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猫咪纱之夏》一只天蝎

20、巅峰之战之一

　　体育馆大厅人流匆匆，但来往间，众人的视线都控制不住地投向咨询台前，两队极高大的人马。

　　一边身着蓝黑色的运动服，另一边则是紫黄相间，虽然双方都神色自若，但紧张的气氛早已一触即发。

　　“希望你们海南这几天休息好了，阿牧……”

　　听到鱼住学长的话，队尾的夏纱忍不住踮起了脚尖，想好好看看这位神奈川的No.1 Player。

　　站在海南队首的人身材结实，面容刚毅，张开紧抿的嘴唇，似乎正准备回话，视线恰好与夏纱对上，神色一顿便移开了眼睛。随即他看到了夏纱身旁的柴崎香织，目光陡然变得不悦起来，一言不发就离开了，其他海南球员也跟在队长身后，一同消失在走廊尽头。

　　眼见一场言辞交锋就这么消弭于无形，夏纱不禁看向会长大人。

　　“您和牧绅一认识吗？”

　　“算是有点小过节吧。”

　　“什么过节？”

　　“我第一次看篮球比赛的时候，曾经偷跑到裁判席投诉他动作不干净，”柴崎香织干咳了两声，“几年前的事了，其实是我不懂篮球规则闹出的小误会，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挺记仇的。”

　　夏纱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过来，这事八成又和藤真学长有关。牧绅一和藤真并称神奈川双璧，翔阳和海南这些年间一直针锋相对，牧绅一是力量型选手，善于用身体压制对手，柴崎学姐大概是看不惯偶像被人推挤，不懂篮球加上极度偏心，着急之下才出了昏招。

　　柴崎香织也不想再谈自己的黑历史，转移话题道，“我怎么感觉你也和他认识？”。

　　“前些天我在他们的休息室不小心撞到他换衣服，可能认出我了觉得有点尴尬吧。”夏纱小声回答。

　　她已经压低了音量，不料一转头就看到彦一一脸满足，正在奋笔疾书。

　　夏纱不由无语：“这有什么好记的？！”

　　“你不知道，海南队长牧绅一一直是绯闻绝缘体，你这个小花边已经算是最接近绯闻的一次了。”

　　夏纱诧异道：“绯闻绝缘体？为什么？”

　　“额……”彦一思索了一下合适的措辞，“牧学长的长相有点……少年老成。”

　　随后他又补充道：“听说之前和湘北比赛时，樱木花道还怀疑海南作假，把大学生招回来比赛呢。”

　　夏纱回忆着牧绅一刚硬的脸部线条，黝黑的肤色，深觉不可思议：“所以说，因为长相他在女生中没有人气所以没有绯闻？”

　　“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气啦，不过比起同期的藤真学长，还是很差一些。”

　　“东西方的审美还真是有差异啊。”夏纱不禁摇着头感叹。

　　“什么意思？”柴崎香织好奇地问。

　　“我以前学校高中部的橄榄球队长就是牧绅一这种类型的，古铜皮肤八块腹肌一脸硬汉相，但他是全校最受欢迎的男生，女生都排队等着跟他约会呢。”

　　“……”

　　身旁的陵南众人闻言都面色古怪，不知是不是在向往美利坚的开放风气。

　　柴崎香织玩笑地调侃：“那夏纱你呢，你属于东方审美还是西方审美？”

　　“这个……我没想过诶。”

　　“那举例来说，你觉得牧绅一更帅，还是……”柴崎香织在脑海中搜寻候选人的瞬间，恰好身旁一众流川枫的拉拉队举着“流川命”的横幅，喊着口号昂首走过，她马上得到启发，“还是流川枫更帅？”

　　“各有魅力吧。”夏纱略感尴尬地转移话题：“其实我一直奇怪，流川枫那家伙怎么会有那么高的人气……”

　　“他长得帅啊。”

　　夏纱一脸不理解：“明明仙道学长更帅，都没有这么多啦啦队！”

　　柴崎香织好笑地看了眼队首的仙道：“你倒是会拍马屁。”

　　“才没有……”

　　“好吧好吧你没有，可能是因为流川枫会耍酷吧，现在女孩子挺吃这一套的。”

　　“可那明明是性格缺陷啊！”夏纱更觉不解：“这人有多难相处，他的啦啦队肯定不知道，知道了就绝对不会喜欢他了！”

　　“哦？能有多差？不就是话少点吗。”

　　“这只是他为数众多的缺点之一而已。”夏纱忍不住抱怨起来，列举流川枫的罪行：“他超级会睡觉，一天恨不得睡十几个小时；起床气极强，被吵醒的话能连续几个星期给人甩脸子；除了打篮球，他什么都不知道，有一年暑假父母出门一周，就我们俩在家，他负责采购结果刚拿到伙食费就全部拿去买AJ了，害得我们啃了一周面包；而且他极其记仇，我虽然把他的球鞋弄脏了，但那也是为了给他做布朗尼啊，结果他连着几天不给我好脸色，指使我做这做那，毫无愧疚，还挑剔得要命，芝士蛋糕少放一点糖，都必须重做……”

　　听到夏纱滔滔不绝的抱怨，柴崎香织忍笑点头：“我明白了，看来你是西方审美，喜欢牧绅一那种类型，难怪上次对他的比赛记得那么用心，之前说什么走错路才进了海南的休息室，不会是专门去埋伏人家找人家搭话的吧？”

　　“我才没有好不好！”夏纱绝倒。

　　“那就是更喜欢流川枫？也不错，都说青梅竹马的婚姻更稳定，就是因为双方结婚前对彼此的缺点都了如指掌，就像你们俩一样。”

　　“您不要乱开玩笑了！”夏纱紧张地看了看走在身前的陵南众人，随后转过脸正色道：“我是认真的，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请您以后不要乱说了！”

　　她瞪大眼睛语气慎重，一脸义正严辞，没想到得到的回应却是对方乐不可支的笑声和头顶的一阵乱揉：“我告诉过你吧，你这种凶人的方法，越凶别人越想欺负好不好，来来来，再凶一遍给我看看！”

　　欺人太甚！夏纱气得打开她的手，随后抱着脑袋躲到一边：“以后不许碰我的头发了！以为我不知道吗？您喜欢的根本不是我，说什么摸脑袋是前辈对后辈的欣赏，根本没这回事对不对，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

　　“的确是骗你的。”柴崎香织忍住笑：“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谈笑间众人已经走到了分岔路口，见夏纱仍板着小脸咬牙切齿，柴崎香织这才收起调侃：“好啦好啦，我以后不乱说还不行吗。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是不是真喜欢你，你难道感觉不到？学园祭的剧本我还指望着你帮忙改呢，你这种时候不理我了，我可怎么办呀！”

　　夏纱一贯性子和软，几句好话一听马上心情好转，冷哼了一声后还是很没用地挥手道别：“我知道了，学姐，我们去休息室了，比赛完了再见。”

　　随众人进入休息室后，夏纱放下提包，转过身后眼神立马习惯性地寻找仙道查看他的状况，见他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睛嘴角微沉，整个人少有的沉静，一时竟有些挪不开眼睛。

　　看来这场比赛他也压力很大，不过偶尔没有笑略显冷酷的样子看起来另有一番魅力呢……

　　夏纱咽了咽口水，醒悟后马上自我唾弃，在心里狠狠pia了自己一耳光：之前总胡思乱想就算了，现在大战临近，所有人都在做赛前准备，你居然还在这里胡思乱想，实在太不务正业了！

　　自我训诫过后，她又忍不住有些委屈。谁想当偷窥狂呢，明明上个月自我控制的效果很好，基本戒掉了偷看发呆的恶习。谁想到世事难料，一周前她闯下大祸，连累偶像受伤，之后由于担心自己的失误影响王牌关键时刻的发挥，接近一周的时间里她训练时一直两眼死死盯着仙道不放，每一次抬手，每一个传球都细细观察，休息时也一直杵在他身旁嘘寒问暖端茶送水，还每天给他做双份营养餐加芝士蛋糕，生怕陵南镇队之宝有一点闪失；明面上是经理本份，尽职尽责关心球员，实际上却在球队上下都忙于训练无心他顾的时候，独自开心独自烦恼。

　　开心的是这段时间仙道状态极好，毫无暗伤的迹象，她终于确定自己没有亲手毁掉偶像的前途，负罪感完全消失，睡觉也安稳了许多。烦恼的是，这样一个平常的样子已经让人招架不住的人，现在不仅训练时要仔细观察，训练后还要单独检查……夏纱无奈之下干脆放弃了抵抗，每次镇压心跳失败，察觉自己越陷越深时，脑袋里总会蹦出一个很要不得的想法：暗恋就暗恋吧，这种暗恋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自己不说出来，不给他添麻烦，能这样平常相处，递水的时候说几句话，已经很让人满足了。

　　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下，以往非常灵验的心理训诫变得收效甚微，夏纱只坚持了几分钟视线就不受控制地再次挪到了仙道身上，正盯着对方走神间，坐在椅子上的人突然眉头微皱，活动了一下右手手腕。

　　小小的动作和微不可查的表情，却让夏纱如遭雷击，顾不上身旁其他人诧异的视线，光速扑到仙道脚边。

　　这几天检查时他一直说没有痛感，还总劝自己不要担心，但偶尔还是会露出这样微微皱眉的神情，老妈那个推按手法是根本没有用，还是需要长期坚持才能见效呢？

　　“学长您……您……”

　　话说到一半她便不知如何继续了，因为身边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赛前的关键时刻暴露出王牌受伤，绝对会大大打击士气。

　　可待会儿的对手海南不是等闲之辈，高压比赛之下他的伤势如果恶化……要不还是主动找教练坦白认罪算了，自己被赶出篮球部都没关系，可不能让他带伤上场影响前途啊！

　　正纠结时，带着暖意的大手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耳边的声音和平时一样清朗温柔：“没关系，我们能赢的。”

　　原本诧异看着他们的球员们，听到这话，都以为自家小经理是在为今天的比赛结果担忧，纷纷上前劝慰。

　　“别担心，我们不会输的！”

　　“水原，不要因为他们号称王者就真的害怕啦！”

　　学长们连声的安慰中，夏纱却有苦难言，心想要不是每次检查都是避开众人，单独在储物间进行，不然被大家知道了她干的好事，只怕教练追杀的时候学长们没一个愿意救她，一年级的那些家伙就更别指望了，一人踹她一脚倒是有可能！

　　她想象着那个画面，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指尖蓬松柔软的触感略过，让她微愣了一瞬，忍不住再次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随后站在原地忘记了动弹。

　　学姐刚刚说，摸头发其实不是前辈对后辈表达欣赏的惯例动作，那些话是骗自己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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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休整完毕来到赛场时，湘北和武里的比赛还未结束，但比分已经预示了比赛结果，65:98.很明显，武里已经注定陪跑，无缘全国大赛了。

　　海南和陵南球员们都已站在场边就位，准备比赛结束后上场，夏纱看着场上毫无还手之力的武里，心里暗暗惋惜，可惜湘北和翔阳分到了一组，否则论实力真正的四强应该是海南，翔阳，陵南，湘北，那才算势均力敌。

　　说起翔阳，这几次比赛柴崎学姐都来了，为此还数次推掉了学园祭的准备会议，应该是觉得藤真学长会来看比赛，期待着和他碰一面吧。想起柴崎学姐，夏纱又不自觉揪了揪自己头顶的丸子。彦一这个天天自称“仙道学长最喜欢的后辈”的人，好像也只是偶尔被拍拍肩膀而已，会是自己想多了吗……

　　走神的关头，一个熟悉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注意。

　　“水原……”

　　夏纱回过头，这才看见清田居然穿着海南队服，顶着陵南众人很不友善的目光，走到她的身边。

　　“诶？清田君找我有事什么吗？”

　　对方的脸色又开始泛红：“那个……”

　　“难道你的篮球没有拿到？”

　　“不是，第二天我去咖啡馆就拿到了……只是……我……”

　　看他低着头，面色通红，紧张结巴的样子，夏纱想起之前柴崎学姐的话，不禁有些犯难：看来果真不是为了篮球啊。

　　可惜她很清楚，尽管自己奋力挣扎，但心意还是丝毫没有改变，甚至这些天还隐隐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如果这场比赛海南赢了，希望水原能把电话号码给我……”

　　清田纠结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随后抬眼直直望着她。

　　“可以吗？”

　　“……”

　　夏纱沉默了片刻，随后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把电话号码写下后，撕下纸递到了清田手上。

　　“之前在海南校门口你帮了我，还一直没来得及道谢呢，多谢你了清田君。”

　　看到对方兴奋的眼神，她补充道：“我不觉得我们陵南会输，但也是真心觉得清田君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所以……”

　　“好，以后我打给你！”

　　尽管她在朋友两字上加重了语气，对方却似乎全然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拿着纸开心地原地蹦起，转身跑回海南的队伍了。

　　难道说的太隐晦了？夏纱有些郁闷，随即释然：误会了也没关系，以后再解释清楚就行，总好过在这个时候打击他，让他心情低落丧失斗志，待会儿胜之不武。

　　思索间，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熟悉的声音，似乎带着淡淡的无奈，夏纱回过头，看到仙道正斜倚在墙上，微笑着看着她。

　　“我都没有夏纱的电话号码呢。”

　　虽然是句调侃的玩笑话，但夏纱听着似曾相识，回想起上次清田要号码时，柴崎学姐对自己的控诉，忍不住觉得好笑。

　　“为什么不拒绝他？”

　　见她笑而不语，对方竟反常地追问起来。

　　夏纱看着脚尖，摇了摇头，“感觉拒绝他的话，他可能无法专心比赛，不太公平。”

　　“那为什么不答应他的要求，按他说的赛场上定胜负。”依旧温柔的声音中听不出责备，但似乎对她轻易给出电话号码的决定并不赞同：“对手的确很强，但我们也不一定会输。”

　　“那我岂不是成了刺激他赢得比赛的动力？他可是海南球员，我才不要！”夏纱继续摇头。

　　身旁的人听到了她的话，沉默片刻后突然走近了几步，夏纱低着头，等察觉时，对方的声音已经近在耳畔。

　　“那……夏纱介不介意成为刺激陵南球员赢得比赛的动力？”

　　什么意思啊？

　　夏纱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没想到正看进对方眼睛里，一时间习惯性地被原地秒杀发起了呆。

　　比赛临界结束，身后的观众席里，海南的支持者正欢呼呐喊庆祝胜利，嘈杂的口号不绝于耳。

　　“如果今天陵南赢了，也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诶？”回过神的夏纱忍不住郁闷：“您别开玩笑了！”

　　她抬脚正准备走到教练席，手腕却被轻轻扣住。

　　“我没有开玩笑，”俯在耳边的声音低沉，却一字一句极为清晰：“我有些话想问夏纱，又怕夏纱的回答也让我无心比赛……”

　　抓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但耳畔他的声音温柔依旧。

　　“所以……如果今天陵南赢了，在回答我之前，希望夏纱不要再把电话号码给别的男生了。”

　　轻轻的呼吸吐在她的颈间，带来一阵酥麻，观众席不知为何突然喧哗起来，夏纱却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