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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他们既然要作壁上观,荣榭也不能逼他们出来主持这个公道,毕竟当年的事他们都没主持公道。

      白姨娘凭着荣华这个筹码,的确够用,不过荣榭也不打算放过他们,不过想来她肯定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筹谋,不然想也知道荣榭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和吴墨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的意识在这一刻很默契的合上了。

      下午,吴墨出门回来,挟带着一身的寒雪气息进了屋子,他面色沉重:“我看白姨娘的人去找了周知力。”

      易憙也来了梧桐院,正坐在旁边烤火,听见吴墨这么说登时皱起眉头:“一个老货,一个坏货,他们在一起准没好事情。”

      易憙今天恰巧来这边探望一下荣榭,结果就顺带知道了昨晚的事情,虽然荣榭不会和他细说,但他听了话音也大概知道是事情怎么回事了,毕竟他也晓得宅院里的女人,除了亲娘,其她的肚子里只会想尽办法的揣上孩子,绝对不会揣什么好心眼。

      “荣榭,那咱这仇就大了,她还有脸去找周知力,周知力要敢搀和这事,我要他好看!”易憙因为上次荣榭出事还愧疚不已,身为朋友他既没有帮到荣榭什么,后来由他接手实施计划,最后却又失败了,他面子上,心情上,都很过不去。

      荣榭看他愤慨的样子,知道他有几斤几两:“行了,你还能让他怎么好看?我还不知道你,大冬日的你安生的好好过就是了。”

      易憙哼了一声:“荣榭,别总这么看不起我,毕竟我现在也是易家的家主了,今时不同往日,给周知力一点好看总是做得到的,你等着看好了。”

      他说着,心里一合计,有了想法就不多留了,起身气势汹汹的走了,荣榭看着他撂帘子就走的背影:“易憙?!别乱来啊!”

      看着易憙消失在视线里,荣榭想了想:“虽然他的确不聪明,但是也这么大一个人了,一直和我一起的,做事应该也错不到哪里去。”

      吴墨就这么看着他,目光里写着,这可不一定,除了荣榭,吴墨不相信这个地方的任何一个人,细水长流的沉闷日子下,他们沉沉默默的皮囊下都有别样的疯狂。

      甚至连荣榭,他也谈不上多少相信,他只是有些偏心了这个人,所以选择信他。

      不出三日,易憙做的事就显露出了雏形来,周家副业酿酒,有着很大一个酒窖,有好几个酒家都用他们家的酒,临近新年,打他们家酒的人也多,许多都喝得拉了肚子,人们纷纷聚在他们家的老字号酒铺门口要一个说法。

      荣榭觉得易憙做得还不错,整人整得不动声色,事关周家酿酒的名声,这个麻烦注定让他们不能好好过年了。

      荣榭才夸呢,话还没落地,谁知道下午就传来了易憙带着人去砸酒铺的消息了,说易憙少爷在酒铺外面嚷嚷,这酒喝了害他拉肚子拉了一宿,周家不能给出一个说法就要把铺子砸了。

      当时讨说法的人颇有几个,大家都嚷嚷,越嚷越激动,易憙带着人就冲进去把人酒铺酒缸全砸了。

      听到这个消息给荣榭的下巴都要惊掉了,易憙是生怕周知力不知道是他做的吗?

      具体如何也不用说了,荣榭彻底对易憙绝望了。

      晚上易憙还提着老杨卤肉来看他,得意洋洋的:“现在你看周知力知不知道厉害,他作妖一次,我整他一次,整到他怕!”

      “你想法是挺好的,可是帮你做手脚的那个周家酒铺的人,现在还在酒铺里。”

      易憙点点头:“他当然还在啊,不过你放心,很隐蔽的,周知力怎么会知道他这么多伙计是谁在吃里扒外。”

      “那就希望那个伙计够聪明啊,不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荣榭给他的建议是:“不要再和那个人有任何的联系,绝对不能让他被查出来。”

      话如此说,易憙就开始就着凉酒吃他的卤肉了,荣榭不吃,叫吴墨吃一点,但是吴墨合易憙关系不好,他俩合不来,易憙看不起吴墨,吴墨感觉得到易憙看不起自己,所以他们之间很不对付,属于无仇无怨,但也绝不会多说一句话的类型。

      吃完卤肉易憙悠哉悠哉的晃回去了,没几天,年关来了,宅子里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打扫的,换新灯笼的,置办年菜的,年关裁的新衣裳也到了,别的院子有没有看各院主人的意思,但荣榭的梧桐院里,是每个人都有一身簇新衣裳的。

      几个丫鬟爱漂亮,裁的水红桃红的布,做夹棉袄子镶白兔毛的边,听差裁墨青暗绿的料子,也是同样的精气神十足。

      吴墨的衣裳和听差们的差不多,墨绿的袄子,黑兔毛的边,只是他比起院子里的其他人,格外的瘦高,袄子穿他身上也有说不出的好看。

      全都准备整齐了,就听见外面陆陆续续有人家在放挂炮,很快到了下午,叔伯亲戚林林总总一大堂子人,在花厅摆了好几座才坐下。

      当然,白姨娘没来,荣榭已经做出了有我没她的架势,她既然没有勇气去死,那就得夹着尾巴避开他。

      席间热闹融融一片,荣榭吃过了,又把穿着红绳的吊钱拿出来,发放给自己的侄儿辈的小孩少年们,然后借口身体有恙,请大家慢慢吃慢慢喝,早早离了席面。

      老头子们和他也说不到一起,年节叙旧小辈只是代表他们地位的装饰品而已。

      荣榭出了花厅,发觉外面下夜雪了,黑暗的天空中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

      “大哥。”是荣华的声音。

      荣榭回头,看见他站在廊道的那一端,表情凄楚又哀怨:“有事吗?”

      “大哥,为什么我们兄弟会变成这样?”荣华满脸不解。

      “这话,我想你应该去问你的白姨娘。”

      “大哥……你当真要我母亲死才甘心吗?”

      荣榭看着他,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心里的怨毒一瞬到达了定点:“你们一起死,我才甘心。”

      说完荣榭转身就走,他不知道荣华来找他到底是在期待什么,难道想着他会原谅白姨娘?如果他还在期待能听见什么温情脉脉的话,那他就打破他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回到了梧桐院,对于荣榭来说这个年才正式开始。

      粉霞在炭火底下埋了鸡蛋和红薯,出去的时候小心的掩了炭火,火就温温的烧着,等到荣榭回来才把那些东西挖出来拍灰,擦净剥好放盘子里。

      他们院子里的人围坐着炭火,荣榭给他们发新年裹着红纸的赏钱,托盘里的钱一个个都送出去了,发到吴墨的时候,荣榭不自觉的手脚轻了一些,虽然他原本动作就不重。

      他不知道自己是怕碰到什么,这样居高临下的给吴墨赏钱是应当的,他是主,吴墨是他的仆,无论他过去是何等的富贵,什么样的身份,都已经改变不了这个现实了。

      但是荣榭一瞬的犹豫,是因为他在心里,其实是把吴墨看成自己的朋友,和自己平等的存在。

      裹着红纸的钱衬出他指尖的白皙,吴墨看了他一眼,簇新的衣裳,一样白皙的一张小脸,润泽粉嫩的唇.瓣,漆黑的睫羽簇着黑白分明的眸子。

      吴墨没说什么,伸出了手。

      荣榭看他主动伸出了手,就像一块大石落了地一样,轻松的就把钱放在了他手心里。

      “今年大家都要开心快活的过下去,你们一直跟着我,照例连连同我过年。”

      丫鬟听差都笑嘻嘻的说着要陪大少爷一辈子,听差还插科打诨的说什么拿老婆发誓,被几个丫鬟嘲笑他不一定娶得到老婆,你笑过来我笑过去,气氛十分欢快。

      夜深了,笑过闹过夜该去睡觉了,大家纷纷的散了,丫鬟服侍荣榭洗漱之后也走了。

      只吴墨一人还在荣榭的房间里,因为荣榭说,有事要和他说。

      等人都走了,荣榭蜷缩进被窝里,开始和他说周知力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说几句自己的担忧,过了年周知力肯定不会安分的。

      吴墨对于这件事没太大的反应,只是说走一步看一步。

      荣榭拢着被窝,侧躺在枕头上点点头,下巴点在厚厚的褥子上。

      吴墨看着他,意思是如果没事了,他就走了。

      荣榭也不说话,也不让他走,就这样躺在床上。

      烛火跳跃,光一下下的轻轻晃荡,吴墨看着躺着的荣榭,忽然问:“冷吗?”

      荣榭抬起眼皮撩了他一眼,目光淡淡的,声音也低:“冷。”

      吴墨沉默着转身,到桌边把烛火熄了,黑暗中荣榭只听见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一间一间的放在了床边的架子上,然后他一只脚迈上床,仔细的没有踩到他,跨过他的身体,他到了床的里面,拉开被子睡了进来,带进来一股冷气。

      同时也有他炙热的体温,迅速的贴了上来,驱散了那股钻进被子里的冷气,吴墨从身后抱住了荣榭。

      荣榭觉得这样很好,都过年了,他总得拥有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他转过身,搂着吴墨的腰钻进他的怀里,打算好好的睡一觉。

      吴墨想吻他,他唇.瓣柔软,吻过之后他就感觉很好,但是他知道荣榭不喜欢冒犯,荣榭让他上来睡觉,他上来了,不是冒犯。

      但荣榭没表达可以吻他,吻了,就是冒犯。

      他可以偶尔冒犯,但不能一直冒犯,荣榭的尊严很薄,很脆,也很利,就像刀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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