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猫咪纱之夏》一只天蝎

31、学园祭之四

　　回学校的路上，柴崎香织的精神状态仍处于比赛余热，下了电车仍拉着夏纱讨论。

　　“怎么样？这可是你人生第一场棒球赛，有什么感想？”

　　能坚持看完就不错了，还需要有感想吗？夏纱郁闷不已，实话实说道，“感觉……球员都挺开心的。”

　　全员绕着圈跑来跑去还跑得飞快，却又会在意义不明的时刻突然停下来欢呼，她在一旁全程懵逼，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对方明显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追问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球蛮小的。”

　　那么一个小圆球，一点都不显眼，她都看不清球被打到什么地方了，还是篮球好，又大又醒目！

　　柴崎香织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开始循循善诱，“你就没觉得某一个投手特别帅吗？”

　　“那么远怎么可能看清，而且我连投手是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夏纱突然灵光一闪，狐疑地看向对方，“学姐您今天总变着方儿的夸这个投手，难道是……”

　　“是什么？”

　　“难道您已经不喜欢藤真学长了，有了新欢爬了墙……”

　　额头被重重敲了一下后，夏纱马上捂着脑袋再不敢随意揣测了。

　　“抱歉啦，不过我现在理解学姐以前看篮球比赛为什么要带着杂志了，不喜欢的球赛真的很难投入进去！”

　　“你真是……哎，算啦！走累了，喝杯奶茶去！”

　　夏纱看向路边的甜品店，稍一愣神，人已经被柴崎香织拉着走进了大门。

　　“你喝什么？”

　　“这家店的苹果汁挺好喝的。”

　　“你以前来过？”

　　“嗯……”

　　两人端着饮料和甜品落座后，夏纱喝了一口果汁，酸酸甜甜，的确是和之前一样的味道。

　　“最近学校收发室的信箱都被塞满了，因为仙道。”

　　柴崎香织状似无意地开口，夏纱没有抬头，盯着手里的果汁。

　　“信封上都只写了县立陵南高校二年级，仙道彰收，没有写班级。应该是看了前几天的比赛后，校外的仰慕者们来的信。”

　　“嗯”

　　苹果果肉明明是淡黄色的，怎么果汁是深黄色呢……

　　“去年预选赛结束也是这样，仙道这几场球打得的确好，小姑娘们看了一时迷恋他很正常。”

　　“……”

　　应该是接触到空气氧化了，所以才更泛黄吧。

　　“反正仙道是不可能看信的，得不到回应，她们失望一阵，过段时间就会忘记了。”

　　“哦。”

　　其实颜色深浅不重要，好喝就行了。

　　“刚刚篮球部……有人来通知你晚上有什么聚餐，我觉得你不一定想去，就说晚上有排练 ，帮你推了。”

　　一阵静默后，夏纱深吸一口气，“被学姐发现了呢。”

　　昨天自己的确表现得太明显，难怪学姐会没头没脑地突然带自己去翔阳看棒球。

　　“你也是因为前几天的比赛才……”

　　“不是，已经好久了。”

　　现在想想，也许电车上第一次见面她就心动了。之后不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当上了篮球部经理得以和他朝夕相处，球场上帅气可靠的样子，被教练训话时侧头无奈的样子，微笑着摸她头发的样子……眼神总是追着一个人看，崇拜敬佩慢慢堆积发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质。等察觉到自己心意的时候已经无法自拔了，居然自欺欺人地觉得暗恋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以至于放任自己待在他身边自作多情……

　　“很辛苦吧。”

　　“……”

　　“谁都不能说，把心意藏得那么好，不容易呢。”

　　眼底的热意泛了起来，夏纱低下头，俯在桌子上。耳旁甜品店播放着“Last Christmas”，沙哑的男声缓缓唱着，煽情又矫情。

　　Once bitten and twice shy.I keep my distance but you still catch my eye.

　　“我本来打算去湘北的，结果看了仙道学长的比赛录像，才改了主意去陵南。”

　　“后悔了？如果不来陵南，也许就不会……”

　　“一样的。”

　　就算去了湘北，她还是会来陵南看练习赛，还有之后的预选赛。那样的人，再多的人潮望去，依然一眼分明，自己还是会像现在这样，为他折服，喜欢上他，偷窥他每一个神色，即使知道徒劳，还一再试图多了解他一点。

　　柴崎香织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怜惜，“已经藏了那么久，怎么最近突然……”

　　突然间全线崩盘，用尽全力也藏不住失态了？大概是回想得太多，她似乎开始习惯了，居然语气平静地谈起了之前的事：“和湘北比赛那天，他的女朋友来了，我看到他们在一起。”

　　对方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握着她的手。

　　“抱歉，学姐明明警告过我，我还……”

　　“要是能随心所欲地掌控心意，就不叫喜欢了。你能早点看清事实，尽快死心也是好事。

　　夏纱沉默了片刻，“您是怎么认识那个女生的？”

　　“不算认识，去年春假快开学的时候，我受负责招生的老师委托，去仙道家拿他的档案，结果他不在家，是那个女生开的门。她虽然没有直说自己是仙道的女朋友，但两人不是同姓，却住在仙道家里，进出他房间一点避讳都没有，还提到她本来也想和仙道一起来神奈川读书，可惜高三学业繁重，父母不同意她转学。”

　　感情真是好啊，夏纱低下头，几个指头一一合捏过后平复心情，好在她已经自卑了好几天，对这种难忍的心酸也好像习以为常，只是继续喝着果汁不说话。

　　沉默片刻后，柴崎香织似乎想活跃气氛，突然话锋一转，“记得仙道还没来陵南之前的那个春假，田冈教练志得意满地跟大家说，他新招了一个很优秀的学生，各方面都堪称完美，就是态度有点随便，所以他打算把这个学生的思想掰正……从发型开始。”

　　发型？

　　“哈？教练他……”

　　真是太天真了，一听就是个注定失败的计划呀。

　　“没错，你们的田冈教练，当初信誓旦旦打算说服仙道剃个寸头呢！”

　　夏纱脑补了几个画面，忍俊不禁，“他成功了吗？”

　　“当然没有！”柴崎香织翻了个白眼：“仙道那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怎么会轻易妥协呢。田冈教练想过很多办法，具体细节不得而知。但事实是，仙道从进陵南到现在，一直顶着现在这个刺猬头没变过。”

　　没想到他们还有这样一段磨合期，不过可想而知被磨合的肯定是教练，不然也不会直到现在都拿仙道毫无办法，夏纱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时候我就感觉，这个人居然能顶住铁血著称的田冈教练，肯定很有定见，就算看起来再随和好说话，一旦拿定主意的事，旁人根本别想改变。”

　　对方的声音突然放轻：“这样的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再多的努力付出都没有用，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更别提什么被感动改变心意了。”

　　歌声还在继续，不算哀伤的调子，却听得人无端心酸。

　　Now I know what a fool I've been……But if you kissed me now I know you'd fool me again.

　　“后来这样的实例我看了很多，比你更喜欢他的大有人在，犯傻出丑的，姿态漂亮的，默默付出的，但他的态度从来没变过。所以……仙道那样的人，就算他没有女朋友，我也觉得……不要喜欢他为好。比起流川枫那样冷冰冰的家伙，反而是他……更不好靠近。”

　　夏纱继续看着眼前的果汁：没错，流川枫看似冷面，其实把住命门很好相处，初次见面虽然拽的不行，但吃了几口蛋糕就默认她是朋友了。然后相处不到一个月她就发现这位大爷的心情其实都写在脸上，只是表情变化很细微，不熟悉的人难以看出来。仙道呢？预选赛过后她越发觉得自己对他一无所知，那么久的仰望也徒劳无功，依然看不懂笑容背后藏的是什么。

　　见夏纱依旧盯着果汁一动不动。柴崎香织叹了口气，“你也真是倒霉，初恋就遇上这么个人，简直就像……没有一点数学经验的人遇上高等代数，再怎么努力解题也是白搭。不过好在你藏的深，没人知道。从现在开始，以前的事就想办法忘掉，当作没有发生过，重新开始吧！”

　　初恋……看来这个词并不是永远这么美好。有些人的初恋流光溢彩耀眼灵动，有些人，却只能黑白暗哑，寂静无声。

　　可她又能怎么样呢？

　　夏纱抬起头：“怎么忘掉？”

　　“嗯，”对方突然把手边的蛋糕推到她面前，“如果这个提拉米苏你非常非常喜欢，但它是限定款，只此一个还被别人买下了，不可能吃到，你会怎么办？”

　　“诶？这个比喻……”

　　“我们在说蛋糕，又不是说人！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

　　夏纱侧头想了想，“找蛋糕的主人决斗，狭路相逢勇者胜。”

　　对于这个答案，柴崎香织有些意外：“如果是别人，以你的长相，也不是没有胜算，但是仙道……”

　　见学姐竟开始分析此举的可行性，夏纱连忙摆手，“开玩笑的，我们不是在说蛋糕嘛，吃不到能怎么办，忍着呗。”

　　抢别人的男朋友？她可做不出这么没品的事情，当然，也不可能成功。

　　见对方毫不意外，脸上似乎写着“就知道你会这么怂”，夏纱低头嘬了一口苹果汁，心想事实上她还要更怂一点，已经打定了主意败走秋田，以后躲得远远的。

　　“怂一点也好，蛋糕的主人可不是等闲之辈，虽然我只见过一面，也看得出人家不简单。想想也知道，能拿下仙道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物，你这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小虾米还是不要去蹦跶比较好。”

　　回想起赛后自己和高桥小姐的简短交谈中，对方言语谈吐都礼貌大方，全程彬彬有礼，的确是比自己成熟稳重的多，更别提人家一身时尚靓丽的洋装加高跟鞋，自己却穿着男女同款的训练服灰头土脸……

　　夏纱默默咬着吸管，心道就算上去蹦哒了估计也是徒劳，不过是再丢一次人而已。

　　“你打不赢蛋糕主人，忍着也没错。但现在的情况是，这个有主的提拉米苏还天天在你面前晃，让人只能闻着香气留口水，你还要忍？”

　　这个比喻真是让人听了好不舒服啊！她才没有流口水好不好！

　　“学姐直说吧，我该怎么办！”夏纱无奈地摊开手。

　　“首先，眼不见心不烦，以后篮球部的事情你先放一放，看得见吃不着，不如不看！”

　　下学期她都要转学了，的确没机会再见面，篮球部的事自然也与她无关了；夏纱马上点头：“没问题。”

　　“然后，当务之急，”对方抬起手，突然把放在一旁的芒果布丁推到了她面前，“先用别的蛋糕，把肚子填满。”

　　夏纱：“……”

　　“翔阳棒球部的明星投手，青叶直哉。虽然刚刚隔得有点远，没有看清脸，但我保证，不论以东方还是西方审美，他长得都绝对好看，还品学兼优，洁身自好，而且……没有交往对象。”

　　夏纱听着这熟悉的称赞，半晌才回过神，一脸哭笑不得：“学姐您……”

　　“还以为今天看了比赛你会对他感兴趣呢，”柴崎学姐一脸惋惜：“棒球不是美国的国球吗，你居然不喜欢……”

　　大老远跑到翔阳看棒球比赛，原来不是带自己来散心，而是带自己来相亲的？夏纱这才明白过来，顿时苦笑不得。

　　“你看着我干什么？这绝对是最有效的办法，田径部的小田就是交了新女朋友，才走出了被你拒绝的阴影。”

　　夏纱：“……”

　　“你傻愣着干嘛，感兴趣的话我马上给你安排！”

　　“不感兴趣！”

　　“你确定？他长得真的很不错的！”

　　夏纱侧过头，故意说道：“我不是什么蛋糕都吃的，怎么也要……”

　　“要什么？”

　　“要藤真学长那种级别的我才……啊！好痛！学姐你为什么要对失恋的人下这种狠手啊！”

　　“你那叫什么失恋！暗恋没胆子说而已！”

　　“……”

　　夏纱只能含泪捂头，她只是因为心事被看破，又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拉来看比赛，有点不爽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学姐反应那么大，看这拿着杯子就砸，手法快准狠的架势，新欢爬墙什么的，十年内估计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