驳，“琳恩她不是帮凶！”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康斯坦丁，如果目光有实体它现在能在他身上凿出个洞来。
　　幸好看出端倪的扎坦娜及时出手阻止了试图出言反击的康斯坦丁，将一场无意义的争吵消弭于无形，她又把目光投向蝙蝠侠，对他还未说出口的计划满怀期待。
　　从嘴中扔出冷漠嗤笑后康斯坦丁悻悻然回到角落里，拿出棕色大衣口袋里的烟抽了起来，一副“生人勿近”模样。
　　“巴里，我们都知道她并非有意为之，好了，继续说正事吧。”戴安娜柔声安抚情绪濒临爆发的巴里而后向蝙蝠侠使了个眼色。
　　蝙蝠侠微微颔首，面向联盟众人竖起两根手指，开口道：“兵分两路、声东击西。如果这个空间真的属于超人那闪电侠此次的误闯多半已经使他有所警觉，他和他的鹰犬们接着会不留余力地进行搜查。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莱克斯·卢瑟，所以我们需要有人去吸引超人的注意力然后有人趁机找到卢瑟并说服他与我们合作。”
　　“我去当这个诱饵。”海王亚瑟的决绝瞬间吸引了大厅内所有的目光，他接着又说道：“为了打倒那魔鬼，我甚至可以下地狱。”此刻手握三叉戟的他重获统驭七海时的荣光，即便王国早已覆灭，内里空无一人。
　　“我和亚瑟一起去。”亚马逊的公主亦不甘落于人后。
　　“你不行。”蝙蝠侠以命令的口吻说道：“神奇女侠你必须留在这个据点里做好戒备，保护像我一样的普通人们。”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发生了微不可闻的变化。
　　戴安娜听后红润饱满的双唇颤动欲言却终是无奈的点头。
　　与此同时绿灯侠不知从哪儿找到的塑料人，硬拉着他从人群里窜了出来，哈尔扬起下巴轻笑着说：“这样艰巨的任务当然要全宇宙最伟大的绿灯侠才能胜任了，你说是吧，塑料人？”
　　拉尔夫瘪嘴，忿忿道：“是是是，当然非你莫属，最伟大的绿灯侠。可你的手干嘛非得像铁钳似的抓着我不放？”
　　“以前是谁整天抱怨没有机会给联盟某位核心人物大展身手的？这机会到来时又变缩头乌龟了？”哈尔凭借身高优势一脸坏笑的睥睨着拉尔夫。
　　塑料人不禁涨红了脸，他仿佛被这轻视的目光给打了鸡血立马呛声回道：“谁说我不去的！”挠挠头又急忙补充道：“我刚才是抗议你抓疼我了。去就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塑料人可不比绿灯侠差。”
　　哈尔这才松开抓着拉尔夫的手，转而勾搭他的肩膀将其拉至蝙蝠侠面前，兴奋不已，“布鲁斯就这么定了，由亚瑟、拉尔夫还有我一起出面去转移超人的视线。”然后面向亚瑟轻轻点头示意，与他的跃跃欲试相比，冷静下来明白自己跳坑里了的拉尔夫此刻犹如被霜打过的茄子，蔫了吧唧的一脸衰样。
　　“好。具体的行动方案晚上8:00过后我会发给你们。谨记一切行动以保障自身安全为前提，必要时……必要时可采取非常手段。”蝙蝠侠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未来某天说出这样的话语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足为奇，时间和苦难是两把异常锋利的锉刀可以轻易消磨誓言，摧毁坚守，何况面具下的布鲁斯·韦恩只是个如此脆弱易老的人类。
　　“闪电和我去见莱克斯·卢瑟，要让他同我们合作，我们需要拿出足够分量的诚意且不存胁迫，我想大家也没有异议吧。”蝙蝠侠左右环视一圈确定无人反对后便接着说道：“很快有场硬仗要打，请各位下去做好相关准备，散会。”可蝙蝠侠不是，它是一个符号，一种恐惧，一道永不屈服的声音。
　　大厅里聚集的众人纷纷散去，怀抱着各自的思虑与考量，脚步不觉间也被这些纷扰压慢了几分。
　　蝙蝠侠低头走到电梯旁，伸手按下升降键，阴影模糊了他的表情，头顶的灯光倾泻而下紧紧包裹住他，远远看上去仿佛一尊被风沙侵蚀得支离破碎的雕像，让人看不真切。
　　“蝙蝠侠，我们这次都能顺利完成任务的吧。”巴里依旧站在超级跑步机旁没有离去，在超人极、权统治确立以来的三年里联盟组织过无数次的反抗可他们犹如神话中推石上山的希绪弗斯，每每抓到些许希望紧随其后的就是超人更加疯狂的清剿报复。他们仅有这一个地下空洞栖身而敌人却坐拥了整个世界，疲累与恐惧已经深植每个人的心底，因而当布鲁斯说出“非常手段”之时他选择了沉默，可他相信蝙蝠侠。
　　蝙蝠侠身形微怔后开口给出了答案，声音是前所未见的柔软，“这很危险但我们已经没什么是可以失去的了。”
　　提示音响起，蝙蝠侠迈步走进电梯，留下巴里·艾伦在空荡荡的大厅中。
　　巴里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在开口询问的瞬间便已明白自己心底所期待的究竟为何。
　　闪电侠收回目光，蹲下身来用神速力覆盖了身侧的超级跑步机，然后用手举着它去往汉密尔顿教授的工作室，由于神速力能够无视物理规则所以这两百多千克重的机器拿在手里的感觉其实和本普通杂志差不多。
　　乐观务实的生活态度是巴里·艾伦自母亲短暂生命中所继承的最重要的遗产之一。在诺拉·艾伦还健在之时她便时常教导小巴里：如果未来崎岖那就着眼当下，因为它是唯一能改变未来的东西，毕竟所有的未来都由过去执笔，当下书写而成。
　　此时此刻比起自怨自艾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堪萨斯核爆发生的瞬间巴里曾躲进神速力空间借此逃过一劫但因为他的举动使得爆炸波也趁机进入其中，导致神速力状态极不稳定。
　　后来星辰实验室的汉密尔顿博士通过微缩粒子加速器诱发粒子冲撞而抵消部分震波来帮助巴里稳定神速力的状态，这样的操作大约每三个月需要进行一次。虽然距离原定的消除日期还有二十五天但为了保险起见巴里还是想让博士检查一遍自己的神速力确保它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他必须比三年前时的自己更快这样才能在任务中保护好布鲁斯。
　　回到自己房间，布鲁斯甚至来不及休息便坐到电脑前思考着计划中所有可能的情况，电脑为他抓取讯息而他则于这信息的海洋中掌舵扬帆，巧用风势而极力规避每处暗礁。他十分清楚自己所做之事的重要性，计划越完美，他的朋友就越安全，为此他的思维中绝不能有丝毫纰漏。
　　这么想着，布鲁斯全身便陷入一种微弱的痉挛之中，焦虑和紧张淹没了他但他的思绪却犹如长出双翼般愈飞愈高愈来愈阔。身体告诉布鲁斯他得放下工作暂作休息了，可飞速运转的大脑向他大喊着“我能做得更好。”，于是一场物质与精神的无声战斗在这血肉之躯内吹响号角，你来我往好不刺激。
　　“哐哐”急促闯入的敲门声令战斗戛然而止，布鲁斯·韦恩愣住了，他敲击键盘的手指僵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直至从门外传来神奇女侠忧虑的询问才让他回过神来，“布鲁斯、布鲁斯……你还好吗？布鲁斯？”
　　眩晕袭击了骤然起身的布鲁斯·韦恩，他全身虚浮脚步蹒跚，倚着桌子过了数秒才稳住身形，情况缓解后他立马伸手打开紧闭的房门将戴安娜邀进房中，又把她拉到电脑前看自己刚刚写好的计划文档。整个过程即一气呵成又突兀不已他甚至没来得及看自己的妻子一眼，比起戴安娜的深情注视他更宁愿她将注意力投注在这份计划上。
　　戴安娜也确实如他所愿的做了，以人类所不具有的速度与记忆力瞬间解析了它，布鲁斯随即问道：“感觉如何？这些安排与谋划还有任何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过亮的屏幕光晃了戴安娜的眼睛，她直起腰走到桌子旁座下，远远与布鲁斯四目相对。
　　“一如既往的严谨无疏。”表明想法后戴安娜眉头紧皱，面带愠色地厉声切入下一话题：“下次我会直接破门而入的，布鲁斯。”
　　“我相信你能做到。”
　　戴安娜轻声叹息，也不打算继续拐弯抹角，“我很担心你。”她把一直握在手中的东西放上了桌面。那是个白色的药瓶，标签磨损严重但“阿普唑仑”四个大字依旧清晰可见，这是种常用的抗焦虑药物而它是在布鲁斯·韦恩的房间里找到的，意味之物不言自明。
　　“你不该随意翻动我的东西。”布鲁斯的语气十分不悦，目光则像猎鹰似的死死盯着对方，小巷枪声早已在他和世界之间留下道难以逾越又伤人伤己的鸿沟，连自己都会望而怯步。
　　纵然戴安娜深谙布鲁斯的脾性但当亲眼目睹他的反应时还是颇感受伤，不过她知道争吵无益于解决问题，特别对象是蝙蝠侠的时候，于是柔声道：“很抱歉我的行为伤害了你，布鲁斯，我只是很担心你。”
　　“我知道。”布鲁斯的声音有些生硬但逐渐软了下来，他走到桌子旁伸手邀过戴安娜，“等这次行动结束我会向你吐露一切，请再给我些时间好吗？”
　　戴安娜不语，仅是轻轻靠在布鲁斯怀里，静心感受着他的存在本身，她现在又何尝不是因为不安才被自己的心引领至这个房间的呢？过了一会儿又抬眸望向布鲁斯，淡淡道：“巴里和闪电还等着你的计划呢，我也要去做好迎战准备了——如果需要的话。”说完便抽身离去。
　　目送神奇女侠离开后蝙蝠侠收起了桌上的药瓶，然后去到工作台前将计划的内容再复查一遍确认无误后敲下“发送”健，继而开始校验地下空洞的防御系统，闪烁不定的屏幕荧光仿佛要将他吸进电脑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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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咕咕咕（顶锅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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