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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杨大夫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不一样不一样,她家远不能和荣家比,大少爷勿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荣榭盯着他:“早产而亡,幼子病弱,并不是稀奇的事,我也是如此,杨大夫如此慌张做什么?是有什么说不得的事情吗?”

      杨大夫一愣,讪笑着坐下了。

      荣榭:“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我娘的死到底怎么回事,不过这些年姨娘一直安分守己,其他妾室也是一个不管一个并没有多少心思放在我爹身上,我想她们若是真的做了什么,也不至于能过得如此满心安稳,不过杨大夫今日,又让我的想法生了变。”

      杨大夫一时语塞,目光闪烁的看着他:“大少爷……”

      荣榭看着这个从自己有记忆以来就照顾着自己的中年人,他两鬓开始斑白,面皮生出皱纹,和幼时所见的模样已经有了许多不同:“你似乎,很害怕我听到相似的信息?她一扑上来叫嚷没两句,你就急忙什么都答应了。”

      杨大夫辩解:“那是怕冲撞了大少爷,惹得大少爷心情不好,有伤病体。”

      荣榭看他一把年纪了,嘴壳子倒是很硬,也不同他废话:“吴墨,去找那位妇人,他侄儿的病我们治了,至于病因,也差清楚。”

      “是。”吴墨点头,转身去了后院。

      杨大夫想要阻止也不能,无奈的看着他:“大少爷,已经快要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就算当初有什么,现在来说又有什么意思?不如放下,对你的病也会更好。”

      “听闻你是我母亲的朋友?那你怎么不问问她能不能放下?”提起从未见过面的母亲,荣榭面色镇定,心中却涌起一股晦涩的心情。

      他从未见过,从未唤过,他出生婴儿啼哭,她身亡死不瞑目,荣榭自问心绪,是欠了她许多。

      说到这个份上,杨大夫还是嘴硬什么都不肯说,吴墨已经去后院将妇人接了出来,她千恩万谢,荣榭去另一间药铺,找了个大夫给了重金,让他好好的去为这位妇人的侄儿看病,又雇了两位年轻力壮的脚力去听妇人差遣,若是有事就来报他。

      如此一圈办下来,荣榭回到院子已经是心力交瘁,莲子将已经褒上了一天的老母鸡汤端了一碗上来给他暖身子。

      荣榭喝了一口,汤炖得鲜甜醇香,带着药材淡淡的一缕苦意在口腔中化开,一线暖意直入喉,荣榭喝过了,将碗递给吴墨,目光看向菡萏:“你也去喝点汤吧。”

      菡萏应声出了门,吴墨接过微微烫手的碗,低头看见碗沿,有荣榭啜饮过的痕迹正对着他,他低下头,咕咚咕咚几口把汤喝了个干净,抬起头,荣榭正讶异的看着他。

      荣榭看他喝得快,喉结一沉一升的,想这人莫非铜打的:“不烫吗?”

      吴墨心中一紧,有种隐秘心事被问及的心情,只冷着眉眼:“不烫。”

      他自有他的事要去忙,放下碗便出了门,到了傍晚天已经漆黑一片才回来,菡萏还记得白天的事,见他一回来就笑他:“赶着给大少爷洗脚呢?”

      吴墨不理睬她的话:“我有事说。”

      不过那边水已经提上来了,满满一木盆,荣榭的身体有一股天生的甜香,贴身的亵衣也时常的香的,冬日因为冷而洗得不勤,但每日都要热水浸足,将脚泡热了才能睡。

      荣榭见他刚好回来,就想起了摇骰子时说的话,说话也戏谑起来:“来,给大少爷洗脚。”

      屋里炭火烧得足,只留了一条窗缝透气,暖烘烘的热气烘烤着屋子,荣榭已经换下了厚厚的衣服,穿了一身又软又暖的薄棉袄子,淡蓝色盘扣系到最上一颗,领子裹住修长脖颈,镶了一圈兔毛的边刚刚好到下颌。

      坐在床沿,他抬起腿,是要吴墨来脱鞋的意思了。

      吴墨走过来在他脚下半蹲下,除去鞋袜,便是一双微凉的脚,即使是在室内如此暖和,他手脚依然是发凉的。

      吴墨在手触到水的那一刻皱起眉头:“水这么凉?”

      荣榭的脚腕还被他握着,他抬起眼来看他,便有些不自在,抽出脚踝自踩进水里:“对我来说够热了,待会再加热水就好。”

      他双足本就冰凉,若是水太烫,难免皮肤刺痛,要一直循序渐进跑到双足发热才行。

      吴墨算着时间给他添了一次热水,才感觉水开始有了些温度。

      荣榭身体后仰,双手撑着身体不去看吴墨,他在给他按摩,蜷着脚趾痒意直钻心,竭力忍着不失态:“对了,你方才说要说事,是什么事?”

      吴墨道:“船行的事,船行丢了东西,那是船行老大为他姑母押运的货,昨日林虎闹事,今日东西就丢了,他说一定是林虎心存不满,趁乱偷了货想要害他船行的名声。”

      荣榭问:“他姑母是成衣店的那个老老板?”

      吴墨答:“是,货物是珍珠宝石琉璃一类镶嵌衣扣装点衣衫的东西,都是贵重物品,里面还有搜集来的八颗等大东珠,说是为三年后嫁孙女筹备的凤冠,林虎不认,说船行老大自己丢了东西想要诬在他头上,互咬得厉害。”

      荣榭一合计:“如此也好,船行运货信誉为重,不如借机推波助澜,叫他们彻底撕裂,以此为赌,谁找到货船行就听谁的。”

      吴墨默然片刻:“我也是如此对林虎说的,只是赌约这么大船行老大恐怕不依。”

      荣榭:“林虎不是吃素的,既然逮住机会了,他自然会煽风点火,死咬着不放口,且等明天的好消息吧。”

      说了这么半天,荣榭的脚一直在水下躲,他不是敏.感的人,触觉向来冷感,平日几个丫鬟都伺候过他,也从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现下却蜷缩着脚趾,已经缩到了木盆的角落,被水浸泡得粉红的双足更显得格外细致娇嫩。

      吴墨悬着手,不敢去触碰,却又起了恶劣的玩心,最终面色如常捉住他的脚踝,指腹抵在他脚心轻轻按压。

      荣榭一个哆嗦想抽脚,脚踝却被吴墨捏得死死的,咬着牙半天才从牙缝挤出一声求饶:“好了……我疼。”

      吴墨没想到他会疼,松开手为他擦干净双足:“怎么会疼?”

      荣榭瞪他一眼:“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大夫!”说着气鼓鼓的把一双泡得粉红的脚蜷缩进床铺,他抱膝坐起,双足踩在床沿,深色绸缎更衬得双足晶莹粉白。

      吴墨给他套上了袜子,伺候他睡下了。

      第二天果然如荣榭所料,船老大答应了,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并不是林虎咄咄逼人煽风点火把他赶上架子的,林虎刚一造势,气势汹汹的提出这个要求,船老大也立马拍着桌子答应了。

      船老大是不是赌气不清楚,荣榭觉得他答应得有些过于爽快了。

      期限是三日,谁先找到算谁赢,荣榭让吴墨把这事跟进好,另一边菡萏又传来消息,说那妇人和她的侄儿现在正由大夫诊治,那大夫听闻是荣榭在管着姑侄二人,想要来见荣榭一面。

      荣榭应了,让菡萏去将人带来,外面冰天雪地,大夫穿了一身厚袄子,背着一个药箱在身上,走进来鞠了一个礼。

      荣榭请他坐下,两人详谈,看他满脸凝重便知他此次前来是有要事,他沉吟是片刻,试探的问:“不知荣大公子为何要管这件事,据我所知荣大公子和那姨娘并没有什么关系?”

      荣榭只说是恰好遇到,不忍心不管,那大夫却好似一眼看穿了他一般:“据我所知,大少爷的娘也是此情况,大少爷是有了什么怀疑了是吗?”

      荣榭听他说话的语气,好似对此事颇为了解一般:“大夫也知当年我母亲的事?”

      “荣夫人早产而亡,清奚谁不知道呢,要说渊源,却是十分远的渊源,扯不到荣夫人身上,是那位曾给夫人诊治的杨大夫,他原本和我师出同门,后来结交了荣夫人,得了重用,便拿了一笔钱自己开了一间药堂,便是现在的青囊堂。”

      荣榭一惊,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往事,竟然谁也没对他提起过,姨娘和杨大夫也就罢了,连嬷嬷都只字片语不说,但男女过密是大忌,荣榭也不深问,只点头道原来如此。

      “孙大夫看那孩子的症状是如何?”

      “早产体弱,师兄的诊断也并没有错,姨娘所出,正室不待见,也没有好好将养的机会,这一次救了回来,恐怕下一次也难,因为大少爷的嘱托,我仔细查看了一番那位姨娘住的屋子,发现了这个东西。”

      孙大夫低头掀开药箱,摸出一个小瓷瓶推到荣榭面前。

      荣榭拿起来,有些迟疑的拔开塞子,孙大夫宽慰他:“无事,这个东西不损伤常人。”

      荣榭嗅了嗅,是香料,颇清雅又不失醇厚,算是很好的香。

      “这个香是那位姨娘刚妊娠时夜里难眠,于是请制香师给她制的入睡香,每夜睡前燃一二粒,便能睡得香甜,但这香饵中却有极其少的一味药,叫乳香。”

      荣榭放下瓶子:“乳香会妨害胎儿?”

      孙大夫沉重的点点头:“是,虽然量少,掩盖在香料中甚至普通大夫都会闻不出,但一用便是许多月,胎像不固早产滑胎是极其正常的事,母体和胎儿稍弱,便是一尸两命的事。”

      荣榭没想到后宅院的精彩程度并不亚于他们生意场上的明争暗斗,想到自己的母亲皱起眉头:“若是有这样的事,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还有迹可寻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吴墨:“大少爷他一按就疼……莫非是?”
    亲妈点头:“没错,他就是传说中的肾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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