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琉璃》洛月落水

35、一·苑宇新音6

　　他开始煮起了茶。
　　现在还是唐朝啊，他还是整片茶叶的在煮着茶，我记得到宋朝时，仕大夫们喜欢将茶叶碾成末，那样烹茶，倒是很费功夫。
　　“既然不想复仇，为什么要来我这儿？”
　　“为什么又提起这档子事，仙上，何时你也这么拘泥凡尘了？”
　　“也许这是人间呆久了的通病吧。”
　　他看了下四处杂生的草，飞来啄食的鸟，蔚蓝的天空，向我一笑。
　　“正经的凡人可不是像你这样活得，仙上，即使是老了之后退居闲职的白居易也不是每天都在醉酒。”
　　这小狐崽子，真真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说我用虚无之火烧了你，你就长生不老了？”
　　“怎么，仙上，莫非认为小九在说慌。”
　　水沸了，小九用这热水在冲洗着水杯。
　　泥土制作成茶壶了，果然经过火烧，土也会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更结实更有用了，然而也更容易碎去。
　　“不是，小九，据我所知，长生不老是要有长生不老的血脉的。”
　　我看着小九，他开始沏茶了。
　　他将沏好的一杯茶递给我，茶色淡绿，清香扑鼻。
　　我接过了这杯茶，看着他的眼睛，希望他不要告诉我一些我无法接受的事实。
　　他低头闷声地笑了。
　　“仙上，你既然早就知道长生不老是要有长生不老地血脉，为何当初不直接告诉我这个痴小子我在白日做梦！”
　　不料他的言语竟充满挑衅。
　　是啊，当初我为了喝那口酒真是太坏了。
　　我不想接他的话了，闷声像喝酒一样把那杯茶喝完。
　　“仙上，这茶水终究不是酒水，禁不住喝得那么快。”
　　“哦！”
　　这一天从画里出来应该是接近中午的时候，一下午，我俩就这么在喝着茶，有时候讲了些青丘的故事，还有狐狸们在人世的现况，不过这一切都不是我和小九所关心的。
　　天暗沉了下来，月亮也升起来了，小九起身道了一句告辞，我亦回了一句来日再见。
　　他没有使用飞天的术法离开，他出了门，就直接消失掉了，打开着的大门也自动关上了。
　　我抬头看了下月亮，圆了一半，夜晚有凉风，我闭上了眼，只觉周身凄凉，没有回画里，只在院中石凳上继续喝起了早上停掉的酒。
　　“葫芦，葫芦。”
　　我高举起酒壶。
　　“敬天地一杯，苍天大地佑我葫中物，使其永世不绝！”
　　天地自然没有话语来应答我，我不想见明日的烈日当空，就又躲进了画里。
　　想有一日那人会再与梅影两参差吧！
　　我醉倒在梅树下，知道那日不远，他还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